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耿乔把乔兮在沙发上放好, 乔兮有一头长发,之前束着, 但他头发太滑,发带已经掉了,此时一头头发散着,耿乔只好又为他把头发拨好。
刚拨好,乔兮就突然从躺着的状态翻身而起,耿乔避让不及, 又怕乔兮摔下沙发, 条件反射扶住了他的肩膀,这下可好,乔兮全吐到了他的衣服和裤子上。
耿乔怔了有好几秒才反应过来,他赶紧往旁边退了两步,眼疾手快, 一手操上旁边茶凳上的一个装了几个水果的水晶果盘,把水果一倒, 就将果盘放到了沙发下,让乔兮正好吐到果盘里。
这个果盘因为设计关系,可能装不了多少水果, 但是两沿够宽够大, 这时候给乔兮吐正好。
乔兮毫无意识, 不会意识到自己这番失态形象全落在另一个人眼里了。
不过耿乔却没觉得这有什么似的, 可能在他那个圈子里, 见人喝醉是常态吧。
而乔兮只是吐, 可能还不算什么。
耿乔扯了茶几上的纸巾擦了擦衣服和裤子上的秽/物,就皱着眉又去看乔兮,怕他从沙发上掉下来,就坐到沙发沿上去,把他的肩膀搂住,轻拍他的背让他吐。
乔兮断断续续吐了有五六分钟才停下来,耿乔就这么一直扶着他,又拿了纸巾给他擦嘴。
乔兮满脸苍白,冒着虚汗,眼睛紧闭,一脸任人施为的脆弱。
耿乔低头看了看他,又轻轻拍了拍他的脸:“乔哥?”
乔兮开始是没有反应,几秒钟之后,他就突然睁开了眼,在夜里灯光中显得乌黑的双眼直勾勾看向耿乔,这把耿乔吓了一大跳。
但乔兮马上就扑向了他,耿乔以为他又要吐,要把他拉开。但乔兮死死抱住了他的脖子,将脸埋在他的怀里,哭了起来,抽泣着叫他:“陆哥哥……”
耿乔僵了一瞬间,脸上表情混杂了愤怒、屈辱和嫉妒,他要将乔兮扯下去,但刚扳住乔兮的肩膀,乔兮就抬起了头来,泛红的湿润的眼睛望着他,就这么亲到他的嘴唇上来了。
耿乔那一瞬间几乎是要崩溃的——乔兮的眼很漂亮,喝了酒满眼红血丝,但被泪水侵润,就像有慑人魂魄的魅力——虽是美色当前,但是乔兮才刚刚吐过的啊。
耿乔崩溃地把他推开了,一边揉他的胸口,一边问:“你家洗手间在哪里?”
乔兮根本没有神志,只是含着眼泪叫他陆哥哥,耿乔生气地把他推到了沙发里去,看乔兮又要爬起来拉住他,他就又把乔兮推进去了:“我看看你家卧室在哪里?”
乔兮这房子有上下两层加一层阁楼,他想了想,就赶紧爬上了楼去看情况,楼上有两间房是锁着的,卧室倒没有锁,里面空间很大,一边有玻璃墙围起来的大卫生间。
耿乔将房间里的灯都开上了这才跑下楼去看乔兮的情况,乔兮此时就像只虾米似的弓着背趴在沙发上,头发又散得满脑袋满背都是,还铺在沙发上,远远看过去,像只海胆。
但耿乔却没有办法觉得好笑,因为乔兮又在哭,哭得很压抑很脆弱。
耿乔过去把他从沙发里扶了起来,乔兮大约意识不到来人是谁,刚被扶起来,就又扑到耿乔身上去,把他死死抱着,叫他“陆哥哥”。
耿乔听得心烦,把他半抱半扯着往楼上走。
乔兮看着非常瘦,但是只是身上肉紧,体重并不轻。
耿乔把他弄进卧室卫生间,这么大冬天,就出了满身汗。
乔兮的卫生间架子上的东西恐怕比那些女演员的还多,耿乔看得一脸懵,好在他是做明星的,对这方面懂得算多,才没有看得眼晕。
他把乔兮的外套脱掉,又用毛巾把他好好擦了擦,让他漱了漱口,看他状况好些了,这才把他弄上床去,让他躺着。
耿乔看了看自己衣服上的状况,只好去了卫生间用湿毛巾擦了擦,但发现擦了也没用,他只好把外套和毛衣都脱了,但裤子没办法,只好继续擦。
他边擦边苦笑,深觉自己苦逼,为什么心上人喝醉酒又吐又哭还叫别人名字,却是他来收拾残局呢。
而且他至今不明白乔兮怎么会喜欢陆东霖。
要说那些女人们喜欢和陆东霖搅在一起,那是看上他的钱他的地位他的资源,而穆惜和陆东霖在一起是家族联姻,但乔兮这种家里既比陆家有钱又比陆家有权有地位的大少爷,自己长得又好,又有品位,性格还高傲,为什么会看上陆东霖那种人。
乔兮和陆东霖有过床上关系吗?
