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风拂柳，春燕还巢。柳枝上的燕子，面着飞马书院梳理羽毛。好似注视着书院内的一切。</p>
书院堂内，一位六旬先生，一身白袍立于堂上。先生虽是须发皆白，但在堂下学生眼中，却甚是严厉。被先生目光扫过，学生们不由自主的正襟危坐，不敢喘一口大气。</p>
能让这批新学生们如此紧张，可不光是因为被先生的严厉吓住。更多是因为面前这位可是文书城学问最高的先生。能坐在这里学习，这些孩子家里皆tí gòng了一些‘助益’。</p>
短暂沉默之后，先生开口了，却非是介绍：“尔等可知，自己为何而学？”</p>
先生语毕，学生们却是一片沉默。这些孩子们，有的怕生，有的紧张，也有少数心思并不在此。</p>
先生面对此等情况，并未点名，而是用鼓励的眼神看着那些由此意向的孩子。</p>
终于，在先生鼓励下，一名学生鼓起勇气站了起来。随之，堂内视线也集中在此人身上。</p>
面对众人的目光，这学生紧张之极，话语因此结结巴巴“我，我想，我想为”</p>
“汝唤何名？”这学生还未说完先生开口打断了他。</p>
“回，先，先生”这结巴的话还未说完，这学生又被打断。</p>
“回答老夫，汝有何物可怕！”先生语气突然严厉起来。</p>
这学生一愣，赶忙回答：“学生学生并未害怕何物”</p>
“那汝可是胆小如鼠？”先生此语，带了些许不屑</p>
这学生毕竟年幼，立刻被激发出好胜心：“我胆子不小！！”</p>
“既是如此，大声告诉我。汝唤何名！”先生激励道。</p>
“丁勇胜！学生丁勇胜！！先生赎罪”这丁勇胜过于激动，大声喊出声之后，发觉失礼，赶忙道歉。</p>
先生不甚在意：“无妨。丁勇胜，回答老夫。汝，为何而学！”</p>
丁勇胜此时已是破罐破摔“回先生，我想将来当大官，让爹娘过上好日子”</p>
“嗯，为双亲，孝心可嘉。这条路，老夫会尽力会帮你。坐下吧。”先生抚须微笑。</p>
“谢先生”丁勇胜被先生夸奖，心情激动的坐下了。</p>
有了先例，孩子们相继活跃起来。丁勇胜坐下没多久，其他孩子纷纷急不可耐的抒发‘宏图大志’。</p>
“回先生，我将来想当一个好官，把天下的坏人都抓光”</p>
“回先生，我将来想成为有名的大文豪”</p>
“先生，我将来想。。。。。。”</p>
孩子们的踊跃，让先生深感欣慰。</p>
接近尾声之时，先生将目光投向了离自己教案最近的一名女学生。能以女儿身进入学堂，这女孩身份自不一般。此女乃文书城云知府千金，不论如何，先生都要对此女照顾一番。</p>
“云雪灵，告诉老夫，汝为何而学”先生语气温和道。</p>
随着先生话语，这城主千金缓缓站了起来。此女眼神灵动，相貌甚是标致可爱。女子上学堂，莫说是文书城这小城。便是放眼大城，也不多见。因此，云雪灵一起立，便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p>
“回先生，雪灵为自己而学！雪灵要证明女子不比男子弱！”云雪灵话说的倒是信心十足，但可惜并无人看好。</p>
先生虽不认同，但碍于对方身份却也不好嘲笑，只是敷衍道：“嗯，不愧是云霖城主之女！坐下吧”</p>
“哼！”云雪灵对先生的敷衍相当不忿，但她无可奈何，只能气呼呼的坐下了。</p>
此事揭过，先生刚准备转入正题，便被一声哈欠乱了心情。只见先生眉头一皱，拿起案上戒尺，便走向最后一排。</p>
“汝唤何名？”先生呵斥。</p>
被呵斥的这名学生，身穿浅蓝色布衣，本应活泼的年纪，却显出一丝大人的稳重。“回先生，学生言问雪。”</p>
但这不慌不忙的神态，却更加激怒了先生“回答老夫，汝可有求学之心！”</p>
“有”言问雪皱眉答道。</p>
‘这样的学生，当真难教！但学堂纪律不可乱！’先生打定主意，决定杀鸡儆猴。</p>
“那言下之意是老夫所授让你无聊了！”先生厉声道</p>
“学生不敢”言问雪连忙否认。</p>
“那，汝可知错！”先生严厉道。</p>
“学生认错，但念在学生初犯，不懂书院规矩，还望先生绕了学生一次”言问雪已看出先生目的，但他也有应对方法。</p>
先生倒是未想这小儿如此滑头，如若强罚倒显得自己小气了。但先生教书多年，怎会这点小事都无法应对。</p>
“念你初犯，态度亦是良好，老夫可以给你一次机会。只要汝能简述本朝历史，此事作罢。如若不能，你便须受吾三尺，并罚站半个时辰。你可敢接受？”</p>
“学生接受”言问雪话语间充满自信。</p>
这份自信，倒是让先生好奇“哦？那便开始吧。”</p>
