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一声清喝。
白骨剑阵定在空中,周石门闲庭信步走到无面佛身前。
轻轻的拍了拍无面佛坐下的白骨莲花。
“何为佛?何为人?何为妖?何为魔?这些其实你一个蠢物懂的了的。”
无面佛不为所动,轮起手中的降魔杵像周石门头顶砸去。
“定。”周石门抬手一指。这白骨降魔杵就定在了半空动弹不得。
“你这蠢物,我本仅仅是来讨一颗佛心果为我那徒儿炼一枚丹药。我步行上山已经给足了你面子。”周石门背着手绕到无面佛身后。“可你倒好,想要驱使群猴要我性命,现在又变化了一尊无面佛与我相斗。”
周石门夺下那根白骨降魔杵把玩了一会道。“也不知你是吃了哪些心智不全的修行者,真以为世人称你为千手佛,你就真为佛了?你只不过是一根枯木罢了。”一把捏碎了白骨降魔杵,手结大三昧手印,顷刻间梵音阵阵,哪些被无面佛化位剑阵的猿猴尸骨升起缕缕青烟,烟尘中猿猴的魂魄双手合十消遣在空中。
这无面白骨佛也在这梵音中匍匐在周石门脚下,“三昧无形,心本无相,求于形相,即失佛道,如人打坐,以为禅定,如人拿笔,以为书法,皆为外道。”周石门闭着眼轻声说道。“如你再修炼千年参悟这天地之理,没准你真能入得了佛门。可你这蠢物却披上了这白骨袈裟,入了这外道,我就只能取你性命,断你造化。所以尘归尘土归土吧。”
手印一变,一道不动明王印打在了无面佛身上。
梵音停止了,无面佛消失了,遍地的猿猴尸骨也消失了,周石门腾身而起越到这千手佛古树最高的枝头上,伸手就像那佛心果抓去。
“钟山周石门使百种法宝,知千种道法。果然世人诚不欺我。”一道妖媚的女声在周石门耳边响起。
落霞为裳,百种风情万种温柔,身披青衣,面若侍女,手持一把三昧赤羽扇,胸口纹着只只云游于天地间的赤尾青鸟。
“不知昆仑大妖灭蒙来这种污秽之地找我周某有何事。”周石门把佛心果揣在怀里转身看着现在不远处树枝上的灭蒙。
“呦,前辈说笑了,什么大妖灭蒙的多难听。我虽然是灭蒙鸟所化,可人家也有名字啊。前辈叫人家梦儿就好了。”灭蒙用扇子遮住小嘴嘻嘻的笑了起来。
“有什么事就说吧。昆仑妖圣有何见教。”
“没想到前辈这么绝情,怎么就不能是梦儿找前辈您有事呢?况且前辈您刚刚可是毁了我种的这棵千手佛。”灭蒙轻轻一跃来到周石门身前趴在周石门肩旁在他耳边轻轻的说道。
“有事说事,我赶时间。”周石门当然知道灭蒙是在扯淡,她要是会种树,母猪就会上树。灭蒙的性子周石门清楚的很,妖圣放她出昆仑一定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树上又没刻你的名字。现在刻也没用…”说完又拿出一个白玉净瓶一拍瓶底,一阵微风从瓶口吹出吸走了千手佛最后一丝精魄。
“前辈您从我那个好姐姐那里骗走了齐天秘法,不知有何说法。”灭蒙一个转身后跳了一步,用扇子指着周石门问道。
“齐天是我换来的。至于换的什么你就不用知道了。你有什么事就赶紧说吧。”
“哎,没趣的人,你小时候就是一张死人脸现在还是死人脸。”
“昆仑降世,我将代表昆仑参加玄天会。”灭蒙不再嬉皮笑脸正经起来说道。
“昆仑降世吗。为什么?”
“不能说。”
“又吧,前辈。”
“去哪?”
“钟山啊。离玄天会还有好久,我这么漂亮的姑娘不能露宿荒野吧。”灭蒙笑mī mī的背着手跟在周石门身后。
“修行讲究五行,可这齐天只字不提,大风却又……不懂啊。”白木盘腿坐在一块大石头上。
“师叔闭目冥思不知道因何事所困啊。”石头下面有人喊白木。
“乔兄啊,别叫我师叔了怪怪的。”原来是那个白衣白剑白玉佩小哥,他叫乔春生。
挺有意思的名字。。
自从那日鹤鸣堂切磋之后,邱宁和这位乔春生乔公子就没事来找他。邱宁是想让白木指点她修为,乔公子就是单纯来找他聊天。
“白师叔你这人挺有意思的,我喜欢和有意思的人聊天。”这是乔春生和白木演武场一别后说的第一句话。
白木把自己的困惑一一道来,乔春生想了想突然说了句“我母亲是北境寒宫宫主。”
“啥?”白木一愣,没反应过来。
“北境寒宫终年白雪覆盖,永夜降临不知光明。寻常人家不知春为何物,不知蝉声几许。可你看……”
乔春生突然拔剑,剑如烈火。
收剑,乔春生指着白木白木坐的石头上那个微焦的冰字。“我修的是北境寒宫秘法,里面也是一个火字都没有。”
白木跳石头摸着那个还有些发烫的冰字沉默不语。乔春生就静静的抱着剑站在一边看着。
一盏茶的功夫。
“我懂了。”白木一拍大腿,“乔兄,你的剑借我一下。”
深呼吸,一剑风云来,雷声起春雨至。
闭目,一手藏剑式,斩枯草落叶,火由剑而生。
睁眼,飞剑离手,岩石崩裂,尘归尘土归土。
“原来是这样。”白木把剑还给乔春生笑道。
“报!师傅来信了。”乔春生想说什么,被风风火火跑过来的小兔子打断了。
小兔子一身黑衣道袍,一手拿着个玉佩,一手拿着一束山花,头上的马尾辫一跳一跳的。
这衣服是暮秋小时候穿的,小兔子一天到晚爬山钻洞,漫山遍野的乱跑。一件衣服穿不了几天,周石门就找暮秋把她小时候穿的那件柔蝉道袍解了过来。这衣服寻常水火正适合一天到晚乱跑的小兔子。白木也乐得高兴,不用过几天就下山找那个管山下弟子内务的大叔讨要件衣服。
白木从怀里掏出一个手帕给小兔子擦了擦脸,“什么事,风风火火的。”
“这个。”小兔子把周石门给的那个玉佩令牌晃了晃。
白木接过令牌。一阵柔和的绿光,几个大字浮现在三rén miàn前。
“管好眼睛,谨言慎行。清新寡欲,天塌不惊。”
白木挠头,“这啥意思啊。就这几个字?”
“嗯。”小白点了点头。
乔春生看了看这几个字,低头沉思片刻。
“白兄,我明白这个是什么意思了。”
乔春生面色古怪的看着白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