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原就这般枯坐着,到了深夜才感觉灵识已经顺着灵气延展的方向微微探出了躯体,这等感受与断原先前粗暴地冲击出灵气又是不同,直接冲击出灵气的感觉仿佛重装骑士手持长戈,一招一式都是大开大合,此时的感觉却好像是柔指轻抚琴,玉手慢握笔,虽然动静小了许多,断原却是感觉对于一身灵气的掌控更加有效,想来这才是老者所说的“放开封灵诀”的真正含义。
随后断原从那般状态里退出来,夜已经深了,疲惫了一整天过后,困意也是开始涌上来,眼皮不由自主地想要合拢,反正也已经掌握了真正进入状态的方式,改日再尝试也是可以的。
明日等候九歌前来,也不知那妮子究竟是选择了哪两人作为自己二人的对手,只希望到时候不要猎物成了猎人就好了。
断原此时才真正地完全放松了身心,就这般躺着,入了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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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断原感觉自己才刚刚睡下,便又被吵醒,并非往日里喜欢在窗外叽叽喳喳乱叫的鸟,而是门外传来的不间断的敲门声。窗外并无阳光,还是黎明前最黑暗的阶段。
此时那敲门声依旧在响着,断原翻身起来,有些头痛,这住所隔音效果是极好的,只是敲门声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被挡住的,若是自己不去开门,想来林寒这小子会一直敲到地老天荒。
也不去管**着的上半身,断原光着脚便去打开房门,开了房门,断原正要笑骂那林寒,却发现来人是九歌。
九歌见着了断原这般姿态,红润的小嘴微微张开,大眼更是大了几分,双目之中本来就有的神采更是越发地不可置信,随后在九歌尚未反应过来时,断原迅速后退一步,拧身,抬腿,发力,一气呵成,将门再度关死,而后断原背靠着房门,大口喘了几口粗气,而后迅速穿上衣服,套上鞋袜,又将房门打开一丝缝隙,这才道:“九歌mèi mèi,我可不是故意的,我以为是林寒那小子。”
“唔……你出来吧,商量一下行程。”九歌小声道,再也没了先前敲门的魄力。断原走出房门,也看不真切,毕竟此时天色尚早,也未曾启明,光线太弱。若是明亮一些,断原便会见着,九歌本来白皙的面容和晶莹的耳垂已经红透了。
“咱们明天……今天去哪里?”断原低声询问。
“流国,你先看看这些东西,一个时辰过后我们在传送阵集合。”九歌推手给了断原一本老书,而后急匆匆地走来,想来也是害羞得紧。
望着九歌渐行渐远,断原在黑暗中露出一口白牙,无声地笑了笑,而后才转身回了屋内。
翻开手上的薄薄册子,断原首先见到的便是“流国史学”四个字,其下又写到:
“流国传承自陈国,陈国八百年……”
好一阵功夫断原才将其看完,大意就是说陈国曾经强大无匹,幅员辽阔,有上**百万平方公里的面积,开国之初,国力强盛,君王也是勤政爱民,宵衣旰食,国家越发壮大,一旁窥视的齐鲁等国不敢妄动,不过在四百年前,陈国又一位君王继位,却一改前面数位的作风,好鲜衣怒马,好美人佳丽,喜饮酒作乐,本来十税其二的农税改为十税其五,加上年年都是天公不作美,皆是有天灾**,人民苦不堪言,齐鲁等国借机攻陈,却未曾想到,初一交战,便被打退,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齐鲁联军只能悻悻然地退兵。
一计不成一计又起,齐鲁合计,开始散布谣言,言指陈国大将军流川又谋反之意,当时流川官至一品,爵至国公,已经封无可封,陈国皇帝每日只顾着流连美人香粉,哪里会去思考这等问题,心想此时天下战事已平,就连齐鲁二国纠结的百万雄师也未曾进入国土一步,又对流川心生警惕,流川家族历代大将,不知道对于军队的渗透有多严重,若是想要谋反,有不臣之心,那自己还真奈何不得,便召集了流川之子,共三人,于殿内,一月不放,后又敕令镇守边疆远拒北唐的流川立即回京述职,流川在外已知子入宫,月余未曾返回,心中忧切,只是边疆事重,外臣无旨不得回,也只能忍着心中焦急。此时得了召令,携亲卫八百,快马驰返,六千里路程,十日便至,不及回府,只安置了疲惫不堪的八百人便入了皇城,虽说流川心有警惕,却也未曾料到在北唐越发强盛的时候皇帝会要挟自己放下兵权。
入了皇城,见了皇帝,却是和军中几个不对付的大将吃了酒宴,流川这才明白过来,随后皇帝召出流川三子,隐在屏风之后,皆是刀斧在脖颈之上,随后道:“流将军世代忠良,朕自然是不曾怀疑的,只是如今齐鲁联合进攻,需要调集北方兵力南下,可有异议?”
