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怪物》 第十五章、颓败的小花

    乔蜀屁颠屁颠跑去开门，心里有股莫名的高兴，果然一个房子还应该有大门，就像一个人出门得穿内裤一样。别人敲敲门，示意自己可不可以进来。别人敲敲内裤，示意自己……住手啊，这属于耍liú máng吧！</p>

    开门一看，说曹操曹操就到，是千澈回来了，她打量着自己家的新门，很满意的样子，但一开门看到乔蜀，脸色又拉了下来。</p>

    她不善地说道：“你怎么还在这里，是沙发让你动心了，还是舍不得老娘了。”</p>

    没等对方回答就自顾自地绕过了乔蜀走了进去。</p>

    “花音回来了，让姐姐看看，你昨天晚上有没有被你的男同学欺负。”千澈一脸坏笑地向花音伸出魔爪。</p>

    乔蜀转过头来，看着打闹在一起的二人，脸上没有表情，那个女人略微红肿的眼睛一瞬而逝。那绝对是哭过，而她又在掩饰着什么，乔蜀突然联想到早上在柜台底下发现的那张zhào piàn。</p>

    “千澈姐，别闹了，还有人看着呢。”花音护住胸部，眼睛往乔蜀这边瞟了瞟，一脸不好意思的样子。</p>

    “也对，差点忘了还有个危险的家伙在这里。”千澈从花音身上起开，瞥了乔蜀一眼，谨慎地伏在花音耳旁说道，“花音，我跟你说，你要离他远一点，这人是个变态，昨天深更半夜偷偷跑过来把我们家门弄坏了，还好我及时清醒，要不然……”</p>

    千澈打了寒颤，一脸恶寒的模样。</p>

    “是这样吗？”花音睁大眼睛。</p>

    “喂，你说悄悄话能不能稍微避着点我，我全听到了啊，我怎么成变态了，你简直是血口喷人！”乔蜀怒声说道。</p>

    “那你说，这门是怎么坏的。”千澈一脸得意，在看到乔蜀跟吃了屎一样的表情之后，更加嚣张了，“你说啊，没话说了吧。”</p>

    要不是花音小天使在，乔蜀真想冲过去痛快地干一次变态应该干的事情，让这个叫嚣的女人亲身体会一下，到底什么才叫变态。但乔蜀又想到她昨晚一口一个皮鞭，不禁又开始担心，真正较量起来，自己不一定是对手吧。</p>

    乔蜀有点想哭，到底谁才是变态啊。</p>

    “我觉得他不是那样的人。”花音想了想后，认真地说道。</p>

    千澈诧异地看过去，然后冷着眼冲乔蜀说道：“你对我家花音做了什么。”</p>

    乔蜀刚有点感动，又听到这个女人这样的质疑，气不打一处来，正要反击时，花音拉着千澈的胳膊说道：“他才没有对我做什么，大门可能是他无意破坏的，可他不会做出后续的事情。”</p>

    不说别的，这眼光真的没话说，乔蜀在心里给花音竖起了大拇指。</p>

    “花音啊，知人知面不知心呐。”千澈苦口婆心地教导着。</p>

    “千澈姐，”花音严肃地看着千澈，说道，“你应该比我清楚，你真的认为他是那种人吗？”</p>

    千澈被花音的态度弄懵了，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傻傻地坐在那里跟个傻子一样。</p>

    “你看吧，其实千澈姐也同意我说的话对不对。”花音笑起来。</p>

    乔蜀仿佛在花音头顶看到一个金huáng sè的光圈，漫天洁白的羽毛环绕在她周围。</p>

    “怎么有种养了多年的女儿要嫁出去的感觉。”千澈捂着胸口，喃喃说道。</p>

    女人，你的思想很危险啊。</p>

    花音找了个借口，一个人躲到房间了里去了。乔蜀天真的以为这姑娘是不是误会了，在给他们俩人创造机会，其实别人只是想打游戏了而已。</p>

    乔蜀有意问些什么，但却不知道以什么身份来问，目前连朋友都算不上吧，别人又没有义务向你解释些什么。</p>

    干坐了一会儿，千澈在花音走后也没有要说话的意思，只是默默坐在那里。乔蜀决定离开，起身时，千澈没有任何反应。</p>

    乔蜀出声打了个招呼，千澈抬起头来，有一刹的失神，眼里像是有一朵颓败的小花。</p>

    呼吸一滞，乔蜀僵直了身子，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捏住了。</p>

    这是什么感觉？</p>

    乔蜀问着自己。</p>

    从千澈家离开，乔蜀并没有回到自己的住处，而是跑到外面晃悠。此时他极其的不平静，像有一块坚冰在他心头慢慢的融化，水滴不停落下，滴答滴答，说不上是什么感觉。</p>

    他想着自己来到这里是为什么，是为了过上常人的生活，但所谓的常人生活又是什么，刻意去寻求会不会反而出现不好的结果。</p>

    没人能回答他。</p>

    于是走，不停的走。</p>

    遏制什么？掩盖什么？</p>

    鞋子叩击着地面，太阳在头顶曝晒，周围人声鼎沸，qì chē轰鸣不断。</p>

    他看到一间餐厅门口写着招聘二字，工作！乔蜀心里一动，径直走进店子。</p>

    此时正是吃午餐的时分，店内人来人往，一个小孩打翻了桌上的菜盘，红色的汤汁流了满桌，身边的大人呵斥着，fú wù员拿起抹布麻溜地擦拭着。一只金huáng sè的招财猫立在柜台，爪子轻轻摆动着，到没怎么给人以喜庆的感觉。</p>

    辛辣的味道在鼻腔内久久不散，乔蜀走到柜台，拨弄着收银机的中年男人抬起头来，变戏法似的，脸上陡然露出油腻的微笑。</p>

    一双绿豆般的眼睛停留在乔蜀脸上，说道：“吃饭呐，请问几位。”</p>

    乔蜀摇了摇头，说道：“我在外面看到你们的招聘……”</p>

    果然是在变戏法，中年男人的脸瞬间转换成一种‘高人’的状态。</p>

    “噢，应聘。”中年男人点了点头，问道，“我们这里只缺fú wù员了，你之前有没有相关的工作经验。”</p>

    “没有。”乔蜀老实回答。</p>

    中年男人皱起了眉头，说道：“那我们不能收你，我们饭店没空带新人，新人比较容易出错，我们没必要承担这种风险，请回吧。”</p>

    再次回到大街上，被拒绝了呢，乔蜀苦笑着，第一次找工作就被拒绝了。乔蜀十分怀念那时与养父一同牧羊的日子，那时的阳光是多么的温和，养父调戏女人的声音是多么响亮，羊吃草的摩挲声就像大自然的小提琴。</p>

    想到这里，乔蜀的脸色暗淡下来。</p>

    来到一处广场，乔蜀看到有许多人坐在一堆，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拿着一张纸快步走过来，那些人迅速起身为了上去，争先恐后的叫嚷着。</p>

    最后男人只选了两个人离开了，那些人叹息着回到原地坐下。</p>

    其中一人独自站在那里，披着长发，低着头，数十秒后，他像是要离开。</p>

    乔蜀看到了他，他也看到了乔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