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万是个多情的小伙子,十分殷勤,对托娅嘘寒问暖,又是帮着背包,又是伸手搀扶,完全不把我放在眼里的样子。这几个参加行动的俄罗斯丘八,很显然不知道我的分量——为此我竟然有些恼怒闻革,他应该郑重其事地宣布一下,我可是队伍里沉甸甸的二号人物啊!
然而从战斗力角度来看,我和托娅肯定排在最后,而且还是伯仲之间。
至于谋划方面,闻革主要在和阿廖沙以及老刘比比划划地协商,目中无我。
我十分失落,如果不是条件不允许,我真的想打道回府了。
冰山里旋风很大,吹得人都站不稳,当然温度也不高,疾风卷起的雪粒打在脸上,就像针扎一样,我现在无比怀念越野车里的美好时光,连吃醋的心都没有了。
北极的天空永远不会乌云密布,永远都是瓦蓝瓦蓝的,这是唯一让我心情能够稍微愉悦的一个优点。
嶙峋剔透的冰山绵延不绝,一望无际,我们艰难地走了五个小时,才行进了不到5公里,大家都已经筋疲力尽,于是找了个合适的地方进行宿营。
晚餐是牛排还有番茄汤,这些食物还是需要加热,我真的难以下咽,但是知道这里艰苦,不能挑三拣四,所以勉为其难强行填饱肚子。
晚上我和托娅,才贤以及阿廖沙伊万一个帐篷,放了一个单岗,不需要我站岗放哨。
一切按部就班的休息,但是半夜时我却感觉自己开始腾云驾雾,风很犀利,气温也冷,但是我却醒不来。
等我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竟然在一个密闭黑暗的舱室里,空气浑浊,温度倒很燥热。
我赶紧摸旁边,托娅不在,我于是掐了一下自己,以为是在做梦,结果根本不是做梦。
“闻革?”我发出的第一声求救竟然是找闻革。
我挨个叫了一下我熟悉人的名字,结果都没响应。
这是一个金属密室,仿佛还能听到机器的马达声,虽然动静不大,但是我却明显能感觉到。
好像正在移动。
我苦思冥想,也想不出自己怎么就会从帐篷中来到这里。
密室不大,也就五六个平方,这里面什么都没有,不过我却摸到了门把手,从外面锁死了。
我百思不得其解,于是开始大声呼喊,希望引起别人的注意,在我嗓子几乎快喊哑的时候,密室里传来一个声音,让我安静,这是一个我十分熟悉的男人的声音,我大脑飞速运转,马上锁定了一个人——张庆!
“你是谁?”我还是不敢确定。
“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了。”
“你——”我还是不敢确认,我无法将张庆和这个密室联系到一起——如果我不是在北极,还是在中国东北,我会相信这个一贯热爱**的家伙有能力将我裹挟至此,但是如今我已经成为了国际重点保护对象,他怎么会有资格同我相提并论。
“哥们,你很安全,不要紧张。”
“你想干什么?”我依旧警惕。
“你饿不饿?”
“不饿。”
“想喝点什么?”张庆语气一直像从前那样,真挚中透出一股满不在乎。
“啤酒有吗?”我确实很久没喝酒了,真的很馋。
“我一猜就是,你等我一会,我带几个朋友过去陪你喝。”
我一听更迷糊了——张庆带几个朋友来?这种高档地方岂是我们那些下三滥的朋友有资格可以来的吗?
不一会门啪的一下打开了,同时屋子里的灯也跟着亮了,晃得我竟然有些睁不开眼。
等我适应光线之后,发现门外进来的三个人——竟然真的都是我的朋友,而且不是一般的朋友。
张庆,王道德,老包。
这三个家伙都在笑嘻嘻地看我。
“你们怎么在这里?”我真的太吃惊了,虽然青萍曾经跟我提过王道德老包,但是没有细说,且我经历失忆之后,压根不记得我们曾经在北极兵戎相见过。
“来,喝点啤酒,吃点牛肉。”张庆率先席地而坐,王道德和老包跟着也坐了下来,我犹豫地看了门口一眼,舱门打开着,想逃跑的可能性没有,因为我知道我一个人打不过他们三个。
随遇而安是我一个优点,因此跟着坐了下来。
“你知道我们为什么找你吧?”张庆开门见山,他们不知道我失忆的事情,所以认为没必要遮遮掩掩。
我咽了口吐沫,真的不知道他们为什么找我。
张庆认为我还有抵触情绪,因此开始给我洗脑,老包王道德在旁边溜缝。
他们说的大体意思就是中俄是邪恶的,寻找外星未知文明是为了更好的愚昧大众,更好的维护统治阶级的腐朽生活。而他们才是真正的人类救世主,千辛万苦发展科技,就是为了普及大众福利,让全世界人民都能当家作主把歌唱。
这些老掉牙的理论我比他们懂得多,所以一直没有反驳,而是抓紧喝啤酒,吃牛肉。
“你们怎么在这里?”我问王道德老包。这两家伙嬉皮笑脸,说他们是弃暗投明。
“这是什么地方?”
“这是一艘潜水艇。”老包刚回答完,张庆脸色就有点阴沉,王道德连忙捅了老包一下。老包不以为然,“这有什么啊?他迟早都会知道的,没什么可隐瞒的。”
张庆用牙齿咬着嘴唇,没有把责怪的话说出口,但在心里已经骂了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老包100多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