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两大镖局的人走了个精光,观众便也心满意足的散去了。灵远走下擂台,来到龙哥身边。
“恐怕以后不能跟着龙哥干活了。”灵远话语中带着几分落寞!
“恩。”龙哥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下意识的答应着。
“兄弟,怎么到了扬州也不来找我喝酒?”一个声音从灵远身后传来。
“赵大哥。”灵远回头一看,正是赵友成来了。
“灵远兄武功大进,恭喜、恭喜。”另一个声音传入了灵远耳中。
“杨兄,你也来了。”灵远欢喜之情溢于言表,抓住两人胳膊说个不停。
“这位是?”赵友成做事最是周到,见龙哥站在灵远旁边迟迟不离开,想来是跟灵远一起的,只是不知为何一脸呆滞的表情!
“这是龙哥,我来扬州这段时间多亏他照顾。”灵远介绍道。
“不敢、不敢。在下龙涛,这两位可是兄弟的朋友吗?”龙哥总算恢复了正常,朝着灵远问道。
“这位是杨天成,龙哥或许听过他的名字。”灵远首先介绍杨天成。
“久仰大名、失敬、失敬。”龙涛心知能跟灵远称兄道弟的必定不是等闲之辈,却猜不到这人竟是比灵远风头更劲得演武状元-杨天成!只是据说此人曾经刺了灵远一剑,没想到两人交情却是不浅!
“这位是登封城龙溪镖局的赵友成赵镖头。”
“久仰大名、失敬、失敬。”龙涛虽然未曾听说过赵友成,但能跟这两人在一起的又岂会寻常?便也不失恭敬!
几人寒暄了一阵,赵友成拉着灵远胳膊说道:“兄弟你来扬州这么久都不去找我们,要不是今天被我们逮到,你是不是还要一直藏下去啊?”
“哪里。。没有。。我是。。”灵远不知如何解释,被赵友成说得一阵不好意思!
“好啦,哥哥也不为难你,今天既然逮到了,还不请我们喝酒吗?”赵友成笑呵呵的说道。
“这个自然,只是。。只是。。”灵远吞吞吐吐却是没说出个所以然!
“各位远道来扬州是客,今天就由我做东,不知各位能否赏脸?”龙哥跟灵远相处多日,自然知道灵远囊中羞涩,况且能请到这几人说来也是天大的荣幸,正是一举两得!
灵远心中一阵犹豫,要让龙哥请客,自己实在是过意不去!正不知如何是好。只听赵友成说道:“大家别站着了,谁做东倒不打紧,关键是要喝的痛快。龙兄想必对扬州比我们要熟悉的多,必然知道扬州酒店的好坏,就请前面带路,今天咱们不醉不归!”赵友成见龙涛为人爽快,身后还站着一帮小弟,想来也是一号人物,自己初到扬州人生地不熟,倒也不妨结交一番。
“赵兄爽快!要说酒店,那是没有人比我更在行了,哈哈。”龙涛说完,低头吩咐了阿豹几句,当先带头走去。赵友成拉着灵远,和杨天成一起跟了上去。
扬州的天香酒楼依山傍水,说是扬州最富盛名的酒楼一点也不为过。灵远几人正坐在天香酒楼的阁楼上。觥筹交错、推杯换盏,气氛好不热闹!
“灵远兄今日在扬州擂上大显身手,以后扬州擂又添一段chuán qí,真是羡煞兄弟啊。”杨天成酒量不错,几人都喝的醉醺醺,他却依然面不改色。
“凭杨兄的身手还怕以后没机会在扬州擂上大展雄风吗?”灵远说的却也是实话。
“擂台易上,对手难求啊?”杨天成意味深长的看着灵远说道。
“知我者,杨兄也!”灵远说罢,两人一起哈哈大笑,一杯酒顺便下肚!
几人正喝的热火朝天,只见阿豹进屋来在龙涛耳边低语几句。龙涛连连点头,等阿豹走后,这才开口说道:“诸位可知道为何今日秦老爷子走的如此匆忙?”
“却是为何?”赵友成开口问道。灵远虽然听陈东庭说了一嘴,具体情况却不知道,闻言便也留上了神。
“一口棺材堵在了秦家门口。”龙涛压低了声音说道。
“是何人所为?”灵远问道。
“兄弟先别忙问,那棺材上挂了一幅对联,你一听便知。”
几人都不说话,等着听对联的内容。
“上联是:齐副帮主魂归九泉。下联是:凶手岂能逍遥法外。横批:公理何在!”
灵远三人听到这里,都是默不作声。
“长乐帮居然敢在扬州跟秦家作对,那是自讨死路。”龙涛所言却也属实,秦家在扬州根深蒂固,势力极大,以长乐帮的实力自然难以撼动。
灵远三人心里却是另一番想法:‘齐白羽死在秦慕岚手上只有自己三人和秦慕岚知道,而齐白羽的尸首想来应该落在了太行众匪手上,如今他们既然搬出齐白羽的尸首,那便是说明长乐帮跟太行众匪暗中有联系!如此看来,事情绝没有龙涛想的那么简单!
三人各自想着秦家的事,都是没有说话。又喝了好一会,眼看天色已晚,这才互相道别,各自回家去了。
灵远一身酒气的回到家里已经过了吃饭时间,进屋一看黄玲正在焦急的等着自己,一桌饭菜摆在那里还没有动。
“远哥,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黄玲见灵远一身酒气,以为他又去跟龙哥喝酒了,嘟起了嘴不依起来!
