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里。”很快狼群就围了上来,大家都认识曼陀罗,大家也嗅到了这尴尬的气氛,散在周围看着他们,从狼群里闪出一头健硕的老狼,目光炯炯有神,不怒自威,他健步走到曼陀罗面前,说道:“女儿,终于找到你了,你怎么再这里呢?”
“我想在哪里就在哪里,云游四方,不巧碰到,不巧而已。”
“你!”曼陀罗的一句话就把老爹逼得语塞,“你真是不可理喻,好好的话都不会说。”
“要想耳根清净,那就要离我远一点。我可不会说好听话。”
“你这孩子。”一声叹息,老狼王看看周遭,一片狼藉,还有一只狗,还有点小伤,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问问大xiǎo jiě的新男朋友,人家厉害的很,出手保护大xiǎo jiě,蛮上心的,不过屁都不是,自己都保护不了。”恶魔郎不知道是在夸卡其还是骂卡其,阴阳怪气。
老狼王走过来,抓住卡其,用力一按,这瘦小的身板,笑道:“勇敢比力量更重要,谢谢你保护我女儿。”这话可出乎了大家的预料。卡其尴尬了露出勉强的笑:“英雄救美这种事怎么会发生在我身上,我只是一个死跑龙套的,刚才是误解了,打乱两个主角久别重逢的戏码了。”
“你阴阳怪气说什么呢?你有你的天,我有我的地,爱情可以选择弱者,生活却告诉我要一个强者,如果你不愿意变成一个强者,不想和别人争,你可以滚蛋,滚得远远的。”曼陀罗听着卡其的话里有话,藏着一根酸溜溜的刺,立马不乐意了
“就像你说的,生活属于勇敢的人,到了关键时候你的勇敢死哪去了。”老狼王听着女儿的这番话,老怀安慰,女儿终于长大了,有自己的判断了。他现在只想息事宁人,赶紧把这点破事解决,带着他的宝贝女儿回去,说道:“大家一场误会,别放心里去,不打不相识,朋友的朋友就是我们的朋友。”
“弱成这样还想做我的朋友,算了吧!”恶魔郎相当不屑,那仿佛是一种侮辱一般,老狼王脸色一沉,恶魔狼只得过去和卡其和解。
“这样不是很好吗?今天真是个好日子,有吃的还有好事,走,我们回营地。”老狼王豪迈地吆喝到。大家兴高采烈地迈开步子,唯独曼陀罗一个步子都没有挪。
“女儿,一起回家吧,难得找到你,就不要再耍小性子了。”老狼王慈祥的话语带着无奈。
“遇到又不代表我想回去,遇到只是偶然,很不巧我没避开而已。”曼陀罗懒洋洋的语调,“外面多好玩,我都还没有玩过,怎么早回去干吗。”
“老爹知道你喜欢玩,下次老爹陪你一起玩怎么样,一个人多没意思,是不是?”
