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金尼斯夫人”号的船员在大副克莉丝汀的召集下聚在了甲板上。被叫齐的船员们三三两两摸不着头脑。
他们的船长,红色长发的萨莎就离在面前,神色严肃。
“今天叫大家来,是来宣布一件事情。”
船长萨莎的话语激起了一阵讨论,船员们哪怕之前有些神色轻松的,也不由得变得有些沉重。
“学院传来了最新的指示,大女巫阁下对我们的行动表示满意……”萨莎首先说道,她看到那些船员们把目光投向了一并走出来的潘德拉,后者点点头表示确实如此。
于是,萨莎深吸一口气,接着说道:“然而,大女巫阁下同样给我们发来了新的命令。”船员的神色因为她的话再次变了变。
她看了看远处的天色,旭日已经从海面上升起,虽然仍旧一片死寂,冰冷的浮冰依旧此起彼伏地撞击着船身。
“从今天起,我们进入紧急航线,转而往西去。”
她大声说道。
“西方?那不是……”
窃窃私语的船员们很快便大惊失色起来,讨论的声音越来越大,恐慌在不断蔓延。
“安静!”萨莎大声说道,她指着最为惊慌失措的一位女船员,说道,“你,想说些什么?”
被她点到的船员非常年轻,脸上的雀斑还没有消掉,她颤抖着说道:“船……船长,向西的话,可是……死亡海啊!”
这个名字似乎在船员心中是一个禁忌,被提出来了以后更加引爆了恐慌。
“没错啊,我们为什么要去那里……”
“你没听到吗?是大女巫阁下给我们的命令……”
“可是大女巫为什么要我们去送死?”
猜忌在不断传播,萨莎不发一言地注视着,终于,等到讨论几乎要爆开的时候,她又一次大声说道:“你们说完了吗?”
她的声音里有震慑人心的力量,顿时那些船员们也被惊吓到了。他们盯着自己的船长,眼神中说不出是恐惧还是担心。
萨莎说道:“我们‘黄金尼斯夫人’号,作为全海军最快的船,本来就拥有充足的动力,而且,这艘船是经过学院多次改装的极快船,哪怕是遇上幽灵船,对方的速度也必然不及我们。”
“这点我可以作证。”心领神会的潘德拉站出来,走上前和萨莎肩并肩附和着。
她是这艘船上唯一的一个学院的人,并且也是学院的教授,本身的话语也具有很多说服力。虽然阿蕊缇斯的魔法普及度很高,但是像她这样成为正式教授的,其实力已经处于阿蕊缇斯的高端,不由得众人不信。
“并且,为了证明此次行动的重要性,大女巫阁下准许我以这件东西作为凭证。”
说着,潘德拉举起前一天晚上给萨莎看的护符,所有的人,包括正在开船的克里斯汀,在看到这枚护符的瞬间都用右手行了个礼。
“女巫在上。”
他们齐声说道。
萨莎满意地看着和自己合作默契的mèi mèi,她接过话头,说道:“这次是机密任务,其重要性高过我们与巴诺的盟约,这是大女巫阁下对我们的信赖,我们务必不能辜负了她的期待。”
她的话说出来,加上有护符作为凭据,船员们也不疑有他,可是死亡海的恐惧,仍然萦绕在众人心中。
“可是,船长,我们的船只虽然轻快,但是装甲远远不够啊,倘若遇上了‘黑舰队’,该怎么办?”