耿乔看不出,因为陆东霖没把乔兮当床伴对待,但陆东霖对他那些床伴都不太上心,所以也就无从比较他对乔兮是不是有对床伴的心思。
好白菜被猪拱了,而且那个白菜还是自己喜欢的白菜。
耿乔回头透过玻璃看床上的乔兮,乔兮喝了酒,精神躁动,半睁着迷离的双眼在床上挣扎来去。等耿乔回到卧室,乔兮已经翻过身来用脑门抵着枕头,一头长发四散开来散在枕头上,要不是因为发质比较好,那得像是一团黑色的海藻。
耿乔闹不明白乔兮为什么这么喜欢将脑袋埋在枕头里闷着脸睡,只好又过去把他翻过身来,以免他在醉酒状态被闷得无法呼吸而闷死。
把乔兮翻过身来,才看到他又哭了,无声无息,但眼泪不断往外涌。
这把耿乔哭得心烦意乱——平常的乔兮明明是那种冷静冷淡的人,为什么喝了酒这么爱哭,那些酒是都转换成了眼泪?
耿乔抬手去抹他的眼泪,但是担心他酒醒后会记得这时候的事,便也不敢骂他或者骂陆东霖,毕竟他还要在陆东霖手下吃饭。
没处发泄,心里的烦躁越来越强,他的手也不由用了力,把乔兮的眼皮都擦红了。
乔兮半睁开眼睛看他,又往他身上扑。
耿乔这次就顺势把他抱住了,安慰他地拍拍他的背:“陆东霖又没哪里好,他订婚了你哭什么哭,哭个屁。”
乔兮将脸埋在他的颈子上啃他的颈子,像个小孩子似的哭唧唧地说:“陆哥哥,我喜欢你啊,你不要和别人在一起。”
“操他大爷的!”耿乔生气地怒骂起来,他平常给观众和粉丝的印象都是俊美优雅又有礼的贵公子,连演的角色都是这种类型,从不骂脏话,但他这时候是真不想忍了。
“你和她分手,你们分手,我喜欢你,你要和我在一起。”乔兮完全在自己的世界里,哭着可怜兮兮地又霸道地哀求着,一抽一抽地靠在耿乔的身上,估计他的记忆还在十几岁。
耿乔很想说我不是陆东霖,但他实在说不出口,也许说出口了,乔兮就醒了呢。
他把乔兮的脑袋抬起来,拨开乔兮脸上的头发,修长的手指捏着他的下巴,大拇指蹭了蹭他嫣红到不正常的嘴唇,恶狠狠地说:“你就这么喜欢陆东霖?”
