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原调息完毕,腼腆一笑:“还请老先生赐招。”
那韵天府总管虽说多年来地位已然不低,可毕竟做的依旧是伺候人的活计,少不得挨些长老的呵斥怒骂,见着断原如此客气,也是一愣。旋即笑到:“好说好说,少年郎,可准备好了!”
言罢右手成爪,便纵身袭来,断原存了心思要与此人较量一番,便也握紧拳头狠狠挥出,一爪一拳相击,内气纵横交错,断原纹丝不动,那韵天府总管却是连接后退数步,不可置信道:“如此年轻的三阶顶峰,留你不得,不然日后又是一大祸患。”
同时又从怀里掏出一柄bǐ shǒu,断原见那bǐ shǒu匕柄之上镶嵌着宝石,那刃口上当也是用金丝做了装饰,心想这人久在红尘中,怕是早就被迷了眼,也不知一身修为有没有被丢下。
其实这韵天府总管平日里做的净是着与凡俗人等打交道的事儿,购买药材,治理府下辖区,都少不得凡人出力,若是用修行界的宝贝装饰了bǐ shǒu,凡夫俗子寻常武夫又如何认得,倒不如以宝石金丝装饰了,平日里与凡人打交道还可彰显身份。
断原见了韵天府总管拿出bǐ shǒu,不敢大意,同时心想不知自己何时要炼一柄药尺?
那韵天府总管手持bǐ shǒu划开,断原后退一步,那bǐ shǒu堪堪划破胸前衣襟,韵天府总管见一击不成,又欲斜撩而上,断原双手交叉,挡住了韵天府总管手腕,同时借力一跃,拉开距离,断原见了地上断裂的长枪,依旧是脚尖使力,那枪头弹起,被断原握在手中,枪头长一尺三寸,通体精铁打造,也算是个好物件,若在市场wǔ qì铺子里,少不得要花上好几两银子。
断原拿了枪头,底气更足,抢先进攻,却不是刺,毕竟二者兵器长短相近,若刺中了对方,自己也被那韵天府总管刺上一下,那是真真的得不偿失。
断原把枪头做刀使,作势力劈而下,韵天府总管以bǐ shǒu挡住,又抬脚踹开,断原面上狠色一显,亦不避让,只是受了枪头,左脚为轴,身子转了半圈,右脚狠狠抽出。
断原挨了韵天府总管一击,后退数步,只觉得胸腹疼痛难忍,那总管也不好受,受了断原蓄势一腿,肋骨痛的厉害,怕是断了。
断原调息片刻,疼痛偏偏减弱,又以枪头砍下,韵天府总管仓促抵挡,被断原击中了胳膊。顿时左臂垂下,就算不曾断裂,短时间也是使不上力了。
断原欲像在山中与猛兽搏斗一般贴身短打,又胆心被那总管发狠刺中一bǐ shǒu,只得先废其一臂。
断原见一击建功,便又打算攻来,却听得那总管朝着身后大喊,神色焦急:“三少爷,万万不可啊!”
断原以为身后那被打成猪头的跋扈小子要偷袭自个儿,连忙转身避让,而后向后观望,正欲还击,却发现哪里有人,不过是那总管的缓兵之计而已,可那猪头确实是不见了,应该是远远地逃走了,毕竟灵识铺展开来足有数百米,也未曾见着那人。
断原道:“老先生,您老不厚道,这般谎话也说的出口。”
“莫管厚道不厚道,待老夫再战。”
断原再次与那总管搏击一处,拳**错,兵刃相击的声响不绝于耳。
断原心中很是疑惑,同为三阶顶峰,这人怎么如此之弱,太不禁打了!
