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月26日,距离规定的开学日期虽还有两天时间,但在q市理工大2305宿舍里,一大早就响起了朗朗的读书声。
“sinx等价xarcsinx等价,xtanx等价xarctanx,等价x……”
飞快念完一遍之后,杨信同学把手里的“高等数学”课本翻过来扣在桌上,随后闭上双眼靠记忆去复述一遍,复述失败就翻开书再念一遍;要是成功了就换下一段,周而复始。
杨信倒是背得起劲,坐在他旁边的陆离可有些受不了了。
陆离按开shǒu jī看了一眼,8点43,从早上8点开始,在杨信那飞快的语速含糊不清的发音以及毫无逻辑的停顿的合力摧残下,短短43分钟已经耗尽了陆离所有的专注力。
“信啊……”
直呼其“名”是陆离对熟人一贯的称呼方式,据他说连名带姓的称呼别人总会给他一种异样的感觉。
“信啊!”见杨信没搭理,陆离又叫了一声。
“……arctan怎么了x等价x……”
“先停一下啊兄弟!停一下行不行!”
“啥事啊?”杨信毫不掩饰自己的厌烦情绪。
相识半年,陆离还是不太能接受杨信这瘦小的西北大汉设定。
“你这么个念法……能记得住吗?”陆离问。
“怎么不能,我以前都这么背的啊!”
“那……那你继续哈,我出去转转。”
毕竟并不是每个人都像陆离一样近乎过分的喜好安静,陆离也深知自己并没有权利要求别人来满足自己,于是准备自己出去转转,看看有没有个安静些的宿舍呆会儿,结果还没来得及起身,屋门就被“哐!”地推开,来自隔壁宿舍的同学开始热情地问候起来:
“哟果宝们!哦就你俩在啊,正好啊,来开黑!五缺二黑!”
据说是因为陆离他们宿舍4个人每个名字里都有一种水果的同音或者近似音字的缘故——像是陆离的梨,杨信的杏。还有现在不在宿舍的陈应和何悦,说陈应是樱桃虽说声调不同但好歹同音也就算了,可何悦的核算个屁的水果?顶多算个核桃那也是干果啊!
就站在门口的这位,可不管这些,强行给陆离他们整个宿舍起了“果宝特攻”这么个“贯彻可爱与正义”的外号。当所有人都在夸赞他宛如智障的时候,他反而沉醉于自己的智慧之中无法自拔,誓言,也要发掘他们宿舍成员名字中所蕴含的奥秘,给他们宿舍也起一个霸气又不失内涵的名头。
“我说史啊……”
“你注意发音啊!是两声时不是三声史好吗!”门口的孙时表示很难受。
“孙屎哈哈”杨信笑点一向很迷。
“那啥,你高数不也挂了吗?”
“是啊。”
“明天补考!”
“我知道啊。”
“难不成你复习好了?”
“唉好难啊刚看完第一章。”
“那还开黑?!”
“……tanx你这是死猪,不是,死屎不怕……冲马桶啊嘿嘿嘿!”杨信猝不及防的冷笑话让两人真正的不寒而栗。
“咱专心背书成吗!”陆离劝道。
“来不来?休息一会儿劳逸结合啊!”孙时继续教唆。
“你觉得能看得完吗还玩儿?”陆离问。
“我觉得……完全ojbk啊。”孙时笑着说。
“你ok去吧我们。”陆离拒绝。
“唉真怂……”孙时出门要走却被杨信喊住了。
“唉对了先别走啊shi……un史!”
“干嘛。”孙时表现的很不开心。
杨信拨开桌上的塑料袋,“来拿点杏干给你们宿舍分。”
“哟!哪来的?”一听有吃的孙时立马笑眯眯地溜了进来。
“我们家自己做的,多拿点。”说着就往孙时手里倒腾。
“够了够了……哎这是啥?”孙时注意到一旁的大个真空包装袋,在看到包装上的大字之后俩眼就越睁越大,“卧槽!烤羊腿吗这是!整只羊腿吗卧槽!”
“哎!把口水咽咽先!”陆离笑着提示。
孙时可没空搭理他,上下打量了一番,“怎么还没打开啊?”
“没开不好意思吃是吗”陆离笑着问。
“哎~梨哥懂行!”
“准备等我们宿舍人来齐了再开。”杨信说。
“噢,”孙时突然压低了声音,“那,吃的时候qq叫我,我一个人来~”
“行行行,先回去吧,我们要抓紧看书了。”自从孙时进来之后陆离感觉整个宿舍楼都更喧嚣了。
“对得赶紧看书了。”说罢杨信立马进入状态,坐回了椅子上花式背起书来。
而孙时,此时正眼巴巴地跟羊腿告别呢。发现陆离在看自己,连忙转移话题:
“真不开黑吗?不来我们自己开了。”
为表决心,陆离也随便从书上找了一段叽里咕噜地念了起来。
“唉~”孙时出去了,临走还很深沉地叹了口气,也不知道是因为人不够五黑了还是舍不得羊腿,反正应该不是担心补考过不了吧。
门一关,宿舍又回到了杨信的节奏。
“啊~”陆离哀叹一声,拿起水杯出了宿舍门,到走廊尽头的净水器接了杯热水,顺路把熟悉的几个宿舍考察个遍,随后便端着水杯进了孙时他们宿舍。
宿舍里的杨信正背得起劲,突然听到有人敲门。
右手食指弯曲,中指第二指节,连续敲击三下,恰当的力道使得声音不大不小,敲击之间的间隔完美把握在整04秒。
“qi请进!”标准的敲门声搞得杨信都有些不自在。
“哎?怎么就你一个啊?陆离不是也来了吗?”进来的陈应面带笑容地问道。
“陆离上厕所去了,”杨信一本正经胡说八道,“你直接进来行了,还敲门干嘛。”
陈应只是笑了笑,这些小事都已经融进了他的习惯,但说出来又感觉有些做作,也就不再解释什么,开始整理起自己的床铺。
说真的,何晨恐怕是整层楼,甚至整栋楼唯一一个进自己宿舍还敲门的了。
作为最早到校的一个,杨信还记得陆离昨天下午来的时候,一屁股“咣!”地一下撞开宿舍门,一边“啊累死了累死了”地嚷嚷着,一边把行李往桌上一扔,外套一脱,然后坐椅子上喘着气发呆……
“你们复习的怎么样了?”何晨问。
“怕是看不完了。”杨信在背书的途中抽空回答。
“要是真来不及就先做做题吧,我这有上学期做的课后题dá àn你要吗?”正在床上收拾的陈应把手里的笔记本晃了晃,见杨信伸手,便扔了过去。
“咣!”的一声,屋门被陆离用屁股撞开,一手端着水杯,一手拿着不知从哪拿来的小糕点,嘴里还嚼着什么。
“隔壁周遥来了,带了好多吃的你要”说到一半陆离这才看见在上边床上坐着的陈应,“哟!来了!”
“额,刚来。不过你这厕所上的边出边进?”陈应尽量让自己用词高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