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少，您慢点，当心脚下。君少，那是黎渊君少，您应该喊他哥哥。君少，您年岁还小，不能和黎渊君少一起学习巫术。君少好厉害了，这些巫理比我们理解的还要透彻。可惜了……纷杂的记忆拥入脑海，黎璇轻轻晃了晃脑袋，抬起头看着少女紧张担忧的面容：“这里……是青龙宫？”
“是啊！”进来的少女是被临时安排照顾黎璇的巫女药儿，是将来要继承巫医的人。她不过出去查看药是否煮好，回来便看到一直沉睡不醒的黎璇醒来摔倒在地，吓得她赶紧放下药碗。
“君少，您的身体还未完全康复，不能着急下地的。”药儿的年纪不大，进入青龙宫的时候便只听说过两位君少的名字，却从来不曾见过。
“我不是应该在白虎宫吗？”失去意识前还在白虎宫的牢狱中被炎凤严刑拷打，再次睁眼时却已经回到了青龙宫，他一时有些茫然。
“是黎渊君少将您带回来的。不过这几日尊主和君少前往玄武宫，恐怕还要过些时日才能回来。”药儿小心翼翼得扶着黎璇坐回床，端起药碗喂他吃药。
黎璇有些不习惯得拒绝了药儿的动作，主动接过碗一口喝完。
“还有什么事吗？”见药儿直愣愣得看着自己，黎璇皱起眉头轻声道，一面将空碗放在一边的桌案。
“没、没有！我就在外面，您有什么事喊一声就可以了。”被唤回神，药儿一下涨红着脸摇头。
太没出息了！明明都已经看习惯君少的脸了，怎么还能不争气得被吸引了？！被巫医师傅知道又该说我了！不过君少真的好好看啊，虽然一头银发奇怪了一点，但浑身一股清冷淡然的气质，就像是落入凡尘的仙人，真好看！药儿懊恼得暗自捶捶脑袋，不敢多看一眼清璇，红着脸端起空碗跑了出去。
黎璇没有在意药儿的神情，等她离开后再次尝试站起身，这一回他没有盲目乱动，而是等双腿适应了站立，才小心得迈出步伐，扶着墙慢慢得走动。
“……”
还算清晰的银镜中，及腰的银发垂落在胸前，映衬得本就因为缺少阳光照射而苍白的肌肤更甚白雪，一双浅淡的琉璃色眼睛目不转睛得盯着自己。
原来，我就长了这么一副鬼样……
将镜面朝下扣在桌面，黎璇露出一丝苦笑。不知为何，这次醒来他的头发竟然不再有一丝青丝，再配终年不见阳光的皮肤，要不是眉毛、眼睛和嘴唇还是别的颜色，简直像是传说中的雪人一般了。
“嗯？”
感觉到指尖的一丝刺痛，黎璇低下头，正好看到一滴嫣红的鲜血滴落在地。原来不知什么时候银镜裂了一道口子，正好划伤了他的手指。
“不对……”虽然在白虎宫不曾接触过银镜，但基于幼时的记忆，他知道这种银镜工艺繁复，不会轻易损坏的。而且刚才照镜子的时候还是完好的，只是将它扣在桌，怎么可能会这么轻易裂开一道口子。
“君少，出什么事了？！”
守在殿外的药儿突然听见内殿传来一阵乒乒乓乓的声音，赶紧放下手中晾晒的草药，冲了进去，却不想她根本无法打开紧闭的大门，仿佛里面有一股强大的力量顶住了大门。
“啊”
正当药儿准备去喊人的时候，门的力量忽然撤去，没有一丝防备的她直接摔进了内殿。
“您、您没事吧？”药儿顾不得自己是否摔伤，正欲爬起，却被眼前的一幕惊呆。
狂暴的气旋夹杂着无数已然化为碎片的摆设旋绕在黎璇的周围，令她无法靠近。
“快、快来人啊！”不明白出了什么事的药儿再一次被气旋逼退，心慌大叫。
“黎璇！”听到药儿的呼救，原本只是过来看一眼黎璇的萃苒一扫往日老态龙钟的样子，以不逊于年轻人的动作冲进内殿，看到里面的情景更是毫不犹豫出手，只是本应该坚韧不催的藤蔓在碰气旋的瞬间就被撕裂成几段。
“咦？”萃苒没料到气旋的力量如此强大，一愣。只是不等她再次出手时，高速旋转的气旋便渐渐停了下来，卷起的碎片残渣纷纷如雨掉了一地。
“长、长老！”
“你出去，刚才看到的事情不许说出去！”
“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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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理睬有些颤颤巍巍的药儿，萃苒将她打发到外面，便径直朝站在碎片中心的黎璇走去。
“黎璇，能听到我说话吗？”萃苒小心避开满地的碎片，走到黎璇的面前，却发现他目无焦距，似乎失去了对外界的感知。
“黎璇？”
“我……”遥遥听见有人呼唤自己的名字，黎璇眨了眨眼睛，总算看清眼前满脸皱纹的萃苒。“您是……”
见黎璇回了神，似乎还认出了自己，萃苒松了一口，扶着他坐回床：“看来老身真的老了，你不记得小时候跟着黎渊君少听过老身的课吗？”
“您是……萃苒长老？”记忆中，那个总是笑眯眯看着自己淘气的女子与眼前的人重叠在了一起。
“没错，没错。”萃苒笑眯眯得握着黎璇的手腕，叮嘱道。“您才醒来，体内的力量还不能完全掌握，这时候情绪最好不要太过波动。”
“力量？什么力量？还有，萃苒长老，我的头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黎璇不明白萃苒的意思，但不知为何突然联想到突然变成银色的头发。
“你的头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老身并不是很清楚，可能是代价吧。”哪怕是玄巫也说不清楚黎璇的头发为什么会突然变白，只是怀疑这是融合四块灵符力量的后遗症。
“代价？”
“黎渊君少带你回来的时候，你只留了一口气，当时尊主出手也没能将你救回来。”萃苒没有言明当时青觋只是想查看他的病情，只是后面的变故让他不得不顺势救他。“是玄巫联合尊主动用了灵符的力量，理顺了你体内bào dòng的力量……”
“等一下，您到底在说什么？我不是因为拷打昏迷的吗？”萃苒的话让黎璇一阵迷糊。
“呵呵，当然不是。您的情况比较复杂，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解释清楚的，今天太晚了，不若明日起，老身和芩琛为你讲课，帮助你彻底掌握如何控制体内的力量？”
“……多谢。”在萃苒笑眯眯得注视下，黎璇不再多问。如果没记错，眼前的老妪从来都不是会轻易放弃原则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