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山贼放出要寻找两个孩子的消息以后,当地各村乡里都动员起来,没事的人都上街查看小孩,发现只要有两个孩子一起的,就先抓起来再说,各地抓了很多邻村的孩子,或者不认识的孩子,有两个男孩的,有两个女孩的,有一男一女的,有七八岁的,有十几岁的,反正只要是两个孩子在一起,就先抓了再说,甚至有些人看到一个孩子也抓,三个孩子也抓,弄得鸡飞狗跳,孩子嗞哇乱叫,家长满地找孩子,甚至为了孩子,邻里结仇的也不在少数。这些村民才不管什么是非呢,只要有人给钱,让抓孩子就只管孩子,谁管对不对呀?这个自然由别人鉴别,都想挣或者二百、或者三百不同的许愿金额。
杠把子让人看着抓起来的妇人,负责鉴别。后来抓捕的实在太多,竟然准备一辆马车,在四周巡回,到了一个村,就查看抓获的孩子,确认没有以后,再到下一个村查看。
妇人只认识施萱俪,不认识黄谦,当初见到黄谦时,只知道是一个孩子骑马带着施萱俪走了,当时自己也想骑马逃跑,但是因为害怕,爬不上马匹,哪有心思识别人啊,时间长了,竟然想不起孩子多大了,觉得也许六七岁,也许**岁,也许十几岁,甚至是男孩女孩都不能确定,只是认识施萱俪。
连续几天妇人都没有发现目标,山贼认为妇人是不是发现也不说实话,就**了妇人。从这以后,白天带着妇人识别孩子,晚上山贼谁愿意就可以上妇人,妇人白天晚上得不到休息,羞愧难当,也破罐子破摔,每天指认好几个孩子,可是最后这些孩子都能找到出处,只能放人。
几天以后,山贼发现没有孩子的音讯,就扩大范围,重赏之下,传遍周围三五个县城的范围,可是使用人海战术和动员人民群众的伟大力量,按理说两个孩子应该早就落网,但是没有一丝消息。
山贼分析能不能在山里没有出来,但是大家都是山贼出身,很明白一个孩子进山会有什么后果,或者被虎狼吃掉,或者被冻死,没有第二条路。开始几天,山贼还派人守着几个出山的路口,可是过几天就撤了,因为气候已经有些寒冷,守护的人在路口守候都受不了,想着这样的天气,孩子更难以生存,就撤了。
后来山贼又想起一件事,那个孩子不能确定是外地人,很可能是当地人,因为外地孩子怎么会到那个兔子不拉屎的山沟里,可是先前抓捕的孩子都找到家长放了,这些孩子再抓起来就难了,因为当地人都知道现在满街抓孩子,所以都严令孩子这几天禁止出门。
山贼没办法只能到那些被抓过一次的孩子家里再找孩子,这回这些家长不愿意了,纷纷反抗,当地又是以猎户为主的山区,各村民也都抱团,一听有山贼来抢孩子,都动员起来,好几个村发生流血事件,好几个山贼被打死。
消息传到杠把子那里的时候,各地村民开始围剿山贼了,甚至百姓到官府施加压力,要求官府抓捕山贼,保护当地百姓平安。他们都忘了自己前几天也满街抓孩子了,又变成正义的使者了。
官府被逼无奈,只能派出捕快与山贼联系,其实当地捕快与山贼都是有联系的,只要山贼不过分,懂得孝敬,捕快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这也是捕快的一个很重要的收入来源。从来警匪是一家,没有匪,警就可有可无,所以为了体现自己的重要性,他们甚至利用职权,包庇或者纵容匪徒,然后以正义使者身份出来破案,就成为救世英雄,古今一理。
当皇帝看到世道崩溃,人心不古,想要净化环境的时候,就实施严打,这时候这帮捕快就会抓一些贼人。否则哪有那么巧,你要严厉打击,这贼人马上就顶风作案,让你立马破案,纷纷抓获,真的太巧了。
这次捕快也知道山贼过分了,他们不知为什么山贼那么大张旗鼓的抓孩子,但是知道一定有原因,这次事大,一定要有一个够分量的人承担责任。
这些捕快联系了二当家,了解事情真相,二当家只知道有人委托,围堵一个车队,重点是抓获里面一个孩子带着的东西,但是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联系时候,只有大当家接待,而且很恭敬的送走客户,感觉客户很厉害,大当家甚至说,如果完不成任务,山寨可能就要被灭掉。
捕快与二当家商议以后,决定秘密抓捕大当家,还要抓几个喽啰,然后把这些人带到山寨。第二天大张旗鼓剿灭山寨,带回这些已经被抓捕的人,一定通告周边乡村,让大家看到捕快的英勇。以后这股残余势力就归二当家指挥。
二当家一听,当然愿意,就把自己这面的情况详细告诉捕快。
