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注意到,小雀儿和管维清战斗过的地方,有些一丝荒古的味道,就像来自远古的叹息。
“这是哪里?”小雀儿意识昏昏沉沉,眼前的景象让他感到疑惑。他看不到自己的存在,但他能感受到周围的一切,仿佛他就是这天地中的一分子。
昏暗的天空明明是白天却没有半点阳光,沉抑的气息充斥的着整个天地,大地是血色的,像是无尽的鲜血流淌过,山,只是一块巨大的黑色石头罢了,没有任何生物,一片死寂。
“吼~”
天际传来一声咆哮,浓郁的乌云被一双爪子剥开,探出一个硕大无朋的脑袋,长着两只螺旋形的黑色犄角,又是一声震吼,它整个身体都跳了出来,其形如狮,其毛如剑,四肢孔武有力,覆有魔纹,踏火而行。
一声凶戾的兽鸣,自乌云背后传来,穿金裂石,那是一只双翼遮天的巨鸟,眉心一只竖眼宛如一轮血月,它向大地看了一眼,冲上云霄。
不知过了多久,地面上,光秃秃的黑色石山不住地震动,滚落下无数的石块,持续了好久,最终黑色石山炸裂了,出现一个巨人,与山齐高,身体像是由虬结的石块组成,他向周围看了一眼,往一个方向奔跑而去,所过之处大地震动,万物避退。
“它们,似乎都在远离这里……”小雀儿在被眼前奇异的景象震惊后,平静下来,思考着。
……
昏暗的天空变得更加黑暗,没有半点光芒。
血色的大地也裂开了,一条巨大的裂缝,仿佛死亡的深渊。
不久,黑暗的天和血色的地被连接在了一起,那是一天贯穿天地的裂缝,上与黑暗相融,下与大地深渊相接。
不久,一条触须泛着莹莹的绿光自裂缝中探出,然后是第二条,第三条……
触须接触到了天空的黑暗,碰到了大地的血色,它仿佛在汲取营养……
天空碎裂了,大地龟裂了……
被绿色触须碰到后,黑暗褪去,血色褪去……
留下的是一具具骸骨,埋藏在大地深处,天空之上的骸骨……
有尸骨保留着大量的血肉,散发着滔天的血气,它们把大地染红了。
还有其他种族的尸骸,庞大的像小山般大小,如一堆堆的肉山,这是一片葬区、冥土。
泛着绿光的触须碰到这些尸骸的一瞬间突然变得通红,变得妖异。
尸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瘪下去,很快化为一具具白骨,通红的触须离开的一瞬间又变得绿莹莹,而白骨就像离开了支撑般倒下碎裂,化为齑粉。
绿色的触须就像接受自己的战利品一样,一具具不断吞噬。
小雀儿突然感到头晕,意识变得模糊,往那连接天地的裂缝中看了一眼,无数的碧绿触须伸出,恍惚中还听见了一声龙吟。
…………
小雀儿悠悠醒来,映入眼帘的是爷爷和白胡子老师有些担心的脸庞。见他醒来,都露出惊喜之色。
“醒了?”两人问道。
“嗯,爷爷,老师。”小雀儿应道,爷爷在身边,他总能感受到温暖,让自己平静下来,白胡子老师对他也照顾有加,几乎是拿自己当成了亲孙子。
一时间,无数的记忆潮水般涌来,小雀儿捂着头,愣了好久后问道:“我睡了多久?”
“整整一天。”孟河图说道,要不是知道小雀儿被喂下去一颗二脉生灵养心丹,他们还真会着急地到处找人医治。
小雀儿眼光有点涣散,听到孟河图的话没有多大的反应,喃喃道:“我好像做了一个梦,很长又似乎很短,但现在却不记得了,或者只依稀记得一股气息,像是荒古的味道,却又似是而非,感觉更加久远……头好痛,不记得了。”
“想不起来就不要想了,小雀儿,感受一下你的身体怎么样了?有没有什么问题?”孟河图道。
闭上双眼,盘坐起来,小雀儿感受着眉心的夙灵,那一个小人,和他一样盘坐着,双眸闭起。只是身体有些虚幻,但比起刚刚觉醒的时候却是凝实多了。
等等,凝实多了?
小雀儿一愣,体内灵力运行,经脉畅通无阻,运行速度也快多了。
一会儿后,小雀儿终于确定,自己晋级了,灵初二星!
这是什么情况?自己才觉醒夙灵不过十几天,就晋级了?而且晕倒之前明明离灵初一星巅峰都还远的很,现在却直接到二星了,而且是二星巅峰!整整一个星级的跨度!
