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为防盗章, 购买文章50%能实时看更新, 未到者1天后可看 第二章
乔兮实在太困, 硬撑着才没有睡着,行李在车上放好之后, 他才慢吞吞坐进后座里, 生怕手碰到车门, 以至于把手弄脏了。坐进车里后,他又从包里拿了一包湿纸巾出来, 把手从手心到手背都擦了两遍, 这才把纸巾叠好放进车座旁边放着的垃圾盒子里。
温知言见状, 知道他是即使要死了也不会忘记洁癖的人,她要去坐乔兮身边的位置, 这时候, 周到的耿乔已经打开了副驾的门,对温知言说:“温xiǎo jiě,女士坐这里吧。”
温知言来不及多想, 已经被耿乔魅力四射的眼神所迷惑, 坐进了副驾驶位,耿乔为她关好了车门,然后坐到了后面的位置——耿乔旁边的位置。
司机也关好了车后备箱门,坐回了驾驶位, 准备开车。
虽然耿乔长得非常好, 但乔兮对他并没有兴趣, 他现在只想睡觉, 将头靠在椅背上,一只胳膊撑在车窗上撑住脸,他就闭上了眼。整个过程中,他完全没和耿乔说任何一句话。
温知言知道乔兮生来就是天之骄子,性格傲慢,不愿意搭理的人,即使是天皇老子,他可能也不愿意和对方说一句话。不过他这般完全不把耿乔放在眼里,连一句最简单的寒暄也没有。不说一出道就因为高颜值和青春气而光芒万丈受到无数追捧的耿乔,就是温知言,心里都觉得有些别扭。
不过当红偶像耿乔似乎并没有因为被冷落而介怀,他坐好之后,便就着车里昏暗的光线打量了乔兮两眼。乔兮一头黑色的长发,从肩膀上顺滑地披散下来,长眉入鬓,薄薄的眼睑覆盖下来,浓密的长眼睫留下扇形的阴影,皮肤很白,挺鼻丰唇,车里的光线为他精致的轮廓镀了一层淡淡的金色,让他这副睡颜如油画一般充满yòu huò的质感。不知道他是不是抹了浅色的唇膏,唇色浅淡粉嫩,唇珠因为他微张着嘴而显得非常突出诱人。
因为乔兮睡了,温知言不便大声说话,只转过头来同耿乔小声道:“乔总睡了吗?”
耿乔修长白皙而有力的手放在膝盖上,他太高了,腿又很长,即使乔兮这辆车的后座位置很宽,他坐在那里,依然有些局促。
“应该睡了吧。”他轻声回答,又侧头仔细看了乔兮两眼。车开出了停车场,外面路灯晃眼的光线从乔兮的脸上闪过,乔兮毫无反应,很显然是一下子就睡熟了。
温知言道:“乔总生活习惯很好,总是睡很早,这时候这么晚了,肯定会熬不住。他是不是没系安全带?”
“没有系。”耿乔简短地回答。
“他经常不系安全带,上次差点出车祸,他还是不系。麻烦你帮他把安全带系上。”温知言拜托道。
“好。”耿乔一点也没有大明星的架子,真倾身过去,伸手将安全带拉了出来,他高大的身体几乎覆在乔兮的身上,眼睛盯在他的脸上,两人最接近的那瞬间,他几乎感受到了乔兮的鼻息,但他马上让开了,这时候,乔兮若有所觉,微微睁开了眼,黑眼珠懵懂地瞄了耿乔一眼,耿乔赶紧为他把安全带系上了。
乔兮发现了他的动作,但也只是看了一眼,就又换了一个舒服一点的位置,继续睡了。
他身上用了橙花香味的香水,香味若有似乎地在耿乔的鼻端飘过。耿乔又看了他几眼,发现温知言在注意他,他才把目光转开,和温知言说道:“我以为乔哥是夜生活比较丰富的人,没想到他这么早就睡了。”
温知言道:“他是养生派,还给我传授了不少养生法呢。”
温知言想到乔兮那些老年人的生活方式,笑了起来,问耿乔:“做明星的话就比较辛苦吧,经常生活不规律,赶夜场拍戏之类,是不是?”