“今天遇到赵大哥和杨天成了。跟他们一起喝的酒。”
“哦”黄玲心中稍稍舒服了些。
“那人家做了一桌的饭菜谁吃啊!”黄玲小嘴还是没有放下!
“光喝酒了,都没怎么吃菜。再说玲妹做的菜这么好吃,看到了就忍不住要吃啊。”灵远说完,拿起筷子夹了一块肉放进嘴里。
黄玲见他吃的开心,便也高兴起来,想起自己肚子早就饿了,也拿起了筷子,一边吃还一边不停的给灵远夹菜。房间里充满了温馨,时间在两人的欢笑声中飞快的流逝。
“玲妹。”两人吃过晚饭,灵远叫住了正要去洗碗的黄玲。
“什么事”黄玲这段日子一贯的开心依然挂在脸上。
“先别刷碗了,出去走走吧。”
黄玲点了点头,换了件衣服,便像往常一样同灵远出了门,沿着街溜达起来。
“小两口又出来溜达了。”灵远和黄玲为人随和,乐于助人,虽然住的时间不长,但跟附近街坊邻居关系却是处的很好,不远处刘老头见到两人便热情的打起了招呼。
黄玲最是爱听这句话,便喜滋滋的说道:“是啊,真巧啊,又遇到刘大爷了。”
“怎么?就看到老刘头,没看到我们啊?”
黄玲一看,几个平时爱溜达的今天却是聚到了一块,说话的正是张婶。
“今天怎么这么巧,都走到一块了呢!”黄玲看了看大伙说道。
“你还不知道吧!”王妈拉过黄玲,一副神秘的模样。
“她白天都不出门,怎么会知道!”张婶接过话头,说着转向黄玲,我直接跟你说了吧:“巧心家出事了。”
“出了什么事?”黄玲脑中浮现出那个娇小的身影。
“咳、咳,这事啊。唉,怎么说呢。”张婶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
“做都做了,还怕说吗?”王妈抢着说道:“前段时间她乡下一个堂哥来她家做客,没想到、没想到啊!”王妈一阵摇头,连连叹息。
“到底怎么了?”黄玲好奇心起,赶忙问道。
“他俩竟然好上了!”却是张婶又说了出来。
“当真是畜生不如啊,平时看着那么乖巧的小孩,谁知道。。”
“嘿嘿,人家你情我愿,关你什么事,你却操的什么心?”老刘头笑嘻嘻的说道。
“怎么不关我事?让隔壁巷子的人知道了,咱们还不得跟着被笑话!”
“光是笑话也还罢了,要是惹到官老爷那可不得了啊。”
“就是,巧云她妈寻死觅活闹的不成样子,这不,才安静下来,估计明天还得闹呢!一大把年纪了,还要受这种罪,你说这女儿还不如不养的好。”
“她那堂哥也给爹妈拉回家了,据说一家三口好像要搬家了呢。”
“做出这种事还能有脸呆下去吗?要是我啊,连夜就走了。”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一开始还说的文明,到后来却是越说越愤怒,各种恶毒的话直是匪夷所思!
黄玲在一边听着,只觉得他们说的不是巧云而是自己一般,听在耳朵里当真是字字见血!默默的拉着灵远走开,眼泪已经挂上了眼圈,带着啜泣的声音说道:“明明跟他们没关系,为什么他们要说的那么难听?为什么?”
灵远无话可答,抬头望着天空。最后的侥幸和希望终于被证明是一厢情愿。‘或许这就是天意吧。’灵远摇了摇头,终于将要对黄玲说的话说了出来:“我今天见到陈总镖头了。”
“哦,见到陈总镖头了。”黄玲重复着灵远的话,此时的心,即使装下天大的事也无法激起多少波澜了吧!
灵远把今天的事情给黄玲讲了一遍,黄玲静静的听着,等灵远说完才开口说道:“那挺好,以后就不用去码头受累了。”语气平平淡淡。
“恩”灵远低头回应,却更像是叹息。再抬起头的时候发现黄玲已经是泪流满面!
黄玲再也控制不住,扑入了灵远怀里大哭起来。过了好一会才抬起头,模糊的泪眼看着灵远的脸庞:“这个家。。。没了?”
灵远看着黄玲挂满泪珠的脸庞,那一双大眼睛充满可怜和无助,就这么一眨不眨的看着自己,等着自己给出dá àn!
可是自己都不知道何去何从,又如何能够给她dá àn?
‘从今以后我绝不让你再流一滴伤心的眼泪!’灵远想起那天让黄玲在树上等了一个时辰后自己做出的承诺。也是在那一刻暗暗下定决心,无论黄玲想要什么,哪怕是天上的星星,自己也要给他摘下来!可是现在一股无力感涌边了灵远全身,这一刻灵远感觉到在老天的眼里自己是多么的渺小!
灵远慢慢推开怀里的黄玲,不忍再看她的眼睛。
“从今以后,我们是。。。兄妹!”灵远艰难的说出了最后两个字,转身回到自己房间,房门砰地一声关上了。留下了黄玲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那!
第一次被灵远推开,连同自己一起被推开的还有过去,从这一刻起,两人的过去已经不复存在!从这一刻起,两人迎来了新的开始!那些甜蜜的一幕幕不过是做了一个甜蜜的梦!梦醒了,现实的残酷却变本加厉起来!然而现实就是现实,容不得你选择,你所能做的只有:接受!!
镜子中黄玲的脸上依然挂着一抹笑容,只是那笑容却是那么的催人泪下!
这一天终于来了!黄玲失魂落魄的走回自己的房间。两个字在脑中不停的闪过:‘兄妹’‘兄妹’‘兄妹’‘兄妹’‘兄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