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大切的安全系数较高,关小羽忍着痛,挣扎着爬出来,血流满面,他抹开眼睑的血,视线变得清晰,站在他面前的是二十几个壮汉,这些人服饰统一,每个人手里都提着家伙,为首的是一个穿着银白色西装的男子,梳着油头,一双三角眼怒气中带着狡黠,是张春文。</p>
关小羽满身疲惫,他坐在已经报废了的大切上:“张春文!我把你老子的产业败精光了,你这是为他报仇吗?你这么努力,他为什么不让你跟他姓啊?”</p>
张春文脸上肌肉抽搐着:“我们新仇旧账一起算,我们家失去了所有,就算jǐng chá来了,我也要先砍了你再戴shǒu kào。”</p>
“哼哼。”关小羽看着四周,已经被他的人围得水泄不通,看来这次凶多吉少,既然不可避免,既然要打,那就先动手。</p>
关小羽跳下车,一脚踹飞一个,抢过根钢管,接连打翻数人。张春文的人四仰八叉地在地上躺了一片。张春文的呼吸变得急促,咬牙切齿:“你是很能打,可是你再能打能打得过我的所有的人吗?”</p>
他的声音刚落,剩下的打手全都一窝蜂围上去,他们像一群死士。马家失势了,能在这个时候还为马家效命的,一定是无比忠诚的。双拳难敌四手,关小羽寡不敌众,任他再能打,也不可能一口气打倒二三十个手持利刃的人。</p>
体力不支的他难以招架,步伐再灵活也躲不过去片刀乱砍,他已经记不清身上被砍了多少刀口,上一秒他还是周身辉煌的拳王,下一秒他就即将成了刀下鬼。</p>
他手里的钢管都已经弯了,手臂的伤口流血不止,顺着钢管滴落在地上。</p>
张春文表情扭曲:“关小羽,你総ōu rén腊桑∶闲∮裎业貌坏剑阋脖鹣耄 ?/p>
关小羽双眼空洞,看着一把kǎn dāo向脑袋劈来,却无力躲闪。他闭上眼睛,耳边却传来一阵惨叫,再次睁开眼时,一杆红缨长枪扎在了拿刀人的手臂上,大师兄一身白色大褂,脚步轻盈,跃过大切,将红缨枪“噌”地从那人胳膊里拔出来,鲜血迸溅。</p>
“小羽,你看好了!”大师兄握紧长枪,左突右进,路灯光下,那杆红缨枪出神入化,似长蛇,似游龙,似毒箭,又似流星。惨叫连连,悲风阵阵,几个进退,大师兄收枪立定,张春文的人全部倒在地上捂着血窟窿唉声嚎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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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笛声由远及近,张春文想开车门逃跑,大师兄的红缨枪嗖地飞来,贴着张春文的耳边扎在了车门上,大师兄哼笑:“你尽管跑,看你的腿脚快,还是我的枪快!”</p>
大师兄扶着关小羽坐在路边:“唉!你还是太年轻啊,你以为做师兄的只是来南方给你打工的吗?你是咱师父最小的徒弟,师父稀罕你,所以我们这些做徒弟做师兄的当然要照顾你。你这一年多来做的每一件事儿,我都清楚。这些人在这儿不论白天黑夜守好几天了,一看就是冲你来的。你可长点心吧,少让师父操心,以后别再被人利用了。”</p>
“知道了师兄。”关小羽低下头,现在他总算知道了他的年少,大师兄的境界比他高远多了。</p>
好在都是些皮外伤,关小羽在医院修养了一阵子,出院后第一件事就是去找孟小玉,他有预感,离和孟小玉的结局越来越近。</p>
金基大厦一片混乱,孟小玉所在的公司被讨债的人堵住了门口,公司里一片狼藉,关小羽把孟小玉护出来,急忙问:“出什么事儿了?”</p>
孟小玉摘下工牌丢到了垃圾桶里:“没想到吧,我们的公司也是马家集团控股的,这次马传明变成穷光蛋了,我们的公司也完了,陈东要的是马家的产业,却不包括马家的债务。我们公司几千人,马家集团的几十万员工都有可能面临失业。”</p>