耿乔将背靠在座椅背上,又将腿朝乔兮那边挪了挪,坐着才稍稍舒服点,他有一百九十公分,实在太高了,有时候和女明星对戏都不方便。
随着车拐弯,长腿碰到了乔兮的腿,他看了睡得沉沉的乔兮一眼,才漫不经心地回答温知言:“嗯,是的,所以有时间睡觉的时候,一般就会抓紧时间睡觉。而且平时要注意健身,不然体力就很容易跟不上。”
“是啊,真的太辛苦了。”
耿乔对司机说了自己住处的位置,在乔兮所住小区的后面,最好是先送乔兮回去,再送他回去,不然就要开车绕一圈。
耿乔说:“没关系,先送乔哥回家,再麻烦大哥你送我。”
乔兮一个人住着一座小别墅,车开到别墅门口,乔兮也没有醒,温知言只好让耿乔帮忙叫他,耿乔伸手要拍一拍乔兮,还没有拍到,温知言马上惊道:“不要碰他,他洁癖得很,也许会生气。”
她也不让耿乔帮忙了,当即赶紧下了车,开了乔兮这边的车门,叫他:“乔总,到家了。”
乔兮这才醒了,睁开眼,茫然地看了看周围,看到耿乔还坐在他旁边看他,他些许吃惊,问:“怎么没有送他回去吗?”
耿乔闹不明白乔兮怎么就不直面自己和自己说句话呢,他当即对着乔兮又自我介绍了一遍,“乔哥,我叫耿乔,你叫我小耿也可以。”
乔兮这才对着他点了一下头,温知言解释道:“耿少的住处在后面,我们先把你送回家了,再送他回去,然后还要麻烦杜司送我。”
乔兮这才闹明白了,下了车,在司机下了车帮乔兮拿行李时,耿乔也下车了,帮着乔兮拿了最大的那个xiāng zǐ。
乔兮只提了自己的包去开了房门,虽然房子每天都有阿姨过来打扫,但出差一个星期没有住,房子依然给人冷清的感觉。
总算把乔兮的三个xiāng zǐ都放进了客厅,温知言问:“乔总,要不要我留下来帮你收拾一下。”
乔兮抬了抬手:“不用了,你们走吧,我洗个澡就睡觉了。”
看到耿乔站在客厅门口,身材挺拔修长,门厅的柔光润着他的脸,倒好似一尊完美的雕像,乔兮想和他打个招呼,但对方刚向自己报备了姓名,他方才太困根本没记住,只好对他稍稍点了下头:“谢谢你帮拿行李。”
“不客气。”耿乔对他迷人一笑,和温知言出去了。
没有了乔兮在车上睡觉,温知言哪有放过耿乔的道理,马上和他坐在了一起,到耿乔家门口前,她已经和他交换了微xìn hào,又说一定会一直支持耿乔等等。
虽然已经晚了,但乔兮依然好好洗了澡和头,洗完后,一边打瞌睡,一边吹头发。
这栋别墅,对乔兮来说是小别墅,但好歹有上下两层,统共十间房,这样的房子,乔兮一个人住着,他一点也不嫌空旷,反而不适应有另外的人和他一起住。有人和他住在一起,他就会处在紧张焦虑状态,总觉得对方会将头发掉在不知哪里,或者在什么地方留下痕迹,哪里弄脏了没有及时擦,用了洗手间没有将水擦干净……他知道自己的洁癖已经无可救药,但他实在无力改变,也就只好这样了。
将头发吹得半干之后,他又抹上护发精华,又把足有别人家客厅大的浴室收拾好了,他才出了浴室,爬上床去。
虽然之前已经困得不行,此时躺在床上,拉上被子,他一时又无法进入深度睡眠,他感觉自己是着了陆东霖的魔,被他下了降头似的,不然,为什么他到如今都无法对陆东霖死心。
他已然认定自己对陆东霖的感情完全是扭曲的是病态的,但是,什么样的感情是正常的,他又难以找到dá àn。
他很喜欢陆东霖,从很小就是,那时候,他才三四岁,很爱哭,陆东霖却愿意带着他玩,抱着他为他擦眼泪和鼻涕,他记事很晚,记得最早的事,不是有关忙碌的父母的事,而是有关陆东霖的。陆东霖用一个盒子装了一只死蝉来给他看,把他吓得哭了起来,陆东霖就被陆妈妈骂了,也和他一样哭起来,但陆东霖边哭,还依然拿着手绢为乔兮擦眼泪,哭着说:“兮兮,你不要哭了啊……”他哭得鼻涕都流到嘴里去了,乔兮看着他那副惨样子,不知怎么就笑了。
真要乔兮和陆东霖在一起,乔兮一定反而不知怎么和他相处,至少没有办法在一起生活,乔兮已经习惯了一个人的生活。他无法想象要和另一个人住在一起,要躺在一张床上睡觉,要共用卫生间,也许对方会不小心拿他的杯子喝水……
乔兮认定自己的感情观非常奇怪,他确定自己爱着陆东霖,却又无法接受和他一起生活,而只要看到陆东霖和别的女人在一起,他又非常难以忍受,他无法忍受陆东霖的目光在别的女人身上而不是他身上,也讨厌陆东霖对别的女人特别好,但他知道自己没有资格这么做,所以没有亲眼看到陆东霖在他跟前和女人秀恩爱,他便没事,要是看到,就总会心情很差。
我真是病得不轻。乔兮将长发拢在一边,厌恶地想自己。
乔家是别人惹不起的豪门,按照门第来算,他家可谓是公卿之家,位置最尊贵的伯父,可算是位列九卿,叔父姑母们,也都各处要职。轮到乔兮这里,他父亲早逝——也不算早,就是前几年才死的,胰腺癌,家里花费了最大的力量想要挽救他的生命,但他还是没能熬过去。