“不敢麻烦狼王大人大驾了,您那么忙,也没有陪我玩过几次,怎么还好耽误您宝贵的时间,我可不敢占用您,您可是大家的。”曼陀罗最后一句-我可是大家的,模仿着老狼王的语气,真是惟妙惟肖,让人忍笑不俊,老狼王的脸有的点挂不住了,强忍着说道:“以前是我不好,你自己出来一段时间,你也应该在这荒野上生存多困难了,我以为再一次见面,你会更加理解我,如果还是老样子,那就随你吧,心是留不住,你不需要讨好我,不需要尊重我,甚至不需要理解我,只要知道我爱你就可以了,我也期待你爱我的那一天。”老狼王的这段话利落如宝剑劈下,往事不可忘,但也不可太遐想,做出了选择,总有这样那样的结果,好的,坏的,接受就好。虽然他渴望女儿的爱,但这个成熟的老男人早已经明白,有些事情是怎样就怎样了,一辈子都要过去了,还指望它会有多大的改变,就像自己的臭脾气,就像每个人的口味,就像女儿对他的印象一样,他现在大概也只能指望理解,根本敢奢望什么爱。
但这话也如利剑一般挑开了曼陀罗的伤疤,永远忙碌的父亲,只有在荒野上不停奔跑的身影,小时候的她总是不理解,大人的世界都是这样吗,奔跑,捕猎,食物,难道忙得没有时间陪自己的小宝贝玩一下吗,好像自己是别人家的孩子一样。
这一次,自己一个人闯荡,个中滋味只有自己知道,有过饿得肚皮贴后背,也有过被追捕的慌乱惊恐,夜不能寐,她才明白生活没有容易两个字,一个人尚且如此,要领导好一个家族那更是要费心费力了,她还是不能原谅他的冷漠,即使现在能为他的冷漠找到各种借口,这些借口可能也只是她自己的心理安慰罢了,她需要的各种理由来证明爸爸是爱我的,至于理由是真的还是假的那有多重要呢。时过境迁,也会不到过去,这种念头就变成了你相信就是真的,不相信就变成假的。
曼陀罗还是做出了选择,她宁愿相信爸爸是爱她的,她从别人尊重的眼光了读出了这种信任和权威的来之不易,那必然是长期的持续的奉献累积起来的。
卡其走到曼陀罗的身旁轻声说道:“你不是说你想融入生活,不想被生活孤立吗?受不了一个人的孤独,想和大家在一起吗?”
曼陀罗复杂地端详着,一切任性都是罪过,还是遵循内心的渴望吧,说道:“走吧,卡其和我一起可以吗?”反正卡其也无处可去,去狼窝?以前听见就觉得恐惧,现在也害怕,但生活在哪里不是冒险呢?他决定和曼陀罗一起。
他们一路向前,老狼王甚是高兴,春风得意,恶魔郎也凑过来,和曼陀罗套近乎,大献殷勤,瞬间变成了小乖乖。卡其感觉到了敌意,一个外族在狼窝里可不自在,特别还是弱小的外族,四处尽是白眼,仿佛不是曼陀罗,他只是人家嘴边的一块肉,特别是恶魔郎更视他为眼中钉肉中刺。
后来卡其发现大家也都很尊重恶魔郎,他是个勇敢强悍的角色,几乎是这里的二号人物,老狼王的接班人。这里定然不是卡其的久留之地,这只不过他为ài rén冒的一次险。
曼陀罗感觉还不错,老狼王特意抽出时间来陪他,一些事情让恶魔郎去处理,虽然恶魔郎已经很不错了,可老狼王一点没有注意他的语气,还是一贯的简单粗暴,呼来喝去,这让恶魔郎心里很不爽,怎么说恶魔郎在大家心里也很有地位了,这老头在曼陀罗面前没有美言几句,还这里呼来喝去,让他脸上有点挂不住了,特别是老头对待卡其的态度,简直是外人亲内人疏,太让人心里受不了。
有一天,恶魔郎找准了时机,刚好只有他和卡其两个,他挑衅地拍着卡其的屁股说道:“听说这个是曼陀罗给你留下的,爱的印记吗?有点难看哦,要不要我帮你把它画得更美轮美奂一点。”邪恶的眼睛里透着阴森森的光,他只要一点点借口,他就可以肆意妄为,卡其才懒得理他,正要走开时,恶魔郎在后面就是一爪子,说道:“面对怎么好艺术品,我很难控制自己的冲动。”
鲜血立马渗了出来,无缘无故的偷袭让卡其很是恼火,他知道恶魔郎的挑衅,可人家都欺负到头上了,也不管那么多,转身和恶魔郎扭打在一起,卡其在狼群里的这点时间仔细观察了狼的运动和动作要领,一日千里的精进果真派上了用场,他们两个你来我往,互不相让,大家也不手下留情,在恶魔郎眼里,卡其的存在就是一种罪,让他憋屈,他要把所有的火都撒在卡其身上。还好卡其早想到这天迟早要来的,时刻准备着挑战,虽然卡其处于下风,但比起上次的不堪一击现在好多了。
不知什么时候大家围了上来,看着他们两个大打出手,这种事情在这里稀松平常,所以也没人上去阻止,大家围坐看着好戏。卡其已经明显处于弱势了,气喘吁吁,遍体鳞伤,恶魔郎也几处挂彩,卡其的进步出乎了他的意料,但卡其终究不是恶魔郎的对手,他已经被压到身下,恶魔郎热血沸腾,喊道:“你这小丑,做你的黄粱大梦去吧。”说着就要俯身咬向卡其的喉咙。千钧一发之际,曼陀罗从人群中冲出来,撞倒恶魔郎,恶魔郎正在兴头上,从地上爬起来,瞪圆了眼睛,恶狠狠地说:“为什么又是你,你以为你保护的了他吗,凭什么,凭什么要留着一个异族,就因为你是大xiǎo jiě,大xiǎo jiě就有特权吗?阳光下真的有一个地方特别亮吗?”
