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说到这里放大了声音,“如果你们肯出一人交换他的话,我可以答应。”
众人一阵沉默,托汕突然喊道:“好,就用我换!”
托汕的母亲哭了起来,人群一阵骚动,有人劝,乱成一片,托达很烦躁,大吼一声:“别哭了!”
罗洪也是一惊,看向托汕说道:“不行!”
托汕看着托达,坚决的道,“父亲,我做的事我承担,他们既然要换,就用我换吧。”
托达看着托汕和旁边焦急的妻子,不说话。
“不行,托汕,要去也是我去”,罗洪喊道。
“哈哈”,青年笑道:“想不到你们还挺有骨气,既然如此,你们一起走吧。”
“不”,托汕的母亲不由喊道,她哭红了眼睛,看着一旁的托达,“他是你的儿子啊,你就这么无情?”
青年看着他们的争执,摇了摇头,挥手示意,打算带着罗洪托汕二人走。
“等等!”,罗恩喊道。
青年回头看向罗恩,”什么事”
罗恩道,“你叫什么什么名字?”
青年笑了笑有些不以为然,回道,“鲍子文”
“你父亲可是鲍震?”,罗恩问道。
鲍子文有些惊讶,“你认识我父亲?”
罗恩点了点头说道:“给我们几天时间,既然要换人,至少让他做个告别吧。”
“不行”,鲍子文回绝,“别说几天,就是一时半刻也不行,这段时间我们专门在你们这种散居户找人,还有几处没去,没有时间在你们这里耽搁。”
场面一度变得僵硬,人群一阵低声讨论,托汕的母亲还在嘤嘤哭啼。罗恩盯着鲍子文,后者面不改色,不为所动,片刻后,罗恩长出一口气道,“放了托汕。”
“罗恩,罗恩“,卡侬,托达几乎同时喊道。
“好”,鲍子文点了点头,示意放了托汕。
“不,要么,换我去,要么,我们两人都留下”,托汕大喊。
“汕儿,你快回来,你怎么这么傻啊!”,托汕母亲喊道。托汕喊道,“娘,罗洪是我兄弟,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被人带走。”
场面又混乱起来,托汕跟鲍子文等人僵持不下,不依不饶,眼看鲍子文不耐烦起来,罗恩大喊道,“托汕,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你再不回来,你们两个就都回不来了”
“托汕,父亲说的对,你快回去”,罗洪对着托汕说。
托汕看了看罗洪,又看了看四周,他明白眼前的状况,目光有着挣扎,最后终于妥协,声音沉重的说道:“兄弟,保重!”
罗洪笑了笑,“一定,一定会没事的。”
“好了,告别也告别完了,走吧”,鲍子文有些不耐烦,说完率先走了,其他人押着罗洪跟在后面。
“洪儿”,卡侬突然喊道,脚步移动,欲要上前,被罗恩拉住。
罗洪回过头看着眼泛泪光的母亲,心中默念,“父亲,母亲,再见了。”
心中的酸楚来不及释放,罗洪就被一阵推搡着迅速赶路。
一行人走的很急,一路上上山过河,穿越峡谷,直到天黑,即便罗洪年轻力壮,也有些吃不消,看了看其他人,一个个面不改色,心中有些惊讶,他自问从小出身在荒野,打猎谋生,不说有什么本事,却也跑出了野外的韧劲,看这些人的衣着精致,尤其是那个领头的鲍子文,想必平时是养尊处优才对,却也看起来很是轻松。
一路上他时刻留意来时的路,但是,天黑之后就再也记不住了。罗洪的意识有点模糊了,他还是个不谙世事的青年,天性淳朴,今天骤然发生的一切要说他不害怕不紧张是不可能的,无论他如何强装镇定,鼓起勇气,也改变不了他的稚嫩,再加上这一天的奔波,精神上和身体上都有些虚脱。
不知过了多久,耳边传来交谈声,罗洪看到几座帐篷,和零零星星的火堆,这种帐篷他小时候玩耍的时候看到过,问过父亲,父亲只是说让他离远点,以后不要去那里。罗洪来不及多想,就被拉到一座木栅门前,那人打开们推了罗洪一把,”进去“,然后关上们转过身走了。罗洪只觉得身边一堆杂草,四周一片黑,用手摸了摸,大概知道自己被关在一个笼子里,想看看能不能出去,折腾了一会,也许是他困了,不知不觉倒在杂草堆上睡着了。
第二天清晨朦胧间,他就被一阵铁锅敲击的声音吵醒。罗洪抬起头,看到女人们正在做饭,一群孩子正在追逐玩耍,恍然间罗洪感觉回到了自己家里,却是立马想到自己是阶下囚,不由悲从心来,罗洪看到他旁边还有同样的笼子,里面关着麋鹿,野猪等野禽,这片地方被一圈木栅栏围着,每隔一段距离就有一个壮汉把守,他们**着上身,下身只穿着兽皮裙,手持木棍,尖端绑着铁器。一个孩子跑过来好奇的打量着他,罗洪刚想问他话,他的母亲赶紧跑过来将他拉走。
“妈妈,他怎么关在笼子里面啊”
“他是坏人,做了坏事”
“哎”,罗洪有些无力的叹了口气,这时候传来阵阵香气,那些看守的壮汉轮流换下来吃饭。罗洪看到他们从一口大锅里煮的肉,他的肚子咕咕叫了起来,没看到白皓,他不敢太张扬,引人注意,只能默默忍着,直到他们吃的差不多的时候,一人漫不经心的过来丢给罗洪一块肉,罗洪问道,“你知道陈皓在哪儿吗?”
