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饭了!”田中太太吆喝道,大厅里几张桌子并在一起,中间放着一锅人气腾腾的汤,屋子里弥漫着诱人的香味。
“好久没吃过一顿像样的晚饭了……”橘星野感叹道。
“让我们庆祝一下灾难日遇到的新朋友……”相源真吾举起碗,以汤代酒。
唯有信子xiǎo jiě举着啤酒,她小心地捧着易拉罐,脸上满是陶醉的表情,细细品尝,生怕一口气喝完了。
韩武把汤喝尽,味浓而香醇,碗底竟然还有一些碎肉,不由惊喜,“你们还有肉?”
东村大叔露出一口黄牙,笑道,“昨天抓的老鼠,怎么样,味道不错吧。”
“嗯……“韩武点点头,又添了一碗饭,他在鉴真和尚宅子的时候,几乎一个月没见过肉,虽然对老鼠的感官不怎么样,但吃到嘴里和其他肉类差别也不大。
“米饭管够,不要客气,敞开了吃。”田中先生爽朗地笑着,他本是开米店的,灾难来临,倒也看得开,与其藏着掖着,不如救济一下周围的邻居,灾难中互相帮助,倒也在最初的混乱时期保住了粮食。
东尼是个戴着牙套的年轻人,他打趣道,“本来东村大叔还打算把老鼠养几天再吃的,不过实在没什么招待你们,就提前宰了。”
“这世道,有一天过一天,难得来客人,是件高兴的事,当然要好好招待了。”东村大叔哈哈一笑。
田中太太带着传统rb女人的贤惠,慢条斯理地说道,“我们儿子的房间空着,今晚你们就睡那吧,你们俩是情侣吧,能在灾难中患难与共,可真是难得呢。”
韩武:“不是……”
橘星野:“啊,是!”
韩武愣了一下,顿时明白橘星野在陌生的环境里没有安全感,不想两人分开,这也是两人最初商量好的,夜晚要轮流守夜,他只好点点头,仿佛腼腆道:“是……”
感受到其他人莫名其妙的目光,橘星野连忙打圆场,“我和韩君是灾难日之后才认识的,他救了我,现在我倒追他。”
“哦……”众人恍然大悟,八卦之心得到满足。
信子xiǎo jiě喝了酒,话也多了起来,“韩君还会英雄救美?橘,你可真xìng yùn,我怎么没碰到救我的白马王子呢。”
相源真吾笑了,“藤原不是救了你吗,我还记得当初你逃到这里的时候可狼狈了。”
长发男藤原闷头吃饭,“可我喜欢的是男人,就像韩君和相源君这种斯斯文文的。”他顿了顿,伤感道,“可惜我的小泉不在了……”
东尼拍着他的肩膀安慰道,“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以后我们就是你的家人。”
藤原瞥了他一眼,小声道,“可你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我也不喜欢男人啊……”东尼哭笑不得。
“我觉得你们能在灾难日里遇到彼此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橘星野由衷地感慨,她可是见识过中央区那些在绝望中挣扎的幸存者,跟他们相比,公寓幸存者们真的太安逸了。
“这里的房间很多,不如我和星野随便住一间就好了。”韩武提议。
相源真吾知道他误会了,“无妨,田中太太的儿子在大阪上大学,不影响。”
难怪这对夫妇看起来非常乐观,还担心碰坏了他们儿子的遗物呢,韩武心想。
“不用担心,我们的家人大多不在东京。”相源真吾似乎看出了韩武的心思,他指着几个年轻人说道,“我们都是在东京打工而已。”
“东京本地人只有东村大叔一人,不过他离婚多年,老婆和孩子远在北海道,说起来橘星野也不是东京人吧,我能听出你的口音。”
“我家在大阪……”韩武诧异,这可从来没听橘星野说过。
“难怪,你的话里有一部分关西腔,韩君呢,你应该是留学生吧……”
韩武放下碗筷,“我只是来rb游玩而已。”
