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虚方圆一百二十里,林臻四处转了一圈,在后山找了处开阔而又人迹罕至的空地,去练习白衣男子传授的道术。
他一边参悟法诀的含义,一边马不停蹄地依法练习,一直修炼了十多天,效果却不明显。毕竟用意念带动身体,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可就不是那么简单了。
他凝神静气,要再一次尝试着催动意念,渐渐的进入了一种无我之境,仿佛神魂已经出窍般,心下一动,朝前一迈,只见一片若隐若现的波纹从脚下传来,瞬间已离开原地几十丈远。
眼看练成了,他开心无比,下意识接连迈出几脚,却发现后面的几步只是原地踏步,并没有像第一步那样一下子迈出老远。
不管怎样,修炼已初见成效,他继续默念法诀,再次尝试。
果不其然,再经过多次失败以后,他的脚底终于再次出现波纹,并且可以持续一段时间,一连迈出几步。
掌握了诀窍,驾轻就熟之后,他再详加琢磨,渐渐有了更深一层的领悟。
他发现这‘斗转星移’讲究的步法,在短距离内如何如电一般地闪躲腾挪,在近身对战的时候最为实用。而‘咫尺天涯’却是讲究纯速度的招式,讲究的就是一个字——快!练到顶峰可以缩地成寸,日行万里,用来逃命是再好不过。
他望着远处的一颗参天的天山梧桐,目测大约有十多里的距离,按照以往御气过去的话大约需要半炷香的时间,而如今他尝试用意念催动,只用了几步就能过去。
把这两个法诀修炼好了之后,林臻不由得意起来,寻思现如今还怕什么楚云霄之流,打得过就跟他斗上一斗,打不过老子就撒丫子开溜,他能奈我何。
这天,又在后山修炼的时候,林臻突然感觉有一股若有若无的生人气息出现周围,便立刻凝神向四周观望。
他如今识觉敏锐,周围一草一木的异动都难以逃过他的眼睛,发现在果然有人藏匿在左前方树木的后方,他清了清嗓子,道:“哪位道偷看人家练功,既然来都来了,还躲躲藏藏半遮面的多没意思。”
“呵呵……”一阵冷笑从树后传来,一下子露出两个熟悉的面孔,竟是楚云霄和曾轶。
“呵呵,楚云霄,果然是你,还是这么面目可憎阴魂不散。”如今已撕破了脸,林臻知道他二人来者不善,所以说话也犯不着客气。
楚云霄道:“我说你这两天不在星玄阁,原来是跑这里躲着了,你以为到这儿我就找不到你么。”
林臻嘿嘿一笑道:“是你多想了,我这几日天天在星玄阁等着你大驾光临,只可惜一直不见人影,还以为你自打上次吃了亏,不敢来了。”
说到上次的事,楚云霄便气不打一处来,狠狠道:“你别逞能,早知当日就该一招取你小命!”
林臻挑衅道:“说的我好怕怕啊……姓楚的你修为高点是不假,但要说一招要我命,这牛皮是不是有点吹大了。”
一旁的曾轶见状道:“楚师兄,对付他这种修为的,哪还用得上您出手,我搞定他绰绰有余!”
楚云霄点点头,示意曾轶先上。
林臻见状讥讽道:“曾道兄果然进步神速,几天不见已经学会做摇尾巴哄主人开心了。”
曾轶怒道:“别只在这耍嘴皮子,信不信等下我打得你想哭都哭不出来!”
林臻冲他招招手道:“好啊,你过来咬我啊!”
曾轶更加怒不可遏,右掌一抬,一柄四尺多长的青色长剑化出在手中,用力一挥,嘴上喊着:“休得废话!接招吧!”
林臻知道他修为不弱于自己,不敢大意,双手连弹,弹出几道真气,同时身形向后急速后撤,退出到十多丈外。
曾轶喊道:“刚才不是还叫嚣么!怎么只会夹着尾巴跑,不敢接招!”说罢握着长剑的右手朝前一递,长剑竟自行脱手飞出,如同长了眼睛一般,直奔着林臻袭来。
长剑速度极快,转眼之间便已到了林臻跟前,随着曾轶的手势,突刺劈撩,招招直奔要害。
林臻能看出这把长剑至少也是件魂阶以上的法宝,不敢用掌硬接,使出斗转星移的身法,接连避开。
只是由于这身法也是初学,用的还不算纯熟,所以用起来时也颇有些拖泥带水,以致衣服被剑锋撩到,出现了数个裂口。
即便如此,已让楚云霄和曾轶二人吃惊不已,曾轶喊道:“小子,躲得还挺快,我就不信你能快过我的长剑!”说罢双手手势更为加快,长剑也随着他的手势变得更加凌厉迅速。
林臻刚才被长剑追着打已经很是被动,如今见长剑速度变快,知道一味闪躲不是长久之计,情急之下用掌力带动真气对着长剑用力一拍。
这一掌出的恰到好处,正好拍在剑背之上,拍的剑身嗡嗡作响,但并未落下,反而顺势向上一挑,林臻右手回撤不及,小臂上被剑锋划出一个深深的口子,立时鲜血淋漓。
林臻见状,情急之下右脚一点,使出咫尺天涯来,一步后退到五六十丈开外,与此同时用真气封住伤口。
他如今修为已达真仙,这点小伤根本不算什么,真气所经之处,伤口立刻自动愈合,只留下一道血红色的疤痕。
楚云霄在一旁看着,心中深感诧异,暗道:“怎么几天不见,这小子的身法速度竟变得如此之快了。”
林臻撤到远处,趁着长剑还未欺到身前,口中默念引雷诀,直接扯出一条粗大的雷霆,对着长剑劈去。
长剑来势正猛,一时之间难以回撤,不偏不倚被雷霆劈个正着。
“啪”的一声,长剑被劈落在地,落到在上仍不住颤动,发出如泣如诉一般的嘤嘤之声。
修炼之人,法宝便如同自己身上的四肢器官一般,这边长剑一被雷霆击中,曾轶的胸口也犹如被大锤凿了一下一样,身子噔噔后退两步,嘴角沁出一丝血迹。
曾轶苍白的脸上露出几分狰狞,狠狠道:“还没完,你要真有本事,就接下我这一招仙通异术!”说罢右手张开,长剑再次回到手中,口中念了两句法诀,再次朝前一抛,喊道:“八荒剑阵!”
