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面色平静唇角微微一动，朝他道：“奴婢并不会骑马。”
札齐烈唇角一勾，不等他开口，我一顿后又继续道：“天启关外有着健壮男儿守护，在内有着多智多谋之君指点天下，太平盛世之下又何须处处马蹄铮铮？”
我朝札齐烈微微一笑，“天启女儿自小便被捧在手心疼爱，手摸刀刃凌于骏马之上的事情奴婢打小便不用做，若是天启女子想习，想必个个都会是巾帼不让须眉的女英雄，北疆之地恐怕也能来去自如如自家一般。”
面色本有些凝滞的皇上脸上展开了一抹一笑，皇贵妃也朝我微微笑了笑。
札齐烈有一瞬的阴沉，转瞬眼中玩味更浓，“姑娘果真让本王对天启的女子刮目相看，姑娘如此聪慧，想来骑马这等事情也是不在话下。”
他转头朝皇上道：“光看男子骑马也少了些趣味，不知道皇上可否让我等领略一番天启女子的飒爽？”
皇上沉吟着，皇贵妃开口道：“今日也未备下骑装…”
皇上看了眼底下的众女子，这时五王妃起身道：“父皇，儿臣愿意一试。”说着她笑着看了眼札齐烈，“天启女子百面皆有，总不能藏着掖着叫察尔王子误会了。”
费婕说着看了我一眼，她身旁的五皇子略皱了皱眉，可费婕已然已经开口，五皇子亦不好在说什么。
札齐烈哈哈了一声，看出费婕与五皇子是夫妻，口中道：“五王爷的王妃很是爽快，倒与五王爷很登对。”
费婕愣了一愣，眼帘一颤看了眼五皇子。
五皇子未答他，只是笑道：“察尔王子既然有如此兴致，我也应当奉陪。”
“父皇，儿臣也觉得甚是有趣，可否一试？”
我看向明玉公主，她站了起身笑意盈盈的看向皇上，皇上显然很是满意，笑着点头。
“皇上，臣妾也懂得一些。”
看到岳若榆开口后，皇后意外道：“岳贵人还会骑术？当真是深藏不露。”
岳若榆对马术甚是自信，她微微欠身施礼，朝皇后道：“臣妾喜欢纵马，虽这几年接触甚少了些，想来不会出丑。”
底下几个嫔妃嘴角勾起一抹讥笑，到底有外客在场没有多言。
皇上开怀道：“既然如此，你们便去换了骑装，让众人见识一番。”
岳若榆出身不甚好，父亲是镖局的马倌，其余人自然是想到了她的出身才会有所讥笑，只是这时谁能让皇上心里舒爽一分，谁便是顶好的，那些讥笑里多少也喊了几分妒忌。
她们三人施礼后离去，札齐烈朝我看来，“清心姑娘不一同去吗？”
我微微一愣，札齐烈倒当真犹如狗皮膏药一般贴着不肯放了，我略皱眉朝皇上道：“启禀皇上，奴婢对骑术确实不通。”
札齐烈笑道：“到底通不通，总要试了才知道，清心姑娘莫不是还藏着掖着？”
我心中不由不快，可我身份低微，却又说不得半分。
十三皇子慵懒的声音响起，“察尔王子既要赛马，自有人相陪，王子刻意寻了个什么也不懂的怕是要扫了兴致。”
察尔王子转头道：“本王既找她便不怕她扫了本王兴致，何况，天启的赛马皆是玩乐，骑在马背上的又有几人真精通于马道，又何须计较她会与不会？何况本王也不屑用马术与你们一分胜负，莫叫人道本王欺负你们。”
十三皇子唇边含笑，桃花眼微挑，扬声道：“既然如此，本王倒是想要好好陪察尔王子‘玩乐’一番。”
席间的气氛骤然有些低沉了下来，皇上启声道：“既然如此，洛清心你也下去换一套骑装上来吧！”
皇上金口一开，没得了我拒绝的余地，我心含无奈，应声后退了下去。
下午时分阳光更灿烂了几分，只是幸好是春日里，日头不烈，站在阳光下也只觉得身上暖融融一片。
我换上一套英气十足的枣红骑装，翻领的样式，窄小的袖口套在手腕上，深红的菱带交叉绑着手臂，余下一小段坠落而下，多了几分飘逸，束脚裤下蹬着软底鹿皮小靴，织锦束带将腰身紧紧勾勒而出，头发也悉数扎于头顶，想来这幅利落模样就跟要上战场的女将军一般英姿飒爽。
阳光投在我脖颈上激起一片暖意，我垂头看了眼自己，不由在内心苦笑，这装扮穿在我身上倒当真是驴唇不对马嘴。
明玉公主与我站在一起，她着着深紫色的衣裳，腰间别着一根小皮鞭，头发用一根红绳系着，裁剪的极好衣裳犹如流水般的贴合在她玲珑有致的身上，将本柔美的她衬出了几分英气。
她转头看着我笑道：“洛女官腰身窈窕，脖颈纤长，穿这骑装倒格外合适，叫人不忍侧目了。”
我朝她略扬起些笑意，“奴婢不懂马术，只是套着不合适的衣裳前来献丑罢了，骑装还是穿在公主身上更加合适一些，叫公主更添英气。”
这时看管马匹的太监挑选好了上好良驹走到操场上，众人上前挑选着心仪的马匹。
我被马儿惊吓过好几遭，上次在京城外的骑射场时被太子妃陷害，也让我对马匹多了几分阴影，看着明玉公主与费婕熟练的挑选着马匹，我独独站在那里倒是显得多了几分尴尬跟束手无策。
待他们挑选的差不多时，我顺手随便牵了一匹，这些都是马房牵来的良驹想来都是温顺的。
十三皇子不着痕迹走到我身边，他将手中的缰绳递了过来，我顿了顿将我的递给了他。
他眉眼里漾着闲散的笑意，懒懒道：“这匹马是这里最温顺的，你自己小心一些，不要赶着上前做些蠢事。”
难得见他关心我一遭，我低声道：“多谢十三皇子。”
他侧头轻笑了一声，揶揄道：“本王是怕你刚刚代替天启所有女子将话说的那么好听，待会在众人面前丢了天启所有女子的脸面，到时候怕是天天都会有人拿菜叶鸡蛋砸你。”
说着他一本正经的学起我的方才语气，“嗯……若是天启女子想习，想必个个都会是巾帼不让须眉的女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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