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团锦簇的后花园里。
“哥,为什么要给那小子送那么贵重的礼物做报酬?”
李尚香俏生生的站在玫瑰花旁,手指轻轻捻着枝叶,目光幽幽的看着花丛上飞舞的蝴蝶。
“mèi mèi有所不知,我们在兰州的情报势力已经被人摧毁得七七八八了!”
李知县背负双手,看着天空的白云,苦笑了一声:
“而且,隔壁的绍安府衙门,昨天给我传了消息,有一行二十八人被灭口的凶案可能与我李府有关……”
“啊?”
正轻捻着花朵的李尚香突然惊叫一声,手指被花刺扎了一下也恍若未觉,脸色忽然悲戚的看着李知县:
“哥哥?”
“唉!”
李知县摇头叹了口气,脸上忧色和恨意交缠不清,咬牙切齿的闷哼一声:
“前段时间,我让锐叔带着护卫队去护送印章和书信,一直杳无音信……没想到竟然遭了毒手!可恨啊!”
“锐叔也?”
李尚香浑身一震,眼睛里突然升腾起一股水雾,扎破手指流出的鲜血顺着指尖,滴在粉红的衣裙上。一脸悲戚之色,声音颤抖着:
“锐叔从小就最疼我!呜呜,我十岁那年,父亲被刺客刺杀的时候,是锐叔拼死救我,为此脸上留下了深深的疤痕!是谁下的手?我一定要为锐叔报仇!”
李尚香脸上滚落了一颗颗滚烫的泪水,说到最后语气变得咬牙切齿,眼中布满了恨意。
“唉!都是我害了锐叔他们!”
李知县闭上了眼睛,仰着头,深深的吸着气:
“凶手是一个剑客,剑法凶狠毒辣!护卫队的人几乎都是被其一剑毙命!锐叔也是身中数剑气绝身亡!”
“怎么可能?”
李尚香脸上梨花带雨,满是惊恐之意:
“锐叔的刀法我是知道的,等闲几十个人近不了身,而且护卫队的人个个都是一等一的好手!怎么可能被凶手数剑就毙命?不可能的!”
“mèi mèi啊!”
李知县深深叹了口气,眼睛突的睁开,死死的盯着天上飞过的猎鹰:
“我会派人给锐叔他们厚葬的!这件事你就不要管了!凶手背后的势力很强!我们暂时奈何不了对方!唉,现在你知道,我为什么要给姜山那小子,送去厚礼做报酬了吧?”
“哥,是因为他背后暗藏的那股势力吗?”
李尚香擦了擦眼角的泪水,眼神忽然变得一片坚毅,迟疑了一下才接着说:
“他背后的那个人真有那么强的势力吗?”
“唉!他身后的那个人在西南数州的潜势力很强,连西北方那位都对其很忌惮!”
李知县悠悠的叹了口气,摘下了朵花捏在手心里,转头看着mèi mèi:
“况且,我之所以让你送去琴月小筑的信物,也确实是想交好他!他,是一个不简单的人物……”
“哥,虽然那小子最近的香水生意,在松花府附近几个府很火爆!称得上日进斗金,潜力巨大,但也不值得付出那个信物和请柬的报酬吧!”
“mèi mèi,我很看好他的未来,他肯定不会是个平凡的人!”
李知县用手揉着眉心,才接着说:
“况且,若想解除现在的窘境,也急需姜山手里的情报组织助我一臂之力!”
“哥,真的不准备去求助叔父吗?”
李尚香突然咬着自己的嘴唇,直直盯着李知县的眼睛。
“唉!我又何尝不想?”
李知县给mèi mèi小心包扎着扎破的手指,看着远方,悠悠的说:
“这次,本来就是叔父给我们的考验啊……”
……
“大哥哥,今天要记得带我们出去玩!”
月儿歪着可爱的小脑袋,用手死死的抱着姜山的脖子,威胁的说:
“哼哼,要不然我就不松手,在你脖子上挂一天!嘻嘻~”
月儿说到最后还龇了龇牙,嘻嘻一笑,和不远处的菲儿比划着嘴型。
“好了,好了!月儿快下来,怕了你们了!”
姜山无奈的苦笑了声,拍了拍月儿,朝着对面正挤眉弄眼,比划着胜利手势的菲儿一瞪眼睛:
“下午去好吧?那个小吃货,等下别走!看我怎么打你屁股!”
