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从那里运了几个xiāng zǐ出来,其余什么都没干,我什么都不知道啊!”野猫被五花大绑地捆在椅子上,双颊肿得像个猪头。
他心通捕捉到蛛丝马迹,韩武照着他的肚子又是一拳,“不要跟我玩文字游戏,我说过我能辨别真话和假话,如果你的回答模棱两可,我仍会判定你所说的不是真话。”
“好,现在我们重新来一次!”
野猫被几人带回酒馆,据原野大叔的调查,之前误闯弦月岛轮船的船长以私人名义,请了一批雇佣兵,野猫就是其中之一。
原野多次花钱想从野猫那打听关于弦月岛的消息,但野猫只是编一些真真假假的信息搪塞,来骗更多的钱。
真理子被卷毛大叔救了回来,她肩膀中了一枪,只是晕过去而已,莫西干头已经跟酒馆老板买了急救药品帮她处理伤口,当然价钱是正常的十倍。
“船长雇佣的人大多互不相识,我记不清具体多少人,只知道包括救援,登岛一共六条小艇……”野猫有气无力地说道。
“停,stop!”韩武打断他,“从头讲起,我要整件事情的始末原由。”
“一个月前,他们找到了我……”
“一个月前?给我具体时间、地点、人物,是船长找到了你,还是另有其人?”
“时间是9月18号……可能是19号,对不起,我真的不记得了……我要水,给我喝口水……”野猫声嘶力竭,这是他第十七次复述弦月岛经过,韩武一遍遍、厌不其烦地对同一个问题用不同的方式提问,而且最让野猫郁闷的是也不知道对方是怎么辨别话里真伪的。
测谎仪他知道,能通过人的心跳和一些代谢、激素变化来监测受审人的心理变化。
可他妈韩武什么都不用,自己只要有一丝隐瞒或者语病上的错误,对方立刻就能发现。
开始野猫还想耍些小心机敷衍了事,不过他已经用身体挑战了他心通的感知力,后果当然是自讨苦吃。
韩武给他喂了一口水,他继续说道,“我们雇佣兵有自己的信息渠道,船长通过中间人找到我,任务是到海岛上运一些物品,没有危险,报酬还很高,唯一的要求是保密这次行动,所以我就答应了。”
机长道,“不过看来你保密工作也没做好。”原野先生瞪了他一眼,似乎怪他打断野猫的思路。
野猫对机长的讽刺毫不在意,他本就是为了钱没有下限的人,节操这东西就算有,也不过是还没人出得起价而已,“接近雷云的时候,我们都很担忧,不过船长的态度十分坚决,当时我就知道,他可能还买通了一些船员,如果有人想临阵变卦,只怕我们这些雇佣兵还得做镇压的工作……”
“船长身边有没有可疑的人?”
野猫摇摇头,“没有!”
韩武思索了一会,“不好意思,我可能遣词有些不恰当,应该说船长身边有没有行为奇怪的,或者不应该在一个船长身边的人?”
“没……”野猫不假思索,习惯性地否认道,可他看着韩武的指关节捏得噼里啪啦响,连忙喊道,“等等,让我再想想……”
“有一个,船长称他为蛇先生,住头等舱,似乎是某个富家子弟,长相阴柔,让人看了很不舒服,他跟船长关系非同一般,我们登岛的时候,特别吩咐打一些海鸟尝尝。”
“他有什么古怪的地方吗?”韩武诧异。
“蛇先生没有别的爱好,唯独喜欢晒太阳,有一回我看到他在和船长聊天时,头颅像没有骨头般转了一百八十度,脖子上的肌肉全是扭曲的,那诡异的情形,着实把我吓了一跳。”野猫解释道,“我不是有意隐瞒的,他虽然平时行为有些古怪,但是也可能是我看错了,或者天赋异禀罢了。”
韩武若有所思,想起披着女rén pí的异种,“我见过这种全身扭曲,看着无比别扭的家伙,不过它可不是人……”
想打韩武浑身浴血、双目赤红,宛如地狱恶鬼的模样,野猫似乎明白他心有所指,不由打了个冷颤,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多嘴,他继续说道,“轮船当时停靠在弦月岛北面,救援的海员开了三艘快艇去接你们。”
“而另外三艘则载着我们到了西南边,和月把我们带到一个隧道里。”野猫看到韩武又作势要打,欲哭无泪,“大哥,我哪里又说错了?”