这也是众人心中的疑问。
萨莎挥挥手示意让说话的船员坐下,她有些自信地说道:“根据我们的记录,’黑舰队‘的huó dòng有其规律,一旦离目标太远就会放弃追逐,我们一路向东行进,直到海面冻住前都不要停止,若是遇上了’黑舰队‘,储备的魔纹会立刻启动,这样我们也可以迅速脱离战斗。”
萨莎船长感觉自己也是越说越没底。事实上她知道,“黄金尼斯夫人”号的魔纹,并没有办法支撑太多次的使用,紧急脱离战斗的功能不能一而再再而三,否则便会失效。
船长的自信给了船员信心,船身的魔纹十分繁复,其中很多功能都必须由学院派来的人才能掌控,对于这艘船而言,一个合适的船长加上一个水平高超的教授,基本可以让她的全部潜力发掘出来。
更何况,无论是船长还是教授,甚至于这艘船本身,都不是可以随意丢弃的对象。
他们的心中也清楚这一点。
毕竟,作为仅剩下的船只,“黄金尼斯夫人”无论从侦查,作战,还是其他用处而言,都是一等一的。
一旁的教授对船长的言论含笑同意。
这让“死亡海”和“黑舰队”带来的恐惧减弱了许多。
萨莎感到心中一阵轻松,不过她并没有忘记和自己的船员阐明一行的目的。
“还有!”她的话语吸引回了船员们的注意。
“此行的目的,是’法拉玛‘,这是教授带来的讯息,我们必须找寻到……就在这冰海上,大家一定要保持注意,时刻监视!找到了以后我们便会回程!现在解散!”
船长的话让人摸不着头脑,然而大家都清楚这样的讯息只会是潘德拉教授代为传递的,他们把目光投向潘德拉教授,希望从她那里得到些启示。
然而,后者却早早离开,不知道去哪里了。
眼看回过身的船长已经接过了大副手中的舵轮,不明究竟又不知道该问谁的船员们只好抱着一肚子的问号散去。
入夜,例行换班的萨莎船长看到船上的灯点亮,便把操纵船只的工作交还给大副克里斯汀,大副似乎休息的并不算好,仍然是一脸疲倦的模样。
知道大副可能是整条船上最清楚情况危险的人之一,萨莎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拍拍对方的肩膀以示鼓励,然后快步来到贵宾的舱室里。
“潘德拉教授,你今天的表演真是让人印象深刻。”萨莎看着自己的mèi mèi正在翻阅着从巴诺要来的档案,语带表扬地说道。
埋在书里的潘德拉教授没有理睬她,好一阵才抬起头,说道:“萨莎船长,你来的正好,过来看看这一段。”
她指着自己面前的材料,有些惊喜地说。
萨莎凑过去,原来这是一段“那个国家”的情报系统在巴诺留存的日志记录:
“xx日,对巴诺的渗透不成功,圣火教十分排外,已经向总部申请加派人手。”
“xx日,加派人手的申请获得批准,具体指派人员会在接下来几天告知。”
“xx日,各部门加强节日警戒。已收到索特恩关于法拉玛任命的消息,将于海神节后上任本部门。该人形貌如图……”
“怎么没有了?”萨莎看到这里,发现该有的图并没有留下来,连忙问道。
“我哪里知道?”潘德拉耸耸肩,无奈地回答,“这一段资料好像是被人为删改过,很多地方都有遗漏,能够看到这个名字已经是万幸了,至少我们知道,‘法拉玛’好歹是一个人的名字,而且他在当时应该是仍然在索特恩王都。”
说着,她拿起桌上的杯子,小口喝了一点,然后对萨莎船长说道:“姐姐你要不要喝一点?”
萨莎点头接过,刚闻一口便皱起眉头:“你怎么开始喝这些了,我记得你们女巫不应该喝酒的。”
“哎,姐姐,你自己也是女巫,别老管着我呀。”潘德拉笑道,“至少你可以告诉你的船员,我们要找的是‘人’了。”
“等一等。”萨莎突然想到些什么似的,她把酒放到一边,问道,“mèi mèi,这个‘法拉玛’可是两百年前出现的名字……假如说这是个人名的话,那现在这个人……还能活着吗?”
萨莎的话让原先有些轻松的气氛瞬间冷却下来。潘德拉似乎也是突然才想到这一点,她不由得拍起自己的额头:“姐姐,你可真让人扫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