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身远游闯天涯。误遇芸香成一家。
寻得故友笑开花,反惹官差怒呲牙。
望穷奇路遥山颠,临卡门人疲马乏。
夕阳西下酒旆飘,路边客栈饮壶茶。
耕农踏黄昏,家犬随左邻,小儿喜跳跃,贤妻盼窗门。离混沌山越来越远,地势渐入平原,村落集镇比之前也多起来,凶猛野兽少些,人气旺盛,人们不单以狩猎为生,家家户户有田可耕,住着青砖绿瓦房,生活甚是惬意。
道路两旁种着桑树,整整齐齐,枝干笔直,疏密有序,一眼望不到边,看着像是果园,而非野生地桑树。武虎远远地看见路边矗立着三间带院的店铺,门前的一棵桑树上挂着一块醒目木牌,上面镌刻着四个朱漆大字:醉蚕酒家,木牌两侧悬挂两个风铃,叮当之声顺着风传到行人的耳朵里。
马不停蹄赶了一天,早已饥渴难耐,三人来到门前下马,武虎先将小满从马上接下里,便听见背后有急促的脚步声,转身看见一个裹着青布头巾年轻俊面小生迎面走来。
武虎指着马对他指使道:“嘿,给我的马弄点上好的草料!”
小生点头哈腰,应了一声,牵着那两匹马向后院走去。柳芸香拉着小满尾随武虎走进这家酒馆,店内十几张桌子,稀稀落落地坐着三五个客人,他们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不一会儿,有一个人走到桌前,只见他穿着整洁,约四十来岁年纪,俯身问道:“三位客官要点点什么?”
武虎上下将他打量了一番,反问道:“老板,先上壶好茶,再上几盘本店拿手好菜!”
“好嘞,客观您稍等!”店老板应了一声走开了。
柳芸香四下打量整个酒馆,馆内灯火通明,照亮每一个角落,内部装潢甚是精致,桌椅板凳奇形怪状,却甚是考究柱子上雕龙刻花栩栩如生,旁边刻着一副对联,颇为引人注意,她看了之后更是格外上心,只见上面写道:
醉蚕酒益肾滋肝,文武实补血养颜。
“您的茶来了!”店老板将一壶茶配三茶碗放在桌上,熟练地沏满三碗茶,做了个请的姿势,“请慢用!”
“你稍等一会儿!”柳芸香突然叫住店老板,指着柱子上那副对联,问道,“老板,你这柱子上写的是什么?”
店老板看了一眼,张口说道:“上面是一副犬子写的对联,醉蚕酒益肾滋肝,文武实补血养颜。”
柳芸香故作嗔怪道:“我知道是副对联,只是读的书少,不知上面说的什么意思?”
店老板哦了一声,进一步解释道:“醉蚕酒是我们桑树湾特制的一种美酒,在卡门城非常有名,有一定的医药价值,喝了之后有补肾养肝的作用,文武实就是制作醉蚕酒的原料,又叫桑葚子,女人吃了补血养颜,缓解疼痛……”
“要不要尝尝?”柳芸香看着武虎,不等他作答,便对店老板说道,“来一斤我蚕酒,那个桑葚子也上些尝尝!”
店老板面露难色,说道:“客官,酒多的是,桑树盛夏结果,您来的早了些,现在还没桑树还没结果呢!”
柳芸香只好作罢,暗想,有酒就好,他身体虚弱,应该多喝些。
待酒菜上齐之后,不停地催促武虎喝酒,菜还没吃几口,酒已下去大半,喝完一斤,又要一斤,不知不觉三斤酒下肚,肚子里填满了酒,却没有吃下几口饭菜,转眼间已经醉的不省人事。小满在旁边看的目瞪口呆,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做,几次劝说,都被柳芸香堵了回去,只好低头吃饭。
柳芸香见他趴在桌上休息,烂醉如泥,也并未小心在意,只顾着吃饭,也不停地劝小满多吃些。
小满看着武虎趴在桌上不停地颤抖,吓得她不住地扯柳芸香的衣袖,看着他惊恐地说道:“香姨,你看,叔叔一直在发抖!”
柳芸香更是惊恐万分,丢下碗筷,不停地晃动武虎的身体,带着哭腔喊道:“你怎么了?别吓唬我啊?你快醒醒,你快醒醒啊!来人啊,出事儿了!”她惊慌失措地求救,此时已六神无主,哭嚷着叫喊。
旁边的俊面小生见状,急忙跑了过去。上前询问:“这是怎么了?”
柳芸香指着桌上没喝完的酒,哽咽地说道:“喝了几杯你们店里的酒,就成这个样子了!”
“喝了几杯?怎么会这样?”那小生将武虎翻过身,见他脸色红一块,白一块,伸手剥开眼皮,只见眼睛布满血丝,担心地问道:“你到底给他喝了多少酒?”
柳芸香指着桌上那个白色的酒壶说道:“大概喝了有三壶!”
