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唐颂德大气都不敢出,轻轻别过头一看,自己的肩膀。从上边落下的一丝光亮的照射下,他看到跟黑色的东西搭在他的肩膀,隐约觉得这东西缓慢动了动一下。
饶是他大胆,也不敢多看一眼,转过头的脸都快要哭了。此时的唐颂德心里那个恨啦,要不是自己跑出来,进了土匪窝子,也不至于弄到现在这幅田地。一阵自责后,又害怕起来。
心里虽然恨,但眼前的事情让他自己也无从下手。心想你就这样动一下就行了吧,待会自己怎么来的就怎么回去。我生平也没有干什么坏事,你要是个冤死鬼,我回去给你烧点纸钱……
就在唐颂德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想些什么的时候,突然头顶时传来一阵稀稀拉拉的一阵声响。这下可把他吓得一哆嗦。上边的声响一传下来,后背的东西又是一阵抖动。
还没有等唐颂德反应过来,只看到一块黑色的东西呼啦一声掉了下来。就在他吓得都快哭了的时候,地上的人喊出一阵吆喝。
唐颂德一下松了口气,这还能有谁,不就是刀疤强。这货怎么也掉在下来了?他还没有来的及想,对方手里的火折子已经亮了起来。瞬间四周的环境映入眼帘。
“卧槽?怎么还有个死人?”
也亏这刀疤强是个刀口舔血的汉子,看到地上的尸体也就骂了一声。放到唐颂德面前哪有这么安稳。
刀疤强站起身子看了一眼地上的尸体,用脚蹬了一下。对我唐颂德喊道:“你站在那里干嘛?”
唐颂德这时看到刀疤强,心里稍稍有点放松。借着火折子的微弱光线看到自己肩膀上的东西,瞬间就火冒三丈。
原来这所谓的东西,就是一根树根。从上边垂了下来。也许前边有水,顺着树根流了下来。让唐颂德误以为自己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给碰上了。
看着一起掉下来的刀疤强,唐颂德一脸的感激。要不是他这一跳,唐颂德也不会知道自己居然被一根树根给涮了。这样担惊受怕别说一个晚上,一个小时也能将他逼疯。
刀疤强却苦不堪言。本来他就跟着唐颂德跑,也不知道这柔弱的少爷,哪里来的气力,他自己硬是没有追上。
可也就他这样的盲目的跑动,让后面的共军给定死目标,刀疤强自己倒安全了不少。可就当刀疤强回头看了眼后面的共军时间,再转头一看,发现唐颂德已不见踪影。他哪里知道唐颂德进了树林没几步就落到了这里。
他倒是聪明的紧,自己远远躲开。共军以为是国民党的残余部队,勾引自己上当,也就索性不追了。等到两人撤离,刀疤强也就跟着进了树林,谁知道还没有反应过来,就掉了下来。打开火折子就看到唐颂德像个木桩子一样,没有任何动弹。
两人都缓过神来,看到地上的尸体。刀疤强直接走了上去。用脚踢翻尸体,尸体正面露了出来。
走近一看,居然是一个歪果仁。这就让两人稀奇起来。这歪果仁长得也不是三只眼睛,两个嘴巴呀?怎么就厉害的不得了了?这也就是他们这些山野村夫没有见过世面,都是道听途说。今日一见便有些失望了。
再看他的样子,面目狰狞,两只眼睛已经失去光泽,好像是看见什么可怕的事情一般。从尸体的程度来看,已经死了七八天了,也就是这里边潮湿的很。再加上是深秋时节,所以尸体还没有腐烂。不过这歪果仁本来就白,再加上死了那么久,面色也算白的赫人。
刀疤强本身是个强人,哪里还有害怕。立即开始打这尸体的主意来,在他的身上就是一阵乱摸。唐颂德那里敢上前一步,只能远远的盯着。
经过一番搜索,刀疤强拿着几块银元,手里还翻开一块怀表,看了看上边的时间,就摇头。想都没想就丢给了唐颂德。
唐颂德早就想要快怀表,可惜这东西不是他能用的,一块怀表的价格足足顶他家两个月的租子钱。老爷子哪里舍得给他买,再说了要了那东西农村里也没有多大用处。
怀表保存的完好无损,上面的指针还在转动。将他好好收了起来。就在这时,刀疤强嘴里咦了一声,唐颂德走上前去一看,他手里多了一把shǒu qiāng,看制式居然是柯尔特。当然他们当时还不知道这东西叫柯尔特。
柯尔特shǒu qiāng是美国二战时期,部队配备的shǒu qiāng之一,该枪安全性好,故障低。但后坐力太大,精准力不行,不过近距离射击没有多大影响。
刀疤强是玩枪的好手,在手里一弄,子弹夹抽了出来,一看子弹都是满格的。就算这柯尔特shǒu qiāng远距离射击不行,可怎么也比盒子炮要好多少倍。
刀疤强琢磨了半天也没有想明白,这歪果仁怎么死的。还有他为何会死在这里,他来这里的目的。一切都是是个谜。
如果解释一下的话,说明他在死前一定是看到什么可怕的事情,不然他在身体没有任何伤口,还有一把shǒu qiāng防身的情况下,就算遇到老虎什么的,也不至于连一枪都没有开。
看到地上的湿地,上面也没有任何打斗的痕迹。可他就真么莫名其妙的躺在这里,让两人也难以解释。
这些都只是刀疤强的推测而已,当然也有其他可能。一股微风吹过,空气中夹杂着一股泥土翻新的气味。
唐颂德被这突如其来的冷风吹的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身子颤抖起来。火折子的火苗被这风一吹,有种快要熄灭的势头。可火折子这东西还是还是很有技术含量,火苗只是抖动一下后,又恢复了原样。
而此时刀疤强从歪果仁的背包里寻找到一个笔记本,一个打火机,剩下的东西一看没有用,就一把丢到了其他地方,只听见一声闷响,然后又回到死一般的沉寂。
这样一来二去就耽搁了一会,手里的火折子也燃了一半。
两人商量一下,还是得出去过夜,毕竟这里一个死人,想着也瘆人。
一切商量妥当,刀疤强让唐颂德做人肉垫子。刀疤强手里拿着火折子,后退几步,一脚蹬在他的后背,用力一蹬就抓住上面的树藤,借力就上去了。他本来身单力薄,被刀疤强这一脚蹬在背上,五脏六腑都快炸了。嗓子眼儿一甜,差点咳出血来。
后来他年纪越来越大,每次他咳嗽的时候,我都能听见他嘴里都是脏话连天。我想他骂得应该也就是刀疤强的这一脚。
刀疤强这一上去,下边一下又回到黑暗。唐颂德立即就紧张起来,也不能怪他胆小。现在这情况搁谁在这也都是一样。
唐颂德见刀疤强也上去了一会了,怎么的就没有声响了。这让唐颂德的心里就是一凉,犹如一片冷水泼了下来。心想这刀疤强莫非丢下自己,独自一人跑了?想到这里唐颂德的肠子都悔青了。
也不知道下边是个什么情况,每过一会就是一阵凉风,吹的唐颂德浑身哆嗦。用颤抖的声音喊道:“二…二…二当家,你上…上去了没有啊?”
