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承是行动派,把此事留给华胥他们,自己来到太玄山,虽然已过去几个月之久,但总得看看能否发现点什么?
此时的太玄山并不冷清,陈国王室派出军队封锁了整个山脉,但也只能禁绝普通人进出,高来高去的修士仙人又岂是凡俗兵士可以干涉的?
启承直落山顶道玄殿前,此时尚有几个修者逡巡不去,这都是一些小门派或者散修之类,意图找到一些功法记载或者遗落法宝之类的,他们小门小户的,这些大宗门**汤水就够他们用的。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大家都眼明心亮,见到启承样貌知道就是传说中的某位神灵,互相间使个眼色,乖乖的行礼,随后四散,却又舍不得离去,只是远远的观望。
启承也不管他们,顺着道路向后山走去,一路上花树依旧,殿阁俨然,似乎太玄宗门人只是外出做个集体旅游,随时都能回来一样,联想到各种传言,确实有够诡异。
前山乃是山门以及各种典礼所用的大殿,而弟子居住和修炼一般都在后山,功法书简收藏之处为藏玄阁,天才地宝收在宝玄阁,如今自然空空如也。
这些地方启承略略一观,然后直往养玄峰,这是明远掌门所居之所,峰顶只有一所小院,门前有一棵松树,没有奇花异草,没有茂林修竹,简洁明快。
进的小院,里面四四方方,空空荡荡,干干净净,一丝杂物也无,不知是原来就没有?还是被别人搬了去。
迎面三间石殿,古朴大气,门口开着,启承迈步入内,迎面看到就是后墙上人形穿孔,度其大小正如明远身形一致,殿内已没有任何陈设,也就看不到任何其他打斗痕迹,看起来像是明远被人猛然一击,随即被擒,竟然连还手之力都没有,对方起码不次于未活化前的殷嘉仕。
殿后也只有一个小坑,其他的毫无所见,现场没有血迹,也没有其他任何遗留,想来也是,已经过去几月之久,还不知有多少修士来探查过,但有值得怀疑之处,恐怕早就被人取回去研究了。
启承走遍后山,其他普通弟子所居的明德院、明心院、明知院更是连打斗痕迹都没有,虽然早知会是这个结果,还是禁不住有所失望,此行毫无所获啊!
又沿着山路走回前山,一边走一边想着心事。
当前的局面既然不能以武力破局,也不能通过解释脱困,那就只能把水搅的更浑,修士掌握力量、各国掌握实权、儒生掌握舆论、士绅掌握基层统治,那就让神殿散步更多的消息,让他们不得不正视的消息,让他们无所适从的消息,把神教从漩涡中心脱出来。
不知不觉又来到道玄殿,正有一人在等着他,瓜子脸、细长眉,鼻直口方,双目如珠,身着蓝衫,正是太素宗玉秀。
玉秀见他走来,远远的深施一礼,待到启承走到近前方才起身,低声说道:“拜见启祖。”
启承点点头,疑问道:“你也是来探查的?”眼前的玉秀长身玉立,谦和低调,英华内敛。虽只是太素宗第三代弟子,却是一等一的良才美质,只用了四百多年就成为天仙,与真仙也只有一步之遥。
而自己奔波无数年,却遇事只能亲力亲为,连个能帮着奔走的人都没有,这就是底蕴不足啊。
玉秀依旧沉默寡言,简短的道:“晚辈已随师叔看过。”
启承追问道:“可有发现?”
玉秀恭声道:“事发第三天,我太素宗才得到消息,晚辈陪着师叔来此走过一趟,除了养玄峰明远掌门居所后壁破洞之外,别无发现。其他人居所连打斗痕迹都没有,另外太玄宗所有典籍功法包括天才地宝已经被人席卷一空,一片纸角都没有落下。晚辈与师叔只好无功而返。”
启承又问:“有传言说是我灭了太玄宗满门,并让随身花妖把他们全部吞噬了,你们宗门如何看?”
玉秀面色不变,沉声道:“这是世俗之人牵强附会而已,应是对神教不满之人,借势传谣。启祖从未主动做过有损害人类之事,既然当初留下明远性命,自然不会再行下手。”
说着看了看启承,深吸一口气,似是在鼓足勇气,再次弯腰躬身,轻声问道:“晚辈冒犯,敢问启祖为何一定要设立神教?”
启承叹口气,说道:“吾天生不能修炼,曾用雷电焠体,这你们是知道的,但此法只能使骨体稍微强壮,却无法修出法力,而且已到瓶颈。上次回来本只是为了迁移一些人口去永平岛,却无意中发现信仰之力有助于骨体强化,但神殿上下对我猜忌万分,怀疑我是妖族派来的探子!更派修士监视于我。”
“是可忍,孰不可忍?因此我才另立神教,既为收集信仰,也为教大众认识真实的世界。吾神教与人类实为一体,人族昌盛则神教盛,人族衰亡则神教亡。”
玉秀猛的直身,双目明亮不可逼视,竟颇为激动,说道:“启祖果然不弃人族!如今诸宗门和各国国君误解启祖用意,玉秀虽力薄,必为启祖正名,重还圣贤之位。”
启承笑吟吟看着他:“吾本非圣贤,自然不能久居其位。吾只愿人族繁衍生息,昌盛壮大,而吾也可焠体有成。而如今妖族威胁未去,人族内忧又生,更有人借此欲根除我教,此诚为亲者痛仇者快之事!”
玉秀也低沉了下去,良久才小声说道:“据晚辈所知,污蔑神教之谣言非是出自各大宗门和四国,而是另有其人,但诸多势力欲趁势出手遏制。”
启承似笑非笑道:“恐怕包括你们太素宗在内,六大宗门加上四国都有此心吧?”
玉秀面色微惭:“可惜晚辈如今人微言轻,无法影响宗内师长决策,启祖需得多加小心。晚辈斗胆再问个问题,上次太玄山您那个随从是不是妖族?”
启承哈哈大笑,随后面色一正,说道:“也就是你今天问了,若是别人我都懒得回答,那天你也在场,那原是一个大妖,死后被人炼成银甲尸之身,被我收服,不管他以前是妖是人,以后都会服从我的意志,这么说你可明白。”
玉秀似乎松了一口气,连连点头:“晚辈明白了,所谓传言您勾结妖族纯属污蔑之言,是抹黑神教之举。”
启承长声一叹:“吾自始至终不曾有害人族之心,但有人始终有疑我之意,知我罪我,其唯万民!”
玉秀也跟着叹了一口气:“启祖,此次各地冲击教堂之事,万万不可用强反击!有人正在找寻借口,欲对您不利。”
启承嘿嘿冷笑:“他们就不怕鹤蚌相争、渔翁得利?”
玉秀急声道:“启祖,这次不同上次,太玄宗本有错处,明远掌门的实力也不是特别……,这一次乃是数宗联手,甚至可能有一位太乙玄仙境的高手出动,您那具银甲尸虽然颇有实力,但在太乙面前恐怕出手的机会都没有。所以您务必要谨慎小心,最好能化干戈为玉帛!”
启承苦笑一声:“与人族宗门冲突也非我愿,但他们会听吾解释么?”
玉秀脸色一苦,无法应声。
启承则是心下发苦,他跟华胥探讨之时已认识到人族宗门对他和殷嘉仕深怀疑忌,却不料听玉秀言中之意已有必杀之心,而偏偏殷嘉仕又失去战力,正是祸不单行啊!
玉秀两个多月来心心念念是警示启承,可惜一直不知启承行踪,如今在这太玄山天下瞩目之地终于了了心事,却也得罪了同宗上下人等,不便久留,随后告辞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