竞技场新闻滚动播报着淘汰赛32进16的全部结果,并且已经迅速做出了接下来的比赛安排。今日之后,选手们将会有半个月的休息时间,从十一月中旬开始,胜出的选手们继续进行16进8的对决,届时胜出的8人将直接成为国家队选手,在32进16比赛中输掉的选手,将有可能迎来与16进8比赛中输掉的选手进行复活赛的机会——这也是左非梦希望李想抓住的机会。
现在,观众们依然沉浸在最后这一场比赛的回味之中,政府大楼的大屏幕上不断地回放着这场比赛的精彩画面。当然,还有不少输了赌注人正在等着殴打氪不改非命。
这一次,氪不改非命方的跟赌者达到了两万人,赌注总金额达到四千万竞技场金币,约合四十万人民币。而这些赌资全被对方寥寥十几人平分。输掉的人们意气难平,毕竟这是氪不改非命第一次赌输,谁也不愿意相信自己是第一批冤大头。
远在各种各样的喧嚣之外,赛场选手出口的卫生间里……
左非梦背靠着隔间的墙壁,李想紧靠在她面前,尽力让自己的衣服无法碰到对面的墙。
“竞技场里的公共设施是自动清洁修复的,很干净。”
李想笑了笑:“我有心理障碍。”
可是如此远离墙壁的结果就是,她和左非梦的距离过近。左非梦看了看尴尬地对在一起的两双鞋,突然阴森森地笑了一声,“你听说过一种校园怪谈吗?”
“什么怪谈?”
“出没于浴室和卫生间的,四脚兽。”
“哈?”
这时,有人进入了卫生间,李想怀着疑问安静下来。
“我一直觉得白玉汤是不是傻。”
“你说氪不改非命背着她乱搞?”
“这不是很显然的嘛。瞧他利用比赛吃箫声远豆腐的德行!而且啊,演绎度91分!这是要有多真情投入啊!”
“倒也不一定啦。你知道那些职业选手,为了分数才不会管什么吃不吃豆腐。再说了,咱们队长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知道?她怎么会做出对不起队员的事呢?”
“好啦,我知道你挺喜欢氪不改非命,但是他和好多女选手暧昧不清,论坛里早就有人挂出来过。至于队长呢……去年她开掉了一个排位130多的新人,白玉汤的排位远远不如人家却一直留在队里。队长要不是可怜她,何必对她这么好?”
“喂……还是不要这样猜测比较好吧……”
“哈哈你别往心里去,我也就这么跟你一说,出去可别张扬。”
“嗯,快走吧,队长她们在等我们。”
两个姑娘在洗手间里边照镜子边聊着,聊完便双双离开,她们不知道,在某个隔间里,藏着两对尴尬的耳朵。更准确地说,是其中的一对比较尴尬。
李想不是没偷听过,但是和尊敬的z神一起挤在卫生间隔间里偷听还是别有一番滋味的。刚刚左非梦将她带到出口附近,不久便看到了这两个银月战队的队员。因为其中的一个正是银月战队排位最高的招牌选手解语花,她与鸦虽只是点头之交,却不能不提防被她认出来,所以左非梦当即拉着李想躲进了卫生间,谁知道那两人也跟了进来。躲进卫生间还不够,两人又迅速藏进了隔间。
“z神,你真的确定要拉氪不改非命吗?怎么看都是个渣男……”李想迫不及待地转动着不太灵活的门锁。
“感情生活有多渣都不是我们需要关注的。只要有实力,有契约精神就好。啧,笨。”左非梦把着李想的手用力一拧,被她折磨了半天的门锁马上就被打开了。李想是没有来得及收回手,被她握着共同完成这一动作的,她发现左非梦尽管虚拟形象的身高没有自己高,但是手却与现实中的她一样长,因此非常不合比例地比鸦的手长出半节。
她对手有种奇怪的坚持呢,李想可笑地想。
“解语花心也真大,平时看起来她和箫声远关系很好的。”
“卫生间就像古时候的客栈,是最好的小道消息集散地。我也不太明白为什么人们到了卫生间之后防备心就会松懈,也许是因为一起上厕所会加深人与人的感情?”左非梦回头看了一样刚刚躲藏过的隔间,“相比之下,我还是认为你更可爱。”
李想:“???”