乔兮半睁着眼,眼睑红红的,眼神是散的,根本无法聚焦到耿乔的脸上,他又抽泣了一声:“陆哥哥……”
耿乔实在受不了了,脑子简直要炸,他胸中的郁气和嫉妒左冲右突,简直要把他的所有戾气都激发出来,他恨恨地盯着乔兮,但乔兮一脸脆弱迷茫地看着他,让他那些戾气又没有办法发作。
…………………………………………………………………………………………………………………………………………………………………………………………………………………………………………………………………………………………………………………………………………………………………………………………………………………………………………………………………………………………………………………………………………………………………………………………………………………………………………………………………………………………………………………………
……………………………………………………………………………………………………………………………………………………………………………………………………………………………………
……………………………………………………………………………………………………………………………………………………………………………………………………………………………………………………………………………………………………………………………………………………………………………………………………………………………………………………………………………………………………………………………………
……………………………………………………………………………………………………………………………………………………………………………………………………………………………………………………………………………………………………………………………………………………
他把我当成了陆东霖。
在乔兮热情地把他抱住的时候,耿乔有一瞬间想推开他,………………………………………………………………………………………………………………………………………………………………………………………………………………………………………………………………………………………………………………………………………………………………………………………………………………………………
………………………………………………………………………………………………………………………………………………………………………………………………………………………………………………………………………………………………………………………………………………………………………………………………………………………………………………………………………………………………………………………………………………………………………………………………………………………………………………………………
……………………………………………………………………………………………………………………………………………………………………………………………………………………………………………………………………………………………………………………………………………………………………………………………………………………
第二十三章
乔兮第二天有意识时只觉得自己浑身都疼,而且脑袋沉重,眼皮也重,一时根本难以睁开眼。
但即使不睁开眼,他也感受到了自己像是贴着一个暖烘烘的物体,还有什么东西紧紧箍着自己的腰。
他在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之后,才勉强睁开了眼,入眼是一片黑暗,但他探手摸了摸。发现旁边是一个人,他惊得抽了口气。
这时候,旁边的人也醒了,被子被掀开一点,些许光线进来,乔兮对上了旁边之人的眼,他瞬间瞪大了眼,旁边的人不是耿乔是谁?
乔兮僵住了,不可置信。
但身体的各种感觉随即都汇总到大脑中,即使他以前没有和人做过,甚至自己…………的频率都不高,但这不妨碍他一个年纪并不算小的大男人明白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
这,他是和耿乔发生了性关系吗?
耿乔可比乔兮心里明白太多,对上乔兮神色万变的脸,他就知道乔兮回过神来了。
但耿乔压下了心中那一瞬间升起的慌乱,而是沉稳又温和地伸手摸了摸乔兮的额头,说:“乔哥,你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他的这话太自然了,简直让乔兮难以理解,他抬手推开耿乔的手,蹙眉默默地想坐起身来,但他浑身无力,根本没能坐起身,又倒回了床上。
耿乔这时候坐起了身,他光着身体,什么也没穿,乔兮怔怔睁着眼看到他健康肤色的胸腹,既有胸肌又有腹肌,甚至还有人鱼线,想来也不奇怪,耿乔是明星,又是靠颜色身材吸引粉丝的鲜肉,不注意身材是不行的——但他的好身材不是重点,而是他肤色偏白,上面有被不知道是抓还是啃显出来的红痕,甚至还有点点浊液……
乔兮努力想回想昨夜到底发生了什么,零星记起的确是和人发生了性关系,但具体情节却是一塌糊涂,根本想不起来。
他皱着眉,一言不发。
耿乔拿了乔兮的睡袍裹在身上,倾身去看毫无反应的乔兮,又伸手摸了摸乔兮的额头:“乔哥?你家有医疗箱吗,我给你测个体温好不好,好像有点发烧。”
乔兮把他的手推开了,想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想开口的时候,发现嗓子疼得厉害,几乎无法发声,他轻咳了两声,才勉强发出声音来:“你……我们……做了?”
耿乔心下一跳,做出深情款款的表情来:“你昨晚……呃……你自己记得吗?你抱着我不放。”
乔兮:“……”
乔兮记得自己的确是闹着要抱,他这时候很想去死一死,但他并不愿意全然相信耿乔的话,只抬了抬手:“我不太记得。”
然后屁股上的干涩疼痛提醒着他,耿乔居然上了他,他沉着脸,盯着坐在床边一脸担心地看着他的人:“你是不是太过分了?”
耿乔露出受伤的表情,又有些惶恐的样子:“我……我是真的很喜欢你,你又抱着我不放,对不起……你想怎么样,我都会负责的。我当时也有些醉了,控制不住自己,但是我是真心喜欢你……”
他像是害怕乔兮责怪厌恶他,但是又绝不会逃避责任,还不断表达自己喜欢乔兮……这些复杂的情绪都在他的眼里和神色里,看得任何人都愿意原谅他,更何况他长得好身材好,和他发生关系怎么也算不上吃亏。
居然有人会骂他演技差是花瓶,这完全是可以拿yǐng dì的演技了啊。
至少乔兮这时候完全看不出他有哪一点不是真心,不是在实话实说。
但即使耿乔真是一朵受害的白莲花,乔兮也没有疼惜他的心思,他此时心情复杂,蹙眉不想理耿乔,只道:“你……先走。”
耿乔很慌乱:“乔哥,但你有点发烧,我……对不起,我想好好照顾你……”
乔兮眉头紧皱,这么一会儿,他身体总算有了些力气,就从床上爬着坐起身来了,他身上并不比耿乔好,也是斑斑点点的红痕,胸口………………甚至破皮了,一阵刺疼,更重要是屁股疼,他忍住了这种难堪的疼痛。但对着耿乔这个罪魁祸首,他实在没有什么好脸色,冷着声音呵斥他:“你现在就走,等我想起来你没安什么好心,你自己看着办。”
耿乔手足无措了:“乔哥!”
