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军虽然逼近大都,但在我看来,只要将朝廷上下迁都的声音平息,起义军并不可怕。</p>
纵观历朝历代的战史中,一支军队去进攻遥远的军事目标,一旦选择正面突进,只要对手意志坚定,战败是理所应当的,即使对方的领兵能力极度出色也很难完成预定目标。北齐文宣帝高洋越过长江对南朝的南征被陈霸先在建业击败;西楚霸王项羽彭城一战以三万军队全歼刘邦所部30万击溃诸侯联军56万,萧何悉发关中老幼阻项羽与关外;北宋第一名将曹斌,趁辽国新帝继位长驱直入,最后兵败于岐沟关,主力丧尽,宋辽攻守易位。可见红巾军的攻势并无太大的威胁,一战可下。</p>
可以说我只要考虑怎么样完美胜利,怎么样完美收场。随着农民大规模起义,整个元朝风雨缥缈,中原江南一代乱兵四起,即使能够率军将这次的叛乱镇压,难保那天镇压失败了,必须考虑一下出路。</p>
汝阳王出兵进攻红巾军后路,正面战场的敌军一旦被全歼,形式立刻好转,各地叛军弹指即灭。</p>
随着南方乱局的不断蔓延,正个元庭上下正规军实力遭到削弱。元朝的火器生产大部分集中于南方,元朝正规军中火炮兵占有相当大的比重,这是不容忽视的一点。必须要做好准备。</p>
我迅速从大都附近抽掉出一部分骑兵以及火器部队组成军队。跟历史上所有战役不同的是,我准备利用火器营,与步兵向配合的战术,只要拥有足够的炮灰,这将是最好的决战方式。</p>
根据敌我双方的力量对比迅速于夜晚发起进攻,争取在拂晓左右结束。</p>
次日夜,从北地强行征集的难发起决死冲锋。战争拉开了序幕。运用短时间强行征调的民兵对敌军阵营发动决死进攻,没有什么比这跟丧心病狂的事了。</p>
民兵如潮水般对敌军营寨发起冲击,这时候的他们悲壮的像个战士,战士们一个个冲上去,挥舞着大刀浴血奋战,一个倒下了,另一个就替上去,一个战士浑身划得稀烂,在倒下去的一刻,还高喊口号,悲壮极了!阴风列列,黄沙卷起烧焦的旗帜,在漫漫的沙石里,冒烟的木头发出阵阵让人恶心的臭味。几具还没有完全被沙石掩埋的尸体上空盘旋着几只秃鹫,尸体上好几个箭头还在,那断了的长枪却依然握在尸体的手里。远处,撕杀呐喊声不绝于耳,或许明天早上又将多几万具尸体。</p>
拂晓,无数的炮队开到了指定的地区。随着命令的下达,连续不断的密集的炮声瓣噼啪啪地冒着火光向外冲,震动着天地,向天空冲去,在空中飘动。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砰!啪!轰隆轰隆,偶尔夹朵着个别的炮兵的齐射声,震动天地的轰隆声向前爬着, 越来越近,充塞在四周围许多哩的地面上: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许多爆炸开的黑色烟柱子,在直径有一哩来宽的、已经被打得坑洼不平的沙土地上,象旋风一样向空中卷去,进攻的人浪散开了,翻滚着, 象水花一样从弹坑旁边分散刀:去,还是爬啊,爬啊…… 炮弹爆炸的黑色烟火越来越紧地扫荡着大地,炮弹的斜着飞出 来的、刺耳的尖叫声越来越密地泼在进攻的人的身上。炮火无情的,无差别的轰炸着,没有什么能比这个更残忍了。我从上注视着夜袭开始。破坏、骚动、壮丽的火烧场面、刚刚开始的砰砰的炮声…… 河岸上蹿起新的火苗,四下蔓延,越烧越旺。远处一片漆黑的营地上上吐出更多的火舌。但这荒野的大部分地区却是一片黑沉沉 的寂静。</p>
“呜呜呜……”悠远绵长的号角声从前方隐隐传来,拉开了总攻的序幕。</p>
无伤昂首阔步走在最前面,数十斤沉重的陌刀在他手里闪烁着幽幽的寒光。重甲陌刀手,每三百人一个方阵,密集而强悍,迎着周军的骑兵大步走了过去。</p>
毛贵善战,自他起兵以来,元军大都被其击溃,不管是元军主将赫斯虎赤,还是大将巩卜班,亦或是帖木儿30万精锐之师。只要他领军,对手就一定溃败。</p>
可是,当他看见重甲步兵踏步而来的那一刻,心里忽然生出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来。</p>
这是一群士兵们?</p>
他们身披重甲,手持陌刀,步伐从容不迫,面甲下,只露出一双波澜不惊的眼眸。整整齐齐的压过来的方阵,出了铿锵有力的脚步声,竟然没有一点其他的声音!太沉默了,妖异的沉默。没有呼叫,没有呐喊,没有口号。什么都没有,只有在夜晚火光闪烁出一片汪洋如海的刀光。</p>
这是一群人吗?</p>