乔兮从小就是乔家扶不起的那一摊烂泥,他父亲过世之后,他就更是任意妄为,连把头发留到腰际,穿衣时常男女莫辨,也没有人管得了他。
他母亲已然再嫁,而且老树开花,又为他生了一个同母异父的弟弟,于是乔兮更是可以自作主张,想要怎么样就怎么样了。
如今他在做自己的生意,日子也还过得不错,只是要达到家里长辈的标准,如他们的意,显然便是困难的。
想到自己近三十的年龄,就只想这么混吃等死,完全没有家里其他人的雄心壮志,他便也不想回家里去听长辈们的教训了。不过已近年关,总还是不可能逃避开。
第二天,他把自己收拾好,就带了给家里长辈的礼物,开车出了门。
现在两母子,也就是做到了“互相尊重对方”,并不过多过问对方的事。
他要走,蒋教授便出言挽留他,连幺幺也抱着他的腿不让他走:“哥哥和我一起睡嘛。”
乔兮摸了摸他的嫩脸,逗他道:“等你什么时候不尿床了,我再和你一起睡。”
幺幺苦着脸很无辜地说:“我不尿床了啊。”
乔兮对他笑了笑,和家人告了别,开车走了。
乔兮习惯了一个人的日子,可能从出生至今,他就是一个人了,有另一个人和他组成家庭,一大家子人在一起,他反而不习惯也不喜欢。
特别是要是有像黄女士那种亲戚,日子就更烦了。
没过几天,黄女士的事就尘埃落定了,她去赌博的那家地下赌场被jǐng chá查到查封,赌场里的人全都被抓,黄女士当时也正在赌场,于是也被抓进去了。
不知道是不是蒋教授求了罗女士,黄女士进去后就被保释出来了,但被送到了海南岛去工作,那里有罗女士开的饮料厂,她把黄女士安排过去工作去了。黄女士是性格凶悍的人,但这次大约是被狠狠教训过了,不敢执拗,乖乖离开了s城去了海南。
黄女士的儿子,叫王限,被蒋教授接到了蒋家,他如今已经十七岁,上高三了,再过半年就会上大学。
罗女士说会让他在蒋家住到上大学。
乔兮得知这件事,心情复杂,他妈待蒋教授虽然嘴上不饶人,心里却是处处依着他为他着想,要是她当年对父亲能够有这一分柔软心思,乔兮不知道家里情况是不是会好些,父亲是不是能够活得更长久一些。
但是这是上一辈的恩怨,他想来也无用,之后便也不多想了。
陆东霖的订婚宴办在大年初六,让家中佣人给乔兮送了请柬来,又亲自给乔兮打diàn huà,问他是否能抽出时间去参加,又说:“只是订婚,并不大办,只有一些亲戚和好友到场,你要来,也不必包红包,这次订婚不收礼金。”
乔兮接到diàn huà时,刚听了他投资的一家公司的年终总结会回家,这家公司这两年成长的势头非常不错,不过才刚有点成果,公司内部领导层面就开始闹矛盾了,乔兮不得不因此要另做一些打算,心情不是很好,这时候听了陆东霖这个diàn huà,他的心情就越发不好了。
但公司的副总坐在他旁边,他不好表现得情绪过分不好,便只说:“我会安排好时间过去,放心。”
陆东霖笑道:“早点过来才好,热闹热闹。”
乔兮有气无力地说:“好了,我先挂了。”
也不管陆东霖是否还有话要说,随即就挂了diàn huà。
副总欧阳慎看他这个样子,就知道是鹏程教育的事让他不满,便开口道:“鹏程计划明后年就上市,其实前景还是不错的。”
乔兮性格里有非常情绪化的一面,不过面对工作,一向能做到十分理智,他叹道:“你没发现胡亮和查玢妍之间关系非常僵吗,我看两人要是关系持续坏下去,上市是不要想了,再说,我是看好它的持续发展。”
鹏程教育开始是一家夫妻店,是由胡亮和查玢妍这对夫妻开的培训机构,不过到如今,因有乔兮和另外两个股东注资,这家培训机构已经开办得非常大了,成了一个培训学校。
不仅有小学初中高中各科的培训课程,还有专门的全日制高考补习班。
这个高考补习班,是招收高考失利的复读生,收费很高,学生在学校里实行军事化管理,开办的第一年,就成绩斐然,高考时几乎每个学生都比以前涨了数十分,甚至有个学生涨了两百多分,考上了清华,这就成了这所学校的活招牌,之后每年招生都有所增长。
除此,这个教育机构还在计划开办全寄宿私立小学初中高中,这是乔兮支持的,他甚至专门为此选好了校址,连地都买好了,只是要等进一步融资,就可以修建这所学校。
欧阳慎犹豫道:“夫妻店就有这些风险,不如在之后的董事会上就提出来,让两人写婚内协议分割股份和分红,不要因为两人的私事影响企业发展。”
乔兮撑着脑袋,头发滑下来挡住了他的视线,他不由拂了拂头发,把发丝别到耳后去,说:“我也是这个意思,不然,我就要想其他办法了。”
欧阳慎问:“乔总你的意思是?”
