王者归来
原始森林无情缘,唯有杀戮夺王冠。
牛羊欺草草吸地,狮虎啖狼狼猎犬。
万物竞争天择选,适者生存香火延。
草木犹喜日光辉,蚊虫最爱血新鲜。
一路穿山越岭,钻沟跃壑,武虎未有丝毫懈怠,可身后的老虎更是奋力急追,接二连三地向前猛扑,前面衣衫整洁,背后已是鲜血淋漓,百孔千疮,狼狈之极。而此时他与死亡已是咫尺之间,脚下稍有不慎,便会被虎群瞬间四分五裂,感慨人生的念头也来不及有。
一直被虎群围追,武虎逐渐被逼到两座山之间的荆棘小路上,小道狭窄,仅容得下两个人并排行走,或一个人奔跑,他在前方奔跑,静听身后的老虎距离,猛然间,他手握大刀,猛然停住脚步,回身一刀砍在眼前老虎的脖子上,应声落地,只见第二只老虎接踵而至,一跃而起,向他扑来,过道狭窄,他来不及闪躲,抽刀插进那只老虎的肚子上,而后用力向虎群猛甩,暂时阻碍了它们的追击,只见它们凶面獠牙,发出呼噜噜地愤怒之音。
残忍的杀戮使得老虎不敢过于向前,武虎与它们僵持了片刻,只见它们又再次试图缓缓逼近,他暗想,老虎从来不惧死亡,残忍的杀戮不能击退它们,反而会激发它们的***无奈之下,他再次掉头向前跑去,幸运的地势不会一直存在,穿过狭道,迎来的是短暂平坦路途后的万丈深渊。
武虎此时才意识到,自己掉进了虎群设计的陷阱,而此时他已被逼到悬崖峭壁,命运已定格在是否留全尸的境地,虎群步步紧逼,他站在悬崖边上,低头看看无尽地深渊,突然注意到脚下是干枯的藤条,计上心头,又再次看看悬崖边上,遍布藤条,并非十二分陡峭。他看了看那些老虎纵身一跃,跳了下去,看准了一根藤条死死地拽住,向下花落几尺的距离,而后将刀狠狠戳进岩石缝隙,方才稳住身体。
而悬崖上的虎群并未离去,而是站在悬崖边上怒吼了几声,也算是对胜利的庆祝。暮色降临,武虎静静地挂在悬崖之下,未敢乱动,侧耳倾听着虎群的动静,没过多久便听见它们的脚步声越来越远,他又等了片刻,确定它们没有折返,方才爬上悬崖。
昏黄的阳光逐渐淡去,漆黑的夜色悄然而至,武虎又回到方才那条狭隘的夹道,刚走没多远,便发现虎群并未离开,而是围着那两具虎尸,盘桓不肯离去。武虎见归途已被堵死,抬头看了看两边不是很高的山,纵身借势爬上山顶,沿着山顶辗转往回走。
武虎身上负伤,疲惫不堪,树枝做拐杖,一步步走回去,约到二更天,他来到了伏洛被困之处,树上早已空无一人,想必她已脱险,于是才走回那个宅院似的山洞,依稀看到山洞里有些亮光,喜悦之情油然而生,迈起大步,凯旋而回。
刚到门口,却听到柳芸香哭泣的声音,之后传来伏洛的声音,说道:“你也不要过于伤心,他可能一会儿就回来了!”
“他身上有伤,我刚才本不该让他出去的,十几只老虎,多危险,他怎么敢自己就决定去了,也不跟我说一声,你说他要是回不来了,我可怎么办吖……”柳芸香哽咽着说,不停地抽泣。
武虎暗笑了一声,站在门口,咳嗽了一声,淡淡地说道:“我回来了。”
柳芸香听到声音,抬头一看,武虎安然无恙地站在那里,哇的一声,哭着投到他的怀抱,小粉拳不停地打在他的身上,方才所有的怨气和牢骚,皆因一个真实的拥抱化为乌有,此时,纵有千言万语,也不知从何说起,只要人还在,别的什么都已不重要。
“我这不好好地回来了吗?别哭了,饿不饿?吃了什么东西没有?”武虎安慰道,说着两人相拥着走到火堆旁坐下。
“你还好吗?”伏洛呆呆地看着他,觉得他能活着回来简直就是奇迹,方才她虽然说他可能活着,而那句话只不过是安慰手上的祝英,她自己恐怕也不相信自己的话竟然应验了,她很好奇他离开之后发生的事情,千言万语,只融入这一句话。
“还好!”武虎微笑着,有气无力地靠在柳芸香的肩膀上说道。
柳芸香这才发现他已背后的抓伤,她们二人看着他的脊背血肉模糊,两个小女人掩面而泣,慌里慌张地为他擦干血渍,包扎伤口,喂他喝水。
武虎因失血过多,脸色苍白,躺在柳芸香的身上,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武虎醒了过来,感觉到口干舌燥,饥肠辘辘,浑身乏力,头昏脑涨,看着身旁的火堆,身边一个人也没有,挣扎着坐起身来,正欲起身看看她们去哪里了,突然看见一只黑猩猩站在门口,从头到脚如触电般清醒,一个机灵拍地而起,想找到却怎么也找不到,只见那只猩猩龇牙咧嘴一笑,欢呼雀跃地转身跑开了。