那人不说话,丢完肉就走,罗洪大喊道,“喂,鲍子文,你出来”,喊了半天也没人答应,一个小孩跑了过来问道,“你喊我们二少族长什么事啊?”
“有很重要的事,我要救人,你能帮我转告一下吗?”,罗洪好像抓住了救命稻草,有些激动的说道,小男孩睁着无邪的大眼睛想了想,刚要说话,却被他的母亲拉走,远远的罗洪隐隐听到一阵训斥。不一会儿,鲍子文带着昨天那一行人等走了过来,鲍子文看了看罗洪,没说话。
“陈皓呢?“,罗洪问道。
“关在另一个地方”,似是知道罗洪的问题,鲍子文不慌不忙的回道。
“你说过要放了她”
“我自然会放了她,不过不是现在”
“没想到一个部落的二少族长也会说话不算数”
“等忙过这几天,我自会放人”
“为什么?就这几天你们能有什么好处?”
“把她放了,怕你也伺机逃走,这段时间你最好老实点,不然,那小妮子放不放就不一定了”
“先让我见他一面”
“那小妮子本来就闹腾的厉害,见你一面就更不安稳了,只要你别出什么岔子,忙过这段时间我自会放了她”
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罗洪久久不语,现在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听鲍子文的口气,陈皓至少没有生命危险,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养精蓄锐,寻找机会,索性仰面朝天,睡了起来,透过木框的缝隙,看着灰蒙蒙的天,胡思乱想间昏昏沉沉的睡着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被人摇醒了,看到两个光着膀子的男人架起他,其中一个只说了一声走,几人就出了笼子,罗洪心中疑惑,却也没有多问。
穿过几个帐篷,罗洪才发现这个部落依山而建。眼前出现数个山洞,身旁二人取出随身携带的火把,火把上面有一个木槽,里面装着两块生火石,只有其中的一小块露在外面,想要打火的是就用手指滑动,两块石头就会摩擦生火,罗洪看着一阵惊讶,虽然和家里取火原理差不多,却是外出行走时方便很多。容不得他多想,罗洪被二人架着走向其中一个,这条洞通往地下,往深处走渐渐黑了起来,罗洪发现洞壁全是石头,非常坚硬,只有洞口那一部分是土壤,渐渐的前面出现一道铁闸门,其中一人摸向石壁,只听轻微的咔嚓一声,铁闸门升了起来,闸门下面尖锐,地下有有专门的槽孔可以插入。
罗洪看到洞内有几个青年,就这闪烁的火光隐隐看到一双双惊恐的眼睛,罗洪虽然不认识他们,但可以肯定他们也是从附近抓来的,和自己差不多。
“进去”,身后的人一声低喝,一把将罗洪推了进去,然后启动机关,铁门落下,随着二人的远去四周又变的漆黑。
“你也是被抓来的?”,待二人走了,马上有人问道。
“嗯”,罗洪答应一声,四周很暗,罗洪只能看到他们的身影,看不清他们的样貌,暗中数了数,一共四个人,加上他五个。
罗洪找了个角落坐下,试探的问道:“你们知道他们抓我们做什么吗?”
四周一片沉默,有人摇头,没人说话,被关在这样的环境里,不知道路在何方,不知道该怎么办,人的心情十分压抑,但这也是在这种情况下最怕出现的。
“你们难道不想逃走吗?”,罗洪说道。
“怎么逃,你有办法?”,有人问道。
“我没办法,但我们可以寻找机会,寻找办法,我们现在处境相同,就要齐心协力,想办法逃啊!”
又是一阵沉默,显然没人把罗洪的当回事儿,罗洪无奈,只好闭上眼睛休息。
之后几天,每天都有人送水饭,分量倒也充足,罗洪等人也没饿着,几乎每天都有人被抓进来,偶尔一两天可能是没找到人没人被抓进来,进来的人都是一阵惊慌之后变得颓丧和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