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过了多久,外面隐隐约约传来一道huáng sè的耀眼亮光。
那是什么玩意?天文现象?不关我事,我对天文可没有研究。
从大学开始,我就忙着打游戏,追剧,看小说……结果就造就了一个很碍事的毛病——睡不着觉。
“啊——”繁华的街道上,传来一阵刺耳的尖叫。
我才后知后觉地明白了什么事情。
刺耳的汽笛声,惊恐的惨叫声,接二连三的qì chē碰撞声,交杂在一起,响彻整座城市。
我小心翼翼把头探出窗外,惊愕地观望着整座城市。
在繁华的市中心,甚至有一架飞机摇摇晃晃地撞上了市里最高的大楼。整座机身直接陷入大厦的身体里。一时间,爆炸声轰然响起,破碎的玻璃倾泻而出,承载着人民血汗的高楼大厦一时间轰然倒塌,映衬着这座血色的城市。
“这……这不是……世……世界末日吧……”我趴到地上,期期艾艾地自言自语道。
“切,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就是打仗死人也不关我事……”我低声自我安慰道。
……
“靠,这汽笛声咋还不结束……有完没完……”天刚蒙蒙亮,我的心还有些悬着,掏出shǒu jī——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一百多个diàn huà,三百多条微信,五百多条qq,靠!
要不要那么恐怖呀!
我当即冲到窗前,一看——
血!
殷红的血!
发黑的血迹印染在街道上;道路两旁的树木早已化作一团燃烧的灰烬;偶有几根尚未燃尽的木枝,仍挂着一丝火星微微燃烧着;支离破碎的尸体七横八竖地倒在街上;街道上的店铺仍闪着一丝星火;还有衣衫褴褛,步履蹒跚的“行人”。
那是“人”?
那不能算“人”了吧!
丧尸?不科学……
这些面目狰狞的“人”,死嘶吼着抓起同胞们破碎的尸体,撕咬着血肉,吮吸着鲜血,甚至还有的直接趴到尸体上,大口大口地咀嚼着肝肠,吃得好不痛快。
整整一天下来,我就干坐在窗前,看着这些行尸走肉爬起跌倒,吮舔着同伴的尸体。就像一具活着的尸体一般。
黑夜渐渐笼罩下来,我赶紧给破木门上了个锁——这些丧尸不会也像diàn yǐng里那样力大无穷,一只手就能把木门砸开吧。
我狠狠给自己扇了两巴掌,却觉得还不够狠——自己真是废物,连个换门都钱都没有。
倒了杯凉水,缓缓喝了下去,感受这水带来的温润气息,我才感受到生的存在。
怀着一丝忐忑,打开了那破旧的二手笔记本,看看能不能从网上找到点有用的信息。
这网本来就慢,现在更慢。
苦笑了一声,关上了那不争气的破电脑。
摸了摸那早已饿的发慌的肚皮,赶紧泡了一碗泡面——不知是不是出于内心的恐惧,还是真的饿了,平时全给倒了的滚热面汤也一股脑儿喝了下去。
说真的,这是我出生以来第一次感受到,什么叫饿。
家里有个旧得发黄的破冰箱,里面装了些零食泡面啥的。虽说那不争气的肚皮还在咕咕叫着,但还是能省就是省为妙。
一个人躺在床上,捂着被子熬到了半夜。偶尔听到几声人类谈话声,可还没来得及高兴就成了撕心裂肺的惨叫。
在床上胡思乱想了几个小时,从小到大开心不开心的都想了一遍。
恐惧和不安在心中徘徊,一边骂着地上那些血肉模糊的尸体,一边抱怨着自己的无能——他们是傻么?没看过丧尸diàn yǐng么?要有个室友或者女友多好,再废物也能商量商量解解闷吧!
我忽然明白,死亡并不困难,活着才是最痛苦的。
看着桌边的水果刀,我甚至想到了死——
但是我不敢呀!我连死去的勇气都没有。
我不由得想到了崇祯皇帝,一个上吊殉国的君王。
高中的时候我最喜欢的就是历史,当年学到明史的时候,教科书上给予他的是满满的负面评价——暴躁,猜忌,多疑,刚愎自用。我们也跟着教案一起瞎起哄。
可到了这个时候我却连死都不敢。
当年我还好意思瞎起劲。
南明抗清的时候,几千万素不相识的百姓,纷纷奔赴前线,目的就是为了保住族人世代相传的衣冠,驱逐窃据中华的鞑虏。
他们中有的大字不识,有的可能前几天还在青楼里寻欢,族人有难之时,却纷纷奔赴战场。
我甚至连这些满清刀下的市井百姓都不如。
一个夜晚就这样迷迷糊糊沉睡过去了。醒来时,已是末世第二天。
砰砰砰!
“有人吗?”我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了。
“砰当!”外面那人好像在踹门。
“你他妈神经病呢!”我拿起件衬衫,朝门外吼了一句。
“那个,对不起呀,能开个门不?”外面的人停止了踹门,低声细语道。
“我靠,你待我穿件衣服先”我套上衬衫,回应道。
我虽说嘴里子挺牛,心里可在暗自庆幸——这总算有个大活人来找我了。
“大兄弟,快开开门呀!我孩子发烧了,求你了!”外面那人母鸡似地尖叫道“你们有没有退烧药啥的呀,求你了!”
打开门,只见一个青年丑妇跪在地板上,怀里抱着个一岁大的小孩。小婴儿通红着脸,躺在母亲怀里熟睡着,看着那心疼呀!
我很快认出了那丑妇——是楼下一个打工少女,不满二十岁,一年前因为家里穷,缀学出来打工,又被人骗上床,才带来这么个小孩。
我不是狠心,可我这人高马大的,家里怎么会有备用药嘛:“大姐呀,我也不是残忍,我这是真的没有药呀!”
“求你了,你是我最后的希望了……”丑妇仍怨灵似地啼哭着。
没等丑妇哭完,孩子那肉乎乎的小手突如断弦之箭般地垂下——我吓得魂不附体,赶紧关上了门。我不是残忍,我也是真的没办法呀!
重要的是,万一这孩子是丧尸感染,突然来个尸变怎么办!
“你……是你害死了我的孩子……你害死了我的孩子……”丑妇继续怨灵般地啼哭着,还边锤着门。
“砰——”一阵惊雷般的碰撞声传入了我的耳畔。不用说,这家伙撞墙自尽了。