乔兮不想看他,捂住脸:“快滚!”
耿乔哀求地叫他:“乔哥!”
乔兮不想听他的声音,脑子一团乱麻:“出去。”
耿乔非常伤心地看着他:“乔哥!”
乔兮抬头瞥了他一眼,对上耿乔痛苦的眼,有一瞬间,他是心软了的,但是身体的痛苦让他马上又硬下了心肠,自己在醉酒情况下无意识和人发生关系,他能理解,但做了被…………的一方,他难以理解,他自觉自己本能应该不是做承受的那一方,除非耿乔强迫了他。但他一时惊疑不定,不敢确定。
“你现在就走,然后去检查身体,把你的检查报告拿来给我,你明白要检查什么!”乔兮埋下痛成一团浆糊的脑袋,有气无力地说。
耿乔红着脸和眼:“乔哥?我……”
乔兮不想理他,耿乔无法,只好捡上自己的衣服去了卫生间,他把衣服换好,这才走了。
乔兮浑浑噩噩的,听到他出门的声音,这才抬起头来。
乔兮洗完澡连吹头发的力气都没有,湿着头发倒在沙发里勉强拨了一个diàn huà出去,是给他的保姆。
虽然他不喜欢有人和他住在一起,即使是保姆也不行,但他对他的保姆是信任和喜欢的,毕竟对方为他工作了六七年了,不是信任和喜欢的人,难以保持这么长久的雇佣关系。
保姆这一天本来也要过来干活,所以接到乔兮说给他买退烧和消炎药的diàn huà,她都一一应了,还说马上就可以到乔兮家。
保姆姓李,是个近五十岁的中年妇人,性格温柔谨慎,一向又不多话,干活又做得很踏实细致,乔兮很喜欢她为自己做事。
李嫂到乔兮家,在客厅里闻到呕吐物发酵的味道,当场就惊讶了,因为乔兮并不嗜酒,又因为他的洁癖,他也从不在自己家里办聚会和待客,所以家里从没有过脏乱的情况出现。
李嫂没来得及收拾客厅,就上了楼去乔兮的卧室看情况,一进卧室,李嫂就更震惊了,她毕竟是大龄已婚保姆,只一眼就知道里面发生过什么事。
但她这时候还没意识到乔兮是和男人睡了,还以为乔兮昨晚留了女人上床。
李嫂心中的尴尬只出现了几秒,就被乔兮的糟糕情况所打断,乔兮头发湿漉漉地还在滴水,人却是趴在沙发上像是晕过去了。
她惊讶地把乔兮扶了起来,扯了毛巾为他擦头发,又叫他:“小乔先生,您这要去医院才行。我打diàn huà叫司机来。”
乔兮并没有真的晕过去,睁开眼哑着嗓子说:“我吃退烧药就好,你把我头发吹干了,去帮我把床收拾了,然后再收拾房间,房间要好好打扫,我要睡会儿。”
李嫂说:“您这体温很高啊,要是温度太高,还是去医院好。”
乔兮没力气理她,并不回答,李嫂不能擅作主张,只好由着他了。
她拿了吹风筒为乔兮吹头发时,乔兮就靠在沙发上,面色潮红,神色却冷冰冰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把乔兮的头发吹干了,李嫂又为他拢了拢睡袍,看他趴在沙发扶手上发呆,就去找了电子温度计来为他量了一下,她嘀咕:“三十八度六。倒还好。”
乔兮一声不吭,实在没力气回应她。
李嫂去收拾床的时候,才发现了问题,床单和被套都是蓝色,上面洇着好些白黄点,已经干了,有的地方颜色更深,像是血点,她心下惊骇,不知道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
但她不好问,只默默地收拾床。
收拾好后,她去扶乔兮上床:“小乔先生,床上收拾好了,你去睡会儿吧。”
乔兮全身无力,被她扶着才勉强爬上床去,但他没法躺着,只能趴着睡下。
李嫂又把卧室好好收拾了,开了窗户,又按照乔兮的要求开了空气净化系统,这才去准备了早餐,把粥端给乔兮吃了半碗,又拿了退烧药给他吃了。
乔兮烧得不辨事情,李嫂喂他什么他吃什么,之后又昏睡过去。