“打人还说在怎么振振有词,像你这样没有朋友的人怎么知道友谊。”
“我是没有朋友,我只有兄弟姐妹,你看看这四周,哪个不是我的兄弟姐妹,我们同生死共命运,在风里一起奔跑,在雨里一起狩猎,连接我们的心的锁链是金子做的,牢不可破。而他,他是谁,一个小丑,一只想吃天鹅肉的癞蛤蟆,一个需要女人保护的可怜虫,一个和我们毫无关系的外人,在这里我们可以叫做---食物。你却让我和食物好好相处,大家说说是不是很可笑啊!”一片起哄,恶魔郎的话得到很多响应,也足见他在大家心中的地位,大家更认同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
“从一开始你对他有敌意,从来就没有接受过他,只不过是找个借口罢了,如果像你说得那么光明正大就应该公开地打,这样恃强凌弱只能让人恶心。”
“恃强凌弱只能让人恶心?我的大xiǎo jiě,快点告别你的天真吧,你去和大熊说,不要恃强凌弱啊,看看他会不会答应你,这里的规则就是恃强凌弱,我们很守规矩的。”
“你。。。。。。不想和你这种人讲话。”曼陀罗带着卡其离开。
一个小弟走上来对恶魔郎说道:“这样又把可人儿气走了,真是可惜了,大哥不是说要哄可人儿开心的吗?”
“你懂个屁,美人不说用来哄的,是用来征服的,谁在乎一个měi nǚ,měi nǚ背后的东西才是我想要的。”
“原来大哥醉翁之意不在酒啊。可惜老狼王身体太好了,您可是要熬上几年喽。”
“人生有几个几年,占着茅坑不拉屎的老家伙。”
卡其被曼陀罗拖了回去。“那是个疯狂的家伙,能不招惹他就不要招惹,你又打不过他,每次只能肉疼。你永远无法想象疯狂的人会做出什么,说不定下次小命就没了。”
“嗯!我明白,谢谢你救了我。”
“曼陀罗能救你一次,但下次呢?还是你自己要注意点。恶魔郎越来越恶了,做事越来越过分了,再这样下就成了烂在树上的果子,无法挽回了。”老狼王看着遍体鳞伤的卡其,可想而知恶魔郎下手肯定毫不留情,想致卡其死地,心想:”恶魔郎勇敢有团队意识,但看人容人、沟通的方面还是差了很多。“
“我明白,好像大家都不怎么喜欢我,毕竟我是异族,也可以理解。等我伤好了,我就离开这里。”
“孩子,不要想太多,先把伤养好了再说,其他问题伤好了再说,你要不开心想走,我保证你安全地离开这里。”卡其的话正中老狼王的下怀。
卡其看着曼陀罗,她的眼里没有怜惜,她是保住了他的小命,那只是朋友的道义,可能卡其真的错了,他太沉迷自以为是的幻想,忽略了寂静无声的深沉于心底的本来想法,他一直以为喜欢只需要一个眼神,一阵心跳,然后一路陪伴,一直相互理解就可以了,爱是一种感觉,一生忠贞不渝的坚持,爱也许就是应该这样,但爱才是一辈子搞不明白的事情,什么是爱这个事情值得卡其用一辈子去理解。
曼陀罗并没有花多长时间来照顾卡其,偶尔来看一眼,简单地聊一下,让人感觉那更像是巡房的值班医生,真本就是曼陀罗的性子,卡其也知道,但现在时过境迁,他们不在是两个人,曼陀罗不在只面对卡其,卡其躺在哪里,也无法陪她了,所谓的喜欢和爱只是一种需要,当这种需要存在的时候,就偶联着爱,没有了,爱自然也就消失了。