毛贵的手剧烈的颤抖着,第一次,他发现自己竟然握不住他的宽背刀。忽然,他发现,那些重甲步兵手里沉重的刀,和他手里的宽背kǎn dāo竟然那么的相似。沉重而不失锋利,威武霸气。他对自己的臂力一直很自傲,能将七十二斤的宽背kǎn dāo耍的如风车一般,军中能做到这一点的并不多。但是,当自信的他,面前忽然出现四千名手持几十斤沉重的陌刀重甲,对他的心理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打击?</p>
一名忍受不住重甲这种沉默压力的义军将领嗷的叫喊了一声,催动战马迎着狂屠的脚步杀了过去。借助战马的惯性,他一刀朝着一名重甲步兵的头颅砍了下去。他本以为那步兵会恐惧会躲闪会哀鸣会转身而逃,但是他错了,他面对的狂屠,面对他的刀光,甚至没有做出躲闪的动作,不动如山!</p>
噗!</p>
血光暴现!</p>
配合默契的重甲狂屠,一人挥刀而起,直接将那战马的马头连着一条马腿直接斩断了下来!此时,那将军的横刀距离那名重甲步兵的脑袋已经只有两尺的距离,这两尺,却成天涯。战马扑到,那骑兵从马背上掉了下来。他面对的那么步兵向前踏出一步,挥刀而落。沉重的陌刀从上而下,一刀将那骑兵直接劈为两半!</p>
半边脑壳,半边身子,还有被劈成两半的胃,断了的肠子一股脑掉在地上。</p>
将军有重甲,一步杀一人。</p>
重甲步兵踏着整齐的步伐朝 毛贵的方向压了过去。一名名士兵迎面而来,重步扬刀斩落,将那骑兵连人带马都劈成了两片。这是一场残酷的战斗,过程残忍无比。</p>
毛贵溃败的毫无悬念,本来已经被元军的夜战打的焦头烂额,士气低下,再面对天下致锐的步兵重甲,他们心胆欲裂。或许,他们不是恐惧于步兵重甲的陌刀,而是恐惧于他们冰冷沉默的杀气。</p>
沉默中shā rén,沉默中前进。</p>
毛贵砍死了三名重甲狂屠,他胸前的衣甲也被一名狂屠一刀劈开,巨大的伤口触目惊心,血瀑布一样涌出来。这一刀若是在深两分,他就会被开膛破肚!刘福通撕下一条衣襟胡乱的包扎了两下伤口挥刀再战,他状若疯癫,无人可挡,却难以力挽狂澜。他不怕死,却不能接受失败。</p>
骑兵开始大面积的溃败,几十名亲兵护着王状元杀出一条血路撤退。 毛贵不甘心,他数次返身杀回去都被亲兵们死死的拦住。</p>
“将军!留得青山在!还是撤吧,有将军在,早晚有报仇雪恨的一天!将军!走吧!”</p>
他的亲兵队正拉着王状元战马的缰绳,哭求着喊道。</p>
毛贵往四下看了看,到处都是四散逃离的周军骑兵,溃败到了这个地步,即便是神仙也难以挽回了。他长叹一声,转身看向那座代表着至高权力的移动大帐,那座可以随时撤离却巍然如山的大帐。在那大帐的平台上,站着一个人,负手而立,如远山一般沉稳。那个人就是这次的主帅吧? 毛贵在心里叹息,最近时,他已经杀到了那大帐五十米之外,却再难前行一步。他恨,恨自己不善骑射,否则那个距离应该能轻而易举的狙杀了这个领兵的人吧!只要他一死,今天这败局就会立刻扭转。</p>
“谁善骑射,给我射刘凌一箭!”</p>
毛贵嘶吼道。</p>
他的亲兵队正哀求着说道:“将军,快走吧!这么远,即便箭射过去也不可能伤到刘凌的!除非有人能拉动三石以上的硬弓,一般弓箭,毫无用处!”</p>
此时重甲步兵已经封住了战阵,他再想翻身杀回去已经难如登天。如今他距离那大帐足有两百三十步,这个距离,羽箭是没有意义的。 毛贵知道这一点,却不甘心。正懊恼间,忽然见那大帐平台上站着的男子招了招手,随即有人将一面牛角巨弓交到那锦袍男子的手里。却见那人从箭壶中抽出以箭,搭弓,双臂一开,弓如满月!</p>
呼!</p>
一箭裂空而来!</p>
噗的一声,那一支破甲锥狠狠的钻进了毛贵元的胸口,又从后背上透体而出!毛贵啊的一声惨叫从马背上跌落了下去,脚还挂在马镫里不能抽出,而那战马却受了惊吓撒开四蹄狂奔了出去。战马拖着重伤的 毛贵一路狂奔,反应过来的亲兵们嚎叫着疯了一般的追赶着。而远处,一箭将 毛贵射落马下的张无忌却轻轻摇了摇头,似乎对自己这一箭并不怎么满意。</p>
战马拉着 毛贵一路跑,一直跑出去几百米才被从后面追上来的亲兵拉住。等亲兵们救下 毛贵的时候,他已经昏迷了过去奄奄一息。几个亲兵合力将王状元抬到一匹战马上,众人护着他往乱阵外面杀去。</p>
才跑出没多远,一阵轰隆隆的马蹄声传来,只见远处一队骑兵追杀着义军的败兵往这边杀了过来。那些亲兵更是惊惧不敢交战,只夺路而逃。</p>
这一夜,火光烧红了半边天。这一夜,血染红了大地。</p>
毛贵的亲兵一路聚集了七八百名残兵,保护着重伤昏迷的 毛贵一路往东溃逃。</p>
结束。</p>
</p>
</p>
</p>
</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