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多只绿色带灰斑的巨蜥巨口微张露出锯齿般的牙齿,粗壮的四肢弯曲蓄力保持身体低伏,由远及近把张晓风等人堵了个严实。巨蜥趴在地上有半人高,身长超过两米。铜铃般大小的眼睛中一层眼膜上下闭合,下颚湿滑的皮肤微微律动。巨蜥距离张晓风较近的仅有5步之遥,只要它们想改善下今天的伙食,张晓风的游戏历程恐怕就此结束。
张晓风站在原地纹丝不动与巨蜥对峙,如果毁灭即将来临,他宁愿可以晚上那么几秒,就人类而言,一秒钟可以思考很多东西。耶鲁执长矛的手有些颤抖,他可以忠于职守,也可以英勇作战,不过对于眼前的猛兽,紧张惊惧的表现难以自抑。
十多个人和十几只巨蜥怀着极高的敌意相互凝视,场面比侏罗纪公园要刺激得多。张晓风一开始被眼前生物恶心到,待他回过神来,分析出逃跑几乎不可能成功。爬行动物更加适应沼泽地带,巨蜥在沼泽地带的行动力不会差。
“敌不动,我不动。”面对复杂的战况张晓风始终能坚持这一条准则。
事实是巨蜥没有立即野蛮地将眼前闯入者撕碎。
“等等,你们这是怎么了?”巨蜥盘踞的浅草地后方及腰的草丛中蹿出一个黑皮肤,穿着怪异衣服的青年。张晓风思索所有种族居民,只能想起要塞族居民的形象能和远处青年联系上。
青年名字叫艾森卡拉契,棕色的眼睛更偏向于huáng sè,黝黑的头发用一个由兽类毛发编织成的发箍扎住。他身上的短衣涉及多种材料,丝织的领口,皮制的胸腰部,灰羽毛垂挂着的面身。短衣没有裁边,袖口参差不齐,短衣上面还有其他在t恤上找不到的设计。艾森身高不是很高,比张晓风矮上半个头,一米六几的样子。
艾森走向被包围的众人,脸上有遇见新鲜事物的喜悦。
巨蜥接收到艾森发出的命令,纷纷扭头移动,为他让开一条路。
张晓风松一口气,问候道:“你好,我们没有恶意。”
艾森肩负着守卫的任务,以执行公务的口吻问道:“你们是什么人,有精灵族和人族,为什么来到这个地方?”
张晓风要解释身份,索性拿出城主徽章,说道:“我是个冒险者,同时是一名爵士。我叫晓风,身后都是我的士兵,我们只是路过这里。”
看着张晓风穿着一条短裤伸手展示城主徽章,模样像极了田间农夫,艾森不禁走过去仔细检查。徽章上的魔力波动很容易感受到,这一点做不得假。
艾森揣摩:听人们说精灵族不会支持罪恶染身的人,眼前的人欺骗我也无利可图,再说他们还不够巨蜥们塞牙缝的,放他们进兰拉契市也惹不出事。
“你们还要继续往前走吗?”
张晓风在大脑中回忆崔卡斯平原地图标识,猜测自己所在的位置,回答艾森:“我们打算前往菲尼尔湖,朝那个方向。”张晓风指着艾森的后方,地图上的东南方。张晓风也只知道个大概方向,他的指南针是头顶上的太阳。
出了沼泽再往前走不到一个时辰就可以到达兰拉契市,艾森太熟悉这段路,只要张晓风不来个大角度转弯,一般不会错过城市。
艾森不愿意让外族人员知晓兰拉契市具体位置,他一直把外族人员当做是危害自己族人的因素。他的想法和当今世界某些国家执着于修建边境墙不可谓无关。这类想法没有得到实质性的结果,暂时还不能评论是对是错。
艾森不敢把他的想法付诸于行动,他的脑海中刻印着**师的叮嘱:任何族类任何人都要给出现的冒险者必要帮助,违背我言,大陆命运堪忧。
使命战胜狭隘的个人偏见,艾森对张晓风等人说道:“要不你们先到前面的兰拉契城整顿我也居住在城市中,我可以为你们带路。”
张晓风环视自己这帮人的模样,如同欣赏自己的杰作,说道:“的确要找个地方清洗下,多谢艾森兄弟。”
艾森走之前抚摸一头强壮巨蜥鼻子上的凸角,似乎交代给巨蜥们某些任务,然后单独带领张晓风等人离开。
要塞族的城池可谓是九大族中最坚固的,以兰拉契为例可以看出要塞族人的确是修建城市的行家。要塞族的城市大门完全由钢铁材料制成,相对于其他种族使用金属镶嵌的厚木门,两者防御能力的差距显而易见。兰拉契的城墙厚度达到两米,比张晓风见过的城墙厚上05米。再说城墙的材质,兰拉契城墙的每一处墙墩是一整块规整的坚固石料,想必经过精挑细选。城墙的高度受到制约,不同官员能修建的城墙高度不同。官阶越高,城墙允许修建更高。
