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沉,霜明露实在是睡不着,按他的推理,瘦猴并非逃跑,结果他错了,瘦猴因为一块假玉丧生。老梁的四兄弟不可能进入最后的山谷,他们却在山谷中发现了盒子。失魂花附近有很多快死或已死的小动物,但没有神秘猛兽的足迹,这些神秘的猛兽靠什么生存下来,它们藏在哪里,何时来袭击他们!
他们已到谷底,武功好的飞奔一天都出不了死亡谷,猛兽不在此时下手,更待何时?冷风吹过腰岭,帐篷在风中波荡,没睡的又何止霜明露一人。
悬崖下一个人隐藏在黑暗之中,眼睛死死盯着悬崖上面的盒子,天色太暗,他看不到盒子,但他记得盒子的位置。盒子里面是不是有葫芦,到底是谁先发现的对他来说至关重要,青队队长仗势欺人,如果他能上去先把葫芦取出来的话,谁先发现的已不重要,重要的是大家空欢喜一场,之后的搜山,他亲自找到了葫芦。
白队队长离开腰岭的时候已脱去他的白色队衣,只有瞒天过海取走葫芦,他才能成为猎寻者的四当家。白天绑接的竹子依旧倒在悬崖边,只要上面重新绑上一根竹子,他就可以爬上去。地上有的是竹子,只是他还没想清楚要不要实施这一行动。
他没把握不出意外,何况山谷中还刮着风。如果从上面跌落下来,就算不死,只怕也会摔伤,青队队长问起来也不好回答。这件事关系到他以后的地位,白队队长举棋不定,成功和失败就在一念间。
风渐小,白队队长从黑暗中走出来,他已等得太久,错过这个机会,以后想翻身就难了。
他刚走出两步,听到丛林中有悉窣声,他一下又躲到了黑暗中。
丛林中走出来两个人,虽然听不到两人的言语,白队队长还是认出来,那是青队队长和黑队队长。黑队队长本来是青队的副队长,调到黑队当队长不到半年的时间。
“看来他的想法跟我一样。”白队队长藏得更好,为了保密他没叫上自己的副队长,他只想一人神不知鬼不觉的做这件事。
两个队长利索的走到竹子旁,拉出上面已断的竹子,又接了一根新的上去。
“现在我们把它扶起来。”青队队长道,两人把这些根竹子扶起来根本不费什么力。
两人小心翼翼,竹子碰到悬崖都没发出多大的声响。
“队长,那我上去看看,你在下面扶好了。”没有外人的时候,黑队队长依旧尊称自己的老队长。
“自己小心点,要是出了什么事不要大吼大叫。”青队队长叮嘱道,如果两人的所为被人发现,以后就没法在猎寻者里立足了。
黑队队长点点头,挽起衣袖爬了上去。
竹子摇摇晃晃,青队队长纵有神力也没法完全扶稳。
“吓我一身冷汗。”黑队队长一直往上爬,刚碰到最上面的那根竹子,感觉自己像风中的花草一样摇摆。
“要是累的话,先休息一会。”青队队长在下轻声道。
黑队队长哪会觉得累,不过是担心竹子承受不住折断罢了。他擦了擦脸上的汗珠,又往上爬了半丈。
咔嚓,竹子应声而断,黑队队长飘落下来。
“小心。”上面的竹子一断,下面的竹子也要倒,青队队长哪能空出手去接黑队队长。
黑队队长还算灵敏,双手死死抓住折断的竹子,人在半空时还能借力向上翻。
竹子先着地,接着黑队队长被震落,他仅仅摔了一跤,并没受伤。
“你怎么样,不要紧吧。”青队队长把成捆的竹子放稳,走过来扶着黑队队长。
“没事没事,就是摔得有点狠。”黑队队长揉揉自己的屁股,这一跤摔得他有些发懵,若不是他机智,说不定此时怎么样呢。
青队队长一声叹息,竹子虽硬,却太长了,难以承受一个人的重量。
“队长,我看这办法不行,我们还是算了吧。”黑队队长心生退意,他可不想再爬上去一次。
青队队长不说话,他不甘心,却又没更好的办法。
