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颂德连忙用手后挪了几下,只见那脑袋露出青面獠牙,嘴里的舌头舔动着嘴唇。看到这里唐颂德头皮发麻,脑袋嗡的炸开了。
唐颂德身无旁物,在地上摸索了半天也没见一个称手的东西。这是那颗飞着的脑袋,缓慢的向他飘来。唐颂德全身发软,此时连后退的力气都没有。眼看自己与脑袋的距离越来越短,唐颂德突然就想起,他们来的时候,看到的那具歪果仁的尸体。
尸体身上没有任何伤痕,瞳孔放大,一副被什么极为恐怖的事情吓死。唐颂德也就是在最短暂的时间里,想起这么点事。他没有镜子,她无法看到自己的脸,但他能感觉的到,也许自己的脸现在已经与那个歪果仁的情况差不多了。
就在唐颂德的大脑一片空白时,突然之间那会飞的脑袋被什么给踢了一下。脑袋如同足球一样,瞬间不知道飞到何处。
身前突然多了一个黑影,离得太近,看不清楚。突然觉得额头上有一股热流,随之又变的冰冷。
就这样的变幻的感觉,让唐颂德好像被凉水泼到,逐渐清醒。抬头一看,只见一些身披huáng sè长衣的道长现在自己的面前。他的手离开自己的额头,唐颂德一看他的中指居然还有一丝血迹。
再看四周,明明很大的浓郁的地方,居然是一片坟地。而在自己的面前居然是一座坟包,前面有两只红色的大蜡烛燃烧着。最离奇的是,半截红色棺木插在泥土之中。红色的棺木,让唐颂德全身上下都是一阵冷汗。
唐颂德刚站起身子,感觉腹中疼痛的厉害。老道士用力拍了几下他的后背,喉咙一股酸水涌了上来,紧跟着就是一坨坨的黑色东西,夹杂着腐臭难闻的气味。
唐颂德后来经过询问才得知,道长姓李,是这附近一带有名的风水先生。早年在山中道观修行,由于战乱所以就还了俗。在附近村子做起了风水先生。今晚月为稀缺,属天神遮眼。在佛教里称之为佛闭眼。意思大概相同,就是阴鬼妖魔huó dòng最频繁的。
李道长其实是来寻找厉鬼,将其超度而集阴德增阳寿。今晚是最好的时机,谁知道天意弄人,厉鬼没有抓到,反倒是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功量无限。
唐颂德当时吐的是稀里哗啦,就在此时,坟地周围又是一阵冷风呼过。就在唐颂德准备离开的时候,李道长拦住了他,也没有说原因。
只见李道长健步走动坟地一周,每隔几米的距离就蹲下在地上画些什么。画好后在放置一枚古钱,然后再插上三只香在古钱的中间。相信很多人都知道,古时候的钱币都是呈圆形,中间有个方孔。
连续摆放了八个方位后,李道长用一根红绳一头系着一块八卦镜,摆放在自己的面前。另一头系在一面小旗。小旗是三角形,中间是白色的,三条边是黑色。中间写着一个令字。
随后李道长将小旗一丢,力道很大,居然直接插在了红色棺木之上。又取出两只蜡烛,插在八卦镜的正前方。一道符纸夹在手里,双手合十口里不知道念叨着什么,符纸居然一下就燃了起来。
李道长将蜡烛点燃,又放置了两张符纸,交叉放置在红绳之上,有种想要将红绳压住的感觉。
“太上老君教我杀鬼,与我神方。上呼玉女,收摄不祥。登山石裂,佩带印章。头戴华盖,足蹑魁罡,左扶六甲,右卫六丁。前有黄神,后有越章。神师杀伐,不避豪强,先杀恶鬼,后斩夜光。何神不伏,何鬼敢当急急如律令。”李道长念完:之间月光一下集中在八卦镜中,一根白茫茫的月光光柱矗立在八卦镜之上。
李道长将压在红绳上的符纸一扯,月光顺着红绳就像电流一样,直接冲向棺木之上。只听见轰的的一声,棺材本被震开,一阵青烟冒出,出现一个人影。
唐颂德一看此人影,不就是刚才的妇人吗?看到这番情景,不走身体一抖,立即跑到李道长的身后。
女鬼一出来,他四周的铜钱都开始抖动,在香火上不停的向上串动。后来才知道这些香火是为了请神压钱钱震鬼的用处。八方神仙全出动,女鬼就算再厉害也不可能逃的掉。再加上李道长刚才丢出去的令旗已经牢牢控制住女鬼的走动。
女鬼眼看没有任何办法逃出,对着两人就是一阵狂喊,那声音真是要多诡异就有多诡异。
留在李道长拔出腰包一开,一把金钱贱已然握在手里,将剑身放置在八卦镜上,月光尽数照射在金钱剑上。本来是白茫茫的月光,照射在金钱剑上却呈现出红色。李道长拿起冒着红光的金钱剑,跳入阵中,刚要要出手。
这时四周的古钱全部齐刷刷的从香上飞了出来。李道长暗叫不好,再看八柱香火全部已经熄灭了。这说明神仙已经回家了,连李道长都是满脸疑问。
女鬼没有了约束,恶狠狠的咆哮起来,准备直接扑向李道长,可就在此时,不远处听见一声鸡鸣。女鬼突然变的惊怕起来,一股黑烟冒起,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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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后来刀疤强去哪里了,我爷爷也没有讲。我试探的问过,他也就是含糊其辞,说的什么我也没有听清楚。
后来他就成了李道长的徒弟,传承了李道长的衣钵。我三岁时,李道长一命归西,活了九十多岁。我从小就在这样的环境长大,所以对这些妖魔鬼怪深信不疑。李道长能活九十多岁,按我所知道的就是,他常年集阴德增阳寿所得结果。
集阴德增阳寿就是人不要做坏事,做好事。一旦做了坏事就会损伤阴德,减少阳寿。
李道长一辈子从未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还做过数不尽的超度亡灵等。所以也算的上是寿终正寝。
唐颂德没有过几年就赶上破四旧,只好随着他师傅回到道观。由于战乱很少有人记得这所道馆,破四旧的时候都忘记了。然而就在这样的情况下,传下来的手艺在我这辈儿还算健全。
我是唐颂德与李道长一起捡的,所以姓唐名李儿,合起来就是唐李儿。关于我的身世也是个谜,所以至今我都不知道我的生辰八字。我们有算命的一门手艺,可自己的命却不能算,真是天大的笑话。
随着改革开放后,大部分人都开始进入大城市发展。当然我那时还小,唐颂德身体也越渐不行,所以等到唐颂德归西后,我才随着人群进入了大城市。
到了大城市才发现这里的世界与我们老家可谓是天壤之别。繁华世界,灯火辉煌,让人流连忘返。
不过我才发现,我们与这个世界根本格格不入。抓鬼看风水,算命测吉凶,这些东西都完全没有任何用处。要不是有一个认识的人,我可能还在大街上,穿着自己最新最喜欢的道袍,在大街上如同小丑一般被人指指点点。
来到城市里,高楼大厦,让我心神荡漾,也让我明白,在这里就是一个废人。在这里喝口凉水都是钱,何况其他任何事情?
