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上三竿时分,轻雨悠悠一觉醒了过来。
舒服的伸了个懒腰,轻雨只觉得这么久以来,这是自己睡的最舒服的一觉。
在睡梦中,自己似乎正抱着一只暖洋洋的绵羊,那温暖的感觉几乎让自己爱不释手。
轻轻的睁开双眼,轻雨见到了一张帅气的侧脸呈现在了自己的眼前。
肖羽?
我这是在做梦吗?
他竟然会出现在我的被窝里?
对了,一定是梦!
既然是梦,那我是不是就能?
轻雨伸出玉手,轻轻地摸了摸眼前的脸庞。
温暖,而又细腻。他的容颜,宛若大自然最好的杰作,增一分则妖,减一分则憨。
轻雨抬起头,轻轻地亲了亲肖羽的脸颊。
又用青葱玉指卷了卷眼前人的剑眉,却是怎么也卷不弯。
轻雨泄了口气,不再去和眉毛较真,而是轻轻地将指尖顺着他的鼻梁一路划过,停在了鼻头位置。
此刻的她,似乎沉醉。
一双眼睛,透过轻雨的指尖,出现在了双目朦胧的轻雨眼中。
轻雨微微的缓过了神。
只见那双眼睛的主人晃了晃手,发出了声音。
“喂~轻雨,你怎么了?”
“喂~轻雨,你这是在做什么?”
轻雨一下子缓过了神,这不是做梦!
“啊~”
轻雨一声尖叫,猛地起床,推翻了面前蹲着的人,双手捂着瞬间变得通红的脸颊跑了出去。
杨玉龙跌坐在地上,此刻却是一脸的莫名其妙。
今天这是怎么了?
怎么一个个的人,都这么诡异呢?
起身拍了怕屁股,杨玉龙替肖羽盖好毯子,便随手取出轻云的药罐和药材,出得了营帐。
……
肖羽一觉醒来,只觉得头疼无比。
揉了揉太阳穴,肖羽这才打量起周围的情况。
自己应该是在轻雨之前的床上,而帐篷的另一边床榻此刻正是睡去的轻云。
肖羽转身随手叠好毯子,突然之间,枕头下露出的一角白帕引起了肖羽的注意。
看着有些眼熟的布料,肖羽轻轻的抬起枕头,将白帕取了出来。
正是刘老当时给自己的蓝色锦囊中的那方白帕!
刘老曾嘱咐自己看完之后毁之即可,但是自己觉得如此布料,毁之甚为可惜,便留了下来。
后来轻雨受伤,自己便随意取出一方,绑住了她受伤的脚踝。
却没想到,这方白帕轻雨还一直留着。
缓缓打开手上的白帕,肖羽微微呆了一呆。
这真是自己送出去的那方白帕吗?
再仔细的看了看上面歪歪扭扭的七个大字,肖羽才确定。
首尾相接铁索连!
这就是自己给轻雨的!
但是,此时的白帕上面多出了两朵含苞欲放的荷花!
在几片墨绿色的荷叶衬托之下,愈发显得娇艳欲滴。
而在白帕的左上角,似乎还绣着几句诗。
首尾相接铁索连,
辗转反侧思君颜。
不求伴君常左右,
惟愿君安……。
后面还缺了三个字,似乎还没来得及绣完。
肖羽看到这里,微微的愣了愣。
璇既叹了口气,便将白帕叠好,重新放在了枕头底下。
转身走向轻云的床榻,仔细听了听她的呼吸,又探了探脉象。
轻云的呼吸均匀,心跳也很平稳,显然是自己的星蕴之力起了作用。
星蕴之力,果真有这般奇效!
看来玄经修炼出来的两种气,一种应是主攻伐,另一种应是主恢复和治疗。
肖羽默默的想到。
只是这星蕴之力给自己用还行,如果想渡给他人,却是极其的耗神。
光这一次,自己的星蕴之力不仅消耗一空,而且脑海之中一直有如针刺般的疼痛!
晃了晃脑袋,肖羽取了青霜便向着帐篷外面走了过去。
大帐外面,杨玉龙此刻正边揉着屁股边鼓着腮帮子,呼呼的吹着临时搭起来的火炉。
火炉上,药锅此刻正喷出一缕缕的白雾,一股药味蔓延了整个营帐周围。
听到身后的动静,杨玉龙转过了头。
“肖羽兄弟,你醒了?”
肖羽点了点头。
“诶,对了肖羽兄弟,昨天我走后发生了什么?你今天早上怎么躺在床上了?而且轻云是什么时候醒的?”
杨玉龙有些迷糊的问道。
肖羽张了张口,一时竟不知如何解答。
告诉他昨晚轻云已经回光返照了?
自己救了她?
这种事,平时放在自己身上,自己都不会相信,更何况其他人呢?
且玄功的事宜关乎石室之密及肖家岭灭门惨案,他们知道的越多,也就越危险。
“昨天晚上突然头痛欲裂,然后我就晕了过去…”
肖羽想了想,只好说出了部分的真相。
杨玉龙听闻此言,点了点头道:
“可能是你的旧疾复发了,恰好被醒来的轻云姑娘发现了,这才把你扶到床上。”
“你这是……怎么这个样子?”
肖羽看到杨玉龙的怪异姿势不禁疑惑道。
“唉,别提了,被徐武言那个小娘们告了一状,结果不仅丢了官,还挨了一顿铁砂棒……”
杨玉龙苦涩的说道。
“诶,你这是什么眼神?”