长剑立刻飞起,在空中瞬间化为数柄长剑,相互之间寒光映射,难辨虚实。
剑阵席卷着层层寒意,再次朝林臻席卷而来,林臻见状便如法炮制,再次引出一道雷霆,劈向剑阵。
谁知雷霆进入剑阵之后,竟如泥牛入海,毫无成效。
林臻一连打了几道雷霆都无济无事,无奈之下,只能利用身形的速度不断后撤躲避。
一旁的楚云霄见林臻再次陷入被动,嘴角上忍不住露出几分冷冷的笑意,他暗暗将风雷戟握在手中,准备瞅准机会,给林臻致命一击。
因为他发现短短时间,林臻竟然又比先前难对付许多,令人刮目相看,此时若不趁机会除了他,以后恐怕会更难。
何况在这个人迹罕至的地方,神不知鬼不觉的,只要他和曾轶不说,没有人猜得到是他们下的手。
此时此刻,在这个难有人影出现的后山,一个手持法宝的亲传弟子,一个使出了仙通异术的高阶弟子,各自为了自己的目的,要对林臻痛下shā shǒu。
对于他们,一个是为了shā rén灭口,并且防止林臻被他人所用,坏了自己的大事;而另一个,只是为了发泄心中私愤,当然,他日竞逐亲传弟子也会少一个对手。
林臻只顾与曾轶的剑阵周旋,却不知更大的危险已悄悄朝自己逼近。
楚云霄风雷戟悄悄握在手中,虽然为了避免引人注意,并未祭向空中,但戟尖前段已经胜出一个蓝色的光球,其中蓄足了千钧的风雷之力,只要发出便是致命一击。
“住手!”半空中突然传来一声大喝,“玉虚圣地,岂容得你等私下斗殴!”
楚云霄一听这声音有些熟悉,连忙将风雷戟悄悄收回囊中。
林臻和曾轶也在同一时间停下,曾轶将剑阵撤回,目光齐齐看向来人。
一个身材瘦长,满面红光,浑身上下仙风飘飘的老道出现在几rén miàn前,竟然是门内的上仙太乙真人。
正在此时,只见楚云霄规规矩矩地上前行了个大礼,嘴上很是恭敬地道:“赤睛子门下楚云霄见过太乙师叔!”
林臻和曾轶二人登时反应过来,一齐上前叩拜:“弟子见过太乙上仙!”
太乙真人目光如炬,盯着几人道:“你们几个好大的胆子,竟然无视我教门规,私底下在此斗殴,难道忘了这是要逐出师门的大过么!”说罢目光转向楚云霄,“尤其是你,身为亲传弟子,还明知故犯,理应重罚!”
楚云霄听到此话,连连摆手,情急之下说道;“这个……两位师弟说要切磋一下……弟子,弟子只是在一旁观战,并未参与其中,还望师叔明察。”
曾轶听的此话,在一旁吓得战战兢兢,说不出话来。
林臻却面不改色,上前道:“弟子和曾道兄只是普通的切磋,为了半年以后的亲传子弟会战做准备,并未有斗殴之意,还望上仙明察。”
太乙真人扫了一眼,指着林臻的胳膊道:“还敢狡辩,既然是普通的切磋,怎么还伤的如此严重!”
林臻辩道:“既然是为了亲传弟子会战准备,自然得使出些真本事来,曾道兄本无意伤我,奈何刀剑无眼,也在所难免。”说罢望着曾轶道:“曾道兄,你倒是说句话,免得让上仙误会?”
曾轶忙道:“是……是……是,是弟子失手……一时失手误伤了同门,还望上仙恕罪。”
太乙真人瞥了一眼林臻,皱了皱眉头,缓缓说道:“既然如此,日后还须注意,若真要切磋,也万不可违了门规,再有发现,绝不饶恕!”
三人连忙称是,太乙真人看了他们一眼,喝道:“等什么,还不快走!”
楚云霄和曾轶相识一眼,赶忙离去,林臻打理下衣服,也顺势和太乙真人拜别。
望着林臻的背影,太乙真人的双眼眯成了一道细缝,若有所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