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来客店一楼大厅中,罗洪,刘浪,小不点三人坐在一桌上,而刘浪一改之前的张狂,带着一丝谄媚端着一碗酒对着罗洪说道:“哎呀,罗大哥,我真是有眼不识泰山,多有得罪,小弟这先干了。”
刘浪咕噜咕噜灌完一碗酒,罗洪一脸冷漠的拿起酒碗喝了一口,刘浪喘了口气,看向罗洪继续说道:“罗大哥,小弟来这布鲁其也不久,帮家父做做生意,今天能结识罗大哥,真是小弟我的三生有幸啊!”
刘浪说完看着罗洪,罗洪依旧一脸冷漠,刘浪面色有些尴尬,清了清嗓子,带着试探的问道:“不知到那位姑娘跟罗大哥什么关系呀!能否帮小弟”
“哼,就知道请我罗洪哥哥吃饭没什么好事!”,这时在一边吃东西的小不点突然说道。
刘浪瞪了小不点一眼,看着罗洪,有些尴尬的讪笑一声,罗洪说道:“她和我是一个话剧团的,就是这样的关系,我们那天的事可以了结了吗?”
“那当然,哎,那天小弟我不知道是大哥你,态度不好“刘浪说到一半被罗洪打断,“既然了结了那就没什么事了,我还有事,失陪。”
罗洪说完起身向楼上走去,回道房间,皱着眉头,思索片刻,拿起笔开始写,写的是话剧团的人物介绍,以及演出经历,和这次表演的大概内容,写完后看了一遍觉得没什么问题后就出门了,他要尽快将这份材料给王聪宣传。
王聪看了一遍材料,又看了看罗洪有些惊讶的道:“上次没见过你啊!”
“上次我没有参加彩排”,罗洪说道。
王聪点点头,两人相互寒暄了一番后,罗洪就匆匆回来了,他要抓紧时间练习,还有许多事情要准备。
那刘浪每过两天就来一次,每次都被罗洪赶走,也让这客店多了几分光景,添了些许热闹。
日子一天天过去,终于到了演出的那天,桑玛等人早早来到剧场,这里正在进行一场马戏表演,驯养员引导狮子钻火圈,挑战各种高难度动作,引起观众一阵阵欢呼。
桑玛等人在王聪的引导下来到后台准备,听着台前不停的呐喊声和喧闹声,罗洪心中不免还是有些忐忑。
随着台上的表演结束,王聪上到很有绅士风度的对观众鞠躬,并朗声道:“女士们先生们,大家有听说过小丑吗?不不不,不是一般马戏团只是玩弄道具和动物的小丑,是能给人带来欢乐,紧张和刺激的小丑,让我们来欣赏接下来的视觉盛宴。”
听到王聪讲话结束,早已做好准备的罗洪斜刺里以一个非常怪异别扭的姿态半走半跑的到舞台上,罗洪的脸上涂着厚厚的红白色,嘴巴涂着厚厚的口红,让整个嘴唇看起来非常肥厚,鼻子上带着一个红球,穿着一条肥大极不合身的裤子,走到台上差点摔倒又极为惊险的站了回来,台下传来一阵笑声,罗洪奇异夸张的打扮成功的吸引了他们的目光,一个个目光炯炯,带着笑意看着罗洪。
罗洪掏出几个彩色球熟练的抛向高空转起圈来,台下有小孩兴奋的尖叫起来,却突然一个球没接住,整个就乱了套,他手忙脚乱起来,却是不能挽回,所有球都不听指挥,散落一地,台下观众发出一阵哄笑。罗洪慌乱的想捡起那些球,有一些已近滚到了台下,手中拿着两个球朝着观众咧开嘴笑了笑,露出两排牙齿,接着他做出各种高难度夸张怪异的动作,但最后都以失败而告终。
这时淇洛上台,他扮演的是一名贵族,神态傲慢的看着眼前的傻瓜小丑,一脚将脚下的球踢向小丑,并说道:“给我捡回来!”
小丑赶紧捡起来,毕恭毕敬的送过去,那贵族说道:“难道还要我说怎么捡回来吗?你这个傻瓜!”
小丑停住脚步,有些茫然的想了想,有回到原位,用嘴咬起球,想将求送过去,球太大,小丑每次只能勉强咬住,刚一动,球就从嘴中划开,小丑赶紧爬过去,继续咬,他的锲而不舍和滑稽的姿态让台下笑声不止,那贵族脸上露出不耐烦,“行了行了,你这蠢货,连这点事都办不好,过来。”
小丑爬过去,那贵族说道:“你这蠢货,能做什么?我看还是赶出去算了”
小丑一脸惶恐,“不要啊,主人,原为主任誓死逗乐!”
那贵族一惊,没想到这家伙说的这么直接,却也点了点头,说道:“那你说这世上谁最聪明呢?”