杨玉龙有些奇怪的看着肖羽。
只见肖羽正有些呆滞的看着自己,确切的说,是看着自己的身后。
杨玉龙有些疑惑的转过了头,顿时一脸的尴尬。
“咳咳,内个,徐武言将军你咋又回来了?……我刚刚啥都没说……你应该没听到吧……”
徐武言冷冷的哼了一声,便带着身后的吴军医向了轻云的大帐。
路过肖羽的身旁时,徐武言又是冷哼了声:“败类!”,便进入了轻云的大帐。
在他们两人的后面,还跟着轻雨。
轻雨见到帐篷前的肖羽,顿时低下了头,一路小跑的进了帐篷。
帐篷外的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只觉得真是天降无妄之灾。
大帐内,须发皆白的吾老军医一脸震惊的看着床上的轻云,惊声道:
“这这不可能呀?”
“昨天还危及性命的伤势,今天竟然缓缓愈合了?!”
“不可思议!”
轻雨听着吴军医的话,顿时一阵激动。
“这么说,我姐姐她没事了?”
“不仅无事,她的伤势似乎有如神助一般的好转了!”吴老军医惊叹到。
莫非是我的药还有如此奇效?回去得仔细研究研究!说不定是哪种新的搭配起到了奇效!
吴军医想到此处,顿时待不住了,只听他沉吟道:
“轻云将军现已无大碍,我稍后会再给她开一些加速伤势愈合和滋补的药物,你们每日给他煎服即可,不出意外的话,一个月后,她便可恢复大半。”
“多谢吴老军医,救命大恩,请受轻雨一拜!”
轻雨说着便单手抱胸,深深的对吴军医行了一礼。
“轻雨将军无需多礼,这都是我老头子应该做的,我得赶紧回去研究研究药理,这便告辞了。”
吴军医扶起了轻雨,转身离开了营帐。
“多谢徐将军于家姐的救命大恩,轻雨这厢先替家姐谢过徐将军!”
轻雨转身又对着徐武言行了一礼。
徐武言见此微微一笑,轻声道:“无需多礼,保护下属,这也是我的职责。”
“只是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见轻雨起身,徐武言复又说道。
“徐将军有话但讲无妨,轻雨必细心聆听!”
徐武言沉吟了一下,缓缓道:“虽说江湖儿女不拘小节,但是人心隔肚皮。有些事,我希望轻雨姑娘还是谨慎一些。”
轻雨闻言顿时低下了头,难道早上的事,她也看见了?
不可能呀,明明当时只有杨玉龙一个人见到了。
难道?
轻雨想到这里顿时脸色变了起来,即使以她淡雅的性格此刻亦是又羞又怒。
好你个杨玉龙!
竟然到处乱说我的事情!
“我”
轻雨抬头一看,发现徐武言已经走出了大帐。
“哈欠~!”
帐篷外面的杨玉龙打了个喷嚏,正好看到了从帐篷里出来的徐武言。
“徐”
不待杨玉龙说话,徐武言便一言不发的离开了。
杨玉龙看了看徐武言渐行渐远的背影,又看了看肖羽,一时间僵在了那里。
肖羽这时摆了摆手,向着杨玉龙身后的药锅指了指,便转身向着自己的帐篷走了过去。
杨玉龙回头一看,却是兀自在那戳着半天,忘记了正在熬着的药。
赶忙跑过去,又是一阵手忙脚乱。
轻云的大帐内,轻云“噫~”的一声醒了过来。
刚刚睁开眼,便看见了一脸关切的轻雨。
微微一笑,轻云轻声道:“小雨,现在什么时辰了?”
“马上便正午了,姐姐你感觉怎么样,伤口还疼吗?”
“不怎么疼了,那两根木头呢?”
轻云问道。
轻雨想到杨玉龙的所作所为,顿时没好气道:“在外面熬药呢。”
“对了,这个还给你。”
轻雨说着便从怀中取出了一个黑瓷瓶递给了轻云。
轻云接过瓷瓶微微愣了愣。
“怎么,不想要了呀?”
“才不是呢,我是看在你受了伤,才想着把它给你拿出来治伤用的。”
轻雨解释道。
“哎呦,它不是肖羽送给某人的礼物嘛,怎么舍得拿给我用了?”
轻云调笑道。
轻雨一时语塞,跺了跺脚。
“哼,坏姐姐,不理你了。”
“好好好,是姐姐错啦,我的簃èi mèi茫簙”
轻云佯装痛呼一声。
轻雨急忙问道:“你没事吧,好了好了,我原谅你了。”
轻云见此嘴角微微的勾了勾。
小丫头,跟姐姐斗,你还嫩了点。
“诶,小雨?”
轻云忽然疑问了起来。
“啊~,怎么了姐姐?”
“我这些天见你一直在绣一方锦帕,怎么样弄完了吗,给姐姐我看看呗?”
轻雨闻听此言,赶忙跑到自己的床榻旁,一翻枕头,发现白帕还在,顿时松了口气。
小心翼翼的取出白帕,打开看了看,顿时脑海里便浮现了一个人的影子。
首尾相接铁索连,
辗转反侧思君颜。
不求伴君常左右,
惟愿君安岁年年。
轻雨想到此处,微微的笑了起来。
“喂,你个小妮子,在那一个劲的傻笑什么?”
轻云的声音传了过来。
轻雨急忙小心的叠好手中的方帕放入怀中,仿佛做贼心虚般的说道:
“没…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