“即便躲到了自认为没人知道的地方,也不会过多抱怨,只是会哭而已。”
李想也回头看了看那隔间,伴着左非梦的话回忆了一下,不由得满脸发热。躲在这个隔间里哭却被一个女人打断的悲剧历史还历历在目,李想叫道:“那人是你?!”
“嘘。”左非梦拉着她走了出去,“我们跟着她们走,马上就能知道氪不改非命到底是不是渣男了。”
银月战队的几位核心成员,加上氪不改非命,比赛结束之后在一个小饭店聚齐。仿佛是为了向旁人展示队内的良好关系,他们没有订包间,而是占领了大堂里的一个大桌。左非梦和李想就找了个在她们斜方的小桌,象征性地点了一盘凉拌菜。左非梦遗憾地说:“我准备了偷听道具,用不上了。”
赢得对战会随机掉落各种道具,有在业余队战内可以用到的,也有竞技场日常生活增加趣味的。李想看着左非梦的道具列表,里面除了偷听道具“长耳朵”,还有其他一些。例如高级庆典道具“百花齐放”、情趣系耍流氓道具“一秒换衣”等。
箫声远和氪不改非命两人挨着坐在大桌的正位,白玉汤坐在氪不改非命的身边,银月战队的其他队员则按照核心程度,在箫声远的另一边排开。氪不改非命先敬箫声远:“好久没输过赌注了,箫队长太厉害,我根本控不了场啊!”
箫声远淡笑:“厉害什么?总分还是输给你了,你自罚三杯吧。”至此,银月战队只有解语花进入了16强,又成为竞技场五大站队中垫底的那个。
氪不改非命便自罚三杯——竞技场里的酒不醉人,这确实只是意思意思。
银月的其他队员此时都在注意观察他们二人之间的氛围。氪不改非命像是没什么心眼一般,笑得痛快也吃得痛快,箫声远也依往常态度,对氪不改非命亲近而不亲热。两人的话题围绕着比赛结果和对战时双方的知识攻击展开,对剧情尤其是感情情节部分只字不提。
左非梦见李想观察得认真,便问她对这两人内心状态的猜测。
李想压低了声音分析道:“这个比赛结果,我怀疑是氪不改非命故意给箫声远的面子,这样一来可以不破坏他和银月战队的关系,二来可以淡化一下那个吻给对方带来的厌恶。”
左非梦表示同意。
“但是他为什么要这样做我还猜不到。像你说的,他那么在乎钱,却故意输掉赌注,难道是因为真的很在乎箫声远吗?如果真的在乎,他怎么会安排吃豆腐的情节让她难堪呢?现在他更像是在和稀泥。
“至于箫声远,心里应该很纠结。她很可能感受感受到了氪不改非命让分,既让她打破他的赌注必胜传说,又不妨碍他赢得总分。一切都被别人完美把控,她肯定很不舒服。但她本来就不是以实力见长的人,她更在乎的是与队友的男友暧昧的传闻会带来什么影响。
“z神,你应该知道银月战队从建立开始至今每年都会在论坛上撕逼一次的事?”
左非梦点点头,“建立的时候队员是同一个宿舍的六个女生,第一次撕逼因为抢男人,第二次因为分钱不公,第三次因为赞助商潜规则,第四年开始就不撕了。”
李想暗暗赞美了一下z神的总结能力。尽管详细内容非常精彩,但提取核心要素确实就是这几样俗不可耐的东西。
“没错,因为第四年开始队长就变成了箫声远。银月一直是纯女性战队,虽然这样说可能不太好,但是确实比较容易多是非。箫声远的排位不是最牛的,也没有关系特别好的队友,但是能服众,或者虽然没有真正服众,但是没人敢反对,这是因为她把对内平衡把握得非常好。现在影响这个平衡的因素就是氪不改非命。
“她要撇清关系,就应该不给他好脸色看,和他划清界限。但我猜她不想失去他的暧昧,所以只能避而不谈。她在等别人开口提起这个话题。”
左非梦问:“谁会提?”