乔兮说:“胡亮过分好高骛远,鹏程教育发展起来后,越发心浮气躁,不是踏实做事的人,由这种人掌舵,我本来也不放心,反而是查玢妍是能沉住气做事的人,我今天和几个资深老师谈了谈,大家都比较服查玢妍。我毕竟投了一千多万了,虽然不是大钱,但也不能让钱打水漂。要是两人关系已经不好,两人最好早点离婚,我们就把胡亮踢出去。我是看好这个学校的,有长远打算,上不上市,近几年倒无所谓。”
虽然欧阳慎和胡亮的关系比和查玢妍好,但在商言商,他说:“那我之后分别去探探两人口风吧。”
乔兮点头:“嗯,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等有结果了,我就联系成总他们,他们想必也是我一样的意思。”
临到过年,乔兮便也不可能闲,公司的事便忙得他脚不沾地,到春节,他又要去b城参加乔家的聚会。
因叔伯们事情都很忙,直到大年初四,大伯都不得闲,结果只由长孙乔明端带着人回老家祭祖。
乔家的祖籍是邻着s城的p县,乔家在p县修有一个高墙包围的不显山露水的大宅院,里面有乔家的祠堂。
要做祭祖的准备工作,乔明端乔大少和乔兮大年初三就从b城回了s城,但乔家祖宅修得虽然低调奢华,却也过分冷清了,乔明端在祖宅检查了准备工作后,当晚就要回s城里住。
祖宅里修有好几进院落,乔家二房有专门的宅院。乔兮的公司总部在s城,他一向也爱在s城住,有时候不想在城里待了,倒是会回祖宅里住两晚,比较清静。
乔明端要走,乔兮却不愿意走。
乔明端只好到乔兮的房间去叫他,这个宅子修得太大,里面只设计了两条车道,要去乔兮的宅院,却是没有车道的,乔明端只得走过去,走了四五分钟才到。
推开房门,既开了地暖又开了空调的房间热气融融,扑面而来的热气熏得乔明端皱了皱眉。
房子里虽是中西合璧的装潢,但是是中式为主,西式为辅。
乔明端进了屋,绕过屏风,只见乔兮趴在里间的榻上,一头长发披下来,都散落在身上和榻上,这么看不到脸,又见他穿一身宽松的太极道袍,倒像个女鬼了。
乔明端盯了他一分钟,也没见他有所反应。他真是无法理解这个堂弟了,这是要成仙还是咋的。
乔明端过去拍了乔兮的背一巴掌,乔兮这才抬起头来,瞥了他一眼,眼睛里有了点神采:“大哥,怎么了?你怎么还没走?”
