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在他生命的尽头都会看到生前看不到的东西。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那么你呢,你现在看到了什么?”
“我看到了你啊。”
……
圣乾巡在睡梦中醒来,一身冷汗。
许久未曾做梦了,这一次做梦却梦得如此真实。看来那助人安睡的药不能停……既然成杰已经研究出了解药,苍朱能助人安睡的效用就应当发扬。
也是时候离开圣銮城,去归谷了。
此刻正是黎明破晓之际,远方的日光还没有完全照耀过来,鸡鸣却已此起彼伏了。
大司府中灯火通明。
赵德早早地站在自家门前,面带微笑。
“你要走了吗。”
圣乾巡点点头。“是啊。快来了,一切都快来了。该来的总是要来的——只是我那两个还在煌都的孩子,希望你能够好好照料他们。”
“这个你大可放心。奉礼司的那位会替我照顾好他们的。”赵德笑道:“来坐坐吧,陪我饮一杯酒?”
“我只是来道别的,”圣乾巡摇头,“可况,你的酒,我回来还要喝的。”
“如你所愿,为你保存着。”
“走了。”
“走吧。”
……
一个华服男子站在田园大司府的门前。此时正是鸡鸣报晓之际,连守卫都不曾起床,故而大门紧闭着,用以敲门的大鼓也没有从内门搬出来。
反正他也没打算走正门。
华服男子啧了一声,从怀中特制的锁链之上拔出自己的长剑来。长剑锋利,只是剑柄上的锈迹无时无刻不在提醒这剑已然是有些年代的东西了。
有些年代又如何,长剑锋利,不可阻挡,才是最重要的。至于它愈发久远的年代只能证明它所镌刻的历史无比辉煌。
华服男子用袖口轻轻擦拭着这把剑,熹微的晨光映衬出男子俊美但略显阴翳的脸庞。
申启冰有早起饮茶的习惯,也有在那小楼上看日出的癖好。毕竟清晨大家都未醒之时,就是他一个人最美好的闲暇时光,可以轻松惬意。
所以一个黑影蹿过墙的时候他正好看到了。
看来还是找他来的,方向都这么准。申启冰思忖着,饮了一口茶,继续看着远方的黎明。
而后那黑影还真的蹿到了他所在的小楼上。
一来便是毫不留手的身后刺杀,瞟过去正好是指向心脏部位。
真当我没看到么……
申启冰一个闪身,便躲过了那致命的一剑,那行刺的人脸上露出了一丝惊讶,后又将剑刺向申启冰。
不过这次申启冰倒没闪躲,而是抽出怀中的剑,一个照面,将来人的剑掀翻在地。
生锈的剑柄与剑刃在这股大力下分离了,来人左手握着右手,在还在体会适才所感受到的痛苦之时,一把剑已然横在了他的脖子上。
申启冰起先还不知道来人是谁,不过看清了那剑时,不禁又笑了起来。
“我记得,林伯崖大将军不会做这种暗地里shā rén的勾当。”
林祝双眼瞪得溜圆。
“提着你的项上人头离去吧,我真的不想再见到血腥了。”申启冰将剑收回。
林祝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
在清晨的阳光之下,面前的这位白衣男子——或许称其为少年更为合适——宛如谪仙降临世间,产生了一种不容侮辱与亵渎的感觉。
于是在林祝想要拾起地上那断柄的锈剑之时,申启冰又抬起一只脚将那剑身踩住了。
“人可以走,剑得留下。我总得收点补偿不是。”
只是一念之间,林祝便灰溜溜地从小楼上蹿了下去,其逃走的路径在阳光之下看得清清楚楚。
申启冰将那剑身拾起。
这是与镇西大将军林伯崖征战沙场的剑,已经沾染了一些诡异的煞气。而剑柄与剑身是不同的材料,剑身是来自伽罗的无性之铁,而剑柄的材料却普普通通。
能够在只是简单的融合之下随着这将军征战那么多年,只能看出这剑身的材质是相当温和了。至少不排斥其余的钢铁,还任由其操纵这么久。
不过这种用“热度”造成的简单联合,在一阵特殊的大力之下,看似牢不可破的联合也就顷刻间倾颓了。
伽罗的无性之铁,用一个简单的比喻说明它的珍贵程度。如同昆山之玉,如同浮屠之茶,稀有而坚韧。
当做刺杀的工具实在太可惜……
申启冰将剑身放在自己鼻间嗅了嗅,一股子未擦净的血腥的臭味。
看来这剑离开林伯崖之后还见了不少血,倒是委屈它了。
恰巧,重新熔铸一下,洗却它的过去,带它给它的新主人。
……
漫天飞雪之时,也是训练的极佳时期。梅花桩上,一众人金鸡独立,手提水桶,确保自己的平衡。
但今天微微改变了一点东西。
他们需要在梅花桩上单腿跳跃,跳过这数十米之宽的水面。
仅仅在梅花桩上站立,就已经是非常困难的事情了。更何况单腿跳跃……且不说这腿感觉,单单是落入这昨日还下过雪的水面就已经足够他们受的了。
莫春云亲自演示了一番。
莫春云在众人之中并不算特别强壮与高大,但如果让人与他对打,即使是最强壮的人也不会同意。
林川比他高得多,也强壮得多。
原先最不服莫春云的就是他,他起先觉着,带领他们的大师兄应该要比他还要壮实才行,对他来说强壮意味着不可阻挡。而莫春云在他面前太瘦小了,甚至有些瘦弱。
于是他要求与莫春云对打。本以为是压倒性的胜利,他将确立起自己的地位之时——也的确是压倒性的,莫春云只是一个过肩摔就将这个高了他半个头的大块头按倒了。
莫春云做演示之时,做得十分轻松,至少看起来是这样。
于是在其演示完之后,众人也就开始了训练。只是第一个跳跃,就有一群人落进了水中,一阵哗哗声,看得莫春云都是忍不住笑了起来。
李洵便是在这个时候归来的。
看见这一幕,心里不免咯噔了一下,心想大事不好,便想着是否可以暂避风头。于是偷偷地转身往后走——
然而莫春云早就看穿了一切。
“阿洵老弟!”
李洵从来没有听见莫春云如此亲切地叫过自己,听得耳根发麻。不过既然被发现了,也只能战战兢兢地转头,强咽了一口口水,提起水桶就上了梅花桩。
居然跳得很是迅捷。莫春云不禁点点头,微笑着看着李洵的跳跃。
而后李洵就落水了。
李洵回头,报以莫春云一个尴尬的笑容,跳上梅花桩继续跳跃着,知道返程之时也没有再出纰漏。
他自己也能感觉到,在加入之前,与这之后的差别。
天差地别。
在众人艳羡的目光之中,他是唯一一个凭借着优秀的表现获得休息的权利的。
大块头林川的境遇相对而言就有些“惨烈”了。因为掌握不了平衡,所以总是落水,但不知是从哪儿来的一股子狠劲儿让他一直坚持不懈着。
莫春云看着这个曾经公然挑衅过他的人,心中也是充满了赞赏。如果讲究一些方法,说不定能够追上李洵的脚步。
在他思忖间,李洵已经飞身上了梅花桩,直奔林川的方向跑去。林川听得一愣一愣的,不过还是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或许有时候,艰苦的训练也可以成为人最美好的回忆。
说不定呢。莫春云如此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