李嫂之前收拾到卧室里的垃圾桶时,在里面看到扔了两只用过的…………,她颇为惊疑地看了一眼床上的乔兮,不敢多想,赶紧把垃圾桶收拾了出了房间门。
乔兮毕竟年纪正好,身体素质也不错,吃了退烧药,睡了两三个小时,烧也就退下去了。
除了浑身依然酸疼加上屁股疼,其他倒还好。
他有了精神,穿着睡袍和助理打diàn huà吩咐公司的事,而且还来了胃口,对保姆说自己想吃些什么菜,保姆看他精神不错了,这才放下心。
但她看乔兮走路不痛快的样子,又想到那两个安全套,就判断乔兮可能是和男人发生了性关系。
当然,老板要和谁怎么上床,她是管不着的,但总归有些疑惑,又猜测了一番另一个当事人是谁,不过她没见乔兮带过人回家,便完全是一头雾水。
乔兮吃了午饭,这才去开了书房门,坐在大班桌后开了电脑,然后点开了里面的一个程序。
里面出现了几个小的窗口,是家中各处shè xiàng头拍下的情景,他把时间调到前一晚,当一个画面显现出耿乔把他扶进客厅时,他就定住了时间。
乔兮沉着脸盯着电脑屏幕,看到自己如何失态地吐到耿乔身上,又更加失态地扑在耿乔身上要亲他,乔兮脸色更加不好了,要说这个过程中,耿乔是没什么问题的,倒是他自己的那些丑态,真是没眼看了。
家里卧室也有shè xiàng头,但shè xiàng头只能拍到门口的一段,另一个shè xiàng头可以拍到窗,却无法拍到床上的情况,也无法拍到卫生间。
乔兮只能看到耿乔把死猪一样的自己弄进卧室,却不能看到之后他是否是趁机故意上了自己。
而且shè xiàng头都没有录音,乔兮也听不到什么声音,他怔怔坐在显示器前,看着拍摄到的一成不变的画面发呆。
画面上的时间显示到凌晨两点零四分的时候,卧室里的灯才灭了。
乔兮依稀想得起当时和人…………的感觉,但那些场景对他说起来更像是做一场…………,另一个人并没有脸,……………………………………………………………………………………………………………………………………………………………………………………………………………………………………………………………………………………………………………………………………………………………………………………………………………………………………………………………………………………………………………………
在梦里带给他这些感觉的人是没有面目的,但一旦明白其实是耿乔在和他…………,耿乔的脸和身材便也变得鲜明起来,乔兮无力地闭上眼,但耿乔的脸却像是向他贴了过来,火热的吻亲到他的唇上。
………………………………………………………………………………………………………………………………………………………………………………………………………………………………,……………………………………………………………………………………………………
乔兮无力地扶了额头——从两人进卧室到关灯,中间有两个多小时,两人居然做了这么久?难以置信!
乔兮又把时间拖到早上耿乔出门,耿乔可说是非常狼狈地离开的,他穿着皱掉且被自己吐脏的衣服匆忙地跑出他家客厅,但是他没有很快出门,而是在庭院里的树下站了一会儿,直到接了一个diàn huà,他才出了庭院,庭院门口的shè xiàng头拍的画面是一辆车开来接走了他。
不管是谁来接了他,但应该都能看出他的狼狈了。
乔兮突然有点内疚,想起来,耿乔好像才二十三岁,比自己小那么多,又好心照顾吐得一塌糊涂还猥亵他的人,要是是自己,即使是陆东霖,要是他吐了,自己也不会愿意那么照顾他,更遑论和他上床了,太脏了!
乔兮看着大班桌上放着的shǒu jī,想给耿乔打个diàn huà,但是盯着shǒu jī好一阵又没去拿它。
这事太尴尬了,还是不要联系地好。忘记吧,忘记吧!