乔明端皱眉说:“我又没怎么在s城待过,我一个人回城去有什么好玩,你是这里的地主,怎么也该招待我吧。”
乔兮从趴着的状态爬了起来,拢了拢头发,盘腿坐下看着他,一脸我不想动的表情,说:“你才是乔家的长房长孙,是这里的地主啊,怎么我是地主了?你想在s城玩,随便叫谁带你就行了嘛。”
乔明端道:“要出去玩,怎么能让别人带,被老爷子知道了还得了。快点起来,我们回城去了。我今晚也要住你那里,不去大宅住。”
所谓大宅,就是乔家在s城里的房子,是一个有好几栋别墅的建筑群。
乔明端因为身份所限,名下基本上没什么动产不动产,不过他想住哪里,其实都是可以的,乔兮真不明白他怎么非要扯着自己。
两人虽是堂兄弟,但因为并没有一起长大,甚至在成长过程中基本上没什么交集,关系实在算不上多么亲密。
当然,有血缘关系的亲人和外人还是有差别的,乔明端自然会比较信任乔兮。
乔兮苦哈哈地从榻上下来了,趿拉了拖鞋,对乔明端说:“大哥,你等等我,我换身衣服。”
里间隔着一个落地罩,里面就是卧室,虽然这是中式装潢,但其他卧房里都是放着西式大床,乔明端往乔兮的卧室看了一眼,发现里面居然是中式架子床。
乔明端很感兴趣地说:“你这里倒是颇有境界,记得爷爷奶奶还没过世时,睡过架子床。这种床还是不太方便。”
乔兮一边tuō yī服一边说:“这种床没什么不方便的,把床帐放下来,里面自成世界,反而更好保有**,睡着比较踏实。”
乔明端笑:“两个人睡就不方便了,睡里面的人要起来,不是要吵到睡外面的人吗?而且现在科技这么发达,要刺探**,哪里是一个床帐就可以掩盖的。”
乔兮不想就这个问题深入讨论,他脱了道袍,上身裸/露,皮肤白,身上有一层薄薄肌肉,腹肌紧致,腰肢细窄,倒是难得的好身材。
乔明端不由诧异了:“我倒没想到你还有腹肌。”
乔兮回头瞥了他一眼,一边穿衬衫,一边说:“我有时间都在练陈氏太极。”
乔明端道:“你这个性子,倒和老爷子相像,你更像他儿子,他有时间,不是练太极就是招猫逗狗。”
乔兮说:“我可不敢和大伯相比,而且我不喜欢招猫逗狗。”
乔明端笑了起来,一直等乔兮穿上毛衣又换了裤子,这才和他一起出门,问他:“今晚去哪里打发时间?”
乔兮知道乔明端在b城时时时刻刻绷紧神经,不敢有一点行差踏错,来s城就是想要放松一下,他说:“其实我有空比较喜欢待在祖宅这里发发呆,对s城的玩乐场所不是很清楚。不过,你想要玩什么,我都可以让人介绍最安全的所在,大哥,你想要个什么玩法?”
司机也关好了车后备箱门,坐回了驾驶位,准备开车。
虽然耿乔长得非常好,但乔兮对他并没有兴趣,他现在只想睡觉,将头靠在椅背上,一只胳膊撑在车窗上撑住脸,他就闭上了眼。整个过程中,他完全没和耿乔说任何一句话。
温知言知道乔兮生来就是天之骄子,性格傲慢,不愿意搭理的人,即使是天皇老子,他可能也不愿意和对方说一句话。不过他这般完全不把耿乔放在眼里,连一句最简单的寒暄也没有。不说一出道就因为高颜值和青春气而光芒万丈受到无数追捧的耿乔,就是温知言,心里都觉得有些别扭。
不过当红偶像耿乔似乎并没有因为被冷落而介怀,他坐好之后,便就着车里昏暗的光线打量了乔兮两眼。乔兮一头黑色的长发,从肩膀上顺滑地披散下来,长眉入鬓,薄薄的眼睑覆盖下来,浓密的长眼睫留下扇形的阴影,皮肤很白,挺鼻丰唇,车里的光线为他精致的轮廓镀了一层淡淡的金色,让他这副睡颜如油画一般充满yòu huò的质感。不知道他是不是抹了浅色的唇膏,唇色浅淡粉嫩,唇珠因为他微张着嘴而显得非常突出诱人。
因为乔兮睡了,温知言不便大声说话,只转过头来同耿乔小声道:“乔总睡了吗?”
耿乔修长白皙而有力的手放在膝盖上,他太高了,腿又很长,即使乔兮这辆车的后座位置很宽,他坐在那里,依然有些局促。
“应该睡了吧。”他轻声回答,又侧头仔细看了乔兮两眼。车开出了停车场,外面路灯晃眼的光线从乔兮的脸上闪过,乔兮毫无反应,很显然是一下子就睡熟了。
温知言道:“乔总生活习惯很好,总是睡很早,这时候这么晚了,肯定会熬不住。他是不是没系安全带?”
“没有系。”耿乔简短地回答。
“他经常不系安全带,上次差点出车祸,他还是不系。麻烦你帮他把安全带系上。”温知言拜托道。
“好。”耿乔一点也没有大明星的架子,真倾身过去,伸手将安全带拉了出来,他高大的身体几乎覆在乔兮的身上,眼睛盯在他的脸上,两人最接近的那瞬间,他几乎感受到了乔兮的鼻息,但他马上让开了,这时候,乔兮若有所觉,微微睁开了眼,黑眼珠懵懂地瞄了耿乔一眼,耿乔赶紧为他把安全带系上了。
乔兮发现了他的动作,但也只是看了一眼,就又换了一个舒服一点的位置,继续睡了。
他身上用了橙花香味的香水,香味若有似乎地在耿乔的鼻端飘过。耿乔又看了他几眼,发现温知言在注意他,他才把目光转开,和温知言说道:“我以为乔哥是夜生活比较丰富的人,没想到他这么早就睡了。”
温知言道:“他是养生派,还给我传授了不少养生法呢。”
温知言想到乔兮那些老年人的生活方式,笑了起来,问耿乔:“做明星的话就比较辛苦吧,经常生活不规律,赶夜场拍戏之类,是不是?”