“啊!最聪明的人当属上代国王路易十六,他战功赫赫,智勇双全,可以说没人比他更聪明了”,小丑想了想赶紧大声道,接着又搬出一副痛苦流涕的样子,传出嘤嘤的哭声:“可惜,被奸臣所害,死于非命。”
那贵族脸上有些不太自然,“路易十六固然聪明,但还有人不他更聪明。”
“还有人比他更聪明?”小丑仿佛还没从刚才的悲伤中回过神,有些失神的喃喃道,接着突然双眼放光,双脚跳起,说道:“难道是铁匠,他们是兵器的制造者,间接的shā rén者,最后还都善终,噢,天哪!我怎么才想到,他们才是最聪明的。”
小丑一只手扶着额头,却是神态极为得意,他为自己能想到这些而自豪,却没留意那贵族愈加阴沉的脸,那贵族盯着小丑大喊道:“你这蠢货,一定还有比他们更聪明的,你再想想!”
“还有比他们更聪明的?”小丑被贵族突然转变的态度吓了一跳,小声说道。
那贵族看着小丑,有些暴躁的想要跳脚,而小丑皱眉冥思苦想,却再也想不出dá àn了,贵族终于忍不住道:“真是难以想象世上竟有如此愚蠢之人,难道你瞎了吗?看不到眼前是谁,我,贵族,难道还不是这世上最聪明的人吗?”
台下再次笑声一片,为这尽力讨好主人有说不到点子上的可怜小丑而发笑,小丑却是一脸疑惑,嘴上不停喃喃:“贵族,贵族”
“不!”,突然,小丑双眼一红,大喝一声,说道:“终日饱食无所事事,他们是粮仓的蛀虫,只知道争权夺利,欺上罔下,他们是迫害人民的主体,绝不是什么最聪明的人!”
台下一片哗然,没想到小丑竟然说出这般话,一身穿黑紫色燕尾服,手中握着一个拐杖的中年男子,此刻帽子下的双眼却是闪烁不停,盯着台上的小丑,半晌冷哼一声:“哗众取宠!”
台上那贵族终于恼羞成怒,鞭打着小丑,小丑吓得到处逃窜,那贵族完全忘了自己的风度,不顾姿态的追着小丑满舞台跑了一圈,这场演出就宣告结束了。
演出效果出乎意料的好,王聪,甚至老板托马斯都过来祝贺并表示接下来会安排更多的场次让他们演,罗洪却是心中有些失落,一直没怎么说话。
回去的路上,除了小不点依旧叽叽喳喳,凯和淇洛都安慰罗洪,“只是演戏,不要太在意!”
罗洪只是淡淡的回道:“我没事。”
桑玛看着罗洪眼中泛着怜惜和同情,她深知小丑演绎的两面性甚至多面性,小丑的笑是悲伤的笑,小丑的滑稽搞笑是沉重的,发人深思的,小丑演员大多有抑郁症;罗洪扮演小丑演一场情绪有些压抑在桑玛看来是很正常的,这也是之前他们为什么没有涉足此道的原因,单单是精神压力,一般人就承受不了。
晚上,草草的吃完饭,期间那刘浪又来了,看到罗洪忍不住笑道:“今天我看你们的演出了,没想到你还有这天分,哈哈!”
“那是艺术,你懂什么,罗洪哥哥是你这么个不学无术的人能说的吗?”,小不点说道。
“嘿,我怎么就不学无术了”,刘浪说道。
“你有是讹我罗洪哥哥,又是对凯姐姐不怀好意,烂人一个!”,小不点嘴上一点也不留余地。
刘浪:“你”
罗洪被两人吵的有些烦,吃了两口就上楼了,小不点也赶紧跟了上去。
回到房间,躺倒床上回想今天的演出,这是他第一次演出,有紧张有刺激,但更多的是五味陈杂,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罗洪想不出是什么原因,那带有屈辱的姿态?还是那没有尊严的话?不,更多的是背后所蕴涵的现实,小丑那极端夸张搞笑的外在下蕴含的令人难言的现实,这种巨大的落差不是常人能够接受的。
他能做下去吗?罗洪想着,即便这一次他强说自己没事,但能一直演下去吗?长此以往,他不敢保证自己会不会疯掉,这般想着,不由看向小不点,问道:“小不点,罗洪哥哥演小丑,你会看不起我吗?”
小不点难得的一脸认真,爬上床,骑到罗洪身上,盯着罗洪的眼睛说道:“罗洪哥哥,你今天的演出很棒,小不点永远支持你。”
“呵呵!”,罗洪笑了,将小不点的头拉近自己,用自己的鼻子顶了顶小不点的小琼鼻,两人的鼻子都成了猪鼻子,不由相视而笑。
有了小不点这句话,罗洪今天的郁闷心情释怀了,朝小不点一笑,说道:“睡吧!”
小不点今天异常乖巧,很安静的依偎在罗洪身边,罗洪的心渐渐平静,不再多想,慢慢的进入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