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翼羽洁，本身为某位恒古之存在的杰作。</p>
若是纯粹以当代的检测术式，恐怕根本无法将其，这位教会之中的圣女当做是如此的存在。</p>
其身躯的神秘性质，已经可以使得人脑在来不及将其废弃处理的情况下，强制性的在脑中引发自动思考，而在那同时，便会因为那无穷的复杂度而致使大脑熔解。</p>
光从这一点来看，其即便不主动表露敌意，其本身固有的危险性依旧可以说是需要多层禁制将其限制自由的，不亚于魔王的存在。</p>
虽是如此，但是似乎其本身有着自我防护机制，并在被亚历山大发现并重启之后立刻对现世进行了sǎo miáo和逻辑处理，因此通常似乎会被自我防护机制催生出的虚假情报所蒙蔽，将其当做随处可见的人类幼女。</p>
但虚假情报始终是有着极限的，但也不排除所谓极限的出现本身是六翼羽洁的下意识，亦或者当初的创作者所留下的外侧程序在起效果。</p>
大致的极限似乎是三个，即、、，若是任何一个达成，那么虚假情报将对其毫无意义。</p>
也正因如此，在亚历山大因此成功得到了第一次死亡后，再也无人能够满足第一项条件，而第二第三则是难以确认的，但就以教会之情况而言并无人可以达成这两项。故而姑且是可以让其自由huó dòng，但这也只是感知上导致的危险性。</p>
似乎其内部的术式本身便是有着些许问题的，排除掉其中的用途不明之术式，若是以现代术式所理解，所剩下的几乎全部有着战斗用途，同时也不排除空间扭曲技术与更加可怕的可能性。</p>
但即便考虑到这种问题，似乎也并无意义，若是其本身不愿意接受禁制的话，要脱身并不困难，同时其不知为何仅仅和亚历山大正常的进行交流，对于其他提问者几乎不多加理会，这也还是亚历山大辅导后的结果，故而只能放任其行动了。</p>
不过非常意外的，六翼羽洁几乎全天都跟在亚历山大旁边，就像是跟着母亲的幼年魔兽一样，虽说有着依然在学习状态的可能性，但果然还是要多加提防的样子，毕竟当时具体的契约内容即便是潘多拉也并不知晓，仅仅是知道这一契约可以使得亚历山大不断进行与冥河无关联性的，由六翼羽洁所操纵的转生罢了。</p>
整理着通过念读得知的事情，六翼羽洁保持着自己的行动模式，继续跟随在亚历山大的身后，与其一同前进着。</p>
记忆单元似乎在沉睡前进行的最后一场战斗时受损，出现了空白区域。</p>
即便自我再生了也无法复原那些缺失的部分。</p>
一开始确实有所打算不断向着名为索伦的创造者进行通讯，虽说多少已经知道了结果，但还是日复一日的重复通讯，期待着说不定什么时候那位大人会接通自己的来讯，说不定那位大人只不过是暂时性的沉睡着罢了。</p>
每次所不断的重复中，六翼羽洁本身竟然感到了多少有些庆幸。</p>
她发觉到自己宁愿永远的不断做如此愚蠢之事，向着已然可以确认的死亡之人不断发出申请通讯，又不断地在通讯失败之后感到心理安慰。</p>
看不见尸首，只不过是暂时不接受自己的通讯而已。</p>
虚假的，不过是自我慰籍的期待充斥着她可以称为是残骸的身躯中。</p>
放弃了可以进行的再生，放弃了展开防御力场，放弃了一切。</p>
只是将能量不断用于如此毫无意义的举动上。</p>
或许这样下去真的某一日会迎来那位大人的喜讯，亦或者身体先一步在时间长河中被分解殆尽吧。</p>
多少也打算真的就这么一直下去，自暴自弃的存在于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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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主上是谁？”</p>
羽翼破败不堪的被压在身下，身上穿着布满复杂度难以解明之纹路的，不知为何布满着裂痕与残缺的暗金盔甲，金色的长发与羽翼中流淌出的血液不知混合了多少岁月，并在其中已经完全相互渗透融为了一体，年幼的面孔上也未能避免的，布满着狰狞的如同活物的裂痕，而裂痕之中微微透出的，同样是难以辨别的，与常识相悖的结构，金色而又空洞的瞳孔中，不明含义的铭文不时闪过。若是抛去不时发出的机械语音，她宛若战死的天神遗骸。</p>
而在这样的遗骸前，那只身着白色长袍，淡金色及腰长发的男性人类不时追问着这个问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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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主上是谁？”</p>
将其无视，继续重复着那幻想中自顾自的腐朽之举。</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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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主上到底是谁？”</p>
但不依不饶的，这只男性人类几乎每日都会到达自己的身旁，不断的追问着，直到被一只身着与纸糊无异的，若是要行动或许都需要小心翼翼避免将其破坏的装饰用盔甲的女性人类将其带走，这样才会结束，但第二日又会再次来到这里，不断重复着没有结果的无意义行动。</p>
虽说不解，但对于这些已经不知为何弱化到连山峦都无法空手击碎，天幕亦无法以目光贯穿的人类并无太大的关注之想法。</p>
直至某日，那只人类提出了不一样的问题，若是仔细计算，可能是在第一次发现其存在后的第六百日左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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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其实是在寻死吧？”</p>