耿乔将背靠在座椅背上,又将腿朝乔兮那边挪了挪,坐着才稍稍舒服点,他有一百九十公分,实在太高了,有时候和女明星对戏都不方便。
随着车拐弯,长腿碰到了乔兮的腿,他看了睡得沉沉的乔兮一眼,才漫不经心地回答温知言:“嗯,是的,所以有时间睡觉的时候,一般就会抓紧时间睡觉。而且平时要注意健身,不然体力就很容易跟不上。”
“是啊,真的太辛苦了。”
耿乔对司机说了自己住处的位置,在乔兮所住小区的后面,最好是先送乔兮回去,再送他回去,不然就要开车绕一圈。
耿乔说:“没关系,先送乔哥回家,再麻烦大哥你送我。”
乔兮一个人住着一座小别墅,车开到别墅门口,乔兮也没有醒,温知言只好让耿乔帮忙叫他,耿乔伸手要拍一拍乔兮,还没有拍到,温知言马上惊道:“不要碰他,他洁癖得很,也许会生气。”
她也不让耿乔帮忙了,当即赶紧下了车,开了乔兮这边的车门,叫他:“乔总,到家了。”
乔兮这才醒了,睁开眼,茫然地看了看周围,看到耿乔还坐在他旁边看他,他些许吃惊,问:“怎么没有送他回去吗?”
耿乔闹不明白乔兮怎么就不直面自己和自己说句话呢,他当即对着乔兮又自我介绍了一遍,“乔哥,我叫耿乔,你叫我小耿也可以。”
乔兮这才对着他点了一下头,温知言解释道:“耿少的住处在后面,我们先把你送回家了,再送他回去,然后还要麻烦杜司送我。”
乔兮这才闹明白了,下了车,在司机下了车帮乔兮拿行李时,耿乔也下车了,帮着乔兮拿了最大的那个xiāng zǐ。
乔兮只提了自己的包去开了房门,虽然房子每天都有阿姨过来打扫,但出差一个星期没有住,房子依然给人冷清的感觉。
总算把乔兮的三个xiāng zǐ都放进了客厅,温知言问:“乔总,要不要我留下来帮你收拾一下。”
乔兮抬了抬手:“不用了,你们走吧,我洗个澡就睡觉了。”
看到耿乔站在客厅门口,身材挺拔修长,门厅的柔光润着他的脸,倒好似一尊完美的雕像,乔兮想和他打个招呼,但对方刚向自己报备了姓名,他方才太困根本没记住,只好对他稍稍点了下头:“谢谢你帮拿行李。”
“不客气。”耿乔对他迷人一笑,和温知言出去了。
没有了乔兮在车上睡觉,温知言哪有放过耿乔的道理,马上和他坐在了一起,到耿乔家门口前,她已经和他交换了微xìn hào,又说一定会一直支持耿乔等等。
虽然已经晚了,但乔兮依然好好洗了澡和头,洗完后,一边打瞌睡,一边吹头发。
这栋别墅,对乔兮来说是小别墅,但好歹有上下两层,统共十间房,这样的房子,乔兮一个人住着,他一点也不嫌空旷,反而不适应有另外的人和他一起住。有人和他住在一起,他就会处在紧张焦虑状态,总觉得对方会将头发掉在不知哪里,或者在什么地方留下痕迹,哪里弄脏了没有及时擦,用了洗手间没有将水擦干净……他知道自己的洁癖已经无可救药,但他实在无力改变,也就只好这样了。
将头发吹得半干之后,他又抹上护发精华,又把足有别人家客厅大的浴室收拾好了,他才出了浴室,爬上床去。
虽然之前已经困得不行,此时躺在床上,拉上被子,他一时又无法进入深度睡眠,他感觉自己是着了陆东霖的魔,被他下了降头似的,不然,为什么他到如今都无法对陆东霖死心。
他已然认定自己对陆东霖的感情完全是扭曲的是病态的,但是,什么样的感情是正常的,他又难以找到dá àn。
他很喜欢陆东霖,从很小就是,那时候,他才三四岁,很爱哭,陆东霖却愿意带着他玩,抱着他为他擦眼泪和鼻涕,他记事很晚,记得最早的事,不是有关忙碌的父母的事,而是有关陆东霖的。陆东霖用一个盒子装了一只死蝉来给他看,把他吓得哭了起来,陆东霖就被陆妈妈骂了,也和他一样哭起来,但陆东霖边哭,还依然拿着手绢为乔兮擦眼泪,哭着说:“兮兮,你不要哭了啊……”他哭得鼻涕都流到嘴里去了,乔兮看着他那副惨样子,不知怎么就笑了。
