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还有多远啊?”一道孩童的声音传入了烈日下赶路人们的耳中。人们纷纷聚睛看去,只见映入眼帘的是一个身高四尺,皮肤发黄,身材匀称,穿一身麻布的男孩。可能是被众人看的害羞了,小孩赶快的向五尺高,黑发披肩,一袭白麻布衣服包裹着的娇瘦妇女身边偎贴而去,但出于儿童的好奇,还是顺带着擦了擦宽额头、黑眉毛和方脸上的汗水,用乌黑的大眼睛环顾着四周的人群。
妇女提了提肩上的包裹,边放缓点脚下的步伐,边用手捋了捋孩童散乱着的黑发说到:“风儿,再坚持一会,快了昂。”小孩淡淡的回了一字‘奥‘后,加快了自己迈腿的速率,仿佛见到目的地就在不远的前方了。
又过了一壶酒(注:一壶酒就是一个时辰,也就是两个小时)的时间,妇女和小孩两人终于来到了一座房院前。放眼望去,这是一座由土墼围起来的十丈见方的房院,除了正门方向房院的周围全是大小不一的树木,树木下面长满了各种杂草。抬起头,两扇灰木门和一块木制牌匾占据了大部分的视野。
“母亲,那么多人站在门下边干嘛呢那些孩子也是来求学的吗?”小男孩好奇的问道。不知道是周围人们比较吵杂还是心全在想孩子入学的事情上,妇女并没有回答孩子的问题,只是面露认真的说到:“风儿跟好妈妈,不许乱跑昂。”说完整理了下自己和孩子的衣装,就一手拉着孩子,一手握着包裹向门下的数人走去。
来到一个中年田士旁,妇女微黄而带些许皱纹的瓜子脸上满是笑意的问道:“请问这位大哥,这是启悟学社吗?”田士侧头,用手指着木制牌匾道:“是啊,你看牌匾上不是写着呢。”只见妇女低着头,满脸通红,语无伦次的答道:“谢,谢谢,我,我没看到。”说完就拉着男孩向一边走开了。或许别人没在意,但男孩知道母亲是因为羞愧才脸红走开的,因为母亲根本不识字,更不用说这个世界上权利的核心——习武修真。此时此刻男孩的眼角已经湿润了,他的心很痛,只见他拉了拉母亲的手,对着满是疑惑的母亲说到:”母亲,你放心,流风我一定修得天下第一,让你在任何时候都不用对别人低头”。母亲望着远不属于这个年龄的孩子该有的坚毅的脸庞,想着那个曾经同样令她仰慕又挚爱的英气豪发、坚毅凌然的中年男子的脸庞,满是欣喜的说到:”风儿乖,娘亲相信你。”说完弯下腰,用她的红唇吻住了男孩的额头。
“来来,开始了昂,今年想进入启悟学社修行的现在可以到这边报名了。”只见一个年约二八(注:二八就是两个八,指十六),一袭白衣的男子手持纸笔喊到。随着男子的话音落下,人群迅速的向他靠拢过去。各种“我家孩子报道”的声音不绝于耳。流风的母亲也拉着流风迅速的向人群中挤去。
“敢问阁下尊姓大名?”白衣男子对着流风母亲前边一位衣着华丽、肥头大耳的男士问道。男子昂着头,扯开嗓门的回答道:“我乃钱大富,这是我儿子钱百万,修士有空可以去镇上我家的富贵楼做客,我一定多多款待。”白衣男子忙点头哈腰到:”一定,一定”。千等万待终于轮到了流风。白衣男子抬起头看了一眼土里土气的流风母子,满是不屑的说道:”姓甚名谁。”流风母亲忙上前到:”贫妇流芳,这是我儿流风。”流风娘亲刚说完,就听有人议论到:“怎么儿子和母亲一个姓,难不成父亲也姓流?”只见此时的流芳,双手捏的紧紧的,低着头,眼里热泪在翻滚,要不是为了儿子估计她早转身离开了。其实这也是流风一直追问母亲的,此时此刻他知道人们的话语又触动了母亲最深的情伤。议论似乎还没有停止的迹象,流风知道他应该站出来,因为只有他才是母亲最大的依靠和希望,只见他一个飞步踏shàng mén阶大声说到:“我叫流风,流水的流,风雨的风,我母亲叫流芳,流水的流,芳香的芳,自幼我母亲就靠一个人劳作把我带大,我感谢她给了我生命,感谢她养我chéng rén,在我心中她就是天地下最伟大的母亲,她比其他任何人,所有的男人和女人都好,都值得我敬佩,我也相信在三年后的启悟离学比武中,我不会比任何人差。”说完不关一群呆立无言的人群,就拉着母亲走开了。此时在无人注意的学社门落,一位一袭青衫,满头白发的老者,一手捋着胡须,一手背在腰后,淡淡的说到:“小小年纪尽有如此心性,此子可教也。”