断原以长枪不住地抵挡bǐ shǒu进攻,抽着空档,狠狠一拳捣在韵天府总管口鼻之上,那总管却是不再还击,只捂着鼻子立即后退,毕竟此处疼痛十分难忍,断原不欲再生枝节,一阵猛追猛打,拳脚不住地击打在那韵天府总管之上,那总管也是被打得恼火,只得再战,此刻却是眼泪鼻涕鼻血一同在脸上糊着。断原只提防这这人手中的bǐ shǒu,不敢大意,不过见此人左臂依旧不曾动弹,心下稍安,又是以出拳为虚招,再次以腿横扫,却是又击中了此人左臂,这次断原清晰地感觉到了那处骨骼必然断裂,那总管本想以垂下的左臂让断原大意,而后攻其不备,没成想断原干脆利落,直接打断了左臂。
韵天府总管自觉不是敌手,心生退意,假装奋起一bǐ shǒu划下,断原枪头抵挡,身形后退,那韵天府总管却是拔腿就跑,也不再是那般踩着草尖飞掠,而是像受了惊吓的兔子,在草地里奔行,断原不依不饶,生怕再如那日好心放过那跋扈的小子一般,自然是在身后猛追不止。
断原功法不知比上那韵天府总管高级了多少,速度自然比之快上许多,虽说那韵天府总管占了先手便宜,却还是在数息之间被断原追至身后一丈距离。
韵天府总管一回头,见着断原正持了枪头向着自己刺来,吓得直冒冷汗,赶紧一低头侧身,断原枪头只擦中头皮,却吓得那总管连滚带爬。虽说是总管,但在凡俗世界已是地位尊崇的不得了的人物,养尊处优多年,怕是很长时间没有过如此打斗经历,更别说险些失去性命了。
断原不紧不慢地跟着,不时趁着那韵天府总管松懈之时或是内气运行停歇的空档,抽冷子刺上一下,伤口却并不深,只是不多时,那韵天府总管身上已是绽出朵朵血花,断原跟在身后,看着那狼狈的身影,心头一软,向着给他个痛快,心头却再次出现好似被长枪偷袭一般的错觉,后背微微刺痛,便顾不得再追杀那韵于,连忙侧翻,而后右手伸出,撑着地面,险而又险地避过一支从暗处射来的冷箭,断原惊出一身冷汗,回头扫视一眼,并无发现,又探出灵识方才发现,先前追杀韵于时太过大意,连埋伏的弓箭手亦是未曾发现,这才被对方偷袭。
断原心下懊恼,却又出现那般警兆,迅速回身,见着那韵天府总管一脸狰狞地刺下bǐ shǒu,目标正是心口,断原深知此时切不可优柔寡断,连忙双臂交叉,挡住bǐ shǒu,右脚屈膝又抬起,猛地踹向韵天府总管,二者交击,断原手臂被划出一道见骨的伤口,那韵天府总管也不好受,被断原结结实实踹中,飞起一丈多远。
断原击飞了韵天府总管,却丝毫不敢大意,脚下不止,运气横移。果不其然,断原刚刚腾挪开,远处便射来一支箭,正插在原地,断原正欲逼近那弓箭手,却听得那总管声嘶力竭道:“可以出来,我们前后夹击,他中了我bǐ shǒu上的毒,正在散气,至少也要半个时辰才能恢复,迅速解决了这小子,好回去疗伤。”
远处草丛晃动数下,一身灰色衣服的老者出现,此人左边眼睛并无眼球,只是一个深坑,又长着鹰钩鼻子,嘴唇极薄,又无血色,面上亦是苍白,头发只有稀稀拉拉几根,无精打采地垂着,贴着头皮,断原见着只觉得渗人。先前射出数根箭矢,此时却并不是断原想象的那般身负长弓羽箭,
此人不过数个呼吸便到了断原身前,却是十分警惕,丝毫没有见断原是个小孩便有所大意。此人绕着断原走了半圈,到了韵天府总管身前,蹲下身,扶起半蹲在地的韵天府总管,双眼却始终盯着断原,断原却并不在意,只是好奇地看着来人,不知此人在数百米开外还能射箭,并且如此之准,到底练了多少年?
练气士修为到了四阶之上,开始吸取灵气,身体机能,反应速度都会有很大的增加,那时候箭矢会很难命中,难不成还能让箭矢转弯不成?
不过看这人冷漠的脸色,就算问了,这人也不会回答,断原自然不会自讨没趣。
来人扶起韵天府总管,独眼依旧冷冷地看着断原,断原道:“你又是谁?”
