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木揣着花一路逃跑,不觉间来到回去丘城的大路上。
“就这么回去若是再被那吴家的少爷看到,少不了又有麻烦。况且我这才过去一天时间,就又回丘城买一张三天通行证,显然是临时有事需要再回来,日后通仙府查起寒潭之事来难免怀疑。”
秦木拿出地图,查看起丘城东西方向的情况。
“丘城往东是云枯岭,那里凶兽众多,即使从外围穿过,最少也要有灵魄境修为;往西是青雀河,看来除非有船可以载我北上,不然便只能趁晚上从丘城附近绕过去了。”
不到万不得已,秦木不会再接近丘城,他不清楚现在通仙府对丘城的戒严程度,也尽量不去冒那个险。从地图上看,他几乎只有坐船北上一条路,好在青雀河沿岸码头众多,离他最近的一处不过四十里地。秦木将装有那朵奇异之花的盒子取出,放进储物戒,又把戒指藏在怀里,毕竟在外面戴着储物戒行走未免太过招摇。一切就绪,秦木便朝最近的码头进发了。
没过多久,秦木就赶到了青雀河畔。不大的码头上三三两两停着几条客船。秦木朝着一条人多些的船走去,他必须尽快离开丘城范围。
立刻有人过来招呼。那rén pí肤黝黑,矮小壮实,看上去精明能干。
“这位客官要去哪?”
“掩月城。”
“正好经过,客官请上船,还有一盏茶功夫就要出发了,客官可以先歇息一会。”
秦木上了船,被领到一间舱房。
“客官,这是船上最后一间房,不知道客官需不需要?”
秦木没怎么考虑就要了这间房,他可不想在甲板上无所事事的吹几个时辰的风。付完一定的钱,秦木便进去房间休息了。离中午还有一段时间,船上人声嘈杂,也不适合修炼,秦木就拿出月姐留给他的书卷翻看起来。很快客船开动了,船上的人来往的动静小了许多,秦木估计不少人回去船舱休息了,剩下的可能也在甲板上忙着欣赏沿途的风景。
临近中午,秦木提前出了房间,打算在甲板上huó dòng一下再去用餐。刚走到甲板上,附近一个船舱门忽然打开,走出来两个渔夫打扮的汉子。其中一人转身正要关门,就听见房中一阵sāo luàn,随即有两道身影猛然撞出,跌倒在地。
众人看时,原来是一男一女两个青年。二人都是十七八岁年纪,穿着看不出是何种材质的蓝色衣服。两人的样貌也十分俊俏,别致的五官透着异样的风情,让不少rén miàn露奇色。
“异族人?”有人脱口而出。
那间舱房内又冲出来一人,指着地上的两人道:“还想趁机逃跑?要不是怕打坏了卖不出好价钱,老子打断你们的腿!”
那对青年男女双手都被缚着,此时挣扎着要起身。两个先出来的汉子里,有一个身材十分魁梧,他见状立即一脚踢向二人。男青年急忙用身体护住少女,两人都被踢倒在地,那男青年更是吐出一口血来。
“老二你下手轻点,这异族人可是稀罕货,打残了不好卖给那些少爷xiǎo jiě们。”另一个黑脸汉子道,又转过头对最后出来的那人道:“老三,把他俩绑回去,这次绑牢些,别再让他俩跑了。”
被称作老三的汉子应了一声,便要去拿下那两人。少女坐在地上,一边扶着同伴,一边怒视着把他们抓来的三个汉子。
秦木见状也生出一股火气,立刻上前道:“光天化日之下欺压拐卖,三位未免太嚣张了一点。”
那三个汉子互相看了看,忽然都大笑起来。秦木身后有人低声对他说道:“这三人是七玄帮的,七玄帮恶名昭彰,专门买卖奴隶,况且小兄弟犯不着为了两个异族人惹祸上身啊。”说着那人就去拉秦木的袖子想让他退回来。
秦木哪里听得进去,又往前一步,如炬的目光死死地盯着三人中的老大。那黑脸汉子一愣,眼前的少年行事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仔细看向对方时,少年的面容俊郎不凡,脸部的线条流畅利落,没有丝毫拖泥带水之处,如果说这是一幅肖像丹青,那么作画之人一定想表达出何为坚毅。更令他不安的是少年如黑夜般深邃,又如深渊般摄人的眼眸。
“小子,你难道没听过我们玄黑三煞的名头?识相的就赶紧给我让开,看你年纪轻轻也不想丢了性命吧?”黑脸汉子瞪着眼,身上真气流转,似乎想以气势压倒秦木。
秦木毫不在乎地说:“没听过,我要你放了他们。”
