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之后的同学聚会，多少人都变了模样。不仅仅是相貌，还有身份，地位等等。李晓早已为人母，吴念从这场聚会开始都只是离她远远的。他不好奇她的孩子是男是女。更不好奇她现在生活怎样。就当他与曾经的班主任，张老师聊天的时候，有人轻拍了他的肩膀。吴念转头看去，发现李晓站在他的身后。快二十年过去了，她保养的还可以，只是有点憔悴。眼角的皱纹不是很明显，一头长发披散在肩膀上。脸上画着淡淡的妆容。她笑着看着吴念：“好久没见面了，这么多年。我坐下来不会打扰你和老师聊天吧？”</p>
张老师，已经有些醉意。这些年他过得并不是很如意。身体严重发福，眼下的眼袋更显老态。头发已经严重谢顶。</p>
：“没关系啊，李晓。快坐吧，你们当年谈恋爱，我可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啊，呵呵。吴念真的好喜欢你啊！可惜李晓你那时太不爱学习了。人倒是挺聪明的。”张老师这一番话说的吴念和李晓都有点不好意思，两人都很尴尬。张老师继续说了起来：“我这个人啊，年轻的时候太顺了，结果就那么点小事，搞得自己现在这个模样！”说着张老师仰起脖子咕嘟又是一大口酒。</p>
李晓低下头：“那件事，真的挺抱歉的，老师，我一直也没对你说声‘对不起’。”</p>
：“都过去了，你们那时都小，很正常，倒是我啊，太不成熟。没事啊，我也快退休了。等退休了，我真得好好捯饬捯饬自己，精神精神。”</p>
：“老师，谢谢你不怪我啊！”李晓面带辞色。</p>
：“都过去这么多年了，我可不是小肚鸡肠的人。李晓你一直留在家乡发展，你的情况我倒是了解一些，吴念的我在新闻上看到了。大企业家啊！”</p>
：“老师，您可别这样说。什么企业家啊，只不过做点生意而已。”吴念看着醉醺醺的班主任真希望他赶快去睡觉。旁边已经有其他老同学在听他们的谈话了，尤其是那些不知情的人们听到吴念和李晓还有一段故事，更是等着他们继续说下去。</p>
：“李晓，我不久前听说你离婚了 ”张老师还没有说完，吴念赶忙把他扶了起来：“老师，您喝多了。我扶您到酒店的客房休息一会吧？”</p>
：“没有啊，我怎么会喝多了呢！”</p>
吴念没有理会班主任的话，他和另外的一个同学将老师扶到了酒店的客房。</p>
等吴念再回来，已经不见了李晓的身影。吴念向其他同学打听她去哪了。有人告诉他，说李晓不太舒服先回家了。吴念有点无奈，他觉得这样与李晓匆匆的连句话都没说，总觉得缺点什么。他知道自己不该打听太多也就没问别人什么。聚会结束后，有的住在酒店，有的就回家了。他们这次聚会，是在老家。那些没有离开家乡的人们，早就该成家的成家了。吴念来到班主任的房间，他已经睡醒了。一个人坐在偌大的床上发着呆，看到吴念进来，也没说话。吴念把一瓶水递给班主任，他仍旧没动。吴念只好将水放在床头的柜子上面。他想也许老师还没过酒劲，就决定先离开。</p>
：“我上次话没说完你就把我拖到这里来睡觉了，李晓因为她老公出轨才离的婚。她自己照顾一个儿子。你说这事也够巧的，我跟我老婆离婚那天去民政局办手续，恰巧碰见她和她前夫也去办手续。我们当时都挺尴尬的。完事后，我们聊了一会。嘿嘿，这事还挺有意思。我们离婚的原因都一样，我戴了绿帽子。吴念啊，我说这些没别的，我也知道你有个幸福的家庭，就是觉得当年你们两个挺可惜的，你妈妈也来找过我，我也找了李晓。李晓答应我绝不会影响你学习。”吴念一直以为他的父母没去找过老师。</p>
：“老师，你的遭遇我很难过。其实我能有今天，也经历了很多很多。也不是一帆风顺的。我很感谢一直陪在我身边的人，尤其是我的太太。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人生，过去的就让它全都过去，如果在这个过程中，自己有错，那就吸取教训。珍惜眼前人，珍惜自己拥有的。人生难免不如意，但真的不该放弃，无论什么时候。谢谢你告诉我有关李晓的事情，我们早就不再是从前的自己了。相信她未来还是会拥有属于自己的幸福。老师，以后我应该不会再参加任何形式的同学聚会了。这一次，感谢您那么真诚的邀请我来。以后我会经常与您联系的。”</p>
吴念说完就离开了班主任张老师的房间。</p>
吴念准备回家，机票早就订好了，第二天早上离开。</p>
吴念回到酒店自己的房间，有几个住酒店的老同学过来找他，一起再叙叙旧。此时已经凌晨两点了，吴念跟他们聊了半个钟头后，说自己太困了，又是早上的航班，大家也就都回自己的房间睡觉了。</p>
吴念刚刚躺在床上，diàn huà又响了起来。他准备将diàn huà挂掉，可是看到是本地的一个陌生号。他还是接了起来：“你好，请问是哪位？</p>
：“是我，李晓。我就在酒店楼下，你能下来吗？”</p>
吴念将diàn huà关掉，重新穿好衣服。来到酒店的大厅。他看到李晓坐在大厅的椅子上，低头看着shǒu jī。</p>
：“嗨！”吴念走到她面前打了声招呼。</p>
：“嗨！不好意思，这么晚了还打扰你。我刚才其实没走，只是找了个地方休息一下。老师真是的，什么都讲，我不想跟其他人聊太多，更不想让他们问这问那的。当时太尴尬了。”</p>
：“我理解。”</p>
：“我知道你比较忙，听说你明早就离开。所以就这么叫你下来，跟你道个别。”</p>
：“没关系，谢谢你，来跟我道别。”</p>
：“你坐下吧，咱们简单说两句，我也得赶快回家的。不能回去太晚，明早还得送儿子上学。”</p>
吴念坐在李晓的对面：“嗯 ”吴念显然不知该讲点什么，他看了看李晓：“你怎么知道我的联系方式的？”</p>
：“张老师给的，我离婚那天碰见他，我们聊了聊，他说他一直跟你有联系，就将你的联系方式留给我了。”</p>
：“是这样。”</p>
：“你太太很漂亮！”</p>
：“谢谢，她就是平时爱打扮。”吴念想起了自己的老婆，不免开心的笑了起来。</p>
：“吴念，我很怀念那时的我们。可惜都过去了。谢谢你！”</p>
：“李晓，我也谢谢你！”</p>
两人聊了不到二十分钟，李晓就离开了。第二天一早吴念坐着飞机离开家乡。吴念没存那个号码，把通话记录也删掉了。</p>
锦瑟 唐·李商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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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p>
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p>
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p>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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