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缸里挺冷的,白木打了个哈切。
架子上两个赤条条的人已经不动了,像秋天的干黄瓜一样。
一个大胖黑脸的家丁探了探两人的鼻息,“二哥还打吗,这俩人都还有一口气。”
“不打了,不打了。他这造型估计挂到天亮也死。”叫二哥的家丁摆了摆手,“困死我了。”
“我也困,能怎嘛办?要不是这个老瘪三睡了èr nǎi奶。我俩用在这干熬?”
“不过你别说èr nǎi奶这身段是真的好,吱吱吱,也不知道这老小子用了什么法子勾搭上了èr nǎi奶。”
“活好器大呗。这人啊都是命,就像咱俩,咱俩爹妈就是仆役所以咱们俩也是仆役,这老小子嫖人妻妾被挂在这让我俩兄弟打了半宿这也是命。正所谓天道循环,那个啥来的?上回那个老和尚说啥来的。”二哥挠着脑袋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我跟你说那些个光头大耳贼都是骗人的你听他们扯淡不如多拍拍管家的马屁,兜里的银子,嘴里的肉,床上的婆娘才是真的。别的都是扯淡!那些个大耳贼你听他们在哪扯什么渡化世人,呸!碰到金子银子眼睛也直。”黑胖子怼道。
白木也是在缸里蹲的时间长了,腿脚发麻浑身难受,所以他就动了一下胳膊挪了一下脚。
可这一下是坏了。
破缸真是破缸,白木这一动破缸有被拱掉一片落在地上发出当啷一声。
“谁在那?”黑胖子抄起了棍子厉声喝道。
“咱这干的也是伤天害理的事,别是这两个狗男女的鬼魂来索命了吧。还是那群小王八蛋精,摸了一把èr nǎi奶的白屁股就跑了。他妈的留我们哥俩在这。阿弥陀佛,无量仙尊,菩萨保佑。”
“扯淡!这两个狗男女还没死呢,别自己吓唬自己,兴许是耗子。你在这看着点,我去把那个癞皮狗牵过来。”
“你可别跑了啊。”
“……亏你还是我二哥。”
完了,这可咋整。白木有点头疼。当然白木一点也不慌,他自己也不知道为啥。所以白木就索性换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在缸壁上。
不一会一条老狗被牵了过来。尾巴被烧掉半截,一身杂毛,满脸眼屎,瘸着条腿怎么也不像一条好狗。
“癞皮狗去,去看看着有没有人。”
癞皮狗打了个鼻子然后闻了闻,然后就向墙角白木藏的破缸一颠一颠的跑去。
“二哥,咱俩跟上看看是什么东西。”
“……”
“你个完蛋玩意儿,我自己去。”
狗已经来到缸边,又闻了闻,然后人立而起,用前爪搭着缸沿,把脑袋伸了进去。
白木和癞皮狗四目向对。
癞皮狗看到白木脸剧烈的抖动,哆哆嗦嗦就像秋天的树叶。咧着嘴,眼珠子充血,像个马上就要被砍头的死刑犯。
“秃头六?”白木问道。
听到这个名字,癞皮狗就像疯了一样,抖得像筛糠,张嘴就向白木的脑袋咬去。
看着黄了吧唧的狗牙,白木思绪却想术叉一开始跑偏。
啥时候来的,我记得我以前看过杀狗。多久?大概八岁吧。
集市上,一个白脸汉子把一只小狗绑在一个木杆子上。先拿着刀刮把毛刮干净,然后拿上一节烧红的木炭在小狗身上来回滚,烫掉没刮净的细毛。狗痛的呜呜叫。
然后?然后白脸汉子从怀里弹出一把小刀刺啦一身,小狗的喉咙被割开,旁边的小伙计干净用瓦罐把流出来狗血接住
,后来就没意思了和卸猪肉一样,只过不一个是拿斩骨刀,一个是拿小弯刀。
说道白脸汉子我记得北境的人都挺白的,也是脸上抹着獾子油,身上厚衣服裹的和熊一样,怎么能不白。
白有啥用?白又不能当饭吃,该死怎么都得死,早死早超生。
就像那个死鬼师傅,明着是个神医,其实就是个老淫贼。***女,当然也说不上无恶不作。除了在床上,在其他地方怎么看都是个好人。当然谁知道他平常医人治病不是为了求个摸别人老婆胸脯的时候的心安理得。
不过算了,他现在也挂在那里了。跟个茄子似的。
茄子好吃啊,和土豆一起放锅上蒸,然后拌大酱一起吃。
……
狗嘴越来越近,白木的思绪也越来越偏,不知道飞到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