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灵乱》 第四章：分歧

    白虎、玄武和青龙三族领地交界的地方，战火纷飞，硝烟弥漫。

    刚刚经历一场大战的三族战士有默契得互不干扰，打扫着战场，将死伤的战士弟子抬回各自的营帐。

    战场的后方，一匹角马横冲直撞闯入青龙族的营地，一个浑身是血的身影从马摔下。

    “爹！”

    接到消息的黎渊急匆匆走进营帐，见众rén miàn容严肃得商量着接下来的战事，脚下一顿，然后才快走到青觋面前。

    对于黎渊的到来，青觋视而未见，继续对玄巫低声说了几句，又在地图指点片刻，忙着安排下一步的计划。

    只是注意到黎渊焦灼的神情，联想到刚才营帐外传来的惊呼声，玄巫对青觋温言道：“青觋大人，贤侄或许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你不妨一听。”

    “说。”闻言，青觋依旧低头看着地图，头也不抬得说道。

    黎渊松了一口气，这时才回神，赶紧向玄巫以及在座的两族长老行礼，然后才急切万分得对青觋道：“白虎族长老炽凰带人突袭了青龙宫，夫人和留守弟子近乎战死，黎璇恐怕也是凶多吉少！”

    “什么？！”突闻噩耗，所有人都惊愕万分。

    白觋已经率军攻打玄武族数日，怎么还会分兵去了青龙宫？难道白虎族的兵力比预想的还要多吗？

    所有人都齐刷刷得看向青觋，却见他面色平静，低着头不知道在思索些什么。没人发现他眼中别样的情绪。

    “消息来源。”

    见青觋似乎没有太大反应，黎渊大急：“小师弟躲过了炽凰他们的追杀，刚才寻到了营地。说是师母率领弟子们反抗，不幸战死。而在炽凰他们进攻时，二师弟便奉师母之命将黎璇带出青龙宫，但炽凰紧追不舍，现在行踪不明！”

    青觋不由分说得打断了黎渊的话：“宁辉如何了？

    黎渊摇摇头：“只有小师弟一人逃到了营地，但被我们发现时，伤势太重，已经……”

    营帐中顿时陷入沉默中。

    所有人都不曾预料到白虎族还有余力兵分两路，袭击几乎没有任何防备力量和价值的青龙宫。但是白虎族不顾一切的发起战争，本就是冲着青觋和玄巫拥有的木水两块灵符而来。难道白虎族还有其他目的吗？

    青觋揉揉眉心，一时之间也没办法分辨白觋这一举动的动机和目的，索性将之抛在脑后。他点点头，转头看向其他人：“青龙宫并没有白觋想要的东西，暂时不用管。我们眼下需要警惕和防备白虎族的下一波攻击……”

    “爹，黎璇和青龙宫的弟子们还等着我们去救！”黎渊傻傻得看着青觋的嘴一张一合，却仿佛听不懂他在说些什么。

    “玄巫大人，就按我们刚才商议的备战吧。”

    “爹！请允许我带人去找二师兄和黎璇，救出被白虎族围困的青龙宫弟子！”看着青觋对自己的请求置若罔闻，黎渊忍不住冲前，字字恳切道。

    “够了！你的任务是和其他弟子结阵，与朱雀宫的弟子一起守护好水灵符，而不是擅离职守！”

    “爹！”黎渊没想到自己的父亲竟然会不管不顾黎璇和青龙宫弟子的死活。看着青觋不由分说得拒绝自己的请求，黎渊的心落在了一片冰天雪地之中。

    一旁的玄巫有些坐立难安，更多的却是惭愧和不安。她抚着胸轻轻咳了几声，忍不住出言劝解道：“青觋大人，不若老身派人……”

    “不必了。”青觋狠狠得瞪了一眼倔强的黎渊，别过脸解释道。“白觋攻击青龙宫本就应该是为了分散我们的兵力，好趁机夺得木水两枚灵片。解救青龙宫只会让我们疲于奔波让白虎族的奸计得逞。”

    “可毕竟是因为老身和玄武族，您才离开了青龙宫让白虎族有机可趁。若是因此导致黎璇贤侄和青龙宫弟子身死，老身如何能心安啊！”

    玄巫的话赢得了营帐中大多数人的赞同。芩琛环顾一圈，将所有人的反应尽收眼底，转头见青觋不愿开口解释，轻轻叹了一口气。

    “白虎族蓄势已久，新一任的白觋更是实力强盛。我们本就失了先机，若是不能齐心协力根本就无法抵御白虎族的进攻。而且，青龙宫遇袭到我们得到消息，中间已经过了几日，即便我们派人回去，除了送死还有什么用？白虎族会放过青龙宫那些弟子吗？”

    芩琛的话引得其他人暗自点头。见没有人反驳，芩琛继续分析道：“可是如果我们这边分散了人手，面对士气大增的白虎族，想要继续保持有利的局势，恐怕不会那么容易了。”

    “但是……哎！”青觋和芩琛的考量并不道理，只是玄巫终究是心有愧疚。

    黎渊紧握双拳，死死得盯着低头研究地图的青觋，许久才勉强自己收敛情绪。他眼眸微垂，声音隐隐微颤：“父亲，你当真不派人去救黎璇、师母和青龙宫弟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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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芩琛看着黎渊倔强不甘的眼神，又看着青觋面无波澜的神情，耐心劝道：“黎渊君少，我知道你和黎璇君少感情深厚。只是守护灵符，破了白虎族的野心才是我们现在最需要考虑的事情。一切……当以天下苍生为重。”

    “父亲！”黎渊没有理睬芩琛，死死得盯着青觋，他想从青觋的口中得到dá àn。只是青觋的话终究让他失望了。

    “苍生为重！你就当他们已经死了……”青觋闭眼睛，复又睁开。若说不心中没有一丝愤慨和伤心那是不可能的，可他不仅仅是一位父亲，更是身负天下苍生的四族巫觋之一的青觋。他只能劝慰自己，自己不是不救，只是天下苍生更为重要。

    “苍生为重……好，我懂了！”黎渊悲怆噙泪，闭眼睛，任由眼泪流下。

    苍生？父亲，难道黎璇、师母和青龙宫那些弟子就不是苍生吗？！为什么您可以如此无动于衷？

    深吸一口气，黎渊睁开眼睛，郑重得在座的两族巫觋和长老躬身行礼，然后一言不发的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