那小生吓得脸色苍白,甚是紧张,二话不说,将武虎背了起来,朝后院跑去。
柳芸香和小满扶着背上的武虎防止掉下来,路上不停地问道:“他会不会出什么事?为什么一直昏迷不醒?是不是中毒了?”
那小生一直将他背到床上,将他放好,转身就跑了出去,叮嘱道:“你看好他,我一会儿就回来。”
柳芸香在传遍来回地打转,不知所措,床上的武虎时不时地哆嗦一下,像是在大冷颤,紧闭双眼。
不一会儿,那小生陪同店老板回来了,只见店老板健步如飞,来到床前,又仔细检查一番,表情严肃,忙对那小生说道:“宝生,去把咱家的解酒药拿过来!”
“知道了,爹!”宝生应声跑了出去。
“店老板,我家相公怎么了?是不是酒里有毒啊?”情急之下,柳芸香胡乱猜疑。
“酒里怎么会有毒!”店老板急忙反驳,反而将矛头指向了柳芸香,“就喝的太多,导致酒精中毒。”
柳芸香根本就不知道酒精中毒是怎么一会儿事,只听明白“中毒”两字,追问道:“那不还是酒里面有毒,你们怎么酿的酒,酒里面怎么会有毒呢?”
店老板被她气的面红耳赤,不耐烦地解释道:“酒里面没有毒,很少了没有关系,喝多了便会酒精中毒,你明白吗?”
柳芸香见他有些不耐烦,更加生气,不依不挠,责问道:“那不还是因为喝酒中了毒?酒里没有毒怎么可能会因为喝酒而中毒了呢?”
店老板实在不知道如何跟他解释才好,之间,宝生走了过来,便接过他手里的药,说道:“宝生,你向她解释解释,什么叫酒精中毒!”
柳芸香哪里肯听宝生的解释,见店老板拿着药走上床边,以为他要对武虎行凶,冲上前想要阻止他,却被宝生硬生生地拦住,她依旧对店老板高声喊道:“住手,不要动他,你个奸商,经营黑店,还想谋财害命。”
小满在旁边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只知道柳芸香反对店老板靠近武虎,于是她上前伸手将他推开,险些将她推倒在地。
店老板挣扎着站稳身子,摊开双手,无奈地说道:“你们想怎么样?想一直闹下去?”
宝生拦在柳芸香面前,赶忙劝慰道:“你也别激动,有话慢慢说,犯不着张口骂人!如果真是黑店的话,饭菜里下毒岂不是更好?他喝了太多的酒,如果不及时解酒的话,将会有生命危险。”
柳芸香心情渐渐平静下来,觉得宝生说得颇有些道理,自己方才言行有些过激,忙向小满招手示意她过来,将她都在怀里,对他店老板说道:“好,我就相信你们一次!”
店老板给武虎为了解酒的药,瞬间平静许多,没有刚才反应那么激烈,起身说道:“好了,没事了,明天一早就会醒,你们也早点歇息吧!”说罢,转身离开。
宝生只说了一些宽慰的话,又跟她解释酒精中毒这一现象,她才渐渐理解,后来因为前面生意比较忙,客人渐渐增多,他去了前面。
突然安静下来,显得越发寂寥,月光透过窗台,散落在地上,微风袭来,烛火晃动。柳芸香此事此刻感觉到自己是深爱着武虎,他已成为她生命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经此一劫,她再也不会嫌弃他体力不行,房事虽然不可或缺,但不是那么的必不可少,只要彼此在一起,有点缺憾也是可以接受的。
柳芸香握着他的手,看着他沉默地躺在床上,心里有些担心,于是她让小满偷偷地跑出去,暗中观察店老板父子,特别是店老板,如果发现什么意外情况,马上回来告诉我,小满领了命出去,她熄了灯,假装已经休息。
时间过得飞快,天越来越黑,前面店铺的嘈杂声越来越小,直至什么也听不见,柳芸香待在房间里左等右等,就是不见小满回来。突然听见门外有人走动的声音,以为是小满,仔细一听,像是成年的人脚步声,只见那人走到门口,停了一会儿,又走了。柳芸香轻轻打开一条门缝,向外窥探,皎白的月光之下,只看到马厩里他们那两匹马,却没有发现刚才那个人的身影,吓得她悄悄地关上门,退回到武虎的旁边。
小满未回,柳芸香坐在床边等待着,困了就眯一会儿,醒来仍未不见她回来,时间滴答滴答地流逝,耳畔传来鸡打鸣地声音,已是四更时分,她心里突然有一种不祥地预感,小满肯定出了意外,否则,不可能现在都没回来,酒馆早已打烊,继续侦查也不会有什么情况,肯定会自己回来,可眼下天降破晓,仍没有小满的踪迹
柳芸香想出去找小满,却又担心武虎的安慰,踌躇不定,犹豫不决,看着昏迷不醒的武虎,自言自语道:“虎子,小满已出去多时,恐遭遇不测,我出去看看,很快就回来!”
于是她轻轻地打开房门,小心翼翼地走向酒馆,突然听见酒馆内有人说话的声音,里面却是漆黑一片,于是她凑到窗边,试图听得清楚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