武虎觉得有些茫然,怀疑是自己看花了眼,刚才明明看见那只猩猩,怎么与之前几次相遇的时候不同,从未见过如此可爱的猩猩,肯定是自己看花了眼,于是揉了揉双眼,方才注意到火堆旁边放着几块新鲜的烤肉,以及满满的热水,可以断定她们必然是刚出去不久。不知睡了多久,看着外面一面漆黑,又低头看了看丰盛的食物,坐下狼吞虎咽地又吃又喝,只觉得水有些苦涩,太渴了,也就顾不了那么多。
突然,那只猩猩又冲了进来,看见武虎,躲到了墙角,蹲在那里一动不动,正是:
昔日龇牙咧嘴,此时奴颜婢膝。
心情莫名其妙,观之不知所措。
武虎一手拿着烤肉,一手端着水,看着墙角的猩猩很温顺,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就在她犹豫不决的时候,却见柳芸香和伏洛手里拎着些草跑了回来。
“你醒了?”柳芸香激动地将手里的东西丢到一边,笑逐颜开地说道,“你知道你睡了多久吗?三天……”说着伸出三只手指。
“它是怎么回事儿?”武虎似乎对自己睡了多久并不感兴趣,望着那只猩猩问道。
“说那只猩猩啊?”伏洛走上前解释道:“你能收服这只猩猩还真得多亏了你!”
“跟我有什么关系?”武虎努力回想,跟猩猩相遇每次都是生死相搏,未有过和谐的画面。
“那天晚上我出去之后,想看看它是否还活着,我走下去一看,地上除了一滩血迹,哪里有猩猩的影子,我本想出去寻找猩猩地下落,想将它杀了以绝后患,出门却发现马车被破坏,马也不见了,我以为是猩猩所为,后来沿着血迹找到了咱们的马,我到的时候猩猩与马并肩作战,与虎群相争,它们哪里是老虎的对手,无奈之下,我就冲了出去,结果三人被困,当时老虎只有三四只,后来无奈之下,我和猩猩爬到了树上,马被老虎咬死,之后又陆陆续续来了很多十来只老虎围着我们转,之后你就出现了,你走了之后,我又将猩猩救了下来,见它身上有伤,走不了,看着挺可怜的,我只好把它带回来,我担心它伤好了会伤害我们,就把它锁到另一间屋,你那天回来并没有看见,我们还没来的及跟你说你就睡过去了。”伏洛娓娓道来。
“那后来呢?”武虎追问道。
柳芸香突然插口道:“后来就是你睡了三天,就在昨天,猩猩不见了,锁着的被打开,后来我们也没在意,昨天晚上的时候它又回来了,你吃的野兔肉就是她抓来的,还有这些草药也是它带我们去采的!”
可见猩猩非常聪颖,而且之恩图报,不计前嫌,武虎也注意到自己的伤口已没有那么疼痛,看着手上的野兔肉,满意地点点头,看着地上地草,说道:“刚才你们去采草药了?我说这碗里的水有些苦,原来是草药啊!”
一阵风波起,折煞劳碌身。
难觅黑头鬼,不闻小满音。
自从来到半月山之后,险象环生,未有已日太平,可待在这里也有段日子,根本没有什么黑头鬼,也找不到小满,他有时候很怀疑这里是不是半月山,毕竟没有人从半月山走出去,江湖上的传说也是片片碎碎,实在不可信,于是他暗自决定明天到山上一探究竟,可是他有些担心柳芸香的安危,不想让她跟自己一起去冒险,于是他想到伏洛。
于是待柳芸香入睡之后,武虎便悄悄地将伏洛叫出去,向她说明了自己想法和打算,希望她在自己离开的时候,照顾好柳芸香。
伏洛沉默了一会儿,开口说道:“要我照顾她也可以,但我有一个条件!”
武虎没曾想她竟然会提要求,不觉得对她心生警惕,说道:“什么条件?”
“我有一个问题,不是很明白,”伏洛没有直接提要求,“虎子是你的小名吗?”
“怎么了?一个代号而已,不用这么讲究。”武虎心里犯嘀咕,不知道她是何意,还是察觉出了什么。
“你不用大惊小怪,我只是觉得有些奇怪,你叫梁伯,她叫祝英,梁伯梁山伯,祝英祝英台,很有夫妻缘的名字……”伏洛一边说,一边盯着他看。
“谢谢,你什么要求尽管说,我尽量满足你。”武虎不喜欢拐弯抹角,也不希望她一直揪着名字的事情追问不休,毕竟不是真名。
“如果你发现了黑头鬼的下落,我希望你跟我说一声!”伏洛以为他有些反感自己的猜疑,也不敢再追问。
“好,我会及时通知你,”武虎应允了她的要求,又说道,“那柳芸香的事就麻烦你来照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