一天夜里,捕快突然出动,很准确的赌住山贼老窝,抓获大当家以及手下几十人。经过拼死搏斗,杀伤山贼几十人,杀死几十人,除个别逃脱外,几乎全部落网,捕快大获全胜。
捕快烧毁山寨,带着这些伤残的山贼,敲锣打鼓下山,路上百姓看到抓获这么多山贼,而且山贼基本带伤,虽然这些伤有些陈旧,但是谁会注意这些呀,只看到都是一些缺胳膊缺腿的山贼,脑补捕快英勇擒贼的经过,纷纷赞扬捕快。
这时候,二当家带领一些心腹,带着一些财宝,已经悄然离开这里,到另一个山头落草。
而那个奶妈,因为在山寨里和山贼鬼混,也被当作压寨夫人被抓捕。
通过审讯,这些山贼知道大势已去,纷纷揭发杠把子的罪恶,断道抢劫、劫财害命、打家劫舍、强抢民女、甚至qiáng jiān自己弟兄的女人,报上京城,罪恶巨大,判秋后问斩。其他山贼,也是流放发配。
这件事一直闹腾到前几天才结束,黄谦因为一直在山里,还不知道闹这么大。
中午,黄谦与施萱俪洗漱以后到大厅就餐,他们选一个角落坐下,店小二看到以后,就赶紧张罗把饭菜摆上,因为加了几个铜板,两个人一荤两素三个菜,米饭管够。
这时候已经有好多人就餐了,一些粗汉就聊起这段时间的山贼风波,黄谦与施萱俪听了以后,对视一眼,默默的听着这些八卦。
当听到山贼竟然把整个社会都动员起来的时候,黄谦与施萱俪一阵后怕,如果不是黄谦警觉,哪怕到任何一个村庄,有可能就被村民抓捕了。
几个人聊到热点八卦,一个人说道:“我听说一个村民抓捕别人家的孩子,没想到自己家的孩子也被别人抓走,然后,两家人互相斗殴,后来发展到两个村庄的械斗,打伤好几个人,就因为山贼想要抓两个孩子,最后闹出那么大的动静。”
“后来官府果然英明,派出捕快暗中上山,连夜在山贼睡梦中攻进山寨,大获全胜,没想到捕快没有官军配合,也如此英勇,过去小瞧了捕快了。”
另一个人说道:“我还听说哦,山贼前一段时间抓获一个妇人,长的那个美呀,一挤都能挤出水,那个妇人前一段时间还每天到各村认人,也不知指认多少孩子,后来我看到捕快抓获的山贼里面有这个妇人,听说是压寨夫人,没想到也判流放,可惜那么水灵的小娘子了。”
施萱俪听到这个消息,就要站起来,黄谦赶紧抓住她的手,拉着她坐着,示意不要动。
施萱俪眼里含着泪水,就扒拉碗里的饭,黄谦看到,就拨一点菜给她,施萱俪是拨什么菜,就吃什么菜,不拨就不吃。黄谦只能摇摇头。
另一个人说道:“我也听说了,我们邻居还看到捕快押着山贼下山,可是很奇怪,那些山贼很多都有伤,可是那些伤口好多都是旧伤,而捕快打伤那么多山贼,听说还打死好多,都埋在山上,等府衙来人鉴别,可是没听说捕快有受伤的,你说什么时候捕快这么厉害了?真是奇怪。”
旁边的人听到这些不与主流思想保持一致的话,就听不下去了,说道:“你管那些干什么,总之一定是官老爷指挥的好,没有伤才证明官府英明,为我们当地除害,我们就应该高兴,我们准备动员村民,制作为民除害匾额,送给县官大老爷。”
这个人赶紧认错,说道:“是啊,至少我们出门能消停一阵了,否则过山路真的太危险了,每次过去都要雁过拔毛,而且说打我们就打,太可恨了,这回听说他们的杠把子也被抓住了,判了秋后问斩,非常好。”
“什么听说,官府已经帖出告示了,确实是一锅端。”有一个人插嘴说道。
这时候有人注意黄谦他们了,对黄谦说道:“小娃娃,你们现在在这里吃饭,如果早十几天,不知多少人会抓你们领赏呢。”
黄谦装作吃惊的样子,“为什么?我们吃个饭还违法了吗?”
这个人解释道:“你不知道,不知山贼发什么疯,专门要抓在一起的两个小孩,如果街上有人看到两个孩子一起,就去抓,有些人说抓住给二百两银子,有些说给三百两,还有说给五百两的,反正抓对了就给钱。我们这里也被抓不少,可惜都不是,你说如果我们看到你们吃饭,而且正好一个男孩一个女孩,是不是就应该抓你们。”
黄谦说道:“抓孩子干什么?还要管饭,我们也不会干什么,如果抓了我,管我饭,我就去。”
这帮人一通大笑:“你想的真美,还是老老实实要饭吧,不过你要饭的都能吃客栈了,也是很厉害了。”
黄谦说道:“哪能天天住客栈,我们路上遇到一个老人摔倒在路上,就帮老人送回家,人家给一点钱,我们也改善一下生活,休息两天,以后还要讨饭。”
这时店小二说道:“我说你们怎么有二十多个铜板,原来是好心人给点呀?”
黄谦说道:“那你以为呢?9我从小到大,从来没有吃过客栈,这回可是破戒了,以后都不想要饭了,就想最好以后都这样吃一辈子,这是我最大的梦想了。”
满厅堂的人听了以后,都哄堂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