此人尚未回答,那韵天府总管却是忍痛答道:“将死之人,莫问这么多。”
又对着来人道:“一起上,如今已无法再前后夹击,只能正面打了。”
来人微微皱眉,随后轻轻点了头算是同意。
随后二人便一同冲来,断原不敢大意,来拳只敢挡住,不敢还击,毕竟不知此人实力究竟如何,若冒冒失失挥霍了内气,最后被消耗起才是真的惨。
一交手才知道,二者实力相当,都是三阶顶峰,并且连出手招式都极为相似,怕是韵天府教授仆役的统一功法。
断原不再隐藏实力,长啸一声,双拳分别对上二人袭来的成爪状的手上,骨骼碎裂声响起,二人皆是一脸痛苦之色。
那后来的老者与韵天府总管拉开与断原的距离,而后看着韵天府总管,微微皱眉,韵天府总管则是不可置信:“为什么你中了毒还能如此运用内气?莫非经脉之中无针扎之感?”
断原自然是毫无感觉,不过玩心大起,佯装中毒,面色痛苦道:“这是什么毒,为何毒性如此猛烈?”
那韵天府总管见状心头疑惑,怎么不问不中毒,一问就毒性发作了?不过此时若是再不出手,怕是地栽在这里,当下与那后来的老者一同出手,断原见二人到了身前不足二尺距离,双手挡开后来那人,右腿却是狠狠提起,一记膝击打中了韵天府总管胸腹,韵于当即倒下,怕是胸口肋骨又是断裂数根,不过看他口吐鲜血,鲜血还夹杂着气泡,怕是刺破了肺腑,必然是活不成了,只是他到死也不明白,为何都是三阶顶峰,又经历了车轮战,为何两个还打不过一个。
那后来的老者见状连忙后撤,本就抢了一只手,如今再失去同伴,无论如何也是斗不过这小子的。
断原却是长了记性,不想再留下祸患,便又猛攻数下,最终一拳击中那人耳上穴位,那人抵挡的动作一滞,而后七窍流血,缓缓跪倒在地,不再动弹。
断原从韵天府总管身上搜出那bǐ shǒu,只见金线之下闪烁着幽光,显然是藏了毒,只是自己却并没有中毒。在山中师傅也没有提过要准备解读的药材,莫非是《九化药典》转化的内气不惧dú sù?
断原又好奇那弓箭手讲弓箭藏在何处,显然身上是没有了,不过也不知那人到底走过了多少地方,自然不知藏在何处。
断原正欲离开,却是想起先前的一群仆役并没有被自己击杀,只是被打倒在地而已,便赶过去想要shā rén灭口,到了那处,却见着那猪头兄正将刀子往一人身上捅,不由好奇,走出道:“这不是你家仆役么,为何还要如此心狠手辣?”
“大哥大人有大量,小的先前有眼不识泰山,打扰了您,如今知道此时的人除了你我都已经永远闭嘴了,还请您高抬贵手,饶了小的。小的家中还有珍惜药材无数,金银不知几何,美眷数十人,都是您的。”那跋扈的三公子弯着腰赔笑道。
断原想着原本放了你也可以,不过你欲将青梅剥了皮却是不行,留你不得!
言罢一掌劈出,那公子哥瞪大了双眼死去,似乎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筹码已经如此之重了,却还是丢了性命。
断原又向着先前青梅离开的地方跑去,走了近三里地,却始终不见青梅,担心青梅被人给逮了,便呼喊了数声,亦是不见,正焦急之时,见着小豹子撅着屁股向后拽着什么东西,心下放松,又走近了一看,是一柄宝弓,弓身金黄,两端装饰了象牙,握手处缠了丝绸,端的是不伦不类。
断原拿了那弓,仔细端详,见着内里却好似并不一样,便拔了象牙装饰,又扯掉丝绸,将弓身之上那层金剥掉,内里朴实无华,微微偏黑的弓正是低调内敛,两端再无象牙装饰,只有好似木头天然纹理的纹络,握手处光滑洁净,显然是久被使用,弓弦却是不知何物做成,柔韧非常。
断原虽未曾使用过,却也知晓定然是一柄好弓,说不定那人也是因为弓才可以在百米开外还有那般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