“白玉汤或者解语花。解语花更有可能。”
左非梦的表情表明她很怀疑这个论断。
李想笑道:“解语花在卫生间里的话,显然说明她在等着看箫声远的笑话,绝不会帮她,是吗?”
左非梦点点头,示意她继续说。
“解语花这人比较张扬刻薄,但其实不是什么有城府的人。她确实不满箫声远,但是她更在乎的是银月的和谐。最初的那六个女生室友,现在还在银月里的就只有她和箫声远了,足以看出她对这个战队有多在乎。而且你可以回想一下,她在卫生间里说的话,一直避开箫声远,全在攻击男方。很多人际关系,是不能看表面的。”
左非梦看着李想在她面前摇动的手指,十分受教地记下了,愈发觉得人际关系是一门很深的学问。
李想刚说完,解语花果然开口。她唱白脸,冷哼了一声说:“老氪,我要为你女朋友说句话了。你在对战的时候亲了我们队长一口,怎么偿还汤妹妹呢?”
“咳。”箫声远说,“你这话说得不对了。那是后羿亲了日辛,女的亲女的,根本性质都不一样,跟我和老氪有什么关系?不过后一句说得对,好久没看你们秀恩爱了,要不现场秀一个?”
满桌的人都开始起哄,整齐划一地喊着“亲一个”。
这时李想才注意观察到氪不改非命和白玉汤两人。氪不改非命的虚拟形象穿着羊毛衫和九分裤的休闲装,看起来给给的,头发剃得两边露青皮,给度再增。他本身总是痞痞地笑,也是合了那句“男人不坏女人不爱”。而白玉汤的存在感则十分缺失,一直安静乖巧地坐在他身边,不怎么说话也不太吃东西,最多就是对别人笑一笑。
氪不改非命在众人的起哄中叹了口气,搭着白玉汤的肩将她想自己这边拢过来。白玉汤很明显地僵了僵身体,先是自发地抵抗了一瞬,然后乖乖被揽过去。氪不改非命挑着她的下巴亲了一口,李想及时避开了视线,但是没有忽略白玉汤额头上跳了跳的青筋。
李想问左非梦:“你观察了微表情吗?怎么看?”
“眼皮稍睁,其实很想看。撇开脸之后视线向上,在思考。”
“……不是让你看我,是他们啊!”
左非梦微笑:“白玉汤是个‘人妖’。”现实为男人,却在竞技场中装成女性的人。
李想怔了一怔,顿悟,然而脑子里马上填满了一系列问题,“原来你一开始就知道他们的猫腻?你怎么知道的?他俩是gay吗?白玉汤为什么要加入纯女性战队?是女装爱好者?性别认知障碍?”
“噗。”左非梦喷了一口水。
实际上,氪不改非命根本没有什么女朋友,是个可怜的母胎单身,“白玉汤”这个账号是他的小号。
“这就很说得通了,烧耳机氪手游又沉迷竞技场的程序员怎么可能会有女朋友呢?呵。”李想念出这一大串的特征,不禁感到了心疼。
因为他所在的风行战队管理严格,不允许队员进行私人活动赚外快,而氪不改非命赚钱上瘾,所以最初,“白玉汤”这个账号是用来掩人耳目地私自进行对战,收集道具来卖钱的。
后来账号的排位越来越高,甚至接近了前一千,如果再继续上升下去必然会受到大家的关注,难以掩盖开小号的事实。不能肆无忌惮地赚钱了,氪不改非命便根据自己的嗜好,发展出了这个小号的另一个重要用途——混进纯女性战队,随时体验美女环绕的后宫王错觉。
“所以他要保持这个账号的菜鸟度,决不能让它的排位进入前一千,不然箫声远一定会安排它升级为职业选手账号,他就装不下去了。”李想啧啧称奇,“怪不得演绎度分数那么高,毕竟平时总在演戏。”
当账号升级为职业选手时,除了相貌和名字不可以重复的限制,系统还会识别选手的脑电波,确定与已有的职业选手不同,不是任何人的小号。多亏了氪不改非命高超的算分能力,加入银月战队至今,“白玉汤”的输赢场数相当,排位一直保持在1050到1040之间精确变动。而对其一无所知的箫声远一直当她是个可人疼的笨蛋妹妹,照顾有加。这半年里,氪不改非命借着白玉汤的女性外皮,吃豆腐的次数早就数不过来,连与队员们共浴都有过,这次对战里的一个吻算得了什么?