“切!大坏蛋!菲儿才不呢!”
菲儿赶忙捂着自己的小屁股跑进了里屋,脸上气鼓鼓的。
“嘻嘻!说话算数哦!”
月儿嘻嘻一笑,赶紧从姜山怀里跳下来,得意的朝远处看热闹的那群小屁孩扬了扬手,对面立马传来了一阵笑声。
“岳叔啊,今天是不是应该给那几个小屁孩加倍训练啊!”
姜山突然一板脸,故意对着旁边的岳叔冷冷的说:
“看他们很闲啊!”
“是!公子!”
岳叔冷漠的脸上面无表情,眼睛里一丝笑意却一闪而逝,板着脸大吼一声:
“今天你们的训练时间通通加一倍!听到没有!”
“是!”对面的那群小屁孩激灵灵应了声,突然一哄而散,屁颠屁颠就跑的没影了。
“哎哎,小灰快走,今天我要训练刀法!”
“嗯,我还要挥剑两万次!”
“哎哎,小花姐姐等等我,我们一起去练习身法!”
院落里的人转眼就跑得一干二净,仿佛火烧屁股般,一个比一个走得快。
姜山就这么笑眯眯的看着,狠狠地吐了口气,又拍了拍旁边冷漠脸的岳叔,带头走向了书房。
……
书房里。
“公子,这段时间,香水生意已经风靡附近几个府城了!”
岳叔朝着姜山躬了躬身,又从抽屉里拿出个账簿递过去:
“镜月轩现在生意蒸蒸日上,这是这几天的账目明细,请公子过目!”
“嗯!”
姜山坐在椅子上,接过了账簿,看了眼:
“竟然有数千金的订单?兰州不愧是商业重镇,看来潜在市场很大!”
“是的!公子!”
岳叔看来已经习惯姜山嘴里,时不时蹦出稀奇古怪的词了,僵硬的脸上浮现一丝笑意:
“这还仅仅是松花府附近的订单,等香水生意开拓到兰州其他地区,甚至是西南数州,那时,我们一定能拥有巨大的资金财富!”
“嗯,岳叔,这事就辛苦你了!”
姜山站起身来回踱步,不紧不慢的说:
“以后赚取的资金就抽出五成,用于小刀会的扩张,岳叔你一定要把好关!凡是触犯会规的一定要严惩!一个组织没有严格的章程和规矩是不可能长久和壮大的!”
“是!公子!”
岳叔突然迟疑了一下,顿了顿才接着说:
“半年多的刻苦训练,小刀会里有上百个精锐已经可以出师了,是不是?”
“嗯……”
姜山低头细细的沉吟了一下,看着岳叔:
“就抽调一半人出来吧,一半作为小刀会的年轻骨干培养,下放到会里各个岗位锻炼他们。另一半人,一部分派去镜月轩各店铺去学习管理,将来我有大用处!至于另一部分,岳叔,你就这样这样,那样那样……”
姜山突然俯身,在岳叔耳边低声耳语了一阵,岳叔仔细的听着,时不时点头,眼睛里的光也越来越亮。
“遵命!公子!”
“对了,岳叔,关于栗合县和云龙山寨有什么新进展?”
姜山拍了拍岳叔的肩,制止了其躬身行礼的动作,转头淡淡的询问。
“公子,经过小刀会眼线几天的打探,事情已经有点眉目了,这栗合县……”
……
松花府境内,一座大宅子里。
书房内,一个约摸三四旬的官服男子,一对绿豆大小的眼睛微微的眯起,正低头细细的思索着什么。
半晌,书房里安静的针落可闻,只能听到淡淡的呼吸声。
“阿贵,最近有什么新情况?”官服男子朝身后垂首侍立的管家轻声询问。
“禀老爷,知府霍大人被黑冰台拿下了,府城内外上上下下也抓了几十个,而且,而且……”
阿贵突然迟疑了一下,才接着说:
“而且……貌似咱们栗合县的知县李大人被软禁在府里了!”
“嗯,知道了,下去吧!”
“是!老爷!”阿贵躬身退了出去,关好了房门。
“啪嗒”一声,旁边的油灯火光猛的摇晃了一下。
官服男子站起了身,在房间里来回踱步,手里摸着两撇八字胡,冷哼了一声:
“哼!进了网的鱼儿可没那么容易跑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