来了以后就一直住在李强的家里。李强是道观附近的一个名字叫李家庄的人。我爷爷的师傅还俗的时候就是住在他们村,在村子里我们道观还是挺有名气的。一般村子里有点什么事,都会上山来请。
道观就我们三人,有点啥事都是一起出动,我就是去蹭饭。一来二去后来我也继承了这门手艺,就成了村里红白喜事的主事。
这李强可谓是村里最有出息的孩子,考上了一所大学,现在是一名jǐng chá。在城里与一个富家女认识,再双方父母的帮助下,买了一套房子。装修好了后就准备结婚。
在里边住了半个月,眼看他们结婚的日子快要来了,我找好工作就搬了出去。虽然李强劝我再住一段时间,但毕竟那是别人的新房,我从事的事情在里边住着也不好。所以就推辞了他的好意。
我在城东租了房子,地方地理条件对我来说还算好,我这人有个毛病,出了门住房有种职业病,就是喜欢看地势好坏。这次住的时间又长,所以选择上也是费劲心思。
房东姓刘,人还不错,我叫他刘叔。他媳妇姓秦,两口子有五十来岁,膝下也就一个女儿。两人三十多岁才得了这么一个女儿,所以也算疼爱有加。
每日清晨醒来,洗漱完毕后,就给祖师爷敬香。我基本做的事就是收集冤魂,帮他们超度,每日也是香火供奉。
这香是指常用的香,火是指蜡烛。早晨烧香,晚上点蜡,晚上可以烧香也可点蜡,早晨不能这样做,这是有规矩的事情不可乱来。
等出了门,基本上都能碰见张叔的女儿,她叫刘芸,长得很漂亮。现在正值高三后期,学习基本都是晚上12点,早上6点起床。我来这里也住了一个月,也算熟人。
我每天都会听见,她的门开了以后再出门。不是我思想有问题,也不是我对她不怀好意。只是这里的房子都很拥挤,出了我们所居住的院子,就是一个长长的胡同。胡同里没有路灯,所以早晨起来都是黑黑的。
我在里边走的时候,能感觉里面有着不干净的东西。但它好像没有什么恶意,不过那是因为我的工作原因。不过刘芸不同,她长期熬夜,看似身体健康。可灵魂早已经呈虚弱状态,身心俱疲,如果现在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想要作恶,她就是首选目标。
第一次看到她,就发现他每天早晨出门都有些紧张。刘叔一家对我都挺好,再加上我每天上班也远,所以就提前起来,做完自己的事情,听见刘芸出门,就也出了门。正所谓一回生二回熟,一来二去也就算有了默契。
出了胡同口,就有人卖早点。刘芸的父母都已经五十多岁,没有任何工作。出去做活有没有人要,所以家里很是拮据。刘芸也算是孝顺的孩子,出了学习努力,生活也算节约。每天只有一块钱的生活费。能买到一个烧饼,剩下的五毛钱是中午热时能买个雪糕解暑。
我现在在一家公司里当保安,每个月的工资都有八百块钱。房租一个月也就五十块钱,我没有电器,每个月出两块钱的水费,生活还有香油钱,也能省下不少钱。
对于刘芸这样有孝心的孩子,我也是喜欢,一只将她当作mèi mèi。她正是长身体的年纪,所以她的早点,我都会为她加一杯豆浆。一个月也就十五块钱,她对我也算是满怀感激。
我公司与学校是相反的方向,早晨我们同路走出来,晚上我下班晚,她也要补习很晚。回去的路上又要经过胡同。等我走到早晨分开的地方时,她自己在那里等待。这已经是一个月里,我必须准时回家的原因。
早晨的早点摊,晚上就变成了烧烤摊。她下午就没有吃饭,等我下班后已经八点。我俩的肚子早就饿的不行了。
每次回来都会到烧烤摊点上一块烤豆腐,老板很实在,豆腐也很大,味道鲜美,才卖五毛钱。两个人都觉得老板表面实在,却有可能在豆腐里下了药,不然我们每次吃不腻?虽然如此,但两人还是人手一只,便开始边吃边往回走,黑暗的深胡同,不时传来一个女孩铜铃般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