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丢了！”</p>
御书房内，姬桓微怒，程昱在堂下跪着不敢吱声。</p>
“程昱啊程昱！你就是这么给朕掌管‘影卫军’的？区区两个小女子都看不住？”</p>
影卫军是姬桓登记后建立的秘密组织，隶属鬼眼，由程昱秘密掌管。通常鬼眼的各位长使发现异常后，会由影卫军秘密 处理，影卫军的成员大多来自禁军，是程昱的亲信，姬桓对他们很放心，有时，也会安排其他任务给他们单独执行。</p>
“帝君息怒……下臣管束无方，下臣有罪！”程昱连称“有罪”，姬桓倒也不会真跟他生气，只是觉得好好的机会白白浪费甚是可惜。</p>
“罢了罢了！待会你带着昨晚当值的那几个去司刑院寻个由头领罚去！”</p>
程昱闻此连连谢恩，头也不敢抬，跪着离开了御书房。</p>
“朕平时是不是对他们太好了？”姬桓问范举。</p>
范举想了想，说道：“帝君体恤万民，天下尽知，更何况是在内宫当差的！”</p>
“得了……嘴里跟抹了蜜似的！”姬桓懒得理他，明摆着为程昱求情嘛，他岂会不知。</p>
不过能从训练有素的影卫军眼皮底下溜走，姬桓甚至觉得这两位姑娘并不简单。</p>
“西域官家xiǎo jiě？有意思……慕容狄什么时候回朝？”</p>
这里不能入手，他只能从别处想辙了。</p>
“帝君，算上路程，二月初五之前应当能回。”范举掰着手指头算了算说道。</p>
“告诉大司徒，慕容狄回朝后立刻觐见朕！”</p>
转眼正月已过，二月二前后几日岐山城总是阴雨绵绵。不过一想到慕容狄就要回来了，姜思瑶的心情却是艳阳高照。</p>
也是奇怪，正月十八笈礼过后这半个月，她身体不再有异常，索性当做刚回来不适应之故，并不在意。六载未见慕容狄，也不知他如今变成何等模样。</p>
“可惜，我只能蒙着面纱与怀音哥哥相见，真是无趣。”姜思瑶在闺房里自言自语，莲儿端上时新的蜜桔，见她一脸愁容甚觉好笑。</p>
“慕容公子与xiǎo jiě青梅竹马，况且xiǎo jiě如花相貌，何须自恼，慕容公子见了定当过目不忘。”</p>
姜思瑶听莲儿这么说自然高兴，可转脸又陷入阴沉。</p>
“那有何用？我是未来帝后，与怀音哥哥这世也只能如此了。蒙着面纱也好，省的徒增烦恼。”</p>
“还真是……不过莲儿听闻帝君后宫佳丽无数，xiǎo jiě就算是帝后，也要与那么多女子共侍一夫，真是不值！我……”</p>
“别胡说！帝君后宫也是你我能非议的，当心给父亲惹祸！”姜思瑶闻此立刻捂住莲儿的嘴，郑重说道，“看你年长我几岁，平日里素来稳重，今日怎么毛躁起来，以后这等话别再说了，叫有心人听了去，招惹是非！”</p>
莲儿连连点头，自知有错，颔首行了礼，不再出声。</p>
二月初四，慕容狄一行回到都城，刚进城门，就被大司徒派来迎接的小厮告知立刻进宫面圣。慕容狄也没耽搁，将随身配琴交由小厮后，便立刻前往紫宸宫。</p>
御书房里，姬桓端坐在龙椅上，看到一位青衣长衫，束发垂腰的翩翩公子走了进来。</p>
“臣子慕容狄，叩见帝君！”慕容狄行跪拜大礼，姬桓示意起身赐座。</p>
“久闻神乐公子，今日一见，果然是神情俊朗，清雅君子也！”姬桓很少夸赞人，慕容狄入堂那一刻，他身上的清儒气息令姬桓不得不佩服。</p>