真要乔兮和陆东霖在一起,乔兮一定反而不知怎么和他相处,至少没有办法在一起生活,乔兮已经习惯了一个人的生活。他无法想象要和另一个人住在一起,要躺在一张床上睡觉,要共用卫生间,也许对方会不小心拿他的杯子喝水……
乔兮认定自己的感情观非常奇怪,他确定自己爱着陆东霖,却又无法接受和他一起生活,而只要看到陆东霖和别的女人在一起,他又非常难以忍受,他无法忍受陆东霖的目光在别的女人身上而不是他身上,也讨厌陆东霖对别的女人特别好,但他知道自己没有资格这么做,所以没有亲眼看到陆东霖在他跟前和女人秀恩爱,他便没事,要是看到,就总会心情很差。
我真是病得不轻。乔兮将长发拢在一边,厌恶地想自己。
乔家是别人惹不起的豪门,按照门第来算,他家可谓是公卿之家,位置最尊贵的伯父,可算是位列九卿,叔父姑母们,也都各处要职。轮到乔兮这里,他父亲早逝——也不算早,就是前几年才死的,胰腺癌,家里花费了最大的力量想要挽救他的生命,但他还是没能熬过去。
乔兮从小就是乔家扶不起的那一摊烂泥,他父亲过世之后,他就更是任意妄为,连把头发留到腰际,穿衣时常男女莫辨,也没有人管得了他。
他母亲已然再嫁,而且老树开花,又为他生了一个同母异父的弟弟,于是乔兮更是可以自作主张,想要怎么样就怎么样了。
如今他在做自己的生意,日子也还过得不错,只是要达到家里长辈的标准,如他们的意,显然便是困难的。
想到自己近三十的年龄,就只想这么混吃等死,完全没有家里其他人的雄心壮志,他便也不想回家里去听长辈们的教训了。不过已近年关,总还是不可能逃避开。
第二天,他把自己收拾好,就带了给家里长辈的礼物,开车出了门。
乔兮那么说,自然有他的考量,其实他一点也不想带乔明端去玩,要是被家里知道了,家里人怎么可能不责怪他,或者说让他背锅——他把乔明端给带坏了。
乔明端自然也知道乔兮的意思,他笑着搭上乔兮的肩膀,看着他的脸:“你才多少岁,就过老年人的生活了?没有什么念想了?有空就到这里来发呆?”
乔兮知道他是不信,扯了扯嘴角露出一点“你爱信不信”的笑:“我清心寡欲不行?”
乔明端搂着他的肩膀带着他往外走,他这个堂弟长得一副冷面禁欲妖精样,乔明端才不信他是三好青年,说:“我不挑,找个打发时间的地方坐一坐也就行了。这是你招待我,你反而来问我要玩什么?我哪里知道这里有什么好玩?”
乔兮被乔明端押着往前面院子的停车场走,想了想说:“要说玩的东西,肯定没有b城玩的花样多。那我们就随便去唱唱歌吃些小吃,怎么样?”
乔明端说:“不是盛传s城俊男měi nǚ多吗?怎么也不至于无聊。”
乔兮和他心照不宣,对他挑了挑眉,问:“你什么时候结婚?”
乔明端拍了他的肩膀一巴掌:“还没打算。你问我,你呢?”
他把皮球踢到乔兮这里,乔兮毫不在意地说:“我也没打算,再说,我前面不是有你吗,你都没结婚,问我做什么?”
乔明端:“……”
虽然乔明端是乔兮的堂兄,是一家人,奈何乔兮平常和乔明端接触真的不多,一年到头别说见几次面了,就连diàn huà都很少打,他对乔明端的口味实在不太了解。而且乔明端在长辈口中和其他人口中一直是正直稳重、能力出众的乖乖牌乔家接班人形象,乔兮真闹不准他正人君子皮下到底是个什么样子,故而也不知道到底要怎么招待他。
而直接问乔明端,看来乔明端是不会直言落他口实的,不可能和他明说。
上了车,乔兮亲自开车,乔明端便也不去坐后座,只坐在副驾驶位上。
保镖的车则跟在他们的车后,不远不近地缀着。
乔兮拂了拂头发,将头发都拢到脑后去,问:“你是不是不太能吃辣?”
“还行。”乔明端把副驾位往后挪了又挪,以安放他那一双长腿,之后又在手套箱里翻了翻,从里面翻出一包烟,乔兮看他又找打火机,就些许诧异:“你要抽烟吗?”