第二十四章
乔兮在春节假后就又忙了起来,公司的事就不少,又有家里的事,他几乎每天忙完工作还要去一趟他妈那边。
罗女士事情多,整个春节也没有休息,不过她初九要去祭乔兮的父亲,就让寒假假期比较长的蒋教授带着几个同样有寒假的孩子跟团去埃及旅行了。
蒋教授本就是做文化比较的,到处走走做文化旅行是必要的。以前幺幺太小,不好让他带着出去,现在幺幺四岁多了,带出去也无妨了,再说,又有十七八岁懂事的王限跟着,他很会带孩子,就更加多了一重保险,再带上一个保姆一个保镖,这一路便也可以轻松玩了。
罗女士毕竟上了年纪,精神大不如从前那么好,她甚至想让乔兮去帮她管公司,不过乔兮可不想去接手她那一摊子事,就建议她找好的ceo,但她又不放心,不愿意找,也不是不愿意,只是至今她没有满意的人选。
而蒋教授是纯粹的文人,对她的事是一点也帮不上忙的。
在乔家的祠堂,乔兮父亲的骨灰罐前,罗女士长久发呆,乔兮过来叫她,她才回过神来。
之后和乔兮吃饭,也不免对他感叹:“你爸在的时候,有些我拿不定主意的事,他倒是可以给些意见。”
乔兮前两天受的伤这时候还没有好全,身体不太舒服,不由脾气也不太好,不顾他妈正在伤怀,直戳到她伤口上去:“那以前在一起的时候,怎么不珍惜呢。现在说这些有什么意思?”
罗女士被他说得气短,黑着脸瞪了他足有半分钟,但乔兮假装没看到她的不高兴,只舀着面前的蘑菇浓汤喝。
罗女士说:“婚姻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就能维持好的,性格不合,做多少努力都没有用,他不想理解我,我也做不到牵就他。也许一时可以包容,依靠感情维系关系,但是一辈子太长了,要包容一辈子几乎不可能,感情会被很多小矛盾磨损,最后不过是靠着理性勉强维持关系。”
乔兮从装汤的碗里抬起头来,安静地看了她一阵,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好。
也许他父母性格的确是太像了,都同样理智而强势,又都特别以自我为中心,只能从自己的成就上得到自己存在的意义并满足,而不能从感情上得到这些。
他们之后都找了温顺的服从自己的另一半,但是可能还是只深爱着对方,就像爱着自己一样。
这两人真是又奇怪又可怜,但也许也是xìng yùn的吧,至少有一个人让他们一辈子惦念着互相竞争又绝不愿意服输。
罗女士问乔兮:“你今年下半年就三十岁了吧,也不算小了,为什么连恋爱也不谈呢?”
乔兮继续喝汤不答,脑子里有些乱,他想他并不像自己想的那么爱陆东霖,但是也真的没有爱上其他人,可能还是因为他是他父母的种吧,像他们一样以自己为尊,并不愿意为他人委屈自己。
罗女士看乔兮一味沉默,想了想后又说:“其实我不是不开明的人,要是你是喜欢男人,我也可以接受,你找一个人,总比一直像现在这样好。你看你总是这样冷冷淡淡的,人气也没有。”
乔兮这才把眼睛抬起来看了看罗女士,说:“大约是我和你还有爸爸比较像吧,其实是很难为别人委屈自己的,所以很难喜欢上谁。”
“找个愿意为你改变,愿意对你好的人,以你的条件,并不是难事。你不用委屈自己。”罗女士道。
乔兮垂着眼皮:“但这样的人,我又不怎么看得上。”
罗女士无言地叹了口气。大约是她太了解乔兮了,所以之后除了叹气,便也没有再劝他。
倒是乔兮看她愁着眉,安慰了她一句:“要是有对象了,我会带来给你看的,你不用担心。”
不知为何,说这句话时,他的脑子里出现了耿乔的影像,他站在床边伤心地看着自己。
乔兮心下一凛,不由问罗女士:“你知道陆叔他有个情妇姓耿吗?”
乔兮之前在网上查了查耿乔的八卦,其实他可以找人去专门调查的,但觉得那对耿乔不礼貌,就没那么做,只是自己偷偷摸摸在网上查了查。
网上的八卦其实大多不靠谱,但是有些事总归是有点影儿才会有人去发挥,网上说耿乔的妈其实是正则娱乐老板的情妇,甚至耿乔都是母子共侍一夫,前面那一点,乔兮倒相信可能是真的,但后面那事,肯定做不得真。
罗女士愣了一下:“你说陆光正?”
