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整天装腔作势,真以为自己是得道金仙啊!”皓清刚出门,原先床铺上躺着的弟子翘着二郎腿,出言讥讽。
林臻听了一愣,这话分明是冲着皓清说的,暗道:“这人胆子真不小,那皓清一副凶巴巴的样子,要是被他听见可就没好果子吃了。不过自己初来乍到,不知门里边的深浅,说话行事还是得收敛些。”
那人说完又换了一副笑嘻嘻的脸孔,对林臻他们道:“不必怕那厮,不过是个欺软怕硬的家伙,也就吓唬吓唬你们这些新来的弟子!”
这人说话虽口无遮拦,但林臻看他为人直爽,并不让人反感,便问:“道兄先前就住这屋吗,怎么称呼?”
“是啊,两年前就在这了?自我介绍下,吴从良,口天吴,从良就是……失足女子从良的那个从良。”
“道兄这个名字倒是很有意思。”林臻看他说的一本正经,噗嗤一笑。
“嘿嘿,爹妈起的,我也没辙。”吴从良大大咧咧,“你们几个叫什么?”
林臻几人分别报了姓名,朱镶问道:“吴道兄既然入门时间不短了,怎么还跟我们这些新来的弟子住一块?”
“嗨,早晚都一样,同是外门弟子,没有尊卑之分,有什么不能住一块的。”
“外门弟子?”朱镶和林臻几rén miàn面相觑,不知吴从良所云何物。
“你们新来的,可能还不晓得山上的弟子有内门和外门之分吧?”
几人木然的摇摇头,林臻道:“道兄说说怎么回事。”。
“好……那我和你们好好说叨说叨!”吴从良不知从哪来了精神,翻身起来,“你们仨都坐过来!”
从吴从良的口中,林臻三人得知,玉虚门内等级森严,门下弟子有外门弟子和内门弟子之分,外门弟子每日修道时间为三个时辰,早起修一个时辰,晚上睡前修两个时辰,剩下的时间就要承担门中的杂役,比如膳房的打杂,各殿的清扫等。内门弟子就不一样了,不用承担任何劳役,每日只需潜心修炼即可。
此外,内门弟子又分普通弟子、高阶弟子和亲传弟子三个级别,门中还会根据不同的级别每月tí gòng相应的灵石仙药,而一旦成为亲传弟子,门中不仅tí gòng灵气更足的专有洞府供其修炼,还会受到十二金仙的亲身传授。
只是门内的等级晋升并不容易,外门弟子经过比试考核才能进入内门,内门弟子同样要通过层层考核由普通弟子向上晋升。
“哎呀!照你这么说,要成为内门弟子岂不是很难?”朱镶忍不住问道。
“岂止是难,简直难如登天!”吴从良道:“玉虚每年从洪荒新招录弟子七百左右,入门后两年一小考,四年一大考,不通过者都会被淘汰下山。”
“还要考核?怎么个考法?”朱镶听后面露难色,本以为上山之后便可以消消停停修真学道,谁知道还要整哪门子破考核,真是到哪都不得安生。
“就是考你修炼的进境,两年之内不能突破炼气境进入筑基境,或者四年内不能进入金丹境都会遭到淘汰,灰溜溜被赶下山!”
“炼气境和什么筑基境是什么东西?”林臻等人听得一头雾水。
吴从良挠挠头,“你们新来的,啥都不懂!其实过阵子等门内传授道法的时候自会给你们讲,不过我先给你们说说罢!”
“听说修道的境界分为十二重,包括炼气境、筑基境、金丹境、元婴境、合体境、散仙境、真仙境……后面还有什么境我记不清楚了,反正一时半会儿也修不到那里去,总之印象中是分成十二重,像我刚说的那些炼气境、筑基境、金丹境啊都是最基础的层次,也就是咱们这些外门弟子能达到的境界。”
几人虽然不知道这些境界有什么区别,但是单听名字也能知道,越往后便能修炼成仙人了,不禁异常神往,但是成为仙人得经过这么多的境界,自然也知道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那通过考核就算是内门弟子了?”林臻问道。
“还早着呢!通过考核便可以留下,但三年内得不到进内门的资格,一样卷铺盖走人!”
“资格?怎么才能得到?”