他记得乔明端是不抽烟的,而且家里也不准许抽烟,连大伯都不抽,只喝茶,而且嗜茶。
乔明端回答他:“不是非要抽,有时候可以抽一支。”
乔兮便说:“那就不要在车里抽,我受不了烟味。”
乔明端嫌弃他地说:“那你车里放什么烟?”
乔兮看了他手里的烟一眼:“一个朋友放里面的,拿去扔了就是。”
乔明端将那盒烟扔回了手套箱,说:“别人扔这里的烟,还是不要抽了。你不抽烟是好事,也不要和不靠谱的人一起玩。”
乔兮唇角露出一丝笑:“我又不是小孩儿,这些道理怎么会不懂。”
乔明端撑着胳膊看着他,见他肤白貌美,比之他见过的顶顶漂亮的女人也不遑多让,不由好奇问:“你没有女朋友吗?”
乔兮道:“没。”
“那有很多人追求你?”他继续问。
乔兮心想他大哥还真像是被放出笼的鸟,尝到自由的空气就好奇心过剩。
“没。”乔兮答。
“怎么会。你应该是很受欢迎的类型才对。”乔明端说。
乔兮抿了抿唇,语带厌烦地说:“之前有人不长眼想骚扰我,被打进医院后,就没有人再发神经了。”
其实他没人追求的原因,应该并不是这个,而是他太宅了,除了处理公事,就是宅在家里,或者就是带助理去逛街买买买,平常实在很少和人接触,而那很少一部分和他接触的人,也多是生意上的年长于他的人,这些人多是以事业为重,即使好色,也不会把主意打到他身上来,谁会来追求他?
即使有人不知乔兮性格深浅,真来追求他,乔兮心气太高,也不会给这些人好脸色看,莫说接受追求,就是和他们说一句话,乔兮也是吝啬的,有和人聊骚的时间,他还不如去护理护理头发,或者多睡会儿觉?
所以乔兮空有钱财美貌,实则一直无人问津。当然,他也无心和一般人谈恋爱。
乔明端诧异了,盯着乔兮左打量右打量,问:“乔兮,你喜欢男人,还是女人?”
乔兮刚才那话,怎么听怎么是男人骚扰他,要是是女人骚扰,怎么着也不好意思把人打进医院去吧?
乔兮稳稳地开着车,并不介意他堂兄这个问题:“这个有什么区别吗?”
乔明端“扑哧”笑了一声,“好吧,没有区别。”
他打量一阵车窗外萧索的冬景,他不说话,他堂弟也不会说哪怕一句话,车里离奇安静。乔明端是很沉得住的人,但那只是沉得住气,而不是不爱交流,相反,他还挺爱说话的。
忍了一会儿,实在忍不住了,乔明端又找乔兮说道:“你的头发,是留了很多年了吧?”
乔兮知道他是没话找话说,不过也不好意思不理对方,应道:“嗯,有四年多了。”
“我都不记得你之前短发时候的样子了。”乔明端感叹。
乔兮想了想,他这一头长发的形象实在太过鲜明,连他自己都不大记得以前短发时候的样子了。记得一度剃过一阵平头,不过时间不太长,也就一两年。
“我家里有以前的相册,你想看的话,可以拿给你看。”
乔明端只是没话找话而已,并不是想看乔兮以前的zhào piàn,只是乔兮这么说了,他不好意思直接拒绝,就说:“好,今晚反正要去你家住。”
又问:“你没有什么红颜知己蓝颜知己和你住一起吧?我去你家会不会不方便?”
乔兮想:“这时候才问这件事,肯定并不是真心关心这件事。”又明白乔明端事情忙,也就只在s城待两三天,只这两三天把他招待得宾至如归应该就完事了,两人并不需要依靠这几天就达到关系至关亲密的状态。
又想,他妈罗女士让他去向他四姑传话,他四姑和他妈之间的矛盾由来已久,可说是他妈嫁到乔家开始就有了,要他四姑不再针对他妈,这事可不是那么容易办的。乔兮不由用眼角的余光瞄了瞄乔明端,乔明端是乔家长孙,受所有长辈看好和喜欢,他四姑也最喜欢这个侄儿,那么,由乔明端去帮自己这个忙,应该比自己去向四姑说话更好一些。
不然四姑认为自己一心只想他妈,不把自己是乔家人放在首位,不以乔家的利益为第一位,四姑估计不仅更要迁怒他妈,还要生自己的气,事情最后即使能办成,也要颇费工夫,要是不能办成,那肯定又要生出更大的罅隙了。
有了这层想法,乔兮在之后招待乔明端时,便也有了更多动力——他真是个无利不起早的人啊——他回答:“不说没有,即使有,难道能有大哥你重要?”
乔兮平时总是一副冷淡的模样,此时居然说这样带着讨好之意的话,不由让乔明端心下一跳,他一脸笑意打量乔兮,那意思很明显——你倒是很会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