不知为何，那只人类提出的问题几乎可以说是正中红心，但对于六翼羽洁而言并没有什么问题，不如说即便说对了，弱化至今的人类也无法阻止自己的自灭，而若是想要将自己拆解，那么倒是求之不得之事。不过以目前来看，恐怕即便是动用所有武力也绝不可能击穿自身那自基点而生的身躯之性能吧，而身上所穿戴的盔甲更是身躯本身性能的十倍以上，故而绝无击破之法。</p>
“要死的话就直接自爆不是更好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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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说是擅自的决定了六翼羽洁的寻死之举，但是与事实也并无差异就是了。</p>
依旧不再理会他，继续的进行着自己的行为。</p>
“说到底啊，要死的话就这样更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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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已无视其话语，但其突如其来的，那把不知何时偷偷藏在长袍中的古怪兵器，轻而易举地将自己的盔甲瓦解，皮肤切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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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瞬间遭到的袭击，使得六翼羽洁那破损的思考回路难以反应过来，直到一小段时间后，才堪堪在思考回路中重新整理起了思绪。</p>
看来预判出现了严重的错误，现世的人类在武装上获取了极大的进步，甚至能够将自身乃至盔甲瓦解，但如此一来也并无问题，看起来是打算将自身拆解么。</p>
姑且对于自身并未在完美的战斗中败退，而是被不知多少岁月之后的人类将残缺之身击破感到遗憾，但更为重要之事是向着创造者表达自身的大意，而所谓的赎罪——</p>
便等到回归造物主身旁与其会面时，亲自向其请求责罚好了。</p>
有着一种终于解脱了的感觉，等待着，将要到来的死亡。</p>
然而，死亡并未到来。</p>
“所以说啊，你并不想死吧。”</p>
并非没有再度进行进攻，而是那只人类的攻击被自空间之中引导而出的光之剑所阻挡。</p>
然而自身的自我防护机制中，并未存在着功能尚可维持的，空间方面的原件。</p>
剩下的空间原件则是属于——</p>
自己的意识控制范围。</p>
“或许你想说是残留的自我防护机制操纵了自己的理性吧？”</p>
那是连剑术也算不上，仅仅是纯粹之挥砍的攻击。</p>
然而却轻而易举地超过了光之剑的防御速度，甚至先自己的感官一步，到达了自己的面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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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为何，身躯已经站起，而充斥着裂痕的右手微微抬起，握住了那把剑的剑刃。</p>
那剑刃之上划过的流光，让六翼羽洁清楚的明白，被击中一定会死。</p>
但是——</p>
“但是这样的攻击你根本不畏惧才对。”</p>
没必要探测了，并没有着使用念读读出自己想法的必要。</p>
尽管十分难以置信，但六翼羽洁觉得他并没有着使用念读的必要，而自己同时也觉得他并没有使用念读装出高深莫测之状的兴趣，他会这么说就代表着他真的已经读懂了，自己的想法。</p>
“你只是在求死而已，不，你连求死也算不上，你只是没胆量接受现实。甚至为此打算将性命献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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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法反驳，自己确实是这样的想法，并也真的打算在那自暴自弃的期待中自甘堕落，直至消亡之日的到来。</p>
“我一开始就并不打算用道理让你迷途知返，毕竟严格算起来你可能都能当我的祖母以上了吧。”</p>
以闲聊一样的口气说着，无法理解这只人类到底想要表达的意思，但是尚还完好的额外感官原件告诉自己要往下听，因而六翼羽洁并没有进行插话与无视，而是静静等着他将所有的话说完。</p>
“我说啊，你自顾自的去死的话，万一你的主上是将你视为的存在的话要怎么办？”</p>
可以说是蛮不讲理的将意义不明的重任加在自己身上，但六翼羽洁意外的开始认真思考这一可能性。</p>
记忆单元的损伤过大，即便完全修复也不可能知晓曾经的事情了，而关于人类战力之强的描述则是从负责战斗部分的，最为完整的资料库中搜寻到的，故而无法从这一途径进行追溯，而其他部分也已经损耗过大，即便有着备份也早已毁坏。</p>
但只是从自身相较资料库中都可以说是过于突出的各项素质而言，自己应当是创造者索伦大人的得意造物之一吧，在其中属于最优秀的也不是不可能。虽说最优秀造物这一头衔来自自身的主观臆想，但是若真是如此的话……</p>
“很好很好……”</p>