隐隐觉得自己身上这一天之中发生了什么不为人知的事情。
检查了一下自身,发现境界稳定的很,没有丝毫下浮的现象,绝对算得上坚固。
小雀儿把自己的情况告知爷爷和老师孟河图,两人同样感到惊讶,但是修为稳定,并没有后患,只能归咎为运气使然了。
小雀儿决定把这件事情埋在心里,对外能藏多久就藏多久,保留一分实力,多一分胜算。
“咕噜~”
“爷爷,小雀儿饿了……”
孟河图:“咳咳,我去让人准备准备。”
小雀儿:“我想吃……馥郁金瓜,烤的。”
小雀儿爷爷:“老孟头,咳咳,麻烦了……”
……
好不容易喂饱了自己的五脏庙后,小雀儿翻了一本泛黄的书,书是用兽皮纸做的,坚韧无比。
封面只有两个怪异的图案,像字,却又比通常的字多了大量笔画,像图,却只有单调到极点的纹络。
圆润的曲线,锋利的画勾,透露出一股时间岁月的气息。
小雀儿明白,这两个字,是他最先学的两个字——荒古。
荒古文之“荒古”!
从前,他只能努力地记住它的纹络,死命地把它印在脑海,每天不断复习,可每天都在遗忘。
到现在,看着这两个字,小雀儿心中忽然有种明悟,透过这两个字,仿佛梦回千古,他走到了历史的背后,以荒古看“荒古”,感受到了那一份自荒古时期的气息。
花草树木,虫鱼鸟兽。
春夏秋冬,四时轮回。
有来自荒古的咆哮怒吼,有来自荒古的悲凉婉转,有来自荒古的战争热血,有来自荒古的沧桑豪气。
最重要的是,有自荒古来的——文明。
文明化为了文字,文字演示出文明。
文字,是启蒙之物,是沟通之物,是传承之物!
小雀儿一瞬间仿佛置身于荒古时期,感受着那一份独属的呼吸。
他记下来了,感觉自己永远都不会忘了,“荒古”这两个字就是荒古文的启蒙之钥。
看了看时间,竟然已经过了好几个时辰。
接下来小雀儿翻开了第一页,上面只有一个字——帝。
不明白为什么第一个字是帝,但小雀儿看过一遍便记下来了,先前每次看第一页的时候,只明白它是“帝”字,但根本记不下来,就算是勉强记牢了字形,但却会忘了意思。更痛苦的是,把书盖起后,记忆会变得越来越模糊,最后只剩下一个淡淡的影子。
但现在这个影子在小雀儿心中不断地变清晰,直至与书上一模一样。
是第二页,第四页,第五页……第九页。
九个字是极限了,再多,小雀儿发现记不下来了,字形变得模糊,字意变得不清,他自己也心力交瘁疲惫不堪。
第二天,小雀儿请假了,理由是自己的伤还没好,这是他与孟河图商量好的。
孟河图一开始知道小雀儿竟然能够读懂甚至记下荒古文时,别提多开心,但说到自己的情况时,孟河图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他自己当初学习荒古文,第一个字用了整整三个月,已经被惊为天才,小雀儿却用仅仅十几天的时间,就记下了加上“荒古”在内十一个字!
问起当初是什么学下第一个字时有什么感觉,孟河图说那是一股感觉,来自荒古,持续不过几个呼吸,但若是没有这股感觉,荒古文是不可能真正记下来的。
“持续几个呼吸?”小雀儿疑惑了,他好像持续了几个时辰吧。
算了还是不说出去了,反正没有什么事,免得白胡子老师担心。
学堂的课基本也就是些没多大营养的课,小雀儿若是没事的话去上上没关系,但现在,他对荒古文,实实在在感到痴迷,所以,小雀儿请假请了一天又一天……
他每天吃完饭就是看荒古文,每次只能看九个字,之后直接累趴下,整整一天后精力才回复过来。
但小雀儿感觉每次看的时间越来越长,直到有一次,小雀儿看完九个字后还感觉精力充沛,尝试着去看第十个字,但只看了一半就浑身脱力灵力耗尽。
就这样坚持下来后,小雀儿终于能够一次看十个字,而这个数量在随着时间的增加而增加。
同时脑海中的荒古文数量越来越多了,在这段时间,小雀儿的修为就算不修练每天也都在增长,不过依旧是灵初二星巅峰,但却开始朝着三星进发了
孟河图给小雀儿的一共有一千荒古文,这些都是在荒古文典籍中常用的,大陆许多地方都有记载。
近二十天下来,小雀儿学会了荒古文二百四十一个,速度最快的时候达到了每次十五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