乔兮点头。
罗女士皱了一下眉,说:“哪有时间去关心他这些乱七八糟的事。”
乔兮看她皱眉,就知道她应该是知道些什么的,只是不愿意讲而已,他说:“应该是跟着陆叔有些年头的人了,你一点也不知道吗?”
罗女士诧异地看着他:“怎么关心起别人这种事了?陆光正的那些破事,三天三夜讲不完,有什么好打听。”
乔兮:“既然你知道,给我讲讲怎么了。我当然是有用才问你。”
罗女士:“你是两耳不闻生意外的事,现在居然探听起人情妇来了,你还有事要求到人情妇身上去吗。那个耿嘉名,的确是跟了陆光正一些年头了,也许十几年都有了,记得你还没出国上学,我就听到过她的事。”
“耿嘉名?”乔兮在网上只看到说耿乔是随母姓,倒没看到他母亲是叫什么名字,“是哪两个字?”
罗女士:“皇览揆余初度兮,肇锡余以嘉名。离骚里的,是个好名字。”
乔兮知道他妈是个文化人,随口就是离骚,不然也不会看上文化人蒋教授,只是耿乔的母亲有一个这么不大众化的有出处的名字,倒是让他惊讶:“她家里出身不一般吗,一般人家可不会取这样的名字。”
例如乔家,还算有些根基的家庭了,但家里是全然急功近利的,所以上一辈的名字是博、闻、广、识、恩、泽,这一辈则是希望孩子有品行,端、瑞、思之类,只有他是他妈取的名字,乔明兮,但他幼儿园时发育比别的小朋友晚,字写得不好,就自作主张,把复杂的“明”去掉了,只写乔兮两个字。
会取名叫“嘉名”的,怎么也是儒酸知识分子家庭。
罗女士说:“是你覃姨的远房表妹,是家里独女,家里给她招了个shàng mén女婿,后来爹妈都死了,没人管得住她丈夫,她丈夫又赌又嫖还家暴,欠一大堆债,又得罪了黑/社会,之后就有人砍死了他丈夫,她走投无路跑来找你覃姨安排工作,没想到你覃姨一片好心,倒是招来一只狼,之后怎么就和陆光正搞到一块儿去了,你覃姨和陆光正本来关系就不好,因为这事,是彻底闹得没有情分了。”
乔兮十分惊讶,他倒没想到耿乔真的是陆东霖的远房表弟。
乔兮:“覃家算是颇有根底的人家,怎么那个耿女士的丈夫那么不成器,没有人替她出头吗?”
罗女士:“别人家这种事,我哪里知道。”
乔兮沉思起来,心想耿乔随他妈到陆家,那是相当小的时候了,几岁上就到陆家了。
不过乔兮是真不记得自己年少时见过他,甚至连听也没听过。
大约是他听腻了那些人家的各种情妇八卦,每次听到别人讲这些事就直接过滤掉吧。
罗女士看乔兮是真关心这事,倒是好奇了:“我该讲的都讲了,你也说说你为什么打听这事吧。”
乔兮:“哦,没什么。”
罗女士蹙眉看他:“你这孩子,不知道等价交换吗,你以后还想从我嘴里抠出话来?”
乔兮看了看她,只好说:“我就是认识那位耿女士的儿子,就问问。”
“哦,我知道那孩子,现在在做演员对吧,听说还挺红的,只是他妈就那样,就实在不好保证他的人品了。之前我的公司还有副总提议让他来做代言,就被我拒绝了。”
乔兮:“……”
不知为什么,听他妈这么说耿乔,乔兮是很不高兴的,当场反驳:“你这偏见也太大了。之前在你家门前不远被黄阿姨闹,还是他帮忙解围的。之后他又帮我接待过乔明端,他人还不错啊。前几天陆东霖订婚,就他算靠谱,帮着安排陆东霖的穿衣打扮,还帮着安排宴席。这些都是佣人做的事,他本来不用做的,却忙上忙下,也没有明星架子。”
罗女士道:“他现在靠着陆家,不勤快些会跑腿,怎么能行。不过是你出身好,不用讨好人,才认为跑一下腿就算大功劳。”
乔兮皱眉道:“妈,你这是非要贬低人不可吗?”
罗女士愣了一下,没想到说了人两句,而且是在自己儿子跟前,他反应居然这么大。
罗女士道:“算了算了,我没特意针对谁。”
乔兮还是不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