又过了一盏茶(注:一盏茶就是一刻钟,也就是十五分钟)的时间,终于登记完毕了。此时只听一声:“好了由于我学社地方小,就不留各位父母了,新报名的跟我进来,父母可以回家了。”然后就一人拿着纸笔进了学舍。
七年了,除了玩耍,流风从来没有单独的离开过母亲一天。只见流芳抱着儿子,满眼泪水的说到:“儿啊,妈妈也想留你在身边,也想天天陪着你,但母亲不能为了自己的私人利益而害了你,你自己一个人要吃饱、穿暖,你要学会照顾自己,要学出本事来,别给我和你父亲丢脸。”流风擦了擦母亲脸颊的泪水,用坚定的语气说到:“母亲你不用说了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想叫我识字修真,希望我以后不受人欺负,你放心吧,我一定努力修行不让任何人看不起我。”说完接过了母亲手中的包裹,头也不回的第一个进了学社。他知道说再多也没有用,最好的办法就是修行,修的至高至境。
又过了一盏茶的时间,人员都来到了门后的小院落中,刚才的白衣男子和七个身着白衣年轻一点的男子走到了人群前边。白衣男子手拿白纸道:“肃静一下,我是你们的大师兄张安,后边这七位比你们都来的早一年,是你们的第二代师兄,好了你们七位介绍一下自己吧。”
为首的身高马大的男子到:“我叫马铁柱,你们叫我铁柱就好了。”第二个瘦瘦的个子高高的道:“我叫琴无言,以后又什么不懂得可以请教我。”后边五个依次做了自我介绍。
一个个自我介绍完后,大师兄张安继续到:“今年你们人数比以往都多,一共十七人,为了不落下谁我要点一下名,听到自己名字的答到。”过了一会名字点完了,确定无误后,张安揉了揉嗓子到:“也不早了,给你们简要介绍一下咱们的学社,咱们站的地方是前院,我左手边的房屋是夫子的,右手边是我的也是咱们的藏书室,你们后边第一个房屋是你们学书识字的地方,第二个是你们的寝室,再后边一个是你们吃饭的屋子,最后边的大院子,也就是后院是你们修真练武的地方。明天早上你们集体到前屋集合,夫子给你们说一下接下来的修炼流程。下边说一下安置情况,由于咱们的宿舍只有十六个床位,流风你就和食房的王姨住一起吧。”说完还斜眼看了流风一眼。流风知道这个张安也就是自己的大师兄是因为自己穷看不起自己,但他更知道自己来这里是为了修行,所以只是和张安对视了一眼并没有说话。“好了,铁柱你和无言还有其他五位师弟去安置一下他们吧,我先走了。”说完,一边手拽着纸笔,一边手擦着汗就走了。
“好了,你们拿好包袱跟我们过来吧。”铁柱边说,边和其余六个人向后院走去。流风和新来的,也赶快跟上了师兄们的脚步。
拐了两个弯,无言停下脚步,走到了流风跟前说到:“流风是吧,跟我来吧。”说完两人就向着最后的房屋去。“王姨在吗?我是无言,由于今年人数多,前边安排不下,多一个师弟安排您这边了。”边说着无言就带着流风进了屋子。进屋后只见一个头发花白,一身麻布衣服的老妇人,正佝偻着背在和面。看到两人进屋了,老婆婆赶紧起身笑言:“无言过来啦,来来你们快做炕上,边说边用手擦抹着旧的发黄的床单。”“王姨最近身体还好吧,这是新来的叫流风,流风来叫王奶奶。”边做上炕,无言边说到。“王奶奶好。”坐在炕边上,流风静静的看着奶奶说道,不知道为什么这个老奶奶给他一种亲人的感觉,这种感觉除了他妈妈,他从来没有遇到过。“小风好,快把包袱放下喝点水吧。”说完就递来了两茶杯水。“我就不喝了,我还有事要先走了,流风记得明天早上去前屋报道”无言边说边挥手走出了门。
无言走后,屋里只剩下了流风和王婆婆,休息了一会,吃了点饭就晚上了。这里的人们不像县里和大的镇子上的,一入夜人们就入睡了。夜是那么的静,又是那么的长,王婆婆可能是年龄大的原因,不一会就睡着了,只留下流风一个人静静的躺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