孟小玉冷笑:“而这一切,都拜你关大拳王所赐。”</p>
关小羽仰头看着高耸入云的金基大厦,愧疚在他心里生根发芽。</p>
“上车吧,我带你去兜兜风。”孟小玉拿出车钥匙,走到魂动红色阿特兹车前,关小羽有些犹豫,孟小玉问:“愣着干什么?”</p>
“你不怪我吗?”关小羽问。</p>
孟小玉深吸一口气:“怪你干嘛?怪你公司就能再起来吗?如果怪你有用的话,有几十万人要怪你呢。”</p>
绵长的海滨栈道,海水拍打着礁石。</p>
孟小玉依靠在车身,把平板递给关小羽:“你也不用猜了,《朝花何必夕拾》的主角就是你,这本书从我们相遇开始,一直绵延到今天,我想结局你来写吧。我不想亲手终结我们的故事。”</p>
“终结?”关小羽不理解。</p>
孟小玉从包里掏出一个玻璃**,打开**塞后,从里面掏出一张泛黄的纸条:“我们之间的症结就在这里,我想今天就把它解开。还记得这个吗?”她说着把纸条交到关小羽手里,纸条上用蓝色钢笔写下的四个字“我喜欢你”,字迹已经没有那么清晰了。</p>
在关小羽的记忆里,他没有对孟小玉说过我喜欢你,可是当这张纸条出现在他眼前的时候,那晚的记忆全部浮现在脑海。</p>
孟小玉说:“那时的我们年少懵懂,当你把这四个字写在我的语文课本上的时候,我们的结就系上了。”</p>
“你还记得吗?那晚我看到这四个字之后,我其实挺欣喜的,心里暖暖的很舒服,那种感觉可能就是现在我们所说的幸福吧。”孟小玉看着海天一线,表情可爱,印在脸上的笑容仿佛是她那时的心声。</p>
孟小玉继续说:“那一晚我没有表态,我本来想第二天给你答复的。”</p>
孟小玉低头摆弄着指甲:“其实我本来想答应你的,可是那晚发生了件事情,你记得吗?”</p>
“我把你推倒在了冬青丛里,差点弄伤了你的眼睛,你还因此记恨我好久。”关小羽说。</p>
孟小玉的话震惊到了他,他绝对没想到孟小玉这样的乖乖女会有早恋的想法,而早恋的对象正是关小羽!</p>
孟小玉点头:“其实那晚我伤得挺重的,差一毫米我的眼睛就瞎了,但是身体上的伤不算什么,最伤我心的是你那晚说的一句话。”</p>
“我只记得你对我说的第一句话是‘关小羽你完了',我说了什么话?”关小羽急切地想知道。</p>
孟小玉并没有着急回答他,而是继续说:“就是因为那句话,才让我觉得我们太小了,太不懂得责任和担当了,你的那句话像颗钉子一样扎在了我的心上。”</p>
“到底是什么话啊?”关小羽终于找到了症结所在,迫不及待地想知道dá àn。</p>
“你可能已经不记得了,但是我记得清清楚楚。”孟小玉说,“你当时扶起我后,不是问孟小玉你疼不疼,伤得怎么样,你说的第一句话却是‘孟小玉,你千万别告诉老师'。从那之后,我就觉得我们真的是太小了,还没有到可以谈感情的时候。”</p>
“呵呵……”关小羽都觉得可笑,他笑出了声,可是脸上的笑容还没有散去,心中的苦楚却涌了上来。</p>
“本来这些事是不打算告诉你的,可是都过去这么多年了,告诉你也没什么,这也是解开了我们之间的结。”</p>
“那你当时是喜欢我吗?”关小羽问。</p>
孟小玉觉得现在问这个已经没什么意义了:“现在想想,应该不算是喜欢吧,只是那时候我们太小,不懂得什么是喜欢。”</p>
“这就是你以前不止一次地说过的,我们错过的东西?祭奠我们的过去,是因为我们的过去已经失去并且不会再拥有?”</p>
孟小玉点头:“对,我要做一个负责任的女人,不能再耽搁你了。还有,上次在前尾,灯塔下,你的眼神恍惚,也证明你对我的爱没那么坚定,我们能一直再次相处这么久,是因为我们之间有放不下的东西,现在症结解开了,关小羽,你还愿意追我吗?还是放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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