“滚一边去!”黑脸汉子说着伸出右手想推开秦木。秦木向右前方踏出一步,侧身躲开的同时欺近身去,右手肘狠狠地撞在他的腹部。黑脸汉子退了几步,捂着肚子露出痛苦之色。
“混蛋,敬酒不吃吃罚酒!”黑脸汉子脸色狰狞,吼叫着冲向秦木,显然已经恼羞成怒。秦木却不躲不闪,看到对方不依不挠,秦木决意要让他心服口服。刚才虽说是对方先动手,但他也有取巧偷袭之嫌,故而没有全力出手,这次却不会再有所保留。
黑脸汉子已经开始挥拳,秦木仍不见有什么动作。正当对方觉得秦木已经吓得动弹不得,自己就要得手时,秦木后发先至,右手握拳,裹挟着凌厉的真气与对方的拳头碰撞在一起。
那黑脸汉子是气海境圆满,虽然是仓促出手,一击之力也非同小可,二人交手造成的风压让在场的不少人下意识抬手遮挡。秦木被对方的力道逼得退了两步,而那黑脸汉子更是连退七八步,脸色变得很难看,他整条手臂都被震得发麻,甚至经脉也被秦木的真气搅得一团糟。
“漂亮!小兄弟好俊的功夫!”旁边有人叫起好来。
玄黑三煞中的另外两人见老大吃了亏,急忙上前帮忙。这两人是气海境大成,秦木以一敌二也不算特别困难,但他考虑到这三人既然是帮派中人,保不准船上还有什么帮手,必须得想办法尽快救下那两个异族青年。秦木于是留了三分力,佯装不敌二人,更是左右避让游离,在缠斗中慢慢靠近了两个异族人。
这时,那两个汉子发现连秦木的衣襟都碰不到,不由地大怒起来。其中那身材十分魁梧的汉子想逼秦木与他们交手,竟一掌打向地上的两名异族人,秦木只得去接这一掌。在二人对掌之际,另一个汉子也伺机挥拳朝秦木面门打来。秦木抬起右臂略一招架卸力,随即反手抓住对方手臂,又极为迅速地抬起脚踩住对方正欲踢起的右腿。
眼看局势要陷入僵局,秦木估计了一下与两名异族人的距离,料想时机成熟,便不再留力。这时,那黑脸汉子调理好经脉中紊乱的真气,也加入战局。秦木眼中精芒闪过,左右开弓,一时气势无匹,连坐在地上的两个异族人都看得呆了。只见秦木先是左掌真气倾泻而发,以掌力硬生生逼退一人;随后右手顺势一牵,把那汉子拉向了他,又迅速收回左手当胸一掌将其打翻在地。
摆脱了二人,秦木马上回身去解开两名异族手上的绳索,此时,那黑脸汉子也赶上来,手中拿着一柄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弄来的长刀,对着秦木后背便砍。
“小心!”那异族少女失声喊道。
秦木已然解开了她手上的绳索,立刻回身迎敌。在回转身体的过程中,右手也早已握拳。只见他右拳摆过一个极大的角度,借着回旋之力打在那长刀的侧面上,长刀立时断成两截。这一幕把那黑脸汉子看得目瞪口呆,就在他还愣着神时,秦木飞起一脚踢在他右脸上,顿时眼前一黑倒在地上不动了。
秦木长出了一口气,又转身解开了另一名异族手上的绳子。随后将二人扶起,他正欲说点什么,背后响起了一个冷冷的声音。
“看你年纪轻轻就已经有如此实力,资质倒是不错,可惜偏偏要袒护异族,留着日后也是个祸害,不如今天就给你个痛快。记住了,杀你的人是皓月宗罗修咏。”
说话的人是一个白衣青年,面容瘦削而阴冷,一头黑发用一个金色的头冠简单地束着,腰间配有一柄长剑。从头冠和长剑上繁复的花纹雕饰来看,这两者都是价值不菲之物。
“罗修咏?莫非是那个皓月宗新晋的内宗弟子?”有人惊异地问道。
“应该不错,前些日子皓月宗有过一次内宗弟子选拔,其中有一名弟子技高一筹拿下了选拔的头名,那名弟子确实叫做罗修咏,据说剑术十分了得。”
“可笑,你以为自己是谁?”秦木转过身看着罗修咏道。
罗修咏冷笑一声,右手已经移到了剑柄上,似是不愿再多费口舌。
长剑慢慢出鞘,一寸,两寸,他的动作似有某种魔力,引得在场的人全神贯注地看着他缓慢的拔剑过程,甚至连呼吸也不由地屏住了。
秦木倒是很快摆脱了这种奇异的状态,他注意到罗修咏握住剑柄后整个人的气势就不断攀升;当罗修咏的长剑出鞘两寸时,身上散发出的气势已经堪比那天袭击他的那个吴家护卫的程度了。
秦木如履薄冰,全身真气流转,警惕地看着气势极盛的罗修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