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豹的动静——这是我们一致的感觉。这个海豹发出的动静距离我们还有一定距离,刚才它神秘的消失,如今神秘的出现,一定有蹊跷。
按照它蜗牛一般的速度,怎么可能这么快离开,又这么快回来呢?尤其他的声音在这寂静的洞里,想要藏匿太难了。
尤其在海豹声响背后,我们还能感受到一丝掺杂着其他人的脚步声。
十五分钟之后,枪声响彻冰洞。
我们感觉对方是人类的时候,也不知道是敌是友,不敢贸然暴露自己,不过闻革屏心静气休养,恢复一定功力之后,感受到了对方的信息,命定我们断然开火——因为这和上次在螃蟹岛偷袭我们的是同一伙人。
子弹与冰碴齐飞,枪火与手雷一色,整个冰洞仿佛地动山摇一般,好不热闹。
对方这次人手不少,丝毫没有退却的意思,老包脑袋挂彩了,才贤胳膊中弹了,我们已经快抵挡不住了。而小曾和阿廖沙听到动静竟然也没回来援助,真的是十分没心没肺。
我们本来想守住洞口,不让对方进入,但是这些家伙往里扔手雷,炸得我们只能撤离洞口,躲在远处,时不时往洞口方向开几枪,防止他们窜进来,到时候我们无险可守就彻底被动了。
对方喊话,说他们是科考队员,问我们是哪部分的,最初用的是yīng yǔ,看我们没反应,又使用俄语,还没反应,最后竟然用中文喊话。
而这个喊话的中文腔调——我竟然有些熟悉,只不过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了。
“怎么办?”才贤弹药不多了,请示闻革。
“这声音熟悉吗?”闻革没回答他,却问我。我有些蒙圈,按照他的意思,我应该和这个喊话的人很熟悉才对,但是我真的想不起来是谁。
“这是张庆的声音。”老包捂着头,虽然已经止血了,但是稍微一运动,还是往外渗血。
“怎么会是他?”我惊讶的嘴巴半天都合不拢,这世界不会这么小吧,我怎么走到哪里,这个索命鬼都跟着出现啊?
“上次在那个岛上,我就遇到他了。”闻革伏在一个冰垛后,紧盯着洞口,别人视力不如他,只有他才能明察秋毫。
“那你为什么不说啊?”我的子弹相对比较充足,因为我基本没怎么开枪,不身先士卒自然也不会受伤挂彩。
“说了能改变什么吗?”闻革笑了。
我猫着身子,枪口对准洞口方向,扫了一梭子,我和张庆虽然曾经是莫逆,但是后来也翻脸无数次,甚至经常兵戎相见,这次如果能做个了断,我亲手毙了他,肯定不会有任何心慈手软。
对方又往我们这面要扔手雷,结果被我一梭子正好打在手腕上,手雷脱手,在那面爆炸,听到几声狼哭鬼嚎,我希望其中就有张庆。
“阿廖沙他们怎么还不回来?”老包有些着急,他的弹药也不多了,刚才激战时,这小子很卖力,如果不是我拉着,都能冲过去跟对方同归于尽。
老包虎起来的时候依旧没头没脑,放到1900年,那就是刀枪不入的义和团。
但是脑袋被冰碴刮破后,一下就怂了。
“应该也出现了什么问题。”才贤回答老包道。
“他们这样会把我们困死的。”老包说完这话,我马上知道他下一句要说什么,结果这小子嗫嚅半天没说出来。
我知道他认为张庆在对面,那就代表不完全是敌人,投降之后没准能给我们留条狗命,至于他,那就是弃暗投明的可造之材。
跟随混不是混啊!
都是地球上的人,谁也不比谁多一些正义。
“射击。”闻革突然喊道,我和才贤同时伸出枪,对着洞口扫射,对方准备火力压制的企图被我们扼杀了。
“他们有多少人?”我问闻革。
“好像还有10多个。”闻革回答。
“除了张庆还有我认识的吗?”
“布旺你还记得吗?”才贤说道。我茫然地摇头,这个名字做梦都没听说过。才贤告诉我,这家伙是东南亚一土著,有点特异功能,最擅长追踪。十年前还和我打过交道,没想到也被敌对国家给收购了。
“张庆这小子——”我摇头叹气,当年我在rì běn也被敌对国家差点祸害死,这小子虽然仿佛也曾救过我,不过我没有丝毫感激的想法。(以上关于rì běn的故事详见拙著《东京秘密》)
“冼伟,你们投降吧,我们没有恶意。”这时候张庆再次开始喊话,看来刚才那几个倒霉蛋里没有他。
“别回答他。”闻革提示我,同时继续目不转睛盯着洞口,这个洞口比最初时大了一些,主要是被子弹和手雷炸得,目前是一条大概360升油桶粗细的通道,如果稍微不注意,布旺就可能抹黑窜过来。
“总这样等也不是办法啊?”我说道。
“继续往里走,更出不来啊。”才贤捂住胳膊的痛处说。
“还有珍珠雷吗?”我小声问。才贤说没有,但是估计阿廖沙身上有。这时候老包插嘴,说他身上有一颗,是之前阿廖沙放在他这里的。
“我们撤退,把珍珠雷放在路上,然后杀个回马枪。”我低声附在闻革耳边说道。闻革连忙用微弱的意识告诉了才贤,于是才贤让老包和我先撤,他布设上珍珠雷,然后和闻革随后赶了过来。
过了大概十多分钟之后,布旺真的第一个过来了,这小子能力惊人,手上也不知道戴着什么东西,竟然也悬浮在冰层上方,他确认几十米之内没人,我们已经撤退到100米开外之后,才通知后援,张庆等人顺着洞口跟进,结果走出去几十米,我们的珍珠雷就爆炸了。
听着这爆炸声,我比过年都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