卡其也不敢张嘴要曼陀罗陪他,那样的要求简直是一种强迫,对幻想的无谓挣扎,卡其有过很多亲人、朋友,也有过心灵的伴侣,却觉得非常孤独,特别是独自一人走在荒野和一个人躺在病床上的时候,就好像这辈子只有他自己,没有过其他人一样。
卡其恢复得很快,没过多久就痊愈了,这天他向老狼王和曼陀罗告别,一个多余的人的离开是一件皆大欢喜的事情,老狼王他们并没有多做挽留,卡其可以帮忙把他的宝贝女儿送回来,但他很快就忘记了,就像女儿回到老爸身边那是理所应当的,再说找到女儿也是半路碰到的,怎么不费力气的事情谁会去记住它呢。曼陀罗陪着卡其走了一小段,防止恶魔郎的再次偷袭。
“我们说过的,一起仗剑走天涯,不问明天,不管因为所以的。”卡其还是忍不住想起在一起的日子,就像在昨天一般。
“有时候梦做一做就好,当真了就不是梦了。”曼陀罗还是天真烂漫的模样,可她的心里早已不在天真烂漫了,再也做不出天真烂漫的事情来了,因为她有了更好的选择。
“你还会离开吗?”
“谁知道呢?你可以想变成风,呼啸山林,你可以想变成水,奔腾向前,你可以变成阳光,滋养大地,可你也始终是你自己,你没法变成这样那样。不管我乐不乐意,都必须接受,事实比想象恐怖。”最大的恐惧可能就是害怕改变的恐惧本身,有的人适应了,有的人没有适应,有的人有的选择,有的人没有选择,而卡其就是没有选择且不得不去适应,这是一种不幸也是一种xìng yùn。
再漂亮的妹子,再有好感的女人,如果一个男人发现自己的目的没有任何实现的可能,那就行喝白开水一样,喝着很滋润,越喝越是一种负担,他不是对美貌不屑一顾,他不是对měi nǚ不动心,而是他知道动心也吃不到天鹅肉,与其纠缠不清,不如斩断所有妄念,重新开启对爱的下一轮追逐。
“就到这里吧,恶魔郎说不定正在被窝里偷笑呢,他才懒得跑怎么老远来追杀我呢,保重。”
“保重!谢谢你这段时间的陪伴,我的朋友。”曼陀罗明白所谓的友谊的基础就是长时间的陪伴,无论在人生的低谷还是**,尤其是低谷。她对卡其充满感激之情,
“好了,就这样子了。”卡其头也不回了,哼着小曲,不知是被生活虐待太久,他早已习惯,都能苦中作乐了,还是在他眼里那就生活,相遇与离开,喜欢与摒弃,孤单与独处,这都是生活,他已经学会顺然接受,当他离开一段美好的时候,他总是暗自告诉自己,还有下一次,当他离开一段阴暗时他也告诉自己,还有下一次,好像美好和阴暗都未曾离开,他能做的只是下次表现的更好一点,美好更长一点,阴暗更短一点。
卡其的心情并没有那么糟糕,悠哉地在丛林里忽悠,满地的野花让以为春天又回来了,开始的时候卡其害怕这危机四伏的荒野,陌生狂躁,孤立无援,现在他已经习惯了,即使一个人也不害怕,甚至有点享受,懂得欣赏这荒野一草一木,一花一卉,他也不知道以后会不会爱上这里。荒野就像一个大熔炉,把你扔进去,不顾你的死活,死的已经寂静无声,活的却会不知不觉地爱上它,这真是一个神奇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