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命天子之明孝宗传》 第十五章 收买人心

    转眼间便过去了整整五日，朱祐樘被两宫太后接入慈宁宫已经整整五日之久了，这五日看起来是漫漫人生中最短的，十分不起眼的。可是对于朱祐樘来说却是十分的漫长。从小到大，朱祐樘距离自己的母亲最远的距离不过五十米，最长时间不见面也不超过十二个时辰。从前在冷宫，无论自己学习到多晚，自己的母妃总会在自己睡觉的时候看着自己入睡。有母妃的守候感到分外的踏实，整整六年，自己的母妃就这么看着自己入睡整整六年的时间，这早就成为了一个习惯。</p>

    而如今纪珍姮这么一走，对于朱祐樘的打击并不小，其实更多的是不习惯，还有就是自己对母妃的恋恋不舍。朱祐樘在慈宁宫呆的数日里面总是闷闷不乐的。第一，是因为到了一个新环境，而且这个环境里面连自己母妃的一丝记忆和影子都没有。第二是因为就连从小陪着自己长大的，在这后宫里面唯一可以依靠和信任的简箬也被两宫太后请回了永寿宫，小小的朱祐樘并不是很明白自己的两个皇祖母为何要这般做，但是却是自己没有能力去阻止的。其实两宫太后之所以会将简箬远离朱祐樘也并非没有自己的理由的。当年朱见深也就是现在的宪宗也跟朱祐樘一般大的年纪，那时候没有自己的母妃在身边，可以依靠的和信任的也单单只有一个万贞儿而已。这简箬长相却有几分姿色，两宫太后怕就怕朱祐樘会重蹈他父皇朱见深的覆辙。最好的办法就是让那个简箬离得远远的。</p>

    但是几日过去了，朱祐樘连一个说知心话的人都没了，心中的郁闷和难过无以诉说，只能自己一个人闷闷不乐了。服侍朱祐樘的太监和宫女们想尽了一切办法也没能哄得朱祐樘开心。</p>

    很快这事儿就传到了钱太后的耳朵里面，钱太后大怒，想着定是这些宫女太监们没有将朱祐樘给照顾好，或者是见朱祐樘没有母妃做靠山，如今无权无势，所以故意欺负朱祐樘。钱太后在这后宫呆了几十年，什么没有见过，便自以为是的将这些伺候朱祐樘的宫女和太监全部叫到了自己的殿中，追究他们的罪责起来。</p>

    只见钱太后高高的端坐在慈宁宫的正殿之中，而周太后则坐在其侧。两人趾高气昂的看着下面的宫女太监们，周太后面露威严，却没有一丝愤怒。而钱太后却不同了，除了脸上那股威严劲以外脸上还添了几分怒气，眼神中还有一丝的杀气。这般架势让在整个慈宁宫的大小宫女太监纷纷的跪了下去，无一不瑟瑟发抖，为自己的性命所担忧的。“你们好大的胆子！竟敢阳奉阴违！我慈宁宫从来不是养一些见风使舵的奴才的地方。小太子来我慈宁宫已有整整五日。太子可有好生的吃饭啊？”钱太后抑扬顿挫的说道，那声音分明是质问而非询问。</p>

    服侍朱祐樘膳食的两名宫女和太监声音有些颤抖的说道；“回……回太后的话，这五日来小太子的胃口都不怎么好，少有进饮食。”这几名宫女太监将实情告诉给了太后，但是好像这并不是太后想听到的dá àn，四人瞬间向钱太后猛的磕头认错，一边磕头还一边说道：“太后饶命，太后饶命啊！是奴才（奴婢）没有好生照顾太子的膳食，请太后恕罪！”</p>

    钱太后满意的笑了一下，这才是孙太后想从这些宫女太监们口中听到的。“你们这算是给哀家承认了你们的怠慢之罪咯？小太子是哀家的亲皇孙，是未来大明的皇帝，你们到底是长了几个脑袋啊，竟敢怠慢了未来的万岁爷？”钱太后瞪大了双眼看着跪在地上的那些宫女太监们。这几名宫女太监并没有什么要反驳的，只能一直不停的磕头认错，无论是不是自己的错，主子说什么自己就得做什么，这是进皇宫里面所有的宫女太监们都明白的一个道理。在这里他们只是卑贱的奴才，并没有任何可以去反驳的权利。</p>

    钱太后也并没有在这时候说要怎么处罚他们的话，而是继续问责，接下来便是问责那一直贴身服侍朱祐樘的宫女和太监了。就在钱太后要问话的时候，朱祐樘走了进来。看着整个正殿都跪满了服侍自己的宫女和太监，他这才发现自己的喜怒哀乐都跟这些宫女太监们的命有所关联。朱祐樘看着这些人，又想到了自己的母妃，或许自己的母妃曾经也同这些宫女太监们一样被这些宫里面的主子欺压着，朱祐樘一想到这里，心中便打定主意要就这满屋子人的性命了。</p>

