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树林中悉悉索索,又传来树木被撞倒折断之声,而后一匹身体白色,脖颈和背脊有黑色线条的大狼突然跃起,云九歌也是跃起,待大狼落地,云九歌也是恰好落在大狼背上。
断原与尚勤正看着,断原心头一动,想到了一些东西,只是此时不好细想。小青梅见着哥哥在窗前看的认真,便丢下吃食,也要来看,油腻腻的小手在尚勤断原衣上不停拨弄,断原回头见着是这小家伙,让出身来,青梅得了窗前位置,视野开阔,也见着窗外大狼驮住了少女,不由童真道:“好大的狗狗,姐姐也好漂亮。”
断原与尚勤与青梅与窗外的追来的一众人马,皆是看着大狼和云九歌在一阵烟尘中远去,速度奇快,想来这九执事不曾追去也是曾经尝试过,没有追上,此后便是不再机会。
见着那大狼听了言语不曾理睬,九执事也是面色涨红,焦灼之色一闪而过,却也无可奈何,只好又召集人马,向着来处远去,此行以后报了上去,让上面重新派人,否则以自己带的这些个歪瓜裂枣是绝难追上去的。
这事情来的快去的也快,不过片刻事情便有了天翻地覆般的变化,人来的快走的也快,眨眼的功夫此处便只是剩下了断原,尚勤,还有青梅三人。
断原见着那些个人马远去,牵了青梅在一旁坐下,对着如释重负的尚勤道:“尚兄可否详细说说今日这事儿?出了家中不曾了解到此类情况,还望解惑。”断原自然是诚恳非常。
“北兄弟想要知道些什么?是九歌mèi mèi?还是北擎?”
断原道:“可否二者都告知一番,不然今日回了去也是好奇,说不得便睡不着觉。”
“云mèi mèi乃是云家老太爷的心头肉,平日里溺爱得紧。九歌mèi mèi的父亲是东极学府精英院院长,对九歌管教严厉,不准许九歌mèi mèi外出了去,可九歌mèi mèi才入了四阶,哪里又静的下心来继续修炼?”
“再者说,九歌mèi mèi不到十岁,便又如此修为,已经是很不容易,又何必如同院长那般严厉管制。”
“不过这已经是九歌mèi mèi偷跑出来很多次了,几乎没有一次会被抓回去。”
断原面色古怪,云九歌看着那般恬静安淑,先前说话的洒脱劲儿已经让断原有些惊奇,现在又听了这般说法,这少女的性格也是活泼好动,和自己差距不可谓不大。
“那大狼来历作何?在下虚度了这般岁月,可还不曾见过这么大的家伙。”断原心有疑惑,亦想问个明白,看看是否如同自己猜想那般。
“不知来历,也不知如何到了九歌mèi mèi手里,不过据说数年前东极曾有浩大意志降临,可能是皇级人物出现,只是不知是哪一位前辈。”尚勤咂了咂嘴,神情恍惚,似有狂热,也有几分崇拜,看来自个儿还是低估了四皇十三宗在人们心里的地位。
断原咳嗽一声:“尚勤兄,莫要这般跑偏了话题。”
尚勤也是收敛面上神情,微微一笑,掩饰尴尬,而后道:“就是那一日,九歌mèi mèi才出现在各个世家大族的眼里,九歌mèi mèi破入一阶之时,天有玄音,终年气候温和的东极竟然是下了一场鹅毛大雪,这可是近百年都不曾有过的奇景。”
“尚勤兄,那大狼何来?”断原又是问道。
“断原兄弟莫急,待为兄慢慢说来。”尚勤似乎是说上了瘾,对着断原道。
断原也是无奈,这尚勤看着仪表堂堂,风流倜傥,不曾想竟然是如此话唠。
“从九歌mèi mèi修炼第一日起,那狼便伴在九歌mèi mèi身侧,那时不过是尺许长的小狼崽。”
尚勤神情一变,神神秘秘道:“据说是鹏举真人他老人家专门为这小狼寻来了妖族的修炼功法,那小狼修炼了才有这般情况。随后九歌mèi mèi为其取名北擎,想来或许是由北寻来的小狼。”由兽修炼入妖与天生为妖并不相同,天生为妖者皆是生于妖族,父母也是妖族方可,实力只随着体内灵气变化成长,由兽入妖则是不同,虽说也是纳气入体,可躯体会随着实力长大,到了七阶方可化人,要不然就得有青梅那般运气,寻得一株化形草才行。