要塞族的城市内部房屋建造材料主要有钢铁与木材。钢铁构造房屋框,木材搭建起剩下的空缺。灰色的石棉瓦覆盖屋顶,显得简单实用,大多数建筑会做这样的选择。朴素、结实、舒适,这是城内居民房屋给张晓风的整体印象。
要塞族很容易给人一种错觉,让人以为大街上满是体型庞大的野兽生物。张晓风来到兰拉契才明白街道上有的只是像艾森这样的“人类”,他们在长相穿着等外在表现与人类不属于同一地区,如同亚洲、非洲、欧洲三个地域的人之间有稍许差异。
艾森听张晓风问起了要塞族人与沼泽野兽相关的问题,做出相应的解释。
要塞族人仅仅指的是“人”,沼泽野兽在定义之外。沼泽兽类包括巨蜥都是拥有一定智慧的野兽,他们被要塞族人驯化后成为战宠,听命于要塞族人。要塞族人是天生的驯兽师,每个族人在出生时就有使沼泽野兽亲近的能力。
张晓风牵着马跟着艾森行走于城内,张晓风进城前已经穿好了衣物,身上弄脏的地方大致处理过。在艾森的邀请下,张晓风同意到艾森的家中做客。
艾森的家庭不普通,艾森的父亲是兰拉契的城主。张晓风来到一栋用紫衫木料制成的大宅子前,宅子的门牌上写着“城主府”。城主府的建筑风格和中国近代豪绅的宅院相似,不过黑色金属制成的梁柱让宅子更接近现代化。宅子的大厅左右有一排房间,后面是四层的小洋楼,规模很大。听艾森说楼房后面还有一座安置战宠的兽室,里面还有不少野兽,比如毒蝇。巨蜥的主人原本是艾森的父亲,艾森和他父亲签订过转移契约才能指挥巨蜥巡逻。说到转移契约,它把雇佣契约中的雇主转移成为另外一个人,士兵要听从转移以后雇主的命令。转移契约的签订很简单,过程和雇佣契约相同。
艾森的父亲罗威卡拉契很高兴张晓风等人的到来,他命令厨师为张晓风等人准备餐点,招待张晓风清洗身上泥土。罗威卡拉契眉宇间透露着一股威严,已至中年的他饱含活力。他的阔嘴被一圈蜷曲蓬乱的胡须围绕,胡须构成的图形会随着表情发生变化。此刻罗威·卡拉契正在笑,胡须在他脸上围成三角形。
罗威卡拉契与张晓风聊天很投机,艾森极少见到父亲与人聊天能如此愉悦。
张晓风没想到罗威卡拉契是一位一星子爵,这一身份是罗威子爵自己介绍给张晓风的。张晓风想起巨蜥被收服成为战宠,的确吻合子爵身份。巨蜥在崔卡斯地区拥有顶级的战斗力量,如此凶猛的战宠怎么能没有一位高贵身份的雇主?罗威子爵为张晓风介绍兰拉契,他不愧是一位用一生时间治理兰拉契的老爵士,一下子就让张晓风大体了解这座城市。卡拉契家族沿袭着兰拉契城的爵位,历经了大约1000年。罗威的祖父在异界生物入侵之时告诫族人尽量断绝与外界交往,意在保护要塞族人不被祸乱危害。兰拉契城的人口原本不是很多,从罗威祖父那一辈起更是增长缓慢。看得出来罗威子爵很重视城市的人口数量,他的叙述每提及人口便停顿犯愁。要塞族人驯化野兽的同时也面临被野兽袭击的危险,在兰拉契城中,野兽杀死驯兽师的事故每个月都会发生。
餐点准备好,罗威爵士不忙于对张晓风这个外来城主讲述多年来城市治理的经历。为了尽地主之谊,罗威爵士象征性与张晓风一同用餐。
用餐结束后,罗威要求艾森带张晓风到神庙中祈福,他不忘慎重叮嘱艾森:“你要认真对待晓风爵士,他身上可带着噬人花的祝福。”艾森疑惑道:“爹,您是怎么看出来他受到噬人花祝福的?”罗威子爵思索,胡子搭成倒三角,他告诉艾森:“我记得我们卡拉契家族记事手册上有一位老祖宗提到过,具体哪一代祖宗我忘了。他说大地绝望之时,会有一位一身邋遢的旅人来到兰拉契,接受噬神花的祝福。”随着胡子扩张成椭圆,罗威子爵责问艾森:“怎么,你是不愿意去神庙吗?”
“没,没”艾森赶紧离开,来到张晓风身边与之商讨起参观神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