连续喊了好几声,都没有回应。唐颂德的声腔都快哭了。
“喊喊喊,喊个屁呀!老子就是去撒泡尿,你在下边瞎叫唤啥?就像个夜猫子似的,想吓死老子啊!”
唐颂德一听这货还在,立即高兴起来。虽然刀疤强对他是一通乱骂,打心眼里没有任何计较。“二当家呀!你就别耽搁了,快把我给拉上去吧!”
随后刀疤强又是一阵乱骂,他唐颂德的姥姥都带进去了。唐颂德心想,你就骂呗,反正我姥姥死了不知道多少年了,你只要要把我给拉出去,你骂多久都没事。
等上了高地,唐颂德立即大呼几口。就刚才在下边的日子了算是折了寿了,还好自己的小命是给捡回来了。
两人经过这一折腾,肚子已经饥肠辘辘了。后边有共军,逮到就是死路一条。两人直接朝着林子里边走去。天的月亮没有什么光,树林把本来就没有多亮的月光给遮住了一多半,两人走起来也是费力。
不知不觉中走也不知道多远,隐约看见前方有有着一些光亮。两人一看心里就高兴起来,奔着亮光的方向加快了脚步。
可感觉有了很长一段时间都只是远远的看得到光亮,可就是走了半天也没有走到。两人本来就饿的不行,这一阵急走体力浪费很大。
两人只好坐下休息起来,唐颂德准备掏出自己的怀表看一看时间,可翻了半天也不也没寻到。唐颂德这种胆小如鼠的人,死人的东西都敢拿,可见这块表对他来说有多重要?
唐颂德翻了半天,站起身来又是一遍搜索。那可是全身上下摸了个通透,也就差裤衩里没去了。他一下就焉了,一屁股坐在地上,叹息起来。
可就在他自己都绝望的时候,有一阵声响传来。唐颂德一下就来劲了,细致一听,在这样寂静的夜晚,声音的传达会更加清晰。他有种莫名其妙的恐惧涌上心头。再用心去听了一次,恐惧瞬间变得越来越严重。但是他只是感觉有问题,至于情况是个什么样,他还一无所知。
向前走几步的唐颂德,听见怀表转动的声音越来越清晰。俯下身子,在地上摸两下。咯吱一声,他shǒu jī豁然握住一个东西。摊开手一看,不是怀表还能是什么?
本来寻得怀表是一件高兴的事,可唐颂德如高兴不起来。此刻他的心里可谓是乱七八糟,七上八下。
刀疤强看他在地上摸索到什么东西,走过去一看,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谁知道这一拍,唐颂德居然就一屁股坐了下去。
刀疤强心想,这小子也忒软了吧?一拍就坐地上了,这一脚过去还不飞起来?
他那知道唐颂德现在的情况,只见他抬起头看着刀疤强,在幽暗的光亮看下去,脸上已毫无半点血色。抬起手将手里的怀表摊在刀疤强面前,哆嗦的说道:“二当家!我们想我们好像碰到不干净想东西啦!”
看到他的脸色,刀疤强顿时也慌了神。他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就问了一遍。唐颂德将事情的原委说了一遍。他的脸上也挂不住了。
可刀疤强就偏偏不信邪,两人商量了一下,便与唐颂德在一棵树上做好记号,立即开始往前跑。
跑完一阵,刀疤强还好些,可唐颂德却累的不行了,一手撑在树上,准备说话时。他顿时感觉不对,取下手一看,书上的记号赫然出现他的眼前。对着刀疤强,用一种哭腔说道:“二…二当家!好像我…我碰上‘鬼打墙’了!”
刀疤强一看书上的记号,心里也是凉了一大截。他喊道:“狗屁!老子刀疤强,生来就是个强人。shā rén都不怕,还怕这些东西!”
刀疤强就这么喊了一嗓子,顿时浑身上下都是火。一个人连跑带跳的就冲了出去。唐颂德已经累的不行,眼看着刀疤强一个人跑了出去,了自己连气都吊不上来,还没有喊,只见刀疤强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刀疤强朝着光亮就是一阵狂奔,可越跑就越觉得不对劲。
跑了大概三四分钟,少年突然出现一个人的背影。那人一手撑在树上,喘息的身躯一上一下的,刀疤强骂了一声,这人不是唐颂德还能有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