    “孙儿拜见两位皇祖母！”朱祐樘十分有礼的向钱太后和周太后行了一个礼。钱太后见朱祐樘来了，脸上的威严早已抹去，转眼间便眉开眼笑的对着朱祐樘，快步走下殿来，将朱祐樘扶了起来，还给朱祐樘的衣袍去了去灰。随即蹲了下来，笑着看着朱祐樘说道：“乖孙儿，怎么想到今日来看祖母啦？这些日子在慈宁宫可开心啊？有没有人阳奉阴违故意为难你或者是欺负你呀？告诉皇祖母，祖母帮你解决了那些欺负你的人。”钱太后对朱祐樘说话的声音都快甜出蜜来了。</p>

    朱祐樘抬头看了一眼周太后，随即又将眼神放到了钱太后脸上，钱太后依旧保持着她那温暖如风的微笑。“皇祖母，孙儿来慈宁宫以后并不是很开心。但是并不是因为有人欺负我或者阳奉阴违。而是因为孙儿自己，孙儿想母妃了，孙儿不习惯了……”说着说着朱祐樘的眼睛便有些红了，眼眶中泛着泪光。朱祐樘毕竟还是个仅有六岁的孩子，虽然他有着这个年龄的孩子没有的成熟、稳重还有懂事，但是他还有那一丝脆弱和需要被关爱的心。</p>

    钱太后听完朱祐樘这番话，这下子让自己瞬间尴尬了起来。本来是想借这个机会好好的收拾收拾那些见风使舵的的宫女太监，可如今看来好像是冤枉了这些人，而自己那通气发的瞬时没有了任何道理。此刻钱太后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若是此刻放了这些宫女太监吧，不就等于在这些rén miàn前承认了自己的做错了吗？若是不放了，这些宫女太监们也实在是无辜极了。钱太后再一想，这些个宫女太监们能就慈宁宫的，都是周太后亲自筛选过了的，如今自己在这里大发脾气，岂不是博了周太后的面子。若是因为这些太监宫女们真的怠慢了自己的小皇孙，那方才那些话说的也不为过，对于周太后来说更是为了护着她的亲孙子。可是现在……钱太后一时间被僵住了不知道如何是好。</p>

    朱祐樘见钱太后的眼神中透着焦虑和不安，还有一丝左右为难的样子。顺间调动了自己的小脑袋，想起主意来。突然一下子还真有主意了，朱祐樘立马挠了挠脑袋有些委屈的说道：“皇祖母，这几天孙儿有些茶饭不香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他们送来的膳食不和我的胃口。不如皇祖母罚他们给我送饭菜，直到我满意为止，您看如何啊？”</p>

    钱太后这番纠结的问题倒是被朱祐樘这番话给化解了，顿时见觉得这个孩子既聪明又有些孩童般该有的天真。“乖孙儿，你糊涂了，这算哪门子的处罚呀！送膳食给你本就是他们的分内之事。”</p>

    朱祐樘一下子拉着孙太后的衣袖撒起了娇来。“皇祖母最疼爱孙儿啦，那这些人都算是我的宫女和太监了吧！那皇祖母看着孙儿的面上能否按照孙儿的说法去处罚他们呢？”</p>

    钱太后怎么可能将这么好的台阶给扔掉呢，赶忙点了点头同意了朱祐樘的说法，这烫手山芋算是这么给扔掉了。在正殿中跪着的宫女太监们瞬间对这个小太子刮目相看，内心还充满了感激。若非朱祐樘的即使出现，若非他的这番话，恐怕这些宫女太监们就会这么白白的冤死了。</p>

    其实朱祐樘本不想来参与这其中的利害关系的，但是在朱祐樘离开冷宫之时，吴皇后曾告诉过朱祐樘一句话，她说：“这后宫看似平静实则危险重重。人心十分难测，若想让你手下的人真心替你卖命，那你就要学会收买人心。而最容易也是最好的收买办法那就是‘救命之恩’。佑儿，你离开这里进入后宫后，若想让服侍你的宫女太监们真心服你，那就要学会灵活的去收买人心。为君之道亦如此。”当时的朱祐樘不是很明白吴皇后这话的意思，但是却是真真的记住了。如今听到宫人说服侍自己的宫女和太监们被钱太后叫去正殿训话去了，朱祐樘便觉得是时候了，是该试试吴皇后的那番话了，尽管到了现在还不是很明白，但是吴皇后说的那番话定不会是害自己。朱祐樘便真的来到了正殿，不偏不倚歪打正着的救了这些人，顺便也给自己好好的收买了一些人心。直到多年以后，朱祐樘也觉得此刻做的是正确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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