李想一边暗道这真是个可怕的男人,一边奇怪:“现在正在使用白玉汤账号的人又是谁?”
左非梦:“应该是和可氪不改非命同租的男室友。”
“同租……赚了那么多的钱,却还在租房子住?”
“实际上他有两套位置不错的房子,一套用作放置暂时不用的设备的仓库,另一套装修成了专业录音棚,每年花费在设备更新和录音棚保养上面的钱就好几十万。还有手游呢,光是音游他就氪到了全国氪金榜前十。”
“……录音棚应该也可以赚钱?”
左非梦撇撇嘴,“他觉得俗,专门请圈内的好友过来玩,一分钱不收。”
李想不太能懂这种艺术技术宅男的脑回路了。一边是分文不取还无限投入,另一边竭尽所能疯狂敛财,可能这就是传说中的爱吧。
氪不改非命与白玉汤的秀恩爱一吻,可算将全战队的注意力从那场对战上转移开,一直到聚餐结束,都再没出现过冷场局面。白玉汤更是一和箫声远说话就脸红,让人看了甚至会以为这两个妹子才是一对。现在知道了内情的李想对整个银月战队无比同情。
“可是,z神你怎么知道那么多内情?光靠你醒过来这点时间,再怎么努力收集也做不到的吧……”李想一直对左非梦的八卦收集力很好奇。一方面,曾经远在天边闪着金光的偶像原来也这么八卦,另一方面,她仿佛这一年来根本没有沉睡过一样,更可怕的是,她能得到如此私人的信息,职业狗仔也要跪了吧?
左非梦说:“老氪有一项特殊业务,帮人解决他能够解决的事,收取高额报酬。我曾经是他的一个大客户,报酬就是……你还记得我现在这个账号最初的名字吗?”
“zfm''?”
左非梦的表情意味深长,“白玉汤那个账号最初的名字叫‘zfm'’。”
一句话带出了无数的信息量,李想的下巴半天没能合上。
“走了。”左非梦温柔地帮她合上嘴,“他们要散了,咱们跟着老氪走。”
这是一场信息量巨大的跟踪。左非梦在路上继续给李想讲述了她当年是如何支付报酬的。
氪不改非命觉得,只要是zfm用过的小号,即便还只是厘级那都是开过光的。于是,要求她先用一个月的时间将刚刚注册的账号用到厘级,每场对战得到的道具保留好,不允许私自使用或出售,而且要随时告知他,如果得到了时下道具市场炒得比较火爆的道具,他便及时出手。
据左非梦说,尽管现在她可以将账号迅速练到厘级,但当时正值国家队训练期,每天任务繁重。在使用了二十余天之后,她终于达成了要求,而后,她将账号送给了氪不改非命。在这一个月的交易过程中,她与氪不改非命渐渐熟悉,因为他掌握着左非梦的一个大把柄,所以根据公平的契约精神,他将自己的不少私人信息告知了左非梦,并且同意她监视zfm'账号之后的动向。
这两个说一不二的人的交易可以说非常愉快,这便是左非梦相信氪不改非命人品的原因。
李想怀疑起来:“这得是多大的交易,才能让他那么支使你啊?还有什么把柄?”