流川自然知道齐鲁已退,只是皇帝摆明了要释兵权,便答道:“此事重大,涉及天下兵马,还望陛下三思,不若三日后朝议再宣布此事。”
皇帝略微一思,点头应允,随后接过流川虎符,又派人送了流川回府。
三日里,流川安抚好家中千余口老小,又趁着消息尚未穿开,秘密调动家中后辈麾下军队,连夜护送亲眷离开,皇帝知晓后大笑不止,言只要收回兵权,再无忧心。
第四日,朝会再启,文武百官共一百三十六人,齐聚一堂,流川甲胄在身,手持大枪,一路入了皇城,沿途兵卫不敢阻挡,到了大殿才有消息通知到了皇帝,皇帝也是一惊,不过依旧觉得流川不会太过放肆,也就不再理会,召集了流川入大殿,流川入了大殿,一众大臣都是有些吃惊,不是说这流姓武夫一直镇守北唐么,怎么回了京城?随后太监尖锐的声音出来,皇帝随后走出,百官跪拜,口称万岁,不料流川不跪,不及皇帝开口,流川枪出如龙,寒芒在大殿中骤然显现,皇帝不及反应,便已然被大枪在胸口捅出个碗口大的窟窿,鲜血喷洒,皇帝带着满脸惊恐和难以置信倒下。
随后流川杀尽百官,同为大将的几人无有兵刃,甚至不是流川一合之敌,鲜血顺着大殿阶梯流下,血腥味道从关闭着的大殿门缝中传出。
流川龙行虎步出了皇城,皇城三千守备军已经被亲卫八百屠杀,战场历练出的铁血之师中的佼佼者才有机会入亲卫,哪里是皇城守备这等混军功的膏梁子弟能够比的。
随后流川一把火点着了皇城,才带着亲卫离开,追着亲眷去了。
皇城大乱,一时无人阻击,流川车队走出近千里,才有军队追击而来,流川率手下精锐,且战且走,击退追击百余次,到了北方凉城时手下八百亲卫不足百人,亲眷千人不足三百,各个负伤,入了凉城,军队三十万皆是流川手下,陈**队不敢追击,只能退去。
流川仰天长啸,随后立流国,又带领手下军队反攻,打下了陈国三分之一土地才罢手,之后二国交战无数,只是谁也奈何不了谁,也就这般僵持下来。
流国到了如今,流传也有四百年了,流川早已死去,不过流国反而越发强盛,四百年间又数次进攻,只不过陈国联合了齐鲁,才将流国遏制住,只让其夺得较少领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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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原合上书册,摸不着头脑,九歌拿来这个东西是什么意思,自己二人不过是去流国国境内而已,哪里用得着这样去了解流国国史。
断原走出房门,天边已经是泛起鱼肚白了,感受着清凉的晨风,断原长出了一口气,些许伤势已经全部恢复,实力有增无减,果真是只要没打死,必定更强大。
到了传送阵,九歌已经等着了,九歌却是女扮男装了,一身淡金色束腰的服饰,装饰了些许线条,很显然是模仿了鹏举真人,断原一笑,九歌见了断原前来也是一笑,仿佛都将先前的事情忘却了。
“我们去流国。”九歌开口,没有寒暄,开门见山。
“你说过了。”断原言简意赅。
“我选择了流国的两位五阶练气士,成叶和封靳,两人都是五阶后期,到时候你可别被打趴下了。”九歌不理会断原态度,笑到。
“你是打算咱们一个对一个?”
“那当然,难道本姑娘还要和你联手?那岂是未来纵横无敌的宗师皇阶强者所为?”九歌磨着亮晶晶的小虎牙,嚣张道。
“我怎么感觉你是想要趁着这个机会,光明正大地出去玩?”断原斜睨九歌。
九歌一愣,而后理直气壮道:“你敢去告诉我爹,小心我揍你。”
面对这般毫无威慑力反而有些可爱的威胁,断原一笑,伸手摸了摸九歌脑袋,撩乱了额前刘海儿,在后者的娇嗔里进了传送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