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节</p>
厂里所有参会人员和会务人员都挤在508套房里，地上打满了被褥，里间女生睡，床上床下睡了6人个，男生在外间，目前有四人睡着。向东方因为不放心生产车间现场管理状况，晚饭后一个人开车到厂里，把每个车间现场都检查了一边。等他回到美丽金五楼时已是午夜两点多了，见伊林捧着一本书坐在走廊里，赶忙走过去，就近一看，好像睡着了，他无意间扫了一眼书皮“中国铁路发展史”。他先脱下身上的外衣，裹在她身上，然后轻轻推推她，似乎醒了，松着两眼梦呓似的唤了声：“阿哥……”让向东方好一阵联想……。最后还是轻轻地架着她推入508房间里，安置在一处地铺上。然后自己轻轻走到外间和衣躺在一处空着的地铺上。</p>
周二上午八点刚过，高翔就已经驾着那辆皇冠30到苏南硕放军用机场，二十分钟后，铁道部配套处的官员郑罡往停车场方向走来，不一会，皇冠30向sū zhōu方向驶去。</p>
轿车内，郑罡看着久别的挚友问道：“今急着来见我，也想拿zhèng shū？”高翔扔了一盒三个五给他，自己也叼了一根说：“董事局加大进口主机国产化配套这块投资，无非是看好国内的qì chē、机车市场，今趁这机会了解了解行业的综合状态，熟悉一些市场潜规则”。郑罡不停地吸着烟说：“老弟啊，少时大院的戎装气息全没了，一副奸商相”。高翔不愿听这话：“起码还算个军迷吧；哪有你xìng yùn，复原了，还能呆在半军事化的铁道部工作，哎，听昨天林伯伯diàn huà里的意思，好想你这次回部里就升处级了”。郑罡不在乎地：“这无所谓，只要待在一个能酣畅淋漓的工作环境中工作就知足了”。高翔：“提醒你，地方不是部队，不能用行军打仗的速度来要求工作速度，不然配套单位为争取订单敬着你，可实际上你却已是孤家寡人了”。</p>
郑罡叫高翔直接把车开到sū zhōu橡塑总厂里，在门卫室做了登记后就直奔头道加工车间：炼胶车间察看，高翔深知他的工作节奏，企业，特别是吃了几十年大锅饭的老国营企业，没法跟上他的节奏的，光他今搭乘军机后直接去实地察看，不通知会务组这事，就不是一般人能出的牌只听郑罡边走边看边嘀咕着：“设备太陈旧了”直摇头，他不禁替向东方一阵担心，跟着说了一句，现场管理的不错，玻净窗亮，胶料不落地。</p>
郑罡站在一台四棍素炼机前，看一二人素炼，边轻声说道：“此行业整体水准不行。跟小rì běn差一大截。哎，经筛选，目前看来江阴那家尚属列在前第，只是管理层，特别是高管理层综合素质太差。”高翔说：“这厂主持日常工作的副厂长年龄比我还小两岁呢，年轻有为”。郑：“你认识？”高：“学弟嘛”郑：“长三角历来是国家经济发展中心，苏南更是年年为国家财政收入做出贡献，这和当地一级干部大胆启用年轻化知识化专业化的干部分不开的。相比北方那些老工业重镇头头们论资排辈的观念先进多了”。高：“正确的方针，政治制定后，人就是最关键的因素了”。</p>
二人刚迈出车间门，向东方已在门口，让郑罡颇感惊讶，只见向东方温和的笑容，礼貌地问道：“请问，是铁道部的郑工吗？”郑罡正眼看着向东方，点点头，高翔说：“向东方，副厂长”。同时二人相互打招呼。高翔见向东方已到，就动身上木渎镇处理“绣谷”园事宜，并答应郑罡出席会议安排的晚宴。</p>
向东方按轻重缓慢的节奏陪同郑工全面了解厂里的大致情况，于会议开会10分钟前到达美丽金，安排他在608套房稍作休息，然后引他到会议现场一一介绍过后，会议正式开始。</p>
按议程，郑罡最后一个发言，约有两个小时的时间，他拿出五页稿纸，交给向东方，吩咐打字装订。</p>
会议计划上午由部、省、市局及厂级干部发言，下午分组讨论。然后专家和部领导汇总后，当场通报新品鉴定结果。至于该企业有否领取zhèng shū，当天不会有结论，但肯定会有意向性的意见。第一个发言是何厂长，简洁明了。接下来陆杏芸代表开发部介绍新品技术性能，这时，王主任进来把打印好的资料交给郑罡，郑罡先是略感惊讶，文件打印之快，低头阅看后，更觉意外。</p>
中午会议安排便饭，王主任安排来宾入座，向东方还和杏芸忙着几个技术参数，只听身后郑罡的声音：“向厂长，共进午餐！”向东方吩咐杏芸继续，自己忙跟着郑罡去餐厅，郑工边走边拿出会务组发的小礼封交给向东方：“这个拿去，买香烟吧，开会总用得上，拿着，不要推！”向东方略一停顿，收下了。半天下来，郑罡对sū zhōu这个厂印象很好，特别眼前这位交大子弟，他不禁想起早上高翔介绍向东方时的神情，自言一句：“想挖人？”向东方没听清楚问：“什么？”郑：“噢，谢谢你帮我校对发言稿，有速度”。向东方一听略一想开怀一笑说：“不是我！”郑颇感意外，难道另有才人，刚想询问只见刘全民急匆匆跑来，紧张地说：“四方厂带来的数据参照资料有很大一部分是未翻译过来的日文，下午一点钟要讨论……”向东方抱歉地望着郑罡，见他挥挥手说了句去吧！刚准备转身跟刘全民去，郑罡又把他喊道身边，破天荒地交底：“其实配套zhèng shū由软、硬件二方面组成。ruǎn jiàn你们；领先，但硬件不达标，不行”。向东方听后，心里感激他的坦率，轻轻地说道：“明白了，谢谢郑工”。</p>
向东方译完四方厂资料中的日文后，突感一阵眩晕，倒在508房间的桌子上，魏紫石正好在场，因为来自江南中医世家，又得高祖真传，精通医理，他从身上拿出所有的钱约400多元，叫王芬到马路对面“李同丰”药店购买上等野生西洋参数克，等何厂长、杏芸、王主任等人赶来时，他含着洋西片在床上睡着了，魏紫石说是劳累和饥饿原因，不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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