“我记得前几次你都是用一个男人在岛上给你们带路来描述的,说说这个和月。”
“船长对我们的吩咐是到了岛上自然有人带路,和月穿的跟阿拉伯似的,全身被大袍子罩住,连脸都没漏,他也没介绍过自己,名字是我从船长和蛇先生的聊天里听来的啊……”
“隧道两边是人工铺设的路面,中间是水道,我们的船大概开进去几公里。里面被掏空出巨大的空间,那是个地下研究所。”
韩武咦了一声,“你前面说法是风格简约的地下建筑,又暗又潮湿,看起来像个监狱,你怎么知道是研究所?”
“要在岛上建这么大的工程,光是从大陆运水泥和砖石过来,耗费的人力物力就不菲,况且还修在地底,这种保密级别,不消说肯定是战略级的,除了涉及国家的军事机密,还能有谁!”野猫理所当然,他想耸耸肩,不过被绑的死死的。
“说说里面都有些什么?”
野猫脸上浮现出恶心的神情,大概回忆不太愉快,可想地下研究所里不是个让人舒服的地方,“有很多像监狱一样的小房间,光线非常暗,也不知关了些什么野兽,时不时传出渗人的叫声,墙壁和地板上到处都是干凅的血迹。我虽然是个粗人,但知道那里的研究肯定是生物实验,很可能还是人类实验,否则为什么非要把研究所设在远离大陆、鸟不拉屎的海岛上,而且还得把大部分建筑修在地底。”
“我从一个比较大的实验室旁经过的时候,看到里面摆设了大量仪器,中央有个巨大的玻璃罩子。罩子里是绿色液体,里面泡着一只人形怪物。”
“不过我走得匆忙,看得不清楚,只记得那怪物全身漆黑,头上长有犄角,身后还有一条尾巴。整个地下基地除了和月,再没有其他人。他只要求我们运十几个xiāng zǐ到船上,这点雇主已经提前吩咐过了,我们自然照办。xiāng zǐ大约一米长宽,很重,搬动的时候能听到有液体晃动的声音。”
“后来就是趁夜色的遮掩,悄悄地运到船上,里面装了什么我也不清楚啊。”
“现在能不能找到这两人?”原野大叔插了一句话。
“和月自从上了船就再也没见过,不过船长可能在梦幻城,其他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了。”
梦幻城是目前整个东京所有货物的集散地,它位于墨田区边缘,是片人工填海造出来的陆地,作为在灾难日之后混乱之地的秩序者,梦幻城凭借的可不只是金权力量。
据说那里汇聚东京无数财富,高手如云,甚至连边境和军队作战的那种超巨型魔虫他们都敢杀。
“你们想去梦幻城劫人?”野猫一眼看穿了他们的心思,他假意劝道,“别想了,东京现在大约有300多职业佣兵,我们的军火全是梦幻城配给的,他们甚至搞到单兵dǎo dàn,火力极强。”
“在梦幻城隔三差五就会挂出尸体,都是些挑战梦幻城权威的家伙,如果梦幻城没两下子,我们这些铤而走险的佣兵早把他们撕碎了。”
野猫心里还藏了一句话,“梦幻城最强的不是枪炮之利,而是有一个用着怪剑的高手,名叫浑天,他亲眼见过那人将一头误入梦幻城的百米魔虫一剑劈成两瓣。”
野猫已经见识过韩武的身手,只怕一般的枪弹也阻拦不了他,但如果梦幻城的那个高手出马,或许可以。
他打着小九九,内心也是十分忐忑,生怕韩武看出半点端倪。所以才格外强调梦幻城的强大火力,以掩饰梦幻城的真正实力。
韩武似笑非笑地望着他,野猫正襟危坐,尽管后背已经被汗水湿透,他还是强提精神,用尽一生演技,将镇定自若这一表情演绎得淋漓尽致。
“我去梦幻城一趟,你们留在这看着他,有消息我通知你们。”韩武对几人说道。
原野大叔为难地望着他,“调查魔虫起源本是我自己一厢情愿的想法,怎能让你去冒险呢?”
空姐由衣也劝道,“是啊,既然已知道这事跟船长有关,可以想一个万全之策,不用急于一时。”
机长也不赞同韩武的做法,一旁力劝,不过韩武越发平静,他的眼神深处似乎点燃了一丝fù chóu的种子,属于天魔的那份邪性和玉尊佛悲悯天人的佛性又开始滋生暗长,它们在韩武的意识中纠缠,互相影响,“我本以为弦月岛的的怪物只是一场意外,不过现在看来分明是有人暗中操作,没准我们都被当作了实验小白鼠,不管东京的魔虫是否跟他们有关系,那个叫和月的,以及他身后之人,我要把他们揪出来,天城还有飞机其他遇难乘客的血仇,我来帮他们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