意外地,这是左非梦第一次直截了当、毫无转圜地拒绝回答李想的问题。她的拒绝十分不婉转,面色严肃地直视着前方,李想收到一个清晰的信号:她受到了冒犯。
李想闭了嘴,深深地反思起来。也许是因为z神醒来之后对她太好,让她产生了两人关系很亲密的错觉,说话做事变得随便。距离骤然缩短、跌下神坛的偶像看起来是如此的亲民,让她忘记了当年那个,即便同在国家队却连招呼都懒得打的zfm。实际上,她们互相还有很多事情不了解,只能说是刚起步的伙伴,充满了希望落空的可能性。这个阶段的交往要十分谨慎,千万注意一个度。
“卧槽你就不能不亲么?恶心死我了!”
脱离了银月战队队友的视线,白玉汤甩掉氪不改非命勾着肩的胳膊,简直要把嘴巴蹭掉一层皮。氪不改非命踢了她屁股一脚,“今晚我请你吃饭。”
“你得了吧。就你这守财奴,又是上回那大排档?吃完回来拉三天肚子,你交钱送我上医院?”
“我交钱!”氪不改非命点开两个人的个人财产表显摆了一下,“你这个账号赢了将近四万,加上战队发我的六万对战奖金,足够送你上医院。”
“滚吧,你乐意交钱,小爷我还不乐意上医院呢!”
左非梦和李想对视一样,两人读出了对方眼中的了然。氪不改非命输掉赌注正是故意为之,他这次用大号赌一边,小号赌另外一边,如果大号赢,赌资将会被分成两万份,小号赢,则只需要分成十几份,当然选择后者。
“你特么别走那么快!”氪不改非命一把拉住白玉汤,“有俩人跟了咱们一路了。”
“啊?”白玉汤一愣,瞬间变成了小鸟依人状态,额角抽搐着缩进氪不改非命怀里。
“你智障吧……人家一路上的事都看得清清楚楚了,你现在再装有个鬼用?”
“凑。”白玉汤把氪不改非命推得老远。
左非梦和李想自觉地从路边商店里走了出来,一见到翼和鸦,氪不改非命笑了,“z神,得偿所愿。”
看来氪不改非命和z神果然早就打过招呼了。李想感到了对方比自己还了解情况的危机感,紧张地问左非梦:“他说的是什么愿?”
“你。”
李想大惊失色。只听氪不改非命说:“z神,你居然没向她邀功?”
左非梦:“她没问,我也没找到机会开口。”她歪头想了想,“现在倒是个机会。李想,你知道刘信达那个呆子是怎么知道如何利用系统bug的吗?”
尚在懵比中的李想茫然地摇摇头。
“就是这家伙卖给他的方法。”左非梦指指氪不改非命,“所以后来我把他虐到哭。”
左非梦微微挑起嘴角,侧着脸沉默地等待着,标准的求夸奖脸。曾经李想以为,左非梦脸上最常见的表情第一位是嫌弃脸,第二位是死鱼眼。然而最近,这两种表情的地位正在受到求夸奖颜的严重威胁。李想也曾想象,左非梦是不是只有在面对最好的朋友千凡景的时候,才会露出些许温度呢?羡慕死了,但是连嫉妒的资格都没有。可现在,这对象居然也可以是自己。李想激动得心里砰砰直跳,不禁多望了她一会儿。
左非梦没有等到李想的反应,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的描述太过隐晦,她瞄了李想几眼,添加了一句:“这两件事之间是有直接的因果关系的。”
李想扑哧一声笑了。左非梦为她进行的复仇,除了讨个心里舒坦之外并没有什么卵用,况且如果不是今天这个机会,李想可能永远也不知道这项复仇的存在,连讨个心里舒坦的作用都没有。但这样孩子气的无用功,因为是左非梦所做的事,而显得更加珍贵。
“谢谢z神!”李想忍住了笑大声说。
没来由地,氪不改非命和使用白玉汤账号的男室友都觉得眼前这一幕有些刺眼。氪不改非命说:“z神,你跟着我干嘛?”
左非梦开门见山毫无套路:“我知道你和风行的合约是每个赛季一签。这个赛季结束后,你要不要停止续约,跟我干?”
氪不改非命愣住了,主要是没见过这么谈生意的人。他哈哈笑道:“我为什么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