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光迷人,春雨袭人,牵动着万物复苏的幸福景象,映在人们脸上光彩照人,摩托车的轰隆声,自行车的滋滋声,乡亲们的呼喊声,声声不息,我家门口的梨树已经好长时间不结果实了,今年甚至连芽都没长出来,父亲找来锯子,连同菜地里的梨树通通砍掉,留在后院晒干,准备当烧火柴。父母都很忙,也无暇种菜,只留下光秃秃的院子,陪伴着我们,突然间少了果树的陪衬,感觉老屋又老了一岁,不经意间我们发现支撑老屋的一根柱子也朽了,父亲怕它跌落砸伤人,只好将其拆下,劈成柴火。就连家里的土炕也塌陷了,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前几年土炕填填补补,一到冬天,屋子里总是烟雾缭绕,这次母亲干脆找来村子里的泥土匠,重新为我家盘了一张新炕,这新炕摒弃了以往的土块疙瘩,四边用的是红砖,中间铺了一层铁板,再覆盖上泥土,这下总算是结识牢靠了。
自从机械化工具的引进,我家的母牛也惯成了倔脾气,也怪父亲忙,在牛小的时候没有调教好,地里的活一项都不会做,整天除了吃喝拉撒,就只能帮我家看门,只要有外人进后院,它比谁都着急。去年春天,母亲找来兽医,为它施行了人工配种,到这个时候也该生产了。今天周末,父母不在,奶奶出去串门,快到晌午,我准备做饭,听见后院的母牛“哞哞”直叫,我跑到后院门口,远远的看到牛圈墙上一块血迹,急忙出门,兜了一圈喊来奶奶和邻居大佬,此时小牛已经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一个小生命一出生就死了,我害怕极了,中午父母回来,大家一直质问我什么情况,一时间我觉得是自己害死了这个小生命,好在父母都知道母牛的脾性,很快接受了这个事实。虽说它一出生就死了,母亲却舍不得扔,最终以生命的终结,完成了它的使命,被当作肉食,成为了我们的盘中餐。
今天放学回到家,晚饭间隙,邻居大佬来家里宣荒,为了减少水土流失,说从今年开始,村子里准备修建沟渠,先从村南头的主沟渠开始,按尺寸分配到各家,但这修沟渠用的石头子需要自己拉。听到这个消息,母亲很是为难,不知该如何是好,因为这段时间母亲落在村子里的名声不好,也不愿意去求别人。邻居大佬出主意说:“我挑担有一辆农用机动三轮车想卖呢,你们要不”,母亲一听,甚是高兴,问了问价格能接受,合计了家里的余钱,又卖掉了所有的羊,几个商量好,隔天中午放学回到家,就看见一辆蓝色的农用机动三轮车停在了家里的后院。虽然是二手的,但也算解了母亲的燃眉之急。
接下来的这段日子里,父母赶着大早,跟着村子里的大队伍,从南滩里拉来一车车石头子,在生产队长的指挥下,乡亲们奋力的干起来。母亲虽然脾气不好,但很乐意帮助别人,如果有人家需要帮忙拉石子,那更是毫无怨言,这样以来,母亲又在村子里结交了几个密友,闲下来的时候,拉拉家常,往往是一肚子的苦水全部往外倒,经常会把几年前的事情一遍遍的说,再加上母亲喜欢听新鲜事物,一时间母亲被贴上了很多标签“烦老婆”“打破沙锅问到底”“爱翻臭粪的人”,可无论人们怎么评价母亲,她都好像一个能说话的机器,停不下来,仿佛只有这样,才能抚平她内心的伤疤。可她越是这样,我们对她的印象就越差,但总归理解大于抱怨,都任由她往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