“队长,只要明天我们没把梯子做好,假如你想到好办法的话,明晚我们还有机会。”黑队队长道。
“那好,今晚到此为止,回去后你也帮我想想办法。”青队队长当然不希望由白队队长做四当家,可是如果他据理力争坐上了四当家的位置,又怕别人暗地里说不好听的话。
走前,青队队长不忘把成捆的竹子放回原处,又把折断的竹子取出来,再把白天折断的竹子绑了上去。
“真是一条老狐狸,一点痕迹都不留下。”两人拿着今夜折断的竹子走入丛林中,白队队长才钻出来。
他把成捆的竹子扶了起来,只要用对力,这根本不是什么难事。
“让我来试一下。”白队队长没有换掉已断的竹子,他只想看看上面有多危险。
刚爬到第二段,他就急忙下来,能做四当家固然好,若没了性命就是白忙活一场。
“看来只有听天由命了。”白队队长极不情愿又无可奈何离开了悬崖。
夜更深,悬崖边静悄悄的,山谷中连虫鸣的声音都没有。
突然,一个人从黑暗中一步步走出来,他不怕被人发现,实际上他也知道黑暗中还有人。
他穿着黑色队衣,拿着一根竹子,助跑之下,一头点着地下,人随着竹子往高处弹飞。
高度够了,他放开竹子,人已贴在悬崖上。
“身手还不错。”悬崖下赫然站着一个人,他也穿着黑色队衣,随手接住上面那人放开的竹子。
“有本事,上来抢。”上面的人不顾悬崖陡势,往上爬去。
下面的人往后急退,学着上面那人的样子,竹子一点地,人随着竹子往悬崖上面弹飞。
后到的人也贴在了悬崖上,施展游壁功往上爬去。
两人一上一下,速度都不慢。
下面的人一个直游,拉住了上面那人的脚。
上面那人脚下一甩,对方早已放手,再一游爬,两人处在平行线上。
“看来不经过一番搏斗,我们谁都无法拿走葫芦。”先上来的人单手挂着悬崖上一颗凸出的石头,他的腰间佩有一把剑。
“那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后到的人双脚插入悬崖缝中,他的腰间也挂有一把刀。
佩剑者脚一蹬悬崖壁,人朝挂刀者飞去。
两人拳来脚往,在悬崖上跳来跳去。他们都没有动兵器,若引来其他人,两人势必暴露。
这当口,挂刀者一脚飞向佩剑者,佩剑者以拳迎脚。
挂刀者飞到一半,手往悬崖上一伸,人往高处快速游爬而去。
佩剑者哼了一声,他的游壁功也不差,先前之所以爬得慢,只是想等对方也上来。不管谁先拿到葫芦,两人势必有一场血战,直到另一人放弃为止。
“来得还挺快。”挂刀者索性让到一旁,“不如我们找个地方先决生死,活着的人自然能拿走葫芦。”
“就怕决出生死之后,活着的人已没有力爬上来。”两人都没动过兵器,但佩剑者知道两人只在伯仲之间,真正动起手来谁都不会赢得轻松。
“那就只有拿到葫芦之后再说了。”挂刀者话音未落,人已往上冲飞。
“谁先拿到还不一定。”佩剑者也是在同一时间冲上去的。
两人早就看过地形,盒子离他们只有两丈的距离,谁先碰到盒子,谁就能拿到手。拿到葫芦的人若不想消耗太多精力应战,大可千里逃亡,并且占有主动权。
他们几乎同时到达挂着盒子的方位,还没到的时候,两人都慢了下来,因为那里空空如也,盒子不见了!
“难道还有高手!”挂刀者往下跳,手往悬崖边一个拉伸,三两下来到悬崖下。
“明天有得乱了。”佩剑者也来到悬崖下,忧心忡忡走入丛林之中。
如果是两人中的一人悄无声息拿走了葫芦,现在肯定在山谷中狂奔向外面。这个道理两人都明白,盒子是谁拿走的,何时拿走的,两人竟都没有察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