“帝君谬赞，臣子愧不敢当！”慕容狄执手回礼，侧身坐在范举搬来的座椅上。</p>
“仓促请公子前来，实为朕对日前‘神女开眼’法会心生好奇，想听公子娓娓道来。”</p>
慕容狄顿了顿，开始讲述。</p>
“神女开眼”法会定在正月十五于西王母国昆虚城大神殿举行，西王母国为西域属国之首，又是大周五大属国之一，因此西域诸国王上尽数赴约，除此之外，大周和其五大属国中的青丘、九黎、北狄、南越也收到邀请，派使者参加，促成法会空前盛况。</p>
法会当天，整个昆虚城挂满画有西王母神图腾的大旗，第一次见到母神真容，慕容狄着实惊讶。原来在西域，母神崇拜已经成为各属国的重要文化，怪不得各属国王上亲自赴会，重视程度可见一斑。</p>
大神殿的回廊里，头戴母神鬼miàn jù、身披兽麟衣的祭司们手持西域琴鼓站在两侧，天祭和瑶光女王站在神殿主祭坛两侧，双手摊开，高举头顶，口中念念有词。</p>
各国贵客均在神殿二层瞻仰台，垂手观看法会，由于距离较远，慕容狄无法听清天祭和瑶光女王说的是什么，他猜想，这也许是请神女的某种咒语吧。</p>
“母神元婴降世十五载！今日有幸得见天颜，唯我族之幸！”瑶光女王念叨完毕，转身，对着大殿高喊。</p>
她戴着昆仑冰蚕吐丝制成的冰纱，说话时，声音穿透冰纱，响彻四周，在座各人也能感受到一丝寒冷。</p>
瑶光女王说完后，天祭举起权杖，神殿后殿缓缓走出一名披纱遮面的白衣少女。</p>
“元婴降世母国，母神显灵，国之幸也！神女祝我族夙愿达成，族之幸也！我等将尽心等待，母神炼成那日，将是我西域各族重生之时！”</p>
瑶光女王上前，握住神女的手，高声呼应道。西域各国王上听闻无不应和，欢呼声响彻大神殿。</p>
“请神女开眼赐福！”天祭将权杖交由神女手中，神女双手握住杖柄，走上主祭坛。伴随着祭司们琴鼓乐声，神女开始翩翩起舞。</p>
她时而舞动权杖，时而显露双臂，时而甩袖摆腿，时而抖脐扭 臀。都说西域乐舞潇洒奔放，今日得见，慕容狄着实震惊。光是祭司们手中琴鼓和鸣，竟能将单调呆板的祭礼梵乐奏得犹如天籁，更不用说搭上神女曼妙的舞姿了。</p>
舞闭，神女摘下纱幔，露出真容。尽管神女画着墨绿色的粗壮眼影，但其眼神灵动，面容清秀，令在场所有人无不惊叹。虽说神女出自西域，竟有些许中原女子的秀丽清雅，这让慕容狄始料未及。</p>
“瑶池仙子入凡尘，神女降世普众生……”如此佳丽，自然引得慕容狄吟诗赞美。</p>
其实就算瑶光女王和天祭，也是这十六年来第一次见神女真颜。按照习俗，神女入瑶池后，时任王上只可过问其生活情形，不可见其面。神女饮食起居、学经问道一律由瑶池女官负责。说心里话，他俩也顿挫片刻，没想到这次母神元婴托世的神女，竟有种混血的错觉。</p>
“本座初涉凡尘，不便久留，今许王上夙愿，他rì běn座真身修炼完毕，定将达其所愿！”神女口吐莲花，声音悠长，说完之后重新戴上纱幔，转身跃下祭坛，回到后殿。</p>
“天佑西域！母神显灵！”瑶光女王目送神女离开，随即高喊。在座西域各国尽数应和，法会因此了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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