轻声嘀咕着，亚历山大已经看到六翼羽洁双眼深处出现的，对于活下去的渴望了，尽管所有的事情都可以说是毫无根据的胡话，但在关键时刻也没有什么时间去找真凭实据证明着一切了，至少先让其暂时不去想着自灭，而如何维持与隐瞒自己是在信口开河，这就不是当前所能提前考虑到的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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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因知道此事，通常的逻辑与智力用在此处完全可以说是愚蠢之举，但既然对方是超乎常理的存在，那么自己便也以超乎常理的，可以说是在赌博与欺瞒的方式来应对。这便是亚历山大唯一的，也是当前看来最有实际效果的方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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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非真的被亚历山大毫无道理，只能说是诱导性推测的话语所触动，思考回路中的对抗机关已经将其诱导之处全部分析而出，亚历山大的话语可以说是毫无疑问的被识破了。</p>
但是此事也并非完全不可能成立。</p>
为了防止愚钝的自身将创造者所煞费苦心也务必保存着的，自身可能存在的优异性质，不能在此地无知的进行自灭。</p>
得出了如此的结论故而才承认了自己有着活下去的意义一事。</p>
而就在同时，一直以来被六翼羽洁所压制着的自我修复能力开始了运作。</p>
自高阶层境界面向低阶层境界面涌出的，世界层次之间升华而成的光之粒子，即光元素。</p>
光元素的光点在六翼羽洁的身周舞动着，不时朝着破损之处涌入，如同拼图一般涌入与自身相合的部分，而在这光元素汇聚成的光之海之间的六翼羽洁，无疑是天使一般的存在吧。</p>
“咳咳……”</p>
亚历山大发觉自身的目光似乎被其所吸引，于是多少有些许尴尬的干咳着，同时也是为了引起其的注意吧。</p>
“虽说姑且还不知道你是否有地方可去，但”</p>
话尚未说完，六翼羽洁那因开始修复而逐渐恢复敏锐的感官便先一步将其打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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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且算是为了扳回一城，六翼羽洁刻意向着亚历山大说出了当前最为麻烦之事。</p>
一开始以目测而推断的，六翼羽洁毫无去处，并由此引出的将其邀请至教会的计划落空。</p>
虽说如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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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少对于亚历山大的想法感到有趣，六翼羽洁便在话头上突然进行了一定程度的让步。</p>
“既然如此的话，和我一起到教会去？”</p>
亚历山大稍微提出了一下自己的意见，而同时为了使得六翼羽洁能够放心的一起行动，故而再加上了追加条件。</p>
“若是并不放心的话，我可以发誓。”</p>
虽说同时也表示了、、这样的三句潜台词。</p>
但亚历山大暂时性的遗忘了，面前之物确实是超乎常识的存在一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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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亚历山大究竟是否同意，三条光之锁在六翼羽洁的主导之下强制将二人的灵魂紧紧拴住，籍由光之锁连接在一起。锁链之上，以明明同六翼羽洁眼中闪过的铭文属一类，为亚历山大并不认识，但此时却能读懂的铭文，将三句誓言铭刻于光之锁上。</p>
“等……等一下！到底为什么会有如此莫名其妙的契约术式，而且还确实的成立了？”</p>
感受到灵魂确确实实的多出了三条延伸，而另一端则是深不可测的，如同太阳一般的金色灵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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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无表情地对亚历山大解释着自己的动机，话语之中毫无情感波动。</p>
“那就请立刻解除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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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说啊，你不是构装体一类的东西吗，到底为什么有着智能的同时却和正常人不一样啊？而且快想办法解除这个麻烦的东西啊！”</p>
一开始只不过是外交辞令的誓言突如其来的变成了真实，亚历山大对于此事唯一能感受到的只有一种深刻的悲伤感，而同时已经与自身灵魂相连着的存在的感官已经能够通过术式感知到了，无暇感叹如此奇迹的感官到底是如何形成的。</p>
亚历山大大致知道六翼羽洁的性格了，因此毫不顾及形象的摇晃着这位天使的身躯。</p>
尽管六翼羽洁当机立断的进行了自我休眠将其彻底无视就是了。</p>
如此回忆着过去之事，感受到体内的契约另一端，传递而来的亚历山大的人类灵魂。</p>
渺小而纯粹，是很有趣的东西。</p>
而同时发觉六翼羽洁正将上半身趴在餐桌上，以十分不妙的姿势有些近距离的欣赏着自己吃斯拉的样子，突然露出了一丝微笑，但亚历山大却不知为何总有一股莫名的寒意从心中涌出。</p>
果然，是错觉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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