天色暗了,相源真吾摸出两节电池装进手电筒,房间顿时亮起幽幽蓝光,“难得奢侈一回……”他自嘲道。
一顿饭边吃边聊,倒也很开心,东村大叔年纪比较大,给大家讲了不少有趣的经历。
哪怕只是鸡毛蒜皮的小事从他这种地道的rb人嘴里说出来,对韩武也有种新鲜感。
饭吃完,相源真吾劝道,“你们干脆留下来吧,如今军队无力进驻东京,估计在边境已经和魔虫展开大战,贸然离开恐怕更加危险。”
“抱歉,我还有更重要的事……”韩武婉言拒绝。
“我看今晚就到此为止吧,既然韩君和橘明天还要赶路,不如早点休息。”田中先生说道。
众人收拾好东西回到自己的房子,田中太太将他们带到一个房间,把手里的蜡烛递给橘星野,趁韩武转身之际,冲她握紧拳头,做了个加油的手势。
橘星野窘迫地低下头,脚尖不住地在地上画着圈圈。
“我还以为要睡地上呢。”韩武略失望,他本以为是rb传统的榻榻米,不过是个普通的小房间,靠墙摆着一张床,书桌在一边,角落还有一个小衣柜。
“你如果困了就先睡吧。”韩武毫无睡意,心想着还能看一会真言宗的经卷,再整理出一套新的功法出来。
过了半小时,橘星野以为韩武碍于男女之别,觉得不好意思,她幽幽道,“你过来睡吧,我不介意的……”
书桌前亮起微弱的灯光,是shǒu jī屏幕发出的亮光,“啊……是有些困了……”韩武转过头,一副血脉喷张的画面映入眼帘。
因为现在正值初夏,天气有些闷热,屋子又没有电,橘星野背对着他侧躺在床上,床头搁着白色的胸罩,她仅穿了一件上衣和内裤,露出光滑笔直的长腿,上衣恰好盖过臀部,略显青涩的纯白色小裤衩若隐若现。
薄薄的夏衫贴着肌肤,起伏的曲线从圆润的肩膀滑下,经过盈盈一握的腰肢,再攀上饱满的臀部,沿着平直的腿部一直延伸到俏皮的脚趾,勾勒出她曼妙的身姿。
韩武本想解释自己只是看一会经文,可在这旖旎的气氛下,话到了嘴边却又说不出口了。
他轻轻地走到床边,甚至能看到橘星野裸露的肌肤上渗出的细细汗珠。
韩武默默地躺下,忽然开口,声音却格外轻柔,“星野……”
橘星野身躯微微一震,嗯了一声。
“我有喜欢的女人了……”
韩武自言自语道,“她叫天城千雪,我们认识的时间并不长,但她救过我两回……”
“你到rb是为了找她吗?”橘星野颤声道。
“不是,她已经死了……”
“我忘不了她,她是我见过最坚强、最勇敢的女人……”韩武闭上眼睛,似沉浸在回忆中。
橘星野只觉得自己的心一下慌了,再找不到一处安放的地方,她蜷缩起来,把头像鸵鸟一样埋在臂弯里。
无数画面从脑海中走马灯闪过,是她和韩武在灾难日中患难与共的点点滴滴。
橘星野看到他们小心翼翼地躲避街上的魔虫,从狼藉的商店里翻找物资,院子里烤番薯弄得灰头土脸,在井边打水却把衣服淋湿,在停电的房间里守着小小的屏幕看动漫,然后韩武还恶趣味的教唆她模仿动漫里的声音喊欧尼酱,被她则毫不留情地吐槽死宅的猥琐。
还有坐在院子中痴痴地看他舞剑,到最后自己的脸却变成了另一个陌生女人的模样。
“为什么,为什么不是我……”橘星野忽然对那个从未谋面的女人升起无限的嫉妒。
“如果,最先遇上他的人,是我就好了……”
泪水浸湿枕头,却止不住倦意重重袭来,橘星野沉沉睡去。
公寓的幸存者们又聚到了一起,东村大叔沉声道,“这么久,**的效果该起作用了吧。”
田中太太目露愧疚,有些哽咽,“他们还那么年轻。”
相源真吾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我劝过他们,其实我更希望他们能加入,这样会更有把握的……”
田中先生安慰妻子,“我们已经尽力了,今天的晚饭就当饯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