“那小狼修炼天赋也是极好,比起九歌mèi mèi丝毫不差,相比我等练气士躯体更是强横,如今只怕不以灵气,只以躯体对抗,我等很容易便会败下阵来。”
断原微微点头,本来已经淡忘的事情经此提醒又隐隐约约想起些来,似乎当日师傅曾说让那金发老头拿出一部妖族功法给小狼修炼,看来这与自己猜想无误了。
自己曾经耗费了师傅无数药材,以做汤浴,自己的身体比起寻常也是强横不少,在先前的战斗中自己隐约有所感觉,只是不知是否是错觉,今日一听,想来确有其事。
“九歌mèi mèi不但练气天赋超卓,炼药天赋也堪称同辈第一人,如今三阶药物可随手拈来。这等天赋惊人,在练气炼药当年均有建树,实在不凡。”
断原此时才真真切切将曾经和自己一道,喊自己“北哥哥”,“断原哥哥”的瘦弱小丫头便是如今光彩照人,一颦一笑皆如画的云九歌联系起来,只是有种近乡情怯那般感觉,小狼和九歌想来也是忘记了自个儿,先前九歌也不曾回忆起来,自己冒冒失失上前说不得也是徒劳,反而增加了反感。
不过如今自己三人再次聚集一处,想来云九歌是必然要去传承院的,相识相见机会尚多,不必急于一时。
断原得了心中好奇之处,也不再追问,随口找个话题便岔开了去,问道尚勤:“尚勤兄,你当真不去学府?”
“先前与断原兄弟玩笑罢了,家中长辈早已为在下安排妥当,只是在下愚钝,只是精英院弟子而已,因为迟迟不入四阶,进不得更高一等的传承院。实在遗憾。”
“我看断原兄弟超出我这三阶顶峰太多,想来已然是破入了四阶吧?”
“运气使然,偶然破阶。”
“哪里话哪里话,天赋超卓都是如此。那断原兄弟也是入了传承院?”
“正是。”
“当真?”
“当真。”
这尚勤也不是那般心胸狭隘之辈,听了此话笑到:“若是为兄在院里接了差事任务,难以解决的,还望兄弟可以出手相助。”
“那是必然,若是日后有何可相助之处,只管开口,或是差人送个口信,定然不会推辞。”
北原人士相对其他处本就豪爽了许多,况且在断原的观感之中,尚勤为人也并不是那般猥琐之人,只是略微有些不正经而已。也就应下了。
两人都是年纪轻轻,不曾学着成年人那般姿态,不懂客气也不识套路谎言。断原应下得自然,尚勤也接受的理所当然,至少是见不着圆滑处事的腐朽气息的。
断原与尚勤又是随意聊了几句,便道:“距离学府入学还有半月时日,不知尚勤兄可知这附近可有什么玩耍的去处?我这妹子年幼,终日待在一处总不是办法,需要寻个去处玩耍几日。”
“这附近也就数座小城,若要那寻常汉子寻欢作乐的去处那可多了去了。可这小姑娘去的地方似乎还真是寻不出来。”
青梅也只是乖乖坐着,并不出声,只是此时滴溜溜转动的大眼睛出卖了自己内心的想法。
“不若你二人去我家中一番,我家中也有几个年幼的妹子,可去做客几日,待入了学,想来机会也甚少,难得有时间再这般。”
断原略微思索,便回答道:“我与妹子就是在院里待久了,觉得闷得紧,才想出去一行。”
“那为兄倒是多虑了,不若直接顺流而下几日,再向下数十里便又村庄,也有集市,想来与北原所见会是大有不同,不若前去看看。”
“待过了这几日,再返身便是。”
“尚勤兄可有船只借我一艘?”
“这游舫你带走便是,何须如此。”尚勤豪爽笑到。
“不可,在下与妹子本就想要随处走走,若乘了这游舫,哪里还有半分玩耍的意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