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掌柜的,快醒醒!”店小二摇醒了掌柜,“大事不好啦!”
掌柜睡眼朦胧,没好气的问:“怎么啦,大晚上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信不信我扣你饷钱?”
“不好了,你快出来看,店里进蛇了~”店小二用颤抖的指着柜台。
“哪来的蛇,是不是你眼花了?”
“一窝小黄蛇,怎么可能看错?!”
“一窝?”掌柜惊醒,当即掀开被子翻身下床,急忙跑去柜台看。
刚出去没几步,掌柜就退到了墙后。难以置信地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然后探出脑袋,又偷偷看了一眼,“哎呦妈呀!”
“怎么办,掌柜的。蛇都跑二楼去了,会不会死人啊?”店小二怀里多了一把菜刀,“我们去救人吧。”
掌柜夺过他里的菜刀,“店里不是住了很多侠士么,保不齐就有苗疆的人。”
“也是,很有可能是苗疆的蛊术,那蛇长的那么奇怪”店小二一边点头,一边断断续续的说。心里想着明天的比武大赛,又能见识到江湖上的各式武学了。
掌柜看着店小二离去,目光变的阴翳。
店小二真是死脑筋,那么多蛇,凭一己之力怎么可能斗的过?酒馆里死了人的话,我这个做掌柜的肯定脱不了关系。还不如就当做没看见,明天万一真出了事,也好有托辞。
小蛇窸窸窣窣,进了顾断弦和余湫林的客房。
常年在江湖的人都有一种本能,就是睡觉的时候,能察觉到别人的靠近,以防在睡梦给了别人可趁之。换句话讲,他们都不曾真正的睡熟。
顾断弦尽管不能用自己的内力,但身体却保留着之前的水准。
他睁开眼,看到一个巨大的橙色蛇头张开,露出了锋利的獠牙,正对着床上熟睡的余湫林。
情急之下,顾断弦拿起被子,用尽全力朝蛇头甩了过去。
然后背起余湫林就跑。
厚重的被子就像一个枷锁覆住了它的头,夕灵蟒左右摇晃脑袋,四处乱撞,极力想甩开。
桌子被弄翻了;镜子打碎了;柜子撞坏了;噼里啪啦的声音掩盖了顾断弦逃走的脚步声。
夕灵蟒甩开了被子,只看见满屋狼藉,它咬牙切齿的说:“可恶的人类!”
余湫林睁眼,看见漆黑的树林,朦胧的月色,迷迷糊糊的问:“我是不是在做梦?”
“快醒醒,夕灵蟒找shàng mén了。”顾断弦沿着林间小路跑啊跑。
余湫林这才发现,自己在他背上。
她拍了拍他的肩,“先放我下来,你刚刚说什么?”
“刚刚夕灵蟒要吃掉你,它很快就会追上来。”顾断弦把她放下来。
“为什么?我们并没有将它的事告诉世人啊!”
“我——我不知道,但它方才要吃你是真。”
跑着跑着,面前出现了一条岔路口,顾断弦随便选了一个方向,“走这边。”
“不,我有个好主意,你先往这边跑,我去去就回。”余湫林狡黠一笑,二话不说就朝另一条路跑去。
——十分钟后——
“可恶的人类,居然跑的这么快。”借着月色,夕灵蟒在一个岔路口瞧见了一抹红色的身影,就立刻追了上去。
“看我怎么报仇!”终于追上那个人,夕灵蟒张开血盆大口就要吞掉她,可是却没吃到。
那人飘忽不定,又出现在了一颗树的后面,当它爬到树旁,女子又巧妙地躲开了。
夕灵蟒一头扎进林子里寻找,却再也没有找到她,满眼都是茂盛的大树。
它迷路了。
“怎么样,我聪明吧!”余湫林给顾断弦讲了一遍经过,她在另一条岔路用了次桂九影。
一步步把夕灵蟒带到林子里。
顾断弦抿唇牵强的笑:“余女侠足智多谋,可是下一次有了好点子可不可以先告诉我?我担心了一路,数次想回去救你,可最后还是选择了相信你。”
“我们先找个地方躲起来吧!蛇记住了我们的气味,迟早会追上来。”顿了顿,他接着说。
“能不能杀了它?”余湫林问。
“不行,它能分成无数条小蛇,我们总不能一条一条的杀吧——而且这蛇是灵兽,修化了几千年,杀它哪能那么容易?”顾断弦皱眉。
余湫林步子慢下来,“前面好像有一户人家。”
“过去看看。”
只是一间再普通不过的茅草房,出现在荒郊野外,很有可能是废弃了的。
顾断弦敲了敲门,几次无人应答,于是就推门而入。
‘吱——’一声响,门上的灰尘迎面扑来,顾断弦及时的用捂住了鼻子。
“这里已经废弃了很长时间了。”顾断弦用摸了摸桌子,摸了满灰。
但好在结满蜘蛛网的油灯还有些油,余湫林在抽屉里找到了火折子。
油灯照亮了屋子内部。
很简单,最里面有一张床,床上有一套破旧的被子;间有一张桌子,上面有油灯和馊了的饭菜;靠近墙壁有一个柜子,上面放着个陶罐。
“我们先躲这吧。”顾断弦拿起潮湿的被子,下面爬出来了几只老鼠。
“看我发现了什么?”余湫林举起一个坛子,高兴的说。
“是什么?”