“当然是比试了!这个最公平!不过每年申请者多达二三百人,最终只有三四十人能被选出来。”吴从良补充一句,“也就是说你们这一级的七百多弟子,最后能留下来的不过三四十个而已。”
朱镶感叹一声:“唉呀,照吴道兄这样说,我进入内门指定没戏,能待多久算多久吧。”
新来的另一个弟子性格看上去有些腼腆,吴从良说的话他听得很认真,但一直没张嘴说过话。
林臻也瞬间觉得压力山大,不过同时也暗暗下了决心,他日必定要成功进入内门,成为为数不多弟子中的一个。
吴从良聊的意犹未尽,“说到门内的考核比试,是最好看不过的事情了,那场面……啧啧!”
“那是!我去年就看到了内门的普通弟子晋升高阶弟子的比试,真是开了眼,不过……”吴从良望着林臻几人,小声道:“你们几个有眼福,听说明年年初就有七年一度的亲传弟子晋级比试,那可是门内最高级别的比试啊,好多人上山来一遭都没亲眼见到过!”
“七年一次?”林臻听上去就觉得不一般,吴从良说的也是,大部分弟子待上两三年就下山了,能赶上这机会确实很难得。
朱镶又问道:“吴道兄你入门这么久,修为一定不低吧?”
“我啊,修为不过勉强进入筑基境初期,刚好能留下再混两年。”吴从良脸上略微有些尴尬,不过随即自嘲笑道:“反正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这山上的日子天天一个鸟样,除了干活就是打坐,我早就待的够够的了!”
随后,吴从良又介绍了山上的一些情况。从他口中,几人得知,门内的十二金仙并不是总在玉虚宫内,平时都在玉虚宫周围的十二座山上修炼。所以门中会有专门协助金仙打理事物的人员。
这些协助金仙打理事物的人员也分为监事、执事和管事三种。
门中将大小事务分为十二司,每司设一个监事,三到五个执事,管事若干。其中监事直接听命于十二金仙;执事地位在监事之下,协助监事分管司中各类事物;而管事的地位又在执事之下。这些都可以从他们所穿道袍的颜色上加以区分。
根据吴从良所说的,林臻细细回想起来,其中今日主持入门的金霞子便是监事级别,而胖真人虚空和易诚是执事级别,适才的皓清便是级别最低的管事。这样一想,林臻豁然间明白过来,怪不得当初在拂云观招录时,易诚毫不费力就能帮他争取到入门的名额,是因为他和胖真人虚空级别一样,同为门内执事,免不了有些来往和交情。
“这里面道道多着呢!”吴从良故作神秘的道:“像我这种没门没路的,进不了内门就得下山,而一些有背景的,即便进不了内门,也可以托关系当个小管事什么的,就像今日里专门管你们的那个皓清,入门比我没早多少,做劳役时只会天天跟在那些执事后面溜须奉承,这不眼看进内门无望,干脆混了个小管事当当。”
“留下来当管事,那日后也能做到金霞子道长那种级别吗?”朱镶似乎对此很感兴趣。
“那就别想了!”吴从良摆摆手,“金霞子是监事级别,监事这种差事可不是谁都能当的,听说只有金仙的亲传弟子才有资格,因为亲传弟子到了一定年限就不再是亲传弟子,便封了道号,留下来在门里或山下的道观帮金仙主持打理事物了。”
吴从良东扯西扯说的太多,好多事林臻等人一时半会儿感觉难以明白,不过最直接的感受就是,接下来的日子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好过。
果然,没过两天,皓清依次给众弟子分派了杂役,林臻被分到植木司参与宫中花草树木的种植和养护,朱镶则分到了良伍司协助宫内各类建筑和陈设的修葺。
植木司实在不是什么好干的差事,除了除草,还要翻地,种树、浇水,没个闲的时候。
而且植木司那个道士对待林臻等新弟子还很凶,稍有不慎便会受到责骂,林臻等人只能硬着头皮好好干活,难有机会偷懒,结果这一天到晚下来,浑身会累的跟散了架一样。
林臻不禁暗暗叫苦,寻思道,当初在山下看那些令人头疼脑涨的书就已经够腻歪人了,谁曾想来这比山下还累,这天天除了干活就是干活,压根儿没人提修真学道的事,玉虚哪里是招什么门人弟子,分明找了我等上山来做不花钱的劳力。
朱镶自小养尊处优,更是难以习惯,天天一回到厢房就躺在床铺上叫苦连天,嘴里说着什么一入山门深似海之类的话,几天下来人就瘦了一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