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公司回到学校,时间已经是7月25日了。
这几天,别长安把《长安网管》增强版的编程思路,交代给了李辰跟韩跃。
他们按照别长安所构建的程式,在旧版的基础上进行了较为完善的更新。
解决了近半年多,《长安网管》客户反馈的所有问题。
之后的测试,别长安并没有参与,而是全权交给了他们俩。
现在,别长安只想好好睡一觉,养养精神。
到了寝室,躺在床上,刚睡着,shǒu jī就响了。
接通之后,是林琳。
她问:“在哪儿?”
别长安说:“刚回学校,在寝室歇着呢。”
“去哪儿了?”
“忙点事。”
林琳在diàn huà里嗯了半天,又问:“什么时候回家?”
“没定呢,再说吧。”
别长安想尽快结束对话,然后呼呼大睡一场。
这几天,实在是太累了。
可偏偏事与愿违。
林琳今天不知道怎么了,总是说些无关痛痒的话。
一会儿问他kǎo shì考得怎么样,一会儿又夸他歌唱得好。
东一榔头,西一棒子,就是不说重点。
别长安有点烦了,但碍于情面又不好发作。
最后,她竟然还讲起了自己在kǎo shì时所遇到的趣事。
别长安索性打断了她,道:“我有点累了,有话你直说。”
谈话戛然而止。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说:“别长安,我想见你。”
“改天吧,有点不舒服。”
林琳立刻紧张地问:“不舒服?怎么不舒服?要紧吗?”
别长安缓和了下语气,说:“没事。”
林琳见状,又坚持道:“那……我就在花坛这等你。我有话跟你说,就几句,行吗?”
“那你等我一会儿。”
说完,别长安一边穿衣服,一边就下了楼。
刚到楼下,他一眼就看见了林琳坐在寝室楼门前的花坛边。
别长安喊了她一声,林琳寻声望去,立刻就站了起来。
“等了多久了?”
林琳笑了笑,说:“没多久,正好溜达这来了。一起走走?”
“不了,有话你就在这说吧。”
别长安跟她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放假了,校园里的人,比平时少了很多。
午后,蝉声鸣得厉害。
林琳还是一脸的笑容,她没有因为被拒绝而表现出任何的不悦。
沉吟了一会儿,她说:“我喜欢你。”
暖风拂过,阳光刺眼。
一句话,简单而直白。
说话的时候,她的两只手都不知道放在哪才好,最后索性背到了身后。
良久,别长安点了点头,说:“我知道。”
“那你喜欢我吗?”
“我有喜欢的人了。”
林琳仿佛做好了准备,来迎接这个dá àn。
她的表情波澜不惊,一丝起伏都没有。
“唐婉?”
“嗯,对。”
林琳叹了口气,笑着说:“我没奢求,只是想把心里的话告诉你。”
别长安不再说话,坐在了花坛边,看着远处的蓝天。
林琳也没继续问,挨着别长安坐了下来。
他们两人就这么坐着。
远处,也不知道是哪里,正在放着张学友的一首歌《我真的受了伤》。
“diàn huà响起了,
你要说话了,
还以为你心里,
对我又想念了。
怎么你声音变得冷淡了。
是你变了,
是你变了,
灯光熄灭了,
音乐静止了,
滴下的眼泪已停不住了。
天下起雨了,
人是不快乐,
我的心真的受伤了……”
过了好一会儿,林琳起身离开了,连句再见也没说。
天没下雨,依旧燥热。
看着林琳离去的背影,别长安突然觉得有种莫名的伤感。
不止林琳,也许还有很多的人。
她们都是漫漫长路上,只配错过的好姑娘。
在与自己相遇离别之后,散尽天涯。
……
……
……
这个假期,别长安不想回家,他想把时间都利用起来。
唐婉见别长安没回家,本来也想留下,可后来她父母非要让她回家呆两天。
没办法,最后别长安给她买了车票,并送上了火车。
送走了唐婉,别长安把增强版的《长安网管》拿给了绿茶。
到了绿茶公司的楼下,别长安看见了一辆奥迪。
很眼熟。
但是想不起来在哪见过了。
老杨亲自接待了他,并表示在下个月,就让增强版跟广大用户见面。
事后,别长安想托他帮自己买个车票。
老杨说没问题。
离开老杨那,别长安的shǒu jī响了。
是陈久强。
diàn huà里,他问:“别哥,在哪儿呢?”
“在路上。”
“今天有空吗?来我们这看看?”
别长安说:“你没回家吗?”
“没有,九月份有个比赛,我们正排练呢。”
别长安想了想,道:“行,你们乐队的场子在哪儿?”
“离南音不远,你现在过来啊?”
“好。”
……
……
……
摇滚胡同平时排练的地方,是一个住宅楼的天台上。
这层楼的顶楼被他们给租了下来,所以天台就成了他们的场子。
到了地方后,赵宁把别长安给接了上去。
天台的地方很大,他们搭了个简易的棚子,乐器什么的都放在里面。
别长安问:“没人管吗?”
黄杰笑了笑,道:“老小区,有时候居委会的能说两句,但没事,收敛点就行了。兄弟,你坐?”
黄杰一边说着,一边给别长安拉过来一把椅子。
别长安坐下之后,长毛跟小段冲着他打了个招呼。
片刻后,别长安试着问了一句:“练什么曲子呢?”
陈久强给他们发了一圈烟,然后道:“《孤独的人是可耻的》,张楚的歌。”
这歌可够老的了。
黄杰敲了两下鼓,打趣道:“兄弟,这次你来可得好好指点指点我们,最好能给我们编两首歌。”
别长安笑着说:“歌的事,我跟强子说了。我觉得你们可以尝试着改变一下,没必要非得唱摇滚。乐队是摇滚乐队没问题,但是现而今,你放眼看看,摇滚还有市场吗?国内,除了开山那几位,摇滚风还能刮多久?”
五个人听了面面相觑。
赵宁问:“那依您的意思?”
“唱流行才有出路。当然,如果你们非要有点情怀,搞个摇滚的噱头也不是不行。但也得是披着摇滚的外衣,唱流行音乐,只有这样,乐队才能有发展。想火,就必须接受现状。现在国人,有几个听得懂摇滚精神的?”
几人又是一阵摇头。
别长安又道:“什么样的时代,产生什么样的音乐。当然,对于那些民谣,偏激一点地说:时无英雄,使竖子成名耳。有些有精神气的东西,譬如唐诗宋词元曲,过去就过去了。你让现在的诗人再去写,还能有那种感觉吗?中国摇滚也是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