“整整一坛子醋,蛇遇到刺激的气味会本能的躲开。”
“嗯,那我们把醋洒在房子周围。”
第二天早晨——
他们二人稍作整理,就离开了那间屋子。
刚出门就看到了睡在草堆的夕灵蟒,两人蹑蹑脚的从它上身边走过。
“果然年纪大了经不起折腾。”顾断弦自言自语的说。
“它会不会是闻着气味过来的,然后在这附近发现气味消失了满满的醋味让它不愿意靠近这间屋子。”余湫林简单的分析了一下。
夕灵蟒估计是找了很长时间,现在体力耗尽就睡着了。
“是个会。”余湫林冷冷的说,然后拔出腰间的剑,朝夕灵蟒走去。
“什么会?”顾断弦回头,发现余湫林对准了它的寸,脸色一变,赶紧拦下了她。
“这可是灵兽,不能杀?”
“我们不杀它,它就会杀我们!”余湫林绕过顾断弦。
“不行,这也是一条生命啊!不能杀,我们还是跑吧。”顾断弦不敢想象,眼前的这条蛇变成一具尸体的样子。
“你起开,我要杀它。”
“放过它吧”顾断弦苦口婆心,可是余湫林不愿意听。
余湫林看顾断弦的眼神变得冷漠,她扔下佩剑,一个人跑了。
她用了轻功,顾断弦追不上她。
余湫林是真的生气了,不懂顾断弦为什么要保护那条蛇,她不想和有妇人之仁的顾断弦同行。
她从林子里出来,确定顾断弦追不上来了,速度才渐渐放慢。
余湫林拔下路边的一根狗尾巴草,低头无比郁闷的走着。
这时脚边多了一只小兔子。
“余湫林,我终于找到你了。”
余湫林抬头一看,那人笑的依旧云淡风轻。
“洛子初?你怎么来了。”
洛子初穿着一身蓝色的衣服,背上背着一大包行李,看着余湫林的眼睛是亮的。
“我和我爹商量好了,只要他同意我离家一年,我就同意他过循规蹈矩的生活。”洛子初弯腰把余湫林脚边的小兔子抱起来。“咦~顾断弦呢?”
“他去当他的活菩萨了。”余湫林不屑的说。
“哦,对了。我有一件好玩的事情要和你说。”洛子初见她抑郁,就转移了话题。
“什么事?”余湫林淡淡的问,她虽脸上面无表情,可心里已经在想是什么了。
“你看这只小兔子。”洛子初摸着兔子的耳朵,给余湫林看。
“有什么特别之处吗?不要和我说你出来混江湖还带着一只宠物兔子。”余湫林也没发现,自己生气的时候会毒舌。
“其实这不是一只兔子,这是我变出来的。”
“我不信。”余湫林伸去摸兔子的毛,那兔子还躲开了。
“听我解释啊,那天早上你走后,我无聊去桌子上写字,桌上放着一个玉做的青蛙笔架,头朝天张着嘴,毛笔头就搭在它嘴里,我拿起来把玩。这时候丫鬟来送饭,我问她你呢,她说你走了。然后我一低头,发现桌子上多了一只活的青蛙,和玉青蛙一模一样。”洛子初一五一十都交代出来,他讲的平淡,但余湫林听出了关键。
“你是说,凭空多了一只青蛙?”
“准确的说,是我把我心里所想变成了活物。”洛子初挑眉,得意的看了眼怀里的小兔子,“诺~这就是。”
“你这是什么奇门怪术啊。”余湫林要过他怀里的兔子,真的和寻常无异啊。
“你饿吗?我们把它烤了吃了吧。”洛子初嘿嘿一笑,“烤肉去喽~”
“找一个空旷点的地方怎么样?”余湫林脸上难得的一笑。
“走走走——”
洛子初家传刀法了得,对着一个兔子,下五除二,就变成了兔肉。
离林子近,两人很容易就找来了木材。
洛子初搭架子,余湫林把肉串在湿木棍上。
这时山下走来两个砍材的樵夫。
“陈城主得到了余林二十五折扇这事,你听说了吗?”
“这次是真的吗?”
“有人和我说,那城主在宴会上变出了一只小猫,活生生的!那不就是第一式——云之初吗?”
“原来是这样啊!”
樵夫走得远了,说话的内容就听不见了。
余湫林转头,用诡异的眼神打量洛子初:“你——什么时候当上城主的?你不是少爷吗?”
洛子初摇了摇头:“我以为会大变活物的人只有我一个呢!可能是同行吧,同行是亲家嘿嘿。”
“余林二十五折扇,这名怎么这么耳熟?”她想起来了,那天在余林遇到顾断弦,听到一个声音:
余林折扇,二五绝学。
天下大乱,纷争不断。
太极阴阳,万物平衡。
逆者必诛,衍者难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