“前朝腐朽，佞臣作乱。致使天下受害，黎民陷于水火。太祖宇文氏仁德，不忿天下无纲，不忍百姓受难。遂顺天意，揭竿而起。东征西讨三十余年，终还天下靖平。天感其德，民念其恩。群英所向，天下共主。上奉天意，下顺民心，因地制宜，分立九州。号国大宇”</p>
“够了!”言问雪还要继续，便被先生打断。</p>
“学生可有言错之处？”言问雪对此有些疑惑。</p>
先生仍是一幅严厉之相道：“未有，只是不用继续下去了。这便算你过关了”</p>
言问雪不敢怠慢：“谢先生宽宏”</p>
“这《大宇史记》背的不错。本师非无信之人，此事就此作罢。望你谨记，莫在生事。”说罢，先生袖一甩，便转身回到堂上。</p>
言问雪眼见过关，松了口气。</p>
先生回到堂上，开始转入正题：“不错，我朝来历大致如此。老夫在尔等入学之初便提及此事，便是要尔等切记。国之泽泰，民之安乐。不论尔等将来如何，皆不忘国之恩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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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暮西山</p>
言问雪站在自家门口，看着‘有福客栈’的牌匾。神情满是复杂</p>
不一会，言问雪双亲看到了门前的言问雪。连忙迎了出来。</p>
“书院学习如何？”父亲言升先开口了。</p>
“尚可”言问雪回答相当简洁。</p>
“第一天去书院，可还习惯？是否疲累了？娘现在就给我儿炖汤补补，可好？”母亲言氏话语满是体贴。</p>
“不了”仍是相当简洁的答语。面对双亲的关怀，言问雪显得冷漠非常。</p>
自己孩儿的态度，让二人有些尴尬。随即，言升一声冷哼，甩袖而去。</p>
“你爹这几天心情不太好。没事的，先回屋里，做做功课。用饭之时，娘来叫你。”面对言问雪的冷漠，言氏仍是温柔。</p>
看着温柔的言氏，言问雪神情更加复杂。但他却未发一语，默默点了点头，便回屋了。</p>
夜里</p>
客栈打烊，言氏一家围在桌前开始用晚饭。桌上的菜肴，色泽动人，香气四溢。然而面对可口的饭菜，本应和乐的氛围，此时氛围却是僵硬。</p>
“夫君，今日饭菜。可还和你胃口？”言氏试图缓解这僵硬气氛。</p>
言升看了一眼言问雪。语气开始缓和：“还不错!”</p>
言氏见有机会，笑着又对言问雪：“问雪，饭菜还合胃口吗？”</p>
言问雪仍是简洁回答“恩”</p>
言问雪冷淡的表现，瞬间便激怒言升。</p>
只见言升将饭碗往桌上一摔，怒喝道：“逆子你给我记住，只要你还是我言升之子一天。你就休想学什么劳什子武功！！！”</p>
言问雪面对言升怒喝，仍是冷淡。只见言问雪将吃了半碗的饭放到桌上后，对二人做了一揖。</p>
“孩儿吃饱了”说完这句，言问雪便转身回房了。</p>
“逆子，你给我回来！！！”言升怒火上升，就要出手教训言问雪。</p>
然而言问雪面对的怒吼，却只是顿了一下，接着便头也不回的回房了。</p>
“逆子，逆子！！”言升怒极，刚要冲上去拉住言问雪，便被言氏拉住。</p>
言氏温声劝道：“夫君，息怒问雪还小，不懂事！相信问雪以后会明白的，夫君用心良苦，问雪以后定会明白！”</p>
“不懂事？我看这逆子比谁都懂！”言升气道。</p>
言氏闻言，却是沉默下来。</p>
言升看到夫人沉默，长叹道：“唉为夫当年向天求子，求来了一场瑞雪，也求来了这‘不同一般’的孩儿”</p>
“老爷莫叹，问雪生来不哭不闹，从小便谦让懂礼，这孩儿如此聪慧。奴家这当娘的相信。问雪将来定会明白”言氏说着，又沉默下来，神情中更带了些许哀伤。</p>
言升亦是泄气。“确实聪慧，明礼倒是有待商榷。这孩子从出生至今八年了，竟从未叫你我二人一声爹娘,你我当真如此失败吗”</p>
二人此时对着渐冷的饭菜，身形显得有些憔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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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言问雪躺在床上，看着漆黑的房顶，眼神空洞，喃喃自语。</p>
这里已经不是原来的地方，我不用也不想再负任何责